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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入“大壮”的希望和失望(2)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时间:2022-08-23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交入“大壮”的希望和失望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第52章 交入“大壮”的希望和失望康熙十五年,黄宗羲因浙西海宁令许三礼之邀,到海宁讲学,讲学结束离开海宁时,有《留别海昌同学序》,历述汉末至明,“一儒也,裂而为文苑、为儒林、为理学、为心学”,认为析之愈精,而逃之愈巧,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儒者:天崩地解,落然无与吾事,犹且说同道异,自附于道学者,岂非逃之者之愈巧乎?

交入“大壮”的希望和失望(2)_关于黄宗羲的故事

第52章 交入“大壮”的希望和失望(2)

康熙十五年,黄宗羲因浙西海宁令许三礼之邀,到海宁讲学,讲学结束离开海宁时,有《留别海昌同学序》,历述汉末至明,“一儒也,裂而为文苑、为儒林、为理学、为心学”,认为析之愈精,而逃之愈巧,他一针见血地指出,这些儒者:天崩地解,落然无与吾事,犹且说同道异,自附于道学者,岂非逃之者之愈巧乎?《全集》第十册《留别海昌同学序》。他在这里所说的“天崩地解”指的是什么?当然不排除是指明代的灭亡,但三十余年前的事,为何要在三十年后的今天来讲?显然与今天的“天崩地解”,即与三藩之乱有关。康熙十五年二月,正是三藩之一尚之信响应吴三桂起兵叛清之时。你看,清廷的天将崩,其地将解,你们这些士子为何丝毫不关心?当然,这话只能暗指,不能明言,但在这里确实流露出他的心情。

不过,三藩之乱也在康熙十五年开始走向下坡。这一年六月,即作《留别海昌同学序》之后二个月,陕西的王辅臣兵败降清。七月,耿精忠郑经失和,清军乘隙入福建。十月,耿精忠降清。康熙十六年(1677)二月,郑经退守厦门,广东的尚之信也降清。三藩中只剩下毫无作为的吴三桂,康熙十七年七月,他在湖南称帝,过过做帝王的瘾,八月就病死了。儿子吴世璠于十月退至云南。三藩之乱的平定,指日可待了。黄宗羲自然看到了这一形势,复明希望已破灭,交入“大壮”的期望也随之动摇,他只好作长期为遗民的打算,也就是说,以遗民的身份继续进行两个“保存”的活动,即保存和传播汉文化、保存故国的历史而努力。而此时,他已年近七十,垂垂老矣。

他当时的心情,可以从康熙十六年所作的《余若水周惟一两先生墓志铭》中看出,他在文中说:嗟乎!名节之谈,孰肯多让?而身非道开,难吞白石;体类王微,常须药裹,许迈虽逝,犹勤定省;伯鸾虽简,尚存家室。生此天地之间,不能不与之相干涉;有干涉则有往来。陶靖节不肯屈身异代,而江州之酒、始安之钱,不能拒也。然靖节所处之时,葛巾篮舆,无钳市之恐,较之今日,似为差易。话埋土室,长往深山,吾于会稽余若水、甬上周惟一两先生有深悲焉。《全集》第十册《余若水周惟一两先生墓志铭》。这篇墓志铭最后的铭文是:“不有死者,无以见道之界;不有生者,无以见道之大。贤生贤死,返之心而无害。”

如前所述,黄宗羲心目中的“遗民”,是“不当出而不出”的。在明亡后“不当出”之时,自应不出,不至清廷作官,这是有关民族气节,即是有关名节的大事。但“不出”又如何处身?那只有坚守苦节,如余若水、周惟一那样,活埋土室、长往深山,才能算“隐逸之为名节”。但是遗民们有家室,肚子饿了也要吃,有病也要医治。像东晋的许迈,学仙于深山,在朔望时节还要回家省亲;又如东汉的梁鸿(字伯鸾),与孟光,或耕织,或赁舂,才能举案齐眉。需要保身养家,那就必须与天地间的事物相联系,与各色人物相往来,这不是活埋土室、长往深山所能解决的。那怎么办?他就举晋宋之间的遗民陶潜为例,陶潜不肯屈身于“异代”,然而刘宋的官员送他“江州之酒,始安之钱”,并不拒绝。(www.guayunfan.com)

这实际上放宽了他过去所定“遗民”的标准,他为“遗民”下了一条最后的、不可逾越的界限,那就是“不肯屈身异代”,至没身而已,即他过去所说的“不当出而不出”,不作清廷之官,也就保留了遗民的名节,不必做“隐逸”才算“名节”。

