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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赓的故事_陈赓的资料―陈赓历险记

时间:2022-05-01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陈赓的故事_陈赓的资料—陈赓历险记陈赓将军简介原名陈庶康,湖南省湘乡县人。是第一、二届国防委员会委员,中国共产党第七届候补中央委员、第八届中央委员。陈赓大将是党内军内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陈赓的出生地湖南,是中国近现代史上频频涌现伟人和将帅的风水宝地。陈赓便是其中之一。陈赓不仅在平定商团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而且利用“百花剧社”同“孙文主义学会”进行了积极的斗争,坚持了革命的斗争。

陈赓的故事_陈赓的资料—陈赓历险记

陈赓将军简介

(1903—1961)原名陈庶康,湖南省湘乡县人。192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1924年入黄埔军校第一期学习,毕业后留校任副队长、连长。参加了平定商团叛乱和讨伐陈炯明的东征。1926年赴苏联学习,次年回国参加南昌起义,任营长。后赴上海在中共中央机关做情报工作。土地革命战争时期,任中国工农红军四方面军第十二师团长、师长,红军步兵学校校长,红军干部团团长,陕甘支队第十三大队队长,红一军团第一师师长。

参加了长征。抗日战争时期,任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六旅旅长,太岳军区太岳纵队司令员。解放战争时期,任晋冀鲁豫野战军第四纵队司令员,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任西南军区副司令员兼云南军区司令员,云南省人民政府主席,中国人民志愿军第三兵团司令员兼政治委员,中国人民志愿军副司令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工程学院院长兼政治委员,中国人民解放军副总参谋长兼国防科委副主任,国防部副部长。1955年被授予大将军衔。是第一、二届国防委员会委员,中国共产党第七届候补中央委员、第八届中央委员。

陈赓大将是党内军内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人物之一。他创造了我党我军的诸多唯一:他是唯一既在红四方面军当过师长,也在红一方面军当过师长的人;他是唯一见过鲁迅先生的红军将领;他是唯一救过蒋介石命的共产党员;他是唯一敢于当面顶撞蒋介石的人;他是唯一在公开场合与毛泽东抢水喝,并敢于当面向毛泽东提意见的人;陈赓集团是解放战争中唯一受中央直接指挥的战略集团;新中国成立后又是唯一既到过越南指导抗击法军战争,又曾赴朝担任志愿军副司令,指挥志愿军抗美战争的我军高级将领。

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经历,任何人只要拥有一段就足以传世了,而陈赓集所有于一身,却从不因此而自矜。董必武曾赋诗赞曰:

从军原是为人民,

百战勋劳总不矜。

他有着与众不同的奇特经历,他的历险故事也比其他人多得多。

叛军传单成了他的通行证

传说有一天,玉皇大帝在玩金印,一不小心将它掉到了脚下,落下凡尘,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湖南境内。玉皇大帝派殿前侍卫青龙、黄龙下凡寻找。谁知两位神仙在下凡时又将自己的剑丢在了湖南。从此,湖南的风水王气十分旺盛。

陈赓的出生地湖南,是中国近现代史上频频涌现伟人和将帅的风水宝地。湘军创始人曾国藩,民国革命先驱黄兴、蔡锷,还有梁启超、谭嗣同、李鸿章、左宗棠、丁汝昌等名人,都出生于湖南。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和杰出人物毛泽东、刘少奇李立三、何叔衡、任弼时、李富春、林伯渠、蔡和森等是湖南人;十大元帅中的彭德怀、贺龙、罗荣桓等是湖南人;十大将中的粟裕、黄克诚、谭政、萧劲光、许光达、陈赓等也是湖南人。湖南籍的上将、中将和少将更是比比皆是。

陈赓不仅生于将帅丛生之乡,还出生于将门之家。陈赓的爷爷陈益怀曾为湘军将领,他无论是在军中还是返乡探亲,都喜欢身着将军礼服,头戴亮晶晶的宝石朝冠,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那气质、那风度,令人敬畏。只要他一到家乡,围观者总是人山人海,村里总是堵得水泄不通。

陈赓生于1903年2月27日,家中为他取名福哥。满月那天,天空霞光似锦,流云如絮。陈益怀回乡为孙子过满月。见百十号兵丁簇拥着一顶四人大轿,村上许多人大叫:“陈将军回来了,大家快去看啊!”这天,陈家门庭若市。陈益怀一下轿,就有人将福哥抱到他面前。他笑眯眯地打量着这个孙子,然后哈哈大笑说:“啊,我这孙子天庭饱满,有富贵相,是将军相,长大后,他的官当得比爷爷还要大!”

福哥的奶奶是湘军女骑士,性格豪爽,武功了得,人称“江湖大侠女”。

福哥长到六七岁时,爷爷便教他弄枪舞棒,奶奶教他骑马。小小个子的福哥骑不上高头大马,奶奶便先让他骑在小牛的背上热身。十三岁时,父母为他找了个姑娘。结婚当天,一家人却怎么也找不到他的踪影。后来才打听到他跑去当了兵,此时的福哥已改名陈赓。

1916年,陈赓投笔从戎,和彭德怀同在一个部队。因不满湘军的腐败,在彭德怀的启发下,他离开原部队来到长沙当了一名铁路工人。因喜欢读书,他常去逛书店。一天,他在贡院东街的文化书社认识了何叔衡,两人一见如故。在何叔衡的引见下,陈赓见到了毛泽东。在毛泽东的鼓励下,他读了不少进步书刊,没多久,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24年,在广东国民政府任职的程潜准备办一所陆军讲武学校,在湖南长沙招了一百多人。陈赓便是其中之一。他和其他学员到达广州后,程潜的陆军讲武学校却迟迟没有开办。学员们整日无所事事,日子十分难熬。

有一天,陈赓和宋希濂沿着珠江长堤散步,走到南堤码头附近时,看到一堆青年围在墙边议论纷纷,出于好奇,他挤进去一看,竟是黄埔军校的招生简章。他反复地看了两遍,心脏突然剧烈地跳动起来。从招生简章中看,这是一所崭新的军事学校,是自己向往的地方。他一把抓住宋希濂的手,激动地说:“这是孙中山先生办的军校,我们快去报名吧!”

宋希濂考虑到讲武学校的事,一时拿不定主意。陈赓坚定地说:“别管那么多,这才是我们该去的地方!”

宋希濂离招生简章中要求的年龄还差一岁,陈赓果断地说:“我今年二十一岁,我借给你两岁就行了嘛!”

