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腥风血雨的风口浪尖上_江姐真实家族史

时间:2022-04-06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腥风血雨的风口浪尖上_江姐真实家族史第十三章 腥风血雨的风口浪尖上一片腥风血雨时,挺身而出战斗在最前沿的江竹筠如何重建地下党组织?27岁的年轻而老练的女共产党员江竹筠此时正是这样。罗永晔有次胃病发作,她还特地将他接到自己家里精心调养和治疗。几个人在一起相聚后,江竹筠宣布西南学院的第一个党支部就此成立,决定由罗永晔担任支部书记。

腥风血雨的风口浪尖上_江姐真实家族史

第十三章 腥风血雨的风口浪尖上

一片腥风血雨时,挺身而出战斗在最前沿的江竹筠如何重建地下党组织?大逮捕开始了,她能化险为夷吗?柔弱的她,负责得了这个时刻的这危险地带的学运吗?

一下走到了学运的前台,江竹筠内心里充满了春天到来时跃跃欲试的兴奋。学运对于她来说虽不是陌生的暗路,却也不是完全驾轻就熟的通途。就像经过了一场倒春寒般的较量后,天地万木百草的元气终究有了损伤,摆在她面前的任务亦如化冻催生般的艰难。

然而,信仰如磐的人往往越是艰难越能激发斗志。27岁的年轻而老练的女共产党员江竹筠此时正是这样。(www.guayunfan.com)刚刚过去的1947年的头两个月的重庆学运,就像经历着一场伤寒。1月初开始的“抗暴”运动热潮持续,如火如荼;然而“二二七”事件猝然发生,公开的中共四川省委和八路军办事处、新华日报社被迫撤走,国民党的暴行肆虐山城,学运就像在倒春寒里骤然降温,疲软乏力了。怎么会发生这种病症?如何才能祛除这种“伤寒”?

隐蔽的重庆市委在思考,领导学运的彭咏梧在深省,协助丈夫的江竹筠也在紧急寻思对策。在2月底这黑云压城的日子里,这对负责重庆学运的夫妇镇定之余又显得那么焦急。彭咏梧素来善于统筹全局,但在这突然到来的变故面前,似乎也一时间感到惘然而不知所措。

但毕竟他们都是坚定而成熟的革命者,面对艰难,并未退却。他们仔细地分析着当时的严峻形势,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二二七”事件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重庆的学运失去了重庆市委的领导,而重庆市委也失去了与学运的直接联系,失去了对群众的直接领导,两方面不能呼应。而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没有建立起可以上传下达的基层党组织,这正是他们组织和领导轰轰烈烈的“抗暴”运动过程中的—大疏忽。

这一发现,令他们兴奋不已。彭咏梧当即认为要尽快纠正那种消极隐蔽的偏见,重新开始和加强基层党组织建设,并决定尽快在市委碰头会上将这个问题提出来。

“二二七”事件之前,重庆国立女子师范学院、西南学院、育才学校等地的学运工作是江竹筠直接参与和负责的,她觉得应首先把这些学校的党组织尽快重建起来,要求彭咏梧将这些学校的进步学生告诉她。彭咏梧随即依妻子的要求,介绍了这些学校的主要情况,以及几个仅存的重点联系人。同时告诫她千万要将工作做得细致些,发展党员、建立党支部都要慎而又慎,千万不能性急。成熟一个发展一个,要看准,勉强不得,激进不得。哪怕有一个人遇险变节,就会前功尽弃、损失巨大。由于局势险恶,彭咏梧还告诫江竹筠要保重,不要暴露自己,尤其要避免被捕牺牲。这不仅是为自己,而且是为了革命。

江竹筠一边将丈夫彭咏梧的指示和告诫铭记在心,一边也暗暗做好了万一被捕和牺牲的准备。

3月初,江竹筠新烫了头发,一身知识妇女的典雅打扮,从市区徒步数十里到南温泉的西南学院去。

西南学院是位姓周的国民党参议员创建不久的私立大学。学院学生人数不多,名气也不是很响,创办时名叫实用工商专科学校,直到1947年的春天才扩大为学院。但是,西南学院的周参议和校长潘大逵以及一些教师都是知名的民主人士,提倡民主自由办学,很多进步学生报考这里,因此学院的学生思想基础好,进步学生不仅占优势,而且反蒋情绪很高,在前一段的“抗暴”运动中表现得非常突出,学生们甚至到各大中学发动联络,成为运动中最活跃的一支队伍。江竹筠觉得选择这里作为突破口最适合了,因为除了上面这些因素,她还熟悉这里眼下唯一的地下党员学生罗永晔。

罗永晔是抗战时期著名的中共四川省委书记、八路军驻成都办事处主任兼《新华日报》成都营业处负责人罗世文烈士的侄子,曾在南方局青委领导下工作过较长时间。上一年秋天,西南学院开学不久,刚刚开始协助彭咏梧负责重庆学运的江竹筠就去学院与罗永晔建立了联系。接触中,她发现罗永晔不仅政治热情高,而且精明能干,因此很器重这个学生党员,两个人也建立了很信任的关系。罗永晔有次胃病发作,她还特地将他接到自己家里精心调养和治疗。在前两个月的“抗暴”运动中,彭咏梧和江竹筠正是通过罗永晔秘密而成功地将西南学院的进步学生发动和组织起来的。

