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狡兔三窟_关于米芾的故事

狡兔三窟_关于米芾的故事

时间:2022-04-28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狡兔三窟_关于米芾的故事米芾在润州州学教授的任上,事情不是很多,除了教习生员之外,就去搞自己的事,工作稳定,收入也颇丰,因为收藏,所以还有额外的收入,所以这一段日子是相当闲散而悠然的。米芾也概莫能外,他的“西山书院”就建在运河之畔,丹徒衙门的西边,因为西边还有一座小山,因而就称为“西山书院”。米芾所居之处不可无地来置书画。米芾收藏在这间“宝晋斋”里的,都是上溯到晋朝的

狡兔三窟_关于米芾的故事

米芾在润州州学教授的任上,事情不是很多,除了教习生员之外,就去搞自己的事,工作稳定,收入也颇丰,因为收藏,所以还有额外的收入,所以这一段日子是相当闲散而悠然的。就在他任州学教授的最后一年,他又在城里置了一宅,以作终老计。

这所宅子建在城中,他自己命名为“西山书院”。

润州是倚山面江而建的一座城池,它的北面临长江,南面是起伏连绵的浅山丘陵,散布在沿江的平原之上。一条运河自东而来,折向北,穿过城区,流入长江,还有一些小小的溪流汇入。润州城就建在这样一种冈峦起伏的地形上,对外的交通都仰仗着运河和长江,城市民居与碧山绿水相映,既有繁华的市井之喧,也有丛丛的山林之幽。在唐宋之际,沿河建有很多的酒家名楼,也有很多美丽的桥梁横跨河流,历代名人都在此建宅居住,安享这种城市与山林交替的美景。

米芾也概莫能外,他的“西山书院”就建在运河之畔,丹徒衙门的西边,因为西边还有一座小山,因而就称为“西山书院”。其实此山并不甚高,山上树木葱茏,名为月华山,城中还有另一座小山,名日精山,与其相对。

之所以把该宅命名为书院,而不叫斋、庵之类的,是因为他现在的职务是州学教授,所居之处要有点书卷气。斋、庵之类的只能是别墅的野号。(www.guayunfan.com)西山书院不同于当时著名的岳麓书院、嵩阳书院和白鹿书院,它并不是官府办的,只是一处私人的宅院。然而米芾把它经营得很好,颇有园林之胜。这所宅子大概是他在四十一岁时开始建的,经营了十年之后,已经颇具气象,那时他曾为之作了《敝居帖》,不无得意地向友人详细介绍了自己的这一处居所:

敝居在丹徒行衙之西。翛闲堂、漾月、佳丽亭在其后,临运河之阔水。东则月台,西乃西山,故宝晋斋之西为致爽轩。环居桐柳椿杉百十本,以药植之,今十年,皆垂荫一亩,真一亩之居也。

根据以上所述,他的这处“西山书院”里的规模很大,已经是一组建筑群了,俨然是一处园囿。它的面积有一亩方圆,里面的建筑并不少,既有翛闲堂这样较大的厅堂建筑,还有宝晋斋和致爽轩这样较小的偏室,散布有几处亭子和月台,园内还植有百十棵树木,饶有园池之胜,是非常幽静的处所。

但就是这样,米芾还觉得不够,他还要在园内放置自己最为心爱的东西——奇石:

四月末,上皇山樵以异石告,遂视之。八十一穴,大如碗,小容指,制在淮山一品之上。百夫运致宝晋桐杉之间。

他把此石命名为“洞天一品石”。在他看来,园子虽好,但如果里面没有摆放上奇石,那还算是空的。在此前,他已经拥有了一块奇石,命名为“淮山一品”,看来是从淮北运来的。现在这一块更美,也更巨大,居然动用了一百多人来运送,亏得他动得起这份精力,也出得起这些力钱,如此劳民费财,只是为了一块石头,这种事也只有米芾这样的“石痴”才办得出来。有了奇石,这所宅子就圆满了。得到了这块奇石,花了这样大的力气运到家里,他最钟爱的书帖就和奇石在一起,被他日夜所睹,晨昏而不离了。隔壁就是衙门,上班近,下班之后,他就可以安心在此看他的书,赏玩他的奇石和砚山,欣赏他收藏的书画了。

奇石安置不久之后,居然又有祥瑞之象出现:

五月望,甘露满石次,林木焦苇莫不沾,洁白如玉珠。

这种祥瑞之象,时常出现在古人的记录之中,当是把一种自然的现象神圣化,再以文人的夸饰之词来美化的结果,解释各有不同。但对于米芾来说,奇石刚进,就出现了这种奇象,当然欣喜。以后,他在《〈三米兰亭帖〉跋》中还喜滋滋地再三提及此事,说:

壬午五月,西山宝晋斋手装,是时既得上皇山樵洞天一品石,甘露降林木竹石岁也。

自十七日甘露降洞天一品石,桐竹椿柳及兰花蕙草,凡廿日方止。

心里高兴,就要见诸于诗文。米芾在这一处所,也留下了若干的诗作,其中题咏致爽轩的就有六首,其中两首为:

西北瞻云异,东南走贡珍。

川华开日月,林岭暗松筠。

北固轻绡外,西山淡素中。

一天烟雨好,未独爱霜空。

还写有夸赞翛闲堂的诗:

插云台榭压西兴,笑语风生溽暑清。

谁为决云开皓月,练翻雪卷看潮生。

他在矜夸这处西山书院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东南面就是运河,河上运输的全是来自各地的奇珍异货。在书院里远可望见北固山,近可瞻见西山,山上松林浓密,杂花生树。

他选的这位置确实非常好,位于城内千秋桥畔西,既靠近衙门,也邻近市井,水陆的交通都很便利,商业繁茂,是闹中取静之所。米芾帖中所说的月台,在宋代以前叫万岁楼,为东晋时的京口刺史王恭所创建,宋以后又改名为月观。而千秋桥对面,也有一座千秋楼,隔着一座谯楼与万岁楼遥遥相对,而他的西山书院就位于这两楼的中间,而兼得了千秋和万岁的两个口彩。在月观的下面有秦始皇凿的秦潭,潭中有荷花亭亭盈盈。山后有一百余株古松,山前有老梅修竹,在此可以北眺大江,南眺西南诸山,为城中的极佳处。

西山书院里最重要的处所就是宝晋斋了,这是整座宅子里的精神中心,也是米芾半生财富和心血之所在。以日后的知名度来看,宝晋斋远远要超过西山书院,凡书画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米芾所居之处不可无地来置书画。他以前浮家泛宅,居无定所,书画都是随身携带着的。等到定居于“净名斋”,才有了安定的藏画之地,再建了“海岳庵”,地方更大,东西也更多了。他把自己收藏书画的房屋命名为“宝晋斋”,这个斋所的得名是因为他收藏有晋代的宝帖。但纵观他一生之中,唯有“宝晋斋”的地方是不固定的,他凡到一处,那些最宝贵的晋帖必是随身携带着的,所暂居之处也便可命名为“宝晋斋”。此斋最早的得名是在润州的西山书院,以后他在真州、涟水和无为任职时,也有“宝晋斋”,甚至在船上,也悬挂起“宝晋斋”的旗号。

既云宝晋,就要藏放那些宝贵的晋帖。在他的眼中,所有的收藏之中,最宝贵的书帖莫过于晋帖,但凡有所闻见,必定要想方设法去弄到手,到手之后,把这些帖仔细装裱成轴,题上尾跋,盖上鉴定印,再装在一只漆箧之中,锁上锁,钥匙由自己亲自保管着。每天早起之后,就会开锁取帖,放在案上临写,再仔细地放回箧中。晚上睡觉时,也不放心,要把这些漆箧置放在自己床上的枕头边才行,有了新帖之后,他甚至会抱着漆箧在怀中,几夜都兴奋得睡不安稳。“宝晋斋”是他家书画银行的保险箱,是贮藏库,也是他的密室。

米芾收藏在这间“宝晋斋”里的,都是上溯到晋朝的一批书画,这是中国流传下来的千年珍品,世之奇书。米芾的“宝晋斋”里究竟藏有多少晋唐极品?按理说,一般人不会知道的,他也不会轻易泄露的。但他自己却是署有一份《自藏晋唐帖目》,把自己的家藏写出来向大家炫富:

米姓晋唐法书真迹秘玩目

王羲之《初月》《尚书》二帖

王献之《中秋帖》

陶弘景《朱阳帖》(归刘巨济)

智永四帖(一帖分与刘巨济)

欧阳询《度尚》《庾亮》二帖

张长史《秋深帖》

颜真卿《朱巨川告》

怀素《去夏帖》

司空曙《赠广利歌》

吴融《博士帖》

杨凝式《昼寝帖》

杨凝式《大仙帖》

梁模《乐毅论》

唐模《十七帖》

仅就这一份清单来看,他家的收藏就富可敌“省”了。这里面还没有算上他日后收藏的谢安的《八月五日帖》,以及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王略帖》和褚遂良临和摹的《兰亭集序》。这其中任何一件晋帖,拿到现在的拍卖行里去,动辄就是上亿元的拍价!隋唐的帖也要数千万元。即使是在宋代,这价值也相当的可观,难怪他要深藏于箧中,置之密室,时刻也不愿离身呢。称这间密室为“宝晋斋”,一点也不为之过。