于是,陈赓和宋希濂回去召集了一批湖南同乡报考黄埔军校。这其中的许多人,后来都成了中国现代战争史上的风云人物。

陈赓进了黄埔军校后,凭着武学家底和在湘军军营的历练,很快适应了新环境。他军事成绩优秀,再加上为人仗义聪慧,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与蒋先云、贺衷寒被称为“黄埔三杰”。蒋介石也非常喜欢他,认为他是一名不可多得的虎将。陈赓不仅在平定商团叛乱中立下赫赫战功,而且利用“百花剧社”同“孙文主义学会”进行了积极的斗争,坚持了革命的斗争。

毕业后,陈赓因品学兼优,留在军校任副队长。1925年,盘踞在东江的军阀陈炯明在帝国主义和北洋军阀的支持下,猖狂地向广州的革命阵营发难。为了消灭这股叛军,革命军进行了第一次东征。国共两党携手并肩奔赴战场。由黄埔军校组成的三千多人的学生军打仗最勇敢,纪律最严明。共产党员们更是奋不顾身地冲锋陷阵,战斗取得了一个个胜利。这时,在军校三队担任共产党支部书记的陈赓,当时才二十出头。由于他十三岁就在湖南当过兵,具有一定的作战经验,所以在东征中表现非常出色,英勇无比。

5月份,广州又出现两股叛军,滇军总司令杨希闵和桂军总司令刘震寰企图借革命军东征的时候,夺取革命的中心——广州。为此,东征军只好回师讨伐。为了摸清广州市内叛军的情况,周恩来决定派陈赓渡珠江进城侦察。陈赓临走时,周恩来塞给他两个馒头当口粮。叛军控制着广州市区北边,陈赓只能渡江从沙面地区潜入。他脱去军装,换上西服,悄悄从南岸上了一条小舢板,缓缓向江对岸划去。当小船划到江心时,北岸突然朝江上开枪,江面不时溅起簇簇水花。划船的姑娘吓得脸色发青,不知如何是好。经历过多次战斗的陈赓保持着冷静的头脑,面对如雨的子弹,他毫无惧色,一边鼓励小姑娘,一边协助她划船。小姑娘受到陈赓的感染,消除了胆怯心理,不顾一切地划,小船终于有惊无险地划到了沙面。陈赓付过船钱,上了大街,他沉着地观察着街上的动静,看到两个士兵手里拿着传单,不停地递给路人,不远处地上,有一小捆没拆封的传单。他灵机一动,走上前拾起那捆传单,迅速打开,学着那些士兵散起传单来。这是个极好的“通行证”,路上盘查的士兵虽然对路上的行人盘查很严,但看见陈赓在散传单,没有产生丝毫的怀疑,有的甚至和他打招呼。

陈赓此次的任务是将广州市区军事要点侦察清楚,如此繁重的任务,在一两天内是难以完成的,所以,他要节省着用这些“通行证”。他怕传单不够用,趁人不注意时从地上捡一些。陈赓一边观察,一边慢腾腾地散着手上的传单。就这样,他在市区侦察了三四天,将广州的大街小巷,尤其是军事设施先在头脑中画了一张图,回到住处,凭记忆画了一张市区地图,并标明了地名及叛军在各处的兵力、火力部署。

陈赓怀揣着胜利果实准备回去交差,他兴高采烈地向江边走,在经过惠爱中路时,遇到了叛军的巡逻队。那些人举着“就地正法共党分子”的牌子,只要发现可疑的人就搜身。陈赓见状,想拐进一个巷子,刚一转身就被一个叛军抓住了胳膊,其他叛军立即围了上来。一个高个子大声地问他:“你是对岸派来的侦探吧?”

陈赓知道他说的对岸就是指黄埔军校,为迷惑对方,他露出一脸纯真,一脸疑惑,回答说:“我这样的能是你说的什么黄埔侦探?我要是什么侦探就好了,也有碗饭吃了。你看看我这年纪,还在上学呢!”说罢,他指指胸前别的一枚广州高等师范学校的校徽,这枚校徽是陈赓事先准备好的。

叛军小头目上下打量着陈赓那沧桑的脸孔,摇着头说:“你不是学生,绝对不是!”

无论陈赓怎么解释,那人就是不相信,坚持要将他押到司令部,交军法处审讯。另一个叛军提出叫师范学校的人来认。两种意见相持了一会儿,最后他们决定让师范学校的人来认。巡逻队员一路推搡着陈赓来到师范学校门口。这时,传达室走出一个老汉,他听过孙中山先生的演讲,信仰三民主义,同情黄埔革命军,见叛军抓人,心中就十分反感。这些日子,叛军占据市区,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无恶不作,老百姓早就盼着革命军快点回来。听叛军说明来意,老汉心中立即生出要保护这个年轻人的想法。他指着陈赓胸前的校徽,对叛军说陈赓是本校高班的学生。

陈赓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他用眼神表达了自己对这位老汉的感激之情,然后在叛军巡逻兵的目送下,从容地向江边走去。

革命军指挥部根据陈赓的侦察报告,制订了攻打叛军的计划。6月12日,总攻命令下达,陈赓身着戎装,率先渡江,冒着叛军密集的火力,冲向广州市区,直打到北校场。叛军被打得落花流水,纷纷逃窜,龟缩到广九铁路石龙一带,最后全部缴械投降。

背着蒋介石跑出了包围圈

就在革命军攻打广州之际,陈炯明卷土重来。1925年10月,革命军不得不第二次东征。蒋介石时任东征军总指挥兼第一军军长,周恩来任东征军总政治部主任兼第一军党代表,陈赓任东征军学生连连长。

第二次东征战斗打响后,陈赓率学生连打得很英勇,战斗最激烈时,陈赓总是冲在最前面,在士兵中享有很高的威望。在攻打惠州中,有两个人在蒋介石的脑海中留下了很深的烙印,一个是最先指挥部队打进惠州城的前线指挥官陈明仁,另一个便是指挥学生连第一个占领惠州城制高点的连长陈赓。在这次战斗中,陈赓腿部中弹,鲜血从伤口中涌出,他不顾剧烈的疼痛,用力将嵌在腿上的弹片拔了出来,然后冲在学生连的最前面。蒋介石就是顺着陈赓的血脚印登上惠州城制高点巡视的。陈赓的英勇作战事迹深深地感动了蒋介石。战后,蒋介石将陈赓调任总指挥部警卫连连长。

激战至10月,战事的焦点集中在五华山。当时周恩来率领东征军一师在后埔一带作战,蒋介石的指挥部在五华山附近。跟随指挥部的第三师突然遭到林虎部的强力袭击。第三师师长谭曙卿、党代表缪斌是国民党右派孙文主义学会的骨干,俩人的军事素质很差,只会纸上谈兵,开会发言一套一套,打起仗来却乱了阵脚。加上三师是由收编不久的旧军组成的,因此交战一两个回合后,部队便如潮水般败下阵来。蒋介石心急如焚,不停地骂他俩是饭桶,是吹牛大王。他心痛这两个败家子输光了自己的人马。这时,陈赓在一旁提醒他赶快采取措施,刹住三师的逃跑之风,尽量挽回损失。

蒋介石对陈赓说:“你是黄埔的优秀生,现在革命危在旦夕,你快去传我的命令,制止三师退却!临阵脱逃者一律枪毙!”