这天,江竹筠来到西南学院出现在罗永晔面前时,罗永晔惊诧得几乎不敢相认。局势如此紧张,江竹筠怎么亲自来这里?两个人佯装轻松地说笑着出了操场,到了僻静无人的河边草坝上,这才转入正题。得知以后江竹筠直接领导西南学院的学运工作,罗永晔不由得更加欣喜。江竹筠分析了一会儿形势后,对罗永晔说:“眼下,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在学院建立党的支部,以便更好地进行工作。你们这里基础不错,依你看有哪几个更可靠,可以接纳到党的组织里来?”罗永晔简要地介绍了学校的几位学生骨干的情况后说:“胡振兴、陈家俊、秦志如这三个人是学校学生进步组织的领袖人物,他们都很可靠,而且都在学生中有一定的号召力。陈家俊虽然是个女同学,但在上次的‘抗暴’运动中表现得尤其出色,比男生都能干。依我看,这三个人都可以发展。”江竹筠边听边微微点着头,尔后指示说:“你抓紧时间与他们谈谈,好好审查一下,谨慎第一。如果没问题,下次我再来时,你把他们召集在一块,我们见见,争取尽快地把学院的地下党支部成立起来。”

3月8日,江竹筠再次来到南温泉村,罗永晔已经按她的要求发展胡振兴、陈家俊、秦志如加入了党组织。几个人在一起相聚后,江竹筠宣布西南学院的第一个党支部就此成立,决定由罗永晔担任支部书记。交谈中,胡振兴说:“今天学校又来了一个很不错的学生,是从达县来的,名叫杨禄章(杨建成)……”他介绍了一下杨建成在达县参加进步活动的情况,又说:“我觉得以后也可以把他发展进来。”江竹筠点点头回答说:“你们注意观察,好好引导他,帮助他早日成熟起来……”

西南学院的地下党支部建立后,学校的学运很快有组织地恢复起来。对党支部的这几个成员,她很快有了详尽的了解,因此进行了扬长避短的使用,把这个支部作为周围的第一个战斗堡垒向附近的各个学校辐射发展。罗永晔精明而又有经验,她就派他去做学联组织内各校学生代表的参谋,信任地放手让他协助自己开创局面;陈家俊这个女孩泼辣,长于社交,她就特派陈家俊到幕前竞选为西南学院的学生代表,发挥特长去与其他院校联络;胡振兴沉着稳重老练,她就安排他坚守在本校,指挥本校的学运;杨建成虽然还没见过,但听支部的介绍与胡振兴有几乎相同的长处,就指示支部着力培养,协助胡振兴工作。这样一安排,不仅使西南学院的学运正常运转,而且带动了周围的学校。

时间进入4月份以后,江竹筠开始着手建设重庆国立女子师范学院党组织的工作。市委通过彭咏梧指派她直接去女师院与一位名叫赖松的女学生接头联系。

女师院以前政治空气淡薄,进步势力很弱。去年进步人士劳君展当了院长后,在秋季招了一批政治热情较高的新生,当时的南方局青委趁机委派与党有联系的进步女青年赖松考进该校,以便党组织能依托她开拓这里的学运工作。赖松果然没有辜负党组织的期望,这个从1941年起就开始接受地下党教育和影响的女学生已有了一定的学运经验,一入女师院,她便行动起来,首先在新生中结识了汪盛荣等几个进步同学,抱成一团,推销进步报刊,酝酿民主运动的新气氛。1946年12月底,北平传来女大学生沈崇被美军强奸的消息后,南方局青委的兰健化名刘敏配合重庆市委的彭咏梧和江竹筠等寻机在全市展开声势浩大的抗议美军暴行、反对内战运动。在兰健的直接领导下,赖松在女师院迅速组织进步同学进行宣传鼓动,率先在全校掀起“抗暴”的浪潮,成为全市整个运动的“火车头”,女师院也因此在运动中涌现出了大批倾向进步的学生,一扫从前政治空气淡薄的阴霾。

江竹筠是前段那场“抗暴”运动的组织者之一,况且有兰健这亲密如姐妹的同志的介绍,因此对女师院的这些情况了如指掌。但是,眼下党组织虽然把赖松的工作关系在2月下旬直接转到了重庆,但赖松还不是党员,而且兰健又不幸落入魔掌了,时势又因“二二七”事件落入低潮,女师院的进步学生们的热情受到了挫折,连赖松本人也有月余与党组织失了联系,江竹筠预感到女师院的学运可能要重新开始。