黄宗羲为什么要放宽“遗民”的界限?是有原因的。在甬上证人书院时期,他虽然与清廷官员姜希辙有往来,但姜希辙毕竟不是清廷高官,更主要的他又是刘宗周的弟子,既是同乡,又是同学,自己则长住余姚黄竹浦乡间,是“南雷之野人”《全集》第十册《留别海昌同学序》。基本上算得上是“隐逸之为名节”。但与姜氏往来中也有“始安之钱”,但多数不为自己求利,而是为了整理出版刘宗周遗著,少数则为自己救急之用。他说自己“老而师友俱尽,往往忍饥诵经,其间可缓急告者,唯徐果亭(徐秉义)与先生(姜希徹)二人”《全集》第十册《姜定庵先生小传》。然长此以往,这类“始安之钱”,可能更不能避免了。

为了“始安之钱”,他遭到遗民们的误解和不满,如前所述,吕留良、他的弟弟黄宗炎和甬上遗民董剑谔对他不满,他对此必须作一个交待和说明,《余若水、周惟一两先生墓志铭》,正是为此而作。值得注意的是,《宋史·陶潜传》,说陶潜“自以曾祖晋世宰辅,耻复屈身后代,自高祖(刘裕)王业渐隆,不复肯仕”,讲的是“屈身后代”,黄宗羲改为“屈身异代”,“后代”,指东晋以后的朝代;“异代”,指异族的朝代,一字之差,说明了同是遗民的黄宗羲与陶潜的不同之处,他向遗民们说明,他仍坚持他的民族意识和民族气节,“不屈身异代”,即不出而为异族朝廷做事,这是他为自己作为“遗民”划的最后一条红线。

所以,尽管自康熙十五年到十七年,三藩之乱的势力一年不如一年,黄宗羲这位固执而倔强的老人,对二十年后交入“大壮”的信念开始动摇,但他仍不承认清代建立的合法性、合理性。在这三年中,他所写的墓志铭,仍仿陶潜之例,对墓主的生卒年不书清廷年号,如康熙十六年的《谈孺木墓表》,说谈迁(字孺木)“未至而卒,丙申岁冬十一月也”《全集》第十册《谈孺木墓表》。“丙申”为顺治十三年。在同年所作的《黄复仲墓表》中说:“壬子三月二十一日,卒于羊城。”“壬子”为康熙十一年。在《余若水周惟一两先生墓志铭》中,谈前者“己酉岁十月十三日卒”《全集》第十册《黄复仲墓表》。后者“辛亥岁三月二十日卒”。“己酉”为康熙八年,“辛亥”为康熙十年。在《朱康流先生墓志铭》、《陈乾初先生墓志铭》、《节妇陈母沈孺人墓志铭》、《陆文虎先生墓志铭》等文中同样如此。

此外,他在康熙十六年写的《兵部左侍郎苍水张公墓志铭》和《钱忠介公传》,不仅不提清廷年号,而且写甬上首揭抗清义旗钱肃乐的《钱忠介公传》时,“停笔追思,不知流涕之覆面也”。《全集》第十册《钱忠介公传》他又对张苍水的从容就义予以热情洋溢的评论。在同年所写的《苍水张公墓志铭》一开头就说:语曰:“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所谓慷慨从容者,非以一身较迟速也,扶危定倾之心,吾身一日可以未死,吾力一丝有所未尽,不容但已。古今成败利钝有尽,而此不容已者,长留于天地之间,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常人藐为说铃,贤圣指为血路也。是故知其不可而不为,即非从容矣。在后面,他将张苍水与文天祥对比,说:间尝以公与文山并提而论,皆吹冷焰于灰烬之中,无尺地一民可据,止凭比一线未死之人心以为鼓荡。然而形势昭然者也,人心莫测者也,其昭然者不足以制,其莫测则亦从而转矣。唯两公之心,匪石不可转,故百死之余,愈见光彩。《全集》第十册《兵部左侍郎苍水张公墓志铭》。这些赞辞,说明三藩之乱,虽已走向下坡,他一度寄托希望的郑经也败守厦门,但他仍认为成败利钝应有所不计,扶危定倾之心,匪石不可转。不过,既然提到恢复明朝如“愚公移山、精卫填海”,可知他对二十年后交入“大壮”的信念,已开始动摇。交入“大壮”似乎要推至二十年以后,且更难以预测了,他要面对长期作遗民的打算,故对“遗民”的解释,他必须作些调整而予以放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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