陈赓受命后,拔出手枪,冒着炮火飞奔到前沿阵地,找到师长谭曙卿,向他传达了蒋介石的命令。谭曙卿用衣袖揩着满脸的汗污,抽出军刀在空中用力地挥舞了几下,大声地说:“我再冲一次!”

然而,兵败如山倒,任凭他怎么吆喝,也没人听他指挥。陈赓只好跑回去将情况报告蒋介石。蒋介石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对陈赓道:“我命令你代理三师师长,指挥三师反冲锋,快去!”

陈赓接到命令,跑下山梁,冲着一伙溃退的粤军喊道:“站住!蒋总指挥命令我指挥你们,我是陈赓,我是师长!”

败兵们纷纷逃命,看也不看他一眼,一个粤军军官用肩膀顶了他一下,嘲笑道:“赶快逃吧,还当什么师长!”

几个死命逃跑的士兵故意撞倒了他,有的从他的身体上跳过去,有的干脆踩他一脚,发泄心中的火气。

陈赓孤立无援,只好再度跑回山头,向蒋介石报告军情。蒋介石暴跳如雷,大骂:“娘希匹,谭曙卿毁我国民革命,我要枪毙他!”

陈赓此时已清醒地认识到危局一时难以扭转,便对蒋介石说:“校长,指挥部该撤退了!”

“撤退?现在怎么能撤退?打到一兵一卒也要坚守阵地!”蒋介石强撑面子。

陈赓着急地说:“校长,我们已经落到环形包围圈内,不转移,我们就无法反击!”

蒋介石环顾四周,不断有人中弹倒下,敌军的喊叫声越来越近,他有点紧张了。陈赓观察到蒋介石的情绪,不由分说架起蒋介石就向山下跑。

跑到山下,蒋介石忽然不走了,他一屁股坐到地下,颓然地说:“我不走了,我一个堂堂的总指挥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脸回去见江东父老!”说着说着,声泪俱下,“我在黄埔一再教导你们,战死则罢,不战死则杀身成仁,今天我要实现自己的诺言,不辱黄埔之威名!”说着,蒋介石拔出了短剑。

陈赓眼疾手快,一把夺过短剑,劝道:“你是总指挥,你的行动会对整个战局产生影响,这里没有黄埔的军队,赶快离开,再不走就晚了!”

蒋介石看了看陈赓,无奈地说:“我实在是走不动了。”

陈赓立即蹲下身子,对蒋介石说:“我背着你走。”

蒋介石犹豫片刻,最后还是趴到了陈赓的背上。陈赓背着蒋介石,爬过泥泞的路坡,穿过草丛,涉过一条小河,终于跑出了包围圈。枪声渐稀,陈赓才放下了蒋介石。

脱险后的蒋介石想和何应钦的第一师取得联络,争取援军,可是没有电台,他只好派人去送信。他把总指挥部的几个军官召集在一起,满怀期望地问谁去执行这个任务。大家又累又乏,加上路途险恶,没有一个人愿意主动出来接受这个任务。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正眼看蒋介石,生怕他点到自己。陈赓见状,挺身而出,大声地说:“我去!”

蒋介石看着陈赓疲倦的脸、血红的眼睛和破烂肮脏的军服,将手按在陈赓的肩上,激动地说:“你是校长的好学生,我将来一定重用你!”

陈赓带着蒋介石的亲笔信,化装成农民,前往海丰的后埔去找当时任第一军第一师党代表的周恩来和师长何应钦。从出发地到后埔有一百六十多里,而且过河就是敌人盘踞的地区,中间还隔着莲花山脉,山里有不少土匪。陈赓是头一次去,道路生疏,对他来说,这个任务非常艰巨。陈赓出发时,有一个军官同行,走到半路上突然遇到土匪,那人见势不妙,悄悄地溜走了,只剩下陈赓一人。一个土匪大声吆喝:“快留下买路钱,不然一刀就将你送上西天!”另一个土匪将亮闪闪的大刀架在陈赓的脖子上。其余的土匪也围了上来,个个拿着刀、枪,逼着陈赓交钱。

陈赓面对这群土匪,沉着地应付:“我可以交出钱,但我并不怕你们这几把破刀破枪,有本事就跟我上前线打陈炯明去,打林虎去啊!”说完,他将身上的一百块毫洋丢在地上。

这群土匪并不是真正打家劫舍的强盗,他们是些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这两年天灾人祸,他们不堪忍受地主的压迫和剥削,被逼上梁山。听了陈赓的一番话,其中一个头目说:“你既然是革命军,我们把一半钱退给你,还有一半我们收下了。”

陈赓转身走时,那个头目叮嘱他路上要小心,前面不仅有土匪,还有虎、狼等野兽。他还交给陈赓一张路线图,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这个头目说:“前面还会有我们这样的人,你只要把这个交给他们,他们就会放你走的。”

陈赓表示感谢后继续前行,走了一个多小时,来到一个林子边。此时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林子里一堆一堆的乱坟,行走时,还有一团一团幽蓝色的火苗跟随着陈赓的脚步,你快它快,你慢它慢。陈赓觉得阴森森的,毛骨悚然。尽管陈赓不信有鬼,但置身乱坟岗,他还是有几分紧张。同时,他还提防着有土匪和野兽突然出现。他惴惴不安地匆匆赶路,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从漆黑的灌木丛中突然冲出十几个彪形大汉,把陈赓围在中间,几把雪亮的大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这些人一个个龇牙瞪眼,凶相吓人。其中一个手握小左轮枪的胖子喝令陈赓交代来自何方,去到何处?是商是农,还是替官家办事的?一连串问题过后,又命令他交出身上的钱财。

陈赓凭着声音和模糊的影子,估计对方有十几个人。除胖子外,这些人身上都是东江一带普通农民穿的蓝黑粗土布衫,腰间系着根粗草绳,脚上蹬的是草鞋,一个个骨瘦如柴,瞪着饥饿贪婪的眼睛。陈赓知道,这些人都是当地的穷苦百姓,也是被逼无奈才干这活的。陈赓不慌不忙地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通行证”,又把五十个银元摆在地上,然后如实地说出自己的身份,表明革命军是专门对付欺压农民的地主土豪,专门打无恶不作的军阀,现在路过此地,正是为了去集结人马消灭陈炯明。