米芾有两位好朋友,也都是当代的书法家,一位是刘泾,字巨济,在西园雅集时就出现过了。另一位是薛绍彭。他们三人结成好友,深交一世,以“米薛刘”并称。受米芾的影响,他们两人也喜欢收藏,每有所得,便会与米芾出示,也有互换。从米芾的记录中就可得知,有很多名帖都是被交换来的,也有转让出去的,在一些帖上,还有他们共同的题跋。刘泾的收藏虽多,却与米芾有所不同,他只收唐帖,而不收晋帖,因为他认为晋朝年代久远,保存不易,现在所收到的晋帖是靠不往的,怕是假货赝品,所以他家最早的帖是唐代。米芾因此而在一封信中讥笑他,说他家“唐满书奁晋不收,却缘自不信双眸”。认为他不敢收晋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力,鉴定水平还不够高的缘故。照此来看,刘泾家的书斋只能被命名为“宝唐斋”而已。不过,经过米芾的劝说,刘泾后来也收晋帖了,从前一份清单上看,原藏于米芾家的一本陶弘景的帖就归于他了,想必是眼力有了提高。

由于西山书院的地理位置很好,位于闹市中心,又近运河,所以远来的朋友可以在附近的河埠码头就近下船,来拜访米芾,而不必远劳了。沿着运河,往南可以通常州、苏州和杭州,往北可过长江,方便得很。据米芾的记载,他在西山书院里的翛闲堂里挂上了自己的自画像,请朋友杨之仪和杨杰来题赞,在此接待和迎送过许多客人。有很多名人都慕名前来他的居所,来欣赏他的收藏,来与他做书画上的交流。但他仍是不满足,还要在写成的《翛闲堂诗》里发牢骚,认为自从回到家乡来之后,四方的公卿绝迹,老友渐稀了,他要学前贤孟浩然,去居于渔樵之间。

有了海岳庵和西山书院两处宅子,按理说米芾应该安心了,也应该安居了,可是他并不满足于此,还想另外置宅。他在南山又建了一处山林堂。

南山是他父母坟茔的所在地,相比起前两处宅子来,这里远离城市,更加幽静。作为居家,或许在生活上不太方便,但作为别墅,偶尔来度度假,那是再适宜不过的场所。

南山一带有着连绵起伏的丘陵山冈,与北面的长江平行。这些山冈的海拔都不高,坡势也比较低缓,站在山顶上,就可以远眺山下的城市和远处的长江。由于地处温湿的江南,山上的植被非常茂密,树木的品种很多,长着姿态漂亮的松树。山间偶尔有出露的岩石,具有非常峻峭的姿态,清清的山溪就从低凹的峡谷处流出,或者汇成泉池,或者弯弯曲曲地流入运河。由于水量充沛,山间经常弥漫着轻轻的白雾,如果遇上江南特有的梅雨天,整条山脉间都浮动着氤氲的云气,山就在半遮半掩之中沉浮,树木就在半隐半露中显现,宛然一派仙山意境。

南山里还深藏着许多名胜古迹,自从东晋六朝时就有若干文人来此寻访居留。刘宋时,当时的艺术名士、身兼雕塑家和音乐家的戴颙从浙东来到这里隐居,面对皇帝的召请,他坚辞不出,在山中筑屋自居。每天携琴上山,带着斗酒双柑,在林间仰听黄鹂鸣啭,静坐抚琴,将身心与大自然融化成一体,让灵魂飞升。戴颙善于雕塑,建康的佛寺里塑造佛像,都要请他去指导。他也善于作画,米芾家中就收藏有他画的一尊观音像,当是和陆探微的画一般宝贵。戴颙去世后,其女儿舍宅为寺,后人为他在隐居处建了“听鹂山房”来纪念他。

有人认为戴女舍宅建的寺就是鹤林寺,但鹤林寺早在东晋时就存在了,刘裕尚微时,躬耕伐薪于丹徒,常到寺中去,一次,他竟爬到佛寺的讲台上去休憩,被和尚看出身上负有一条小龙,大为惊讶,认为他日后必有天子之运,鹤林寺应属他的龙兴之地。