胖子拿着那张图看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原来画这张图的人是他的侄子。他的口气变得温和了,对陈赓说:“你怎么不早点掏出这个呢?你快走吧,我们和你们革命军一样,都是为了混口饭吃,我们不为难革命军。”

陈赓说:“我们革命军和你们不一样,我们是要打倒反动政府,打倒军阀,实行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你们干的是害人害己的活,我劝你们还是洗手不干的好。”

那人说:“我们目前还不能不干。你知道吗?明天我们就没米下锅了,不干不行啊。”说罢,照前面那个土匪头目的做法,也画了一张图,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陈赓,告诉他如何办理可通行无阻。然后,挥挥手叫他赶快走。

就这样,陈赓连续遇到了五股土匪,都凭着特殊的“通行证”顺利过关,来到后埔,找到了周恩来。由于两天两夜没有吃睡,他又饿又累又困,见到周恩来后,顿时放松了心情,倒地呼呼大睡。周恩来见到衣服被汗水湿透的陈赓,知道一定有重要情况,他不忍心叫醒陈赓,轻轻地将陈赓扶到床上,拿起毛巾给陈赓擦汗。陈赓醒来后,周恩来叫人先给陈赓端饭端水,让他饱餐一顿。陈赓不顾饥饿,急切地将一封信交给周恩来,并向他介绍了三师的战况,转达了蒋介石要求周恩来火速支援的意见。

周恩来听了陈赓的报告,立即作出决定,派一支精干的部队去把蒋介石接到一师,并要求陈赓同这支部队一起赶回指挥部。

陈赓在蒋介石最为危难之时救了他,在庆功大会上,蒋介石说:“这两次东征取得胜利的原因是什么呢?我最精练地概括为黄埔精神,也就是陈赓精神!是陈赓舍命救了我,也救了广东革命军,我们要向陈赓学习!”

腰间的皮带挡住了刺刀

部队东征结束后返回广州,蒋介石一直牢记着陈赓的救命之恩。有人给他送来水果,他总忘不了给陈赓送上一些。有一天,蒋介石在会议室碰到陈赓,陈赓十分恭敬地向他敬了一个军礼,大声地喊:“校长好!”

蒋介石正低着头在思考什么,听到喊声,抬头一看,见是陈赓,兴奋地说:“是陈赓啊,你怎么样?我前天派人送了一篮子洋桃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陈赓回答说,“谢谢校长,以后就不要送了,救校长是学生的本分,是我应该做的,校长千万不要记在心上。”

蒋介石说:“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但别人给我的恩德我不会忘记的。有句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还有一句话说,仇无大小,只怕伤心,恩若救急,一芥千金。你救我一命,何止千金!”说罢,他突然想到陈赓的婚姻,便问:“陈赓啊,你结婚了没有?有意中人了没有?如果需要,我一定帮你,你结婚的费用我包了。”

陈赓在上海大学夜校结识了工人领袖王根英,俩人情投意合,但由于种种原因,俩人的关系没有公开。陈赓不想告诉他自己已经有了意中人,只好推托说:“我年龄还小,何况革命尚未成功,怎么能谈情说爱呢?”

蒋介石听他这么说,想了想说:“这是你个人的大事,我也不能包办代替。这样吧,我身边缺个侍从参谋,这个工作不难,一是帮我整理保管文件,二是协助警卫员做保卫工作,你觉得怎么样?愿意干吗?”

陈赓想起周恩来曾经对他说,蒋介石深不可测,喜怒无常,是个翻手云覆手雨之辈,他对国共合作不是很感兴趣,如果他反共,共产党便要遭受极大损失。周恩来还交给陈赓一项任务,就是密切注视蒋介石的动向。现在有机会在蒋介石身边,岂能错过呢?他急于得到这份工作,但又怕蒋介石产生怀疑,于是回答说:“校长,我这人是个急性子,而且粗枝大叶,当你的侍从参谋可能会影响你的工作,你还是让我去领兵打仗吧。”

蒋介石这个决定已是铁板钉钉,他说:“你也别推了,你这个侍从参谋也不会干多久,到时候我会提升你当军长或司令,还是让你去带兵。你的性子急,办事效率高,这是你的优点,我喜欢。”说罢,挥挥手,“你明天就来报到吧。”

陈赓上任两个月,蒋介石对他的工作十分满意。一天夜晚,蒋介石离开办公室回家后,陈赓在整理文件时,发现蒋介石批阅过的黄埔军校师生名册上画了各种符号,凡是共产党员都画了红圈。在陈赓的名字边上,还有蒋介石潦草的批注:“此人是共产党员,不可让他带兵。”

陈赓倒吸了一口冷气,背上冒出汗来。他低头沉思片刻,反身跑上二楼,敲开周恩来的门。“怎么啦?”周恩来见陈赓面色紧张,一边问一边让他坐下。

“蒋校长心术不正,口是心非!他在共产党员的名字上都画了圈!”陈赓拿起桌上一个茶杯,大口喝尽杯中的水,然后将看到的情况说了一遍。周恩来听完后,眉头紧皱,他站起身,低头沉思着。陈赓急切地说:“我们干脆跟他摊牌,把共产党员拉出去算了。”

“不行!”周恩来说,“现在情况很复杂,最近广东区军委也发现蒋介石的许多秘密活动,我们不能掉以轻心。既然有两个党存在,就有可能发生冲突和分裂。要有冲突,必是革命的工农群众与向帝国主义妥协的资产阶级的冲突。现在我们的力量还不够,还不能和蒋介石分庭抗礼。依我看,明天你给他写个条子,辞职不干,看他如何处置。”

第二天,陈赓借口母亲病重,写了一份辞职报告,交给蒋介石。蒋介石接过条子,冷冷地扫了一眼,扔在办公桌上,不高兴地说:“陈赓,你是个聪明人,不会无缘无故辞职吧?”

“我母亲病重,我得回去照看。”陈赓冷静地回答。

蒋介石坐在椅子上,眯起双眼审视着陈赓,突然说:“你偷看了我的东西?”

陈赓没想到蒋介石这样直接地问他,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平静下来,没正面回答,镇定地说:“我这人脾气坏,不适合当侍从,既然带不了兵打不了仗,还不如辞职回家。”

蒋介石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愣了一会儿,慢悠悠地说:“我是关心你,为你好。你要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已经加入了CP?”

“我是个跨党分子。”陈赓仍旧不正面回答,而是一语双关地说。

“我不是问你形式上参加了没有。”蒋介石问,“你和周恩来、恽代英是否有组织上的联系?”

陈赓觉得不必和他绕弯子了,便开诚布公地说:“我正式加入CP组织已经三年了。”

蒋介石表情非常严肃,在屋里走了几个来回,突然停在陈赓的面前,严厉地说:“你必须马上向我保证,与CP脱离联系,我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坦诚地告诉你,我领导的国民革命一定会成功。理由有三点。”他扳起手指说:“第一,我有苏联斯大林的支持。那年我到苏联考察时,斯大林秘密会见了我,他说,共产党与国民党仅仅是个名称、形式而已,谁的力量大他就支持谁。在中国显然国民党的力量大,且掌握着武装,又有政府做靠山,国民革命一定会成功的。斯大林会在各方面支持我,他叫我要有耐心、有决心。第二,我的主张符合中国民情、社情,我坚信三民主义会在中国成功。第三,我有钢铁般的决心和意志,我想做的事没有一件办不成的。你跟我走决不会吃苦头,会升官的。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接着,他又补充说:“我的座右铭是:吾志所向,一往无前;愈挫愈勇,再接再厉。”

第二天,蒋介石一见到陈赓,劈头便问:“你想好了吗?看你没过三天就来了,说明你是愿意留在我身边的。”

陈赓坚定地回答:“我辞职了,马上回家去。”说罢,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彻底与蒋介石脱离了关系。

在周恩来亲自安排下,陈赓从上海经海参崴到苏联学习政治保卫和组织群众武装暴动的经验。

1927年2月,陈赓学业结束返回上海。不久,蒋介石在南京发动了“四.一二”反革命政变。接着,汪精卫也密令何键在湖南、湖北屠杀共产党。7月初,共产党酝酿组织一次大暴动。7月27日,陈赓随同周恩来从武汉来到南昌。8月1日,共产党人在周恩来、朱德、叶挺、贺龙等秘密组织下,发动南昌起义,打响了反对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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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初期的陈赓

蒋介石从各方调兵围攻南昌,8月5日,起义军向广东进军,走到会昌时,遭到国民党军的重兵拦截,敌众我寡,部队被打散。这时,陈赓担任第二十军三师六团一营营长。团长指着不远处一个山头,对陈赓说,起义军必须占领那个山头才能控制局面,要他的一营担任主攻,二营、三营分别从左右两翼攻击,务必在三小时内占领山头。陈赓临危受命,保证坚决完成任务。

战场情况瞬息万变,当陈赓指挥一营进攻之际,另两个营因走错路没能及时赶上,国民党钱大钧指挥一个师进行大反攻,将陈赓的一营冲散了。四周都是倒下的起义军,到处血流成河,尸积如山。陈赓和十几个战士一齐向有杂草的斜坡上跑,背后几挺机枪对着他们一阵猛烈的扫射。陈赓哪能躲过那如雨的子弹?他的腰部、腿部中弹,鲜血流淌,渐渐体力不支,被一个硬土块绊倒,昏死过去。不久,他醒过来,发现敌人来搜查了,便顺手从腿部伤口上抹了一手血涂在脸上,躺在死人堆里装死。敌人打扫战场时,一个个检查尸体,发现还有一口气的便补上一枪或往胸口捅上几刀,几个身负重伤的起义军被活活捅死了。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陈赓感觉到,敌人向自己走来了。有人踢了他几脚,他屏住呼吸,一动不动,任凭他们踢。有只手伸到了他的鼻孔前,几秒钟后,对同伙说:“这人刚死。”有人在陈赓的口袋里掏来掏去,什么也没掏到,气得大骂起来,还在他的身上戳了两刀。好在刺刀戳在了陈赓腰部系的皮带上,陈赓保住了一条命。

夕阳西下,山水一片血色。二十军军长贺龙派人来救治伤员了。宣传队员杨庆兰见陈赓昏死过去,鼻子里只有轻微的热气,便背着他找到了团部。团部将他送到了福建汀州医院抢救,不久,又将他转到另一家医院。刚住下没几天,敌人就来搜查了,院长逼着陈赓出院,一位女护士将他藏在宿舍床下,他才躲过一劫。

陈赓大难不死。新中国成立后,他四处打听杨庆兰和那个救了他一命的女护士的下落。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在北京找到了杨庆兰,向她表示感谢。杨庆兰说:“当时山上山下全是战友的尸体,我和同伴们一个个检查。那会儿不到二十岁,力气小,在背陈赓的路上不知跌了多少个跟头。”她非常高兴,“真没想到,我救的是共和国的一位大将啊。”

由于不知道那位女护士的姓名,所以一直没能找到她,这是陈赓的一大遗憾。

刀光剑影除叛徒

陈赓负伤后,经治疗渐渐好转,能自己走路了,便经福建至香港辗转到了上海。

此前,经周恩来、邓颖超热心张罗,陈赓已同王根英喜结百年之好。婚后王根英在上海为党中央机关当交通员。陈赓在上海静安寺附近找到了她,经她联络,与党中央接上了关系。一天,周恩来来看望陈赓,久别重逢,陈赓欣喜万分,他向周恩来提出要早点工作。当时党中央机关正处在反革命势力的重重包围之中,党内频频出现叛徒,保卫工作极为重要,除奸工作也迫在眉睫。基于陈赓在苏联学习过保卫工作,还在南昌起义时负责过起义指挥部的保卫工作,周恩来让他到中央特科,负责保卫党中央机关的安全。

进入特科工作一段时间后,陈赓对特科工作提出了新看法。他认为特科工作不应该以暗杀、绑架等恐怖活动为主,而应该以建立秘密工作网点、选派得力人员打进敌人内部收集情报为中心,这样才能更好地为我党服务。陈赓向周恩来请求成立情报科,并毛遂自荐当科长。周恩来对陈赓的建议十分赞同,马上就对特科进行了改组,成立了情报科。

陈赓为获取更多有价值的情报,采用孙悟空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办法,派可靠的人“打进去”,到敌人情报机关工作。

1928年元旦,国民党在南京成立了党务调查科。一天中午,陈赓与在上海市政府工作的朋友一道吃饭,从朋友的口中得知杨登瀛是陈立夫领导的党务调查科驻沪特派员。此人是广东人,在日本读过书,喜欢看马列书籍,1928年回国后,被陈立夫、张道藩选为调查科驻上海特派员。与陈赓一同吃饭的陈养山与他关系十分密切。陈赓通过陈养山和杨登瀛接触,发现杨为人诚实、坦率,不想做特务工作。他常说,做人如不能流芳百世,也不能遗臭万年。陈赓觉得此人可以争取,和他交上朋友后,陈赓开始做他的工作,希望他能为共产党做事。陈赓此言一出,杨登瀛立马答应。他向陈赓保证,只要获得重要情报,一定向陈赓通报。