南梁时的昭明太子萧统也曾在南山的招隐山中读过书。萧统是梁武帝萧衍的长子,笃学好文,萧衍让他编纂《文选》,他来到南山中静心读书。因为他是丹阳人,丹阳属润州管辖,润州又靠近都城建康,非常方便来往,他在山中留有读书台和增华阁等遗迹。

南山中还有竹林寺,古时这里银杏粗壮,竹篁冲天,幽深逼人,林间散布着乱石清流,此寺因为唐代李涉的“因过竹院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的诗句而得名。

米芾对南山的风景一向怀有浓厚的兴趣,他一直喜欢这一带的松石之美,也一直想追慕古人,因此在山中建了一处宅子,命名为山林堂,当是作为别墅,偶尔来住。

按米芾的薪俸来说,是并不宽裕的,还要养活一大家子。他在这几年里接连置宅,按理说要花费很大一笔钱。但米芾却并不用掏钱,他采取用自己的收藏来换的办法,就能得到宅基地。虽然还没有资料说他的西山书院和山林堂的地皮也是用收藏来换的,但以他的收入来看,是买不起的。但他的收藏极丰,资料上说“堪比内府”,这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了。再加他以假乱真,倒卖赝品,也会赚到不少银子的,至少能够赚到若干的收藏,再去换。米芾就用他练就的这一手“绝技”来致富,今天看来似乎并不光彩。

按米芾以后的记叙,他的山林堂就是戴颙的故宅,戴颙原是住在鹤林寺的,米芾可能像净名斋一样,还是依寺而居,并没有另外砌房。他与寺僧的关系很好,经常有书画交往,借一间房子来住不是问题。他对这处地方非常喜欢,以后不仅为该寺题留了“城市山林”的匾额,还为戴颙特意写了碑文,又写了多篇诗文来吟咏。在日后的《逃暑帖》中,因为酷热,还在想念“南山之阴”,说“招隐是寺家”。他把自己一生所作的诗文辞赋命名为《山林集》,有一百卷,表示自己人虽在江湖,但却一直心存山林,志在归隐。但经历过靖康之难、宋室南渡之后,这些诗文佚失于民间,以后岳飞的孙子岳珂在镇江府任职,仰慕米芾的诗文和书画,四处寻访旧迹,收得的残篇不足十分之一,归在《宝晋英光集》之中刻印成书,当是对他的追慕。

现在他有了海岳庵、西山书院和山林堂这三处宅子,有主屋,有书斋,还有别墅,各有用途。他晚年曾有一帖,写道“米氏有庵,在鹤林、甘露二刹”。也还有《下净名》一帖和《不集南山》两帖,此三帖的书法虽被认为是后人的托名伪作,但后两首诗却是真的,存在他的《山林集》里。苏轼知道后,也十分羡慕,说他这是“狡兔三窟”。

米芾对南山的感情非常深厚,一向看好,公余之暇,他会坐轿子来到幽静的南山,或是到黄鹤山下,去自己父母的坟前去凭吊一下,或者到鹤林寺里,去和和尚闲话半日,品茗谈经,看碑读帖,然后书写几帖。再回到自己的山林堂里去,欣赏欣赏自己随身带着的书画精品,那是他须臾不能离的宝物。

米芾写有《山林堂》的诗:

洗竹延清景,培松卫岁芳。

好峰多漾翠,嘉卉袭人香。

犀玉开书札,龙蛇起混茫。

微风北窗卧,真可上羲皇。

按他诗中所写的,这种日子未免过得过于闲适、过于安逸了!明明还在当着官,拿着朝廷的薪俸,但还是要依照隐士来生活,来享受。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精神上,都是相当富足的。米芾所在的南山,是历朝名士隐居之地,他们都因隐而青史留名,令人羡慕。米芾也效仿他们,在此筑庐隐居,面山吟诗。但是,那些隐士或是怀才不遇,或是避祸于乱世,或是不满于当朝,或是久仕不第,或是绝念于人间,都是受到刺激或不公正的待遇才甘心退居于山林之间的,而他米芾,虽然仕途上不太顺,但总还算是一名朝廷官员,也没有遭受到像苏轼那样的人生挫折,没有跌宕起伏的人生沉浮,也没有绝意于官场,更不是持不同政见者。他虽然一直说自己已经老矣,要想“卜老于丹徒”“为尔老南徐”,但这只能看作是文人的故意风雅,说说而已。他还正值壮年,还想有所仕进,也还在一直托人找门子,谋个更好的官职。卜老、归隐、羡渔樵之类的话,只是发发牢骚而已,并不想脱下袍笏冠戴,放弃眼前的这一切,真正去实施。他不可能去做孟浩然或张志和。这就是中国古代文人性格的两重性所致。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