为了让杨登瀛与各方面知情人打通关系,通过多种途径获取有价值的情报,陈赓请求周恩来批准,给杨登瀛买了一辆汽车。杨登瀛经常神气活现地驾车出入于国民党上海市党部、公安局、警备司令部及巡捕房,给人的感觉是来头不得了。陈赓还对有不同意见的人说:“我们工作的一个重点也是难点,就是要‘知彼’。许多地方我们是进不去的,但是,他能进去。我们帮他提高了地位,他就能结交更多的上层人物,我们的情报来源也会更多、更准确。”他还说:“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我们让人家搞情报,就要让人家装得像一些,不要三不像。他得不到我们的东西,别人就很难相信他,就不会让他接触机密,这样我们也得不到敌人有价值的东西。”

所以,特科每月除给杨登瀛提供活动经费外,还定期送去一些党的传单,甚至《红旗》、《布尔什维克》等公开刊物,作为他吹牛报功的资本,同时也使别人相信他神通广大,无所不能。为了让戏演得更逼真,有时陈赓还给他一些过时的情报,真真假假,迷惑敌人;有时故意让他带着敌人到我党的机关驻地去抓人。当然,我们的人提前转移了,敌人空手而归。

陈赓通过杨登瀛的关系,为党中央获得了许多极为重要的机密情报。例如,杨登瀛曾数次向陈赓报告,市公安局和警备司令部要破坏党中央机关,党中央机关及时转移,避免了重大损失。

一天,周恩来找到陈赓,告诉他,中央军委秘书白鑫叛变了。8月24日,中央领导在白鑫家中开会,周恩来有事未到。白鑫向敌特发出信号,导致到会的中央政治局委员彭湃、中央政治局候补委员杨殷等四位领导同志被捕,给党带来了很大损失。党中央作出两点决定:一、营救彭湃等四人;二、侦察白鑫的行踪,切断与白鑫的一切联系。

陈赓一贯保持着军人的作风,他向周恩来敬了个军礼,严肃认真地说:“一定完成任务!”

陈赓与白鑫曾同在黄埔军校学习,都是第一期学生。1928年白鑫曾在彭湃领导的广东海陆丰革命根据地工作,1929年才调来上海中央军委工作。此人权欲极大,把参加革命视作个人升官发财的阶梯,平日牢骚满腹。叛变前,他是军委秘书,对军委每次开会的时间、地点十分清楚,所以军委8月24日开会时,遭到大批捕探的包围。为了替白鑫打掩护,敌人故意把在场的白鑫也抓走。当他们发现未抓到周恩来时,十分恼火,给了白鑫一笔巨款,让他继续潜伏在我党内。

8月31日黎明,东方出现鱼肚白,路灯还亮着。人行道上出现一群衣着花花绿绿的神秘人物,他们打扮各不相同,几个年轻小伙手提肩扛地在马路边架起了摄影机,好奇的人们以为他们准备拍电影。其实,这伙人正是陈赓组织的地下工作人员,在此等候国民党押解彭湃的囚车经过,准备劫囚车,救出彭湃、杨殷等同志。

此时,陈赓的心情既紧张又激动,他希望此次行动圆满成功,盼望彭湃等同志能平安脱险。但由于武器送迟了,送来后箱子一时又打不开,打开后发现枪内黄油过多不能马上使用,加上敌人警戒森严,此次营救没能成功。但是,这一壮举还是轰动了整个上海,敌人也为之震惊。

彭湃、杨殷等四人被杀害后,《时报》、《泰晤士报》等许多报纸以醒目的标题报道。

上海国民党机关报《民国日报》在发表彭湃、杨殷、颜昌颐、邢士珍被处决的消息的同时,故意将当时被捕的白鑫说成是“黄埔学校毕业,前以受人之愚,误入共党,罪状较轻,已由蒋介石主席负责保出,业于日前带往南京”。这个消息,完全是为了迷惑我党。

白鑫知道陈赓不会饶他。他通过报纸放风,说自己已离开上海,以转移陈赓的视线。特务机关让他留在上海,是想通过他进一步抓捕周恩来、陈赓等人,并将上海的共产党一网打尽。

白鑫因害怕陈赓抓他,像避猫的老鼠东躲西藏,要么躲在特务头目的家中不出来,即使出门,也必须带上五六个保镖或军警,惶惶不可终日。

陈赓为营救彭湃等人失败懊恼不已,对他们的遇害悲恸欲绝,对白鑫这个万恶的叛徒恨得咬牙切齿。他发誓要铲除这个毒瘤。他正在寻找机会,周恩来从杨登瀛处获得一则消息,说准备去广西与邓小平领导指挥百色起义的张云逸在来上海接受任务时被特务盯上了,时刻都有被捕的危险,他要求陈赓将惩处白鑫的任务暂时放一放,当务之急是确保张云逸同志的安全。

周恩来将张云逸在上海的住处告诉了陈赓,经过一番周密的准备,陈赓开始实施保护张云逸的行动。

在周恩来下达任务后的两小时左右,一辆警车从十六铺码头附近开出,经过一条大街两条小巷,驶到了张云逸的住处。五个警察从车上跳了下来,走在前面的警察头目一脚踢开了大门,上前问一个四十左右的矮个子男子:“你是不是姓张?是不是广东文昌人?”

那男子点了点头。警察头目朝其他警察挥挥手,几个警察上来,不由分说将这人的长袍马褂扯下来,替他换上了一套西装,并告诉他:“我们是警察局的,你涉嫌贩毒,被捕了。”

姓张的人连忙解释,自己是正经的商人,怎么成了毒品贩子呢?一定抓错人了。那头目一口咬定没有抓错,不耐烦地挥挥手说:“别啰唆了,抓的就是你,快跟我们走一趟,到了你就明白了。”说罢,吩咐手下人不由分说将他押上了车。警车左转右拐,来到一个大门口停下。警察押着姓张的人走进屋子,轻轻地关上了大门。被带来的人进屋后,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对着自己,愣了一下,惊叫道:“周恩来同志,是你啊?”

周恩来转过身,笑着说:“云逸同志,我们打进敌人肚子里的暗哨通知我,说特务们正追捕你。你的住处四周已经有特务了,警察逮捕你的手续也办好了,只等着警车的驾驶员上班就去抓捕你。算你走运,那个驾驶员突然生病了,我们利用这个机会把你救出来了。事先我们无法接近你,只能采取特殊措施,请你谅解啊!”说完,他向张云逸介绍了化装成警察头目的特科负责人陈赓。

陈赓向张云逸抱拳问好,笑着说:“张大哥,事先来不及向你打招呼,小弟失礼了。”

营救张云逸的行动非常及时,如果迟一步,他就可能被敌人抓去杀害了。那样的话,中国的十大将就少了张云逸这位大将军了。

成功营救张云逸后,陈赓将主要精力放在抓捕白鑫上。惩处白鑫的行动很费周折,原因是他叛变后身边一直有警察保护,晚上在家时也有巡逻队在他家四周巡逻,陈赓一时无法下手。后来通过一段时间的仔细观察,陈赓发现白鑫经常找柯麟医生看病,而柯麟是我们的人。所以陈赓很快与柯麟联系好,俩人设计了一个处决白鑫的计划。

白鑫整日如惊弓之鸟,十分小心谨慎。一天,他突然担心到柯麟那里看病有危险,便打电话给柯麟,请柯医生上门为他看病。于是,陈赓守候在白鑫暂住地——一个姓范的人家的周围,等待机会。三天后,陈赓正隐蔽在范家附近,肩上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原来是另一个叛徒。这个叛徒当时在特务机关工作。陈赓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一边说了句“我不认识你”,一边转身要走,却被那人挡住。对方冷笑道:“你别装糊涂了,几年前咱们同是黄埔学生,你与你们一伙演的文明戏,你的讲演,我早就领教过了。你这位共党的骨干分子从广东到上海来干什么,我也十分清楚。上次在外滩让你跑了,我真后悔,这次你要放老实一点。知道你的脑袋值多少钱吗?只要你乖乖跟我走,等我领到赏钱之后,保证设法将你悄悄放了。”

陈赓知道遇到了大麻烦,但他非常沉着冷静。听完对方一番话,他哈哈大笑,然后露出一脸疑惑说:“你越说我越糊涂了。”陈赓手扶脑袋,做思索状:“不过,我看你有点面熟,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突然他拍拍脑门:“经你这么一提醒,我想起来了,前不久你们找到工部局来,要我们协助你们抓共党分子,当时来联系的几位弟兄,其中一位不就是你嘛,我没记错吧?”

“陈赓,你别再演戏了!尽管你诡计多端,可我不会再上你的当,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跟我走吧,不然的话,我可要吹警哨了。”

“你这位弟兄怎么认错了人还不认账,我是工部局的老王,上海滩三教九流,谁不知道我,谁不认识我!”

那人不耐烦了,挥挥手说:“我再次劝你别卖弄小聪明了,快跟我走吧!”

“你要不相信我,就请你跟我到工部局走一趟,到那里你就知道我是谁了。”陈赓一边与他纠缠,一边迅速地观察着周围的地形。

对手突然撩开自己的罩衫,亮出插在腰间阔皮带上的驳壳枪,两眼射出凶光。陈赓见此情况,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好吧,看来你是不相信我了,你老兄可别后悔,将来有事求到我们工部局,求我老王,就没那么容易了。跟你走一趟可以,不过我得先告诉正在等我的小妞。”说着举起右手指指。那人顺着陈赓手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距离不远的春光按摩院。他眨眨眼睛,然后用枪顶着陈赓的腰部,朝马路对面走去。走着走着,陈赓看到前面有一处工地,他灵机一动,突然弯下腰,抓起一把石灰,朝叛徒的脸上一抹,然后抬脚就往按摩院狂奔。他穿过厅堂上了二楼,从窗户爬到隔壁屋顶,又从一个屋顶跳到另一个屋顶,如履平地。那个叛徒干瞪眼,眼睁睁看着他跳上了一辆公交车,从眼皮底下消失了。

陈赓一心想早日铲除白鑫这个害群之马,他听柯医生说,白鑫自从当了叛徒后,天天寝食不安,精神已处于崩溃状态,常常梦见自己被周恩来抓去,丢到黄浦江淹死了。他要求出国到日本或意大利暂住一段时间,他的请求已被批准,近期可能就要走。陈赓一听,顿时急红了眼,这个万恶不赦的叛徒,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他要柯麟打探白鑫离开的确切时间。几天后,柯麟告诉他,11月11日晚上8时白鑫离开家到十六铺码头坐船,目的地是意大利。柯麟还告诉了陈赓白鑫的最新地址。

陈赓马不停蹄地将这一新情况向周恩来作了报告。周恩来决定由他亲自指挥这场战斗。那天,陈赓装扮成清道夫,手中拿着一把扫把,来到白鑫的住处——和合坊弄堂观察动静。和合坊前门临霞飞路,后门通薄石路,两门都有巡捕看守。针对这些情况,周恩来制订出周密的计划,由特科负责执行。

这天,白鑫的住处加强了警卫,在和合坊两个入口处加派了武装巡捕巡逻。白鑫家里的人进进出出非常紧张,用人还买了许多水果,显然是准备路上吃的。

下午,陈赓指挥特科工作人员进入和合坊43号(白鑫住处)周围的弄堂里埋伏下来,等待信号。

晚上8点钟,没有一点动静,特科的人耐心地等候着狐狸出洞。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一直等到11点,狡猾的白鑫终于露面了。他披着一件灰哔叽衬绒袍子,穿一条藏青色的西裤,脚上的黑皮鞋擦得锃亮。十几个保镖簇拥着他走向汽车,刚走到东五弄口,早已埋伏在那里的特科人员从黑暗中冲了出来,大声吆喝着:“不许动!”白鑫还没回过神来,一颗子弹便射了过来。可惜天太黑,瞄准出了偏差,没有打中,子弹擦着白鑫的身子呼啸而过,吓得他抱着脑袋撒腿就跑。

一个保镖立即举枪还击,子弹还没出膛,自己却被特科人员打中,子弹从他的右太阳穴射入,穿过大脑,当场毙命。其余的保镖见势不妙,顾不上白鑫,四散逃了。

白鑫拼命向北逃命,边跑边掏枪还击。然而,陈赓已作了周密部署,岂能容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逃掉!一阵激烈的点射后,终于把这个叛徒击毙在71号门前。

这件事震动了整个上海。镇压这个罪大恶极的叛徒,大长了共产党的威风。租界当局和国民党反动派闻风丧胆。由于旷日持久未能破案,国民党政府和租界当局还互相埋怨,演出了一场狗咬狗的闹剧。

两个宪兵帮他从监狱逃走

1931年起,上海国民党警察局和特务加强了对中共中央机关的搜查,同时中共中央为加强各根据地的建设,许多领导骨干离开城市,进入农村根据地。陈赓也于这年告别了上海,来到鄂豫皖苏区工作。他起初担任团长,不久被提升为师长。在一次战斗中,他腿部负伤。徐向前总指挥十分欣赏他的才华,又怜惜他的身体,劝他到上海治疗,对他说:“组织上决定让你去上海治腿,是有几个原因的,第一是你妻子王根英在上海,她熟悉医院和各方人士,对你的治疗有好处;第二,我们迫切需要派人向党中央详细汇报鄂豫皖苏区的情况。苏区这几年打了一连串大胜仗,战斗经验也积累了不少,但在第四次反‘围剿’时苦战两个月,未能扭转局面。原因是张国焘推行王明路线造成的。”

陈赓服从组织安排,他穿上灰绸长衫,头戴瓜皮帽,化装成一名商人,一瘸一拐地上路了。回到上海时,妻子王根英已担任上海全国总工会女工部部长。这天,她正在家门口生火炉,突然有人从背后蒙住了她的双眼,说了一声:“你被捕了!”

王根英一惊,以为自己被特务盯上了。镇定下来后,她感觉这个声音那么熟悉,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自己日夜思念的丈夫陈赓回来了!她欣喜若狂地转过身,一下子扑在陈赓的怀里,一边用双手拍打着陈赓的胸膛,一边如孩子般撒娇:“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啊,几年不见面,见面就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你看我怎么惩罚你!”久别重逢,陈赓紧紧地抱住妻子,尽情地享受着妻子的“嗔怪”。

经王根英联络,陈赓很快与中央机关取得了联系。他向有关领导汇报了鄂豫皖苏区的情况,然后住进了牛惠霖医院接受治疗。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治疗,他的伤势基本上痊愈了,可是留下了后遗症,走起路来有点跛。中央负责人感到他汇报的材料很生动,想将他讲的红军战斗故事写出来,向民众宣传。中共临时中央政治局宣传部长朱镜我向鲁迅推荐陈赓,希望鲁迅能写写红军和陈赓的故事。党中央采纳了他的建议,还慎重选派江苏省委宣传部冯雪峰和朱镜我,陪同陈赓与鲁迅会面。

三人来到北四川路新村9号鲁迅的家,鲁迅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并听陈赓讲了许多十分感人的战斗故事。由于听得太入迷,香烟烧到手指鲁迅竟然没有发现。鲁迅表示要以徐向前部队为题材,写一本类似《铁流》的小说,向全世界宣传红军战斗故事。

当年,鲁迅的门口一直有几个特务日夜监视,鲁迅为此多次搬家,可是,无论他搬到哪里,特务总是像尾巴一样甩也甩不掉。陈赓等人的此次造访当然也逃不过特务的眼睛,消息立即报到了上面,说有一个三十多岁、中等个子、有胡子的跛腿男子进了鲁迅的家。一个老牌特务头目听到描述,立即兴奋地拍着大腿说:“你们知道那个瘸子是谁吗?告诉你们别吓破了胆,他就是陈赓,他一定是从大别山回到上海来了。”

为了抓住陈赓向上面请功,他立即调动数百名大小特务,分赴各街道和热闹场所,查找陈赓的行踪。那时的上海虽然很繁华,但热闹的地方并不很多,只有大世界、城隍庙、外滩等处。陈赓的治疗任务和汇报任务完成后,准备回大别山去,离开前,他想看场电影。电影院放的是外国电影,他没兴趣,于是就到贵州路上的一家戏院看“明月歌舞社”的表演。他刚坐下,就被身旁的一个叛徒认出来了。那叛徒对陈赓说:“你不是王信吗?”(王信是陈赓曾经的化名,很多人都知道)

陈赓的心往下一沉,糟糕,叛徒认出自己了!一定要设法脱身!身处险境时,陈赓有一种处变不惊的能力。他沉着地对对方说:“对不起,你认错人了。”说完,起身朝戏院门外走去。那个叛徒紧跟在他身后。走出戏院的陈赓见叛徒仍紧紧尾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身朝叛徒的脸上狠狠一拳,将他打倒在地,然后拼命地跑。叛徒躺在地上,大喊抓人,几个巡捕闻声过来。当时陈赓的腿伤刚愈,跑得十分吃力,最终被巡捕抓住。为了脱身,陈赓向巡捕解释说他们抓错了人。可是,那个叛徒追过来,向巡捕耳语几句,巡捕不容分说,立即将陈赓押往巡捕房。

三年前,陈赓在上海从事地下工作,常用化名与国民党特务及租界工部局巡捕打交道,因此大家一直认为他是王先生,是吃工部局差饭的人。陈赓被捕,令巡捕们大为吃惊,他们纷纷围观,想一睹赫赫有名的共产党大人物。有几个巡捕吃惊地问道:“你就是陈赓?陈赓就是你?政府告示上重赏要脑袋的人就是你?真是不可思议,你不是王先生吗?”

陈赓哈哈大笑:“你们好好睁眼瞧瞧吧,我就是陈赓,你们要捕的陈赓,看清楚,好好认识一下你们的陈大爷!”

陈赓被捕的当天,党的秘密工作者就打听到消息,然后立即通过地下联络站把情报转给了党组织。

陈赓性格倔强,在敌人面前大义凛然,不肯屈服,因此遭到巡捕的严刑拷打。陈赓对党的情报不吐半个字,敌人恼羞成怒,要用电刑逼供。恰好这时宋庆龄带着一批记者到巡捕房探视,她发现陈赓被捕,立即积极开展营救工作。

1933年3月31日,上海第二特区法院对陈赓举行公开审判,出庭作证的是叛徒王云程。“审判”是为了将陈赓由公共租界工部局巡捕房引渡给国民党上海市警察局,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陈赓在公审大厅里的表现出乎法官们的预料,他毫无惧色,放声高唱《国际歌》,还慷慨陈词,痛斥丧权辱国的反动派,列举大量事实,说明国民党政府的反动与腐败;理直气壮地宣传中国共产党如何一心抗日,一心救国,真心实意为民众。法官气得咬牙切齿,命令法警用武力把陈赓强行拖下大厅。

宋庆龄为此发表文章《为新中国奋斗》,对陈赓等共产党人大义大勇的表现给予了极高的评价。她在文章中说:“他们理直气壮的论点和英勇不屈的态度,充分表明他们是中国的反帝战士,是中国人民应该为之骄傲的典型。”

由于宋庆龄等一大批杰出人士为释放陈赓而四处奔走,加上南京、上海两地地下党齐心合力,监狱对陈赓的监视渐渐放松。几天后,陈赓被关押在夫子庙宪兵司令部。一个下雨之夜,陈赓听到脚下的楼板响了几声,接着楼板被掀开了,露出一个洞。有人叫他不要出声,同时有一根竹竿伸了进来。他顿时明白有人来救他了,他紧紧地抓住竹竿,到了地面。救他的是两个宪兵。他们不说话,将他装进一只大木箱里,盖上盖,贴上封条,抬上小汽车,开出了宪兵司令部。车子开到一个巷口,箱子被打开了,那两个宪兵叫陈赓穿上宪兵服,一个宪兵给了他几十张钞票,开口说:“你自由了,你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去吧。”

陈赓问:“你们是什么人?”

宪兵说:“我们是为朋友的朋友帮忙,你赶快走吧。”

陈赓来到火车站,登上了去上海的火车。到了上海,妻子王根英很快为他找到了党组织。这次,他被分配到江西红一方面军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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