进了女师院,她巧妙地探听到了赖松的住址。两人一见面,见周围无人,江竹筠对赖松说:“刘敏姐姐问候你。”赖松听了一愣:刘敏就是兰健的化名,可兰健姐姐已失去自由了呀,她从何问候自己?江竹筠接着说了接头暗号,赖松还是不敢轻信。江竹筠和蔼地问一些问题,她依然顾左右而言他,推诿着,深恐落入敌人的圈套。江竹筠由此看到了赖松的谨慎,对赖松更加信任了。

过了几天,江竹筠觉得已给了时间让赖松思考和猜测自己,没必要再等了,就又一次去了九龙坡的女师院。找到赖松,把赖松引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这一回,她径直介绍了新华日报社撤走后重庆党组织的恢复情况,对赖松说:“2月27日的突然袭击,是蒋介石搞全面内战阴谋的公开显示,我们党也早已有了准备。但是,党的公开机关被逼走,的确给我们的工作造成了不便。好在隐蔽的地下党组织完整地保存下来了,这一个月来各级组织的关系都相继接上了。现在,党中央传来了迎接革命高潮的指示,我们再不能坐等了,得做好准备,把学运持之以恒地进行下去,以实际行动迎接胜利。”

自从上次相见后,赖松并未察觉到自己有被暴露的危险,眼下江竹筠的话,进一步消除了她的疑虑。她顿时有了一种找到亲人般的喜悦,详细向江竹筠汇报了女师院的情况。江竹筠听后说:“女师院的学运工作的确在全市起到了‘火车头’的作用。新生在学校的影响一般是较小的,但你们却依靠新生在短期内打开了局面,连学生自治会也掌握在手里了,这很了不起。你把工作做得这么有成绩,党组织非常高兴。从这次与你的联系看,你表现出的沉着稳重,同样令我觉得你成熟了。这些,可要好好保持发扬哩。”赖松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江竹筠见了微微一笑,就说:“现在,除了继续发挥进步新生的作用,我们还必须重视争取更多的持中间立场的教师和高年级学生。这是个新课题,完成好这个课题,我们必须依靠坚强的组织。从你介绍的情况看,学校的进步势力还不够坚强,也缺乏严密的地下核心组织,只有公开的临时领导机构,可是一旦这仅有的临时机构遭到破坏,我们的工作就会被动甚至瘫痪。你觉得是不是这样?”

赖松信服地连连点头。

“你想过该怎样完善吗?”江竹筠和气地问着赖松。

赖松思索了一会答:“想过,总觉得学校没有直接的党组织指导,像没有底气似的。”

江竹筠高兴地抓紧了赖松的手,说:“有头脑!我来找你,就是想跟你商量呢。这么大个女师院,没有党的组织啷个行呢?”

赖松一听顿时兴奋地急问:“是不是要很快派人来?”

江竹筠又笑了,说;“没有派的,我们就不能自己建么?跟我谈谈你对党的看法、认识和你的经历,可以吗?”

赖松一听,霎时激动起来。她意识到了江竹筠这样说话的含义。

不久,两人再次接头时,江竹筠慎重地对赖松说:“赖松同志,我们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党组织考验你已经很久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上级批准了你的入党要求,而且不要候补期,是正式党员。我做了你的入党介绍人。赖松同志,祝贺你!”那一刻,赖松的激动无以言表,只觉得喉咙发哽,热泪盈眶。两个人紧紧地握了一会儿手,江竹筠又说:“只你自己入党还不够,我们还要在女师院吸收其他成熟的好同志加入党组织。女师的进步同志不少,建立党组织的条件已经成熟了。考察这些同志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这项工作既要放得开手,也要谨慎从事,明白吗?”

从这以后,赖松更经常地与江竹筠接头谈心,研究工作。江竹筠常用在川大时的经验,指导赖松如何在学生中做工作,嘱咐赖松保持沉着的特点,注意与群众的关系,教她如何保护学生领袖,既有效地发动学运又隐蔽自己。赖松既沉稳又机敏,在江竹筠的悉心指导下,她通过完善学校的核心进步组织认真考察和考验了几个积极分子,陆续吸收他们加入了党组织,终于成功地建立了女师院党支部。

从此,女师院的学运有了一个隐蔽于学生群众中的极富战斗力的领导核心。

彭咏梧、江竹筠夫妇成了一对大忙人了,忙得两人常常到深夜才见面。家里的儿子彭云虽然有李四娘悉心照料,可做爸爸妈妈回到家时云儿往往已经熟睡,次日清晨离家时云儿却还没有醒来,夫妇俩只是那么看上儿子一眼,心里不免生出一些歉疚来。于是,找了一个星期天,夫妇俩挤出半天时间带着儿子去观音岩的三舅李义铭那儿走亲戚。

可这走亲戚也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三舅家里还住着江竹筠在水上警察局干事的表哥李学成和倾向革命的李奎礼,还有他俩一直悉心培养着的目前在石坂坡小学教书的表妹杨蜀翘。汀竹筠在重庆高校忙着重建党组织和开展学运的同时,还在三舅开办的敬善中学兼做会计作为掩护职业,自然与这些亲戚常有见面;而彭咏梧在领导重庆学运的同时,更多的是忙着选择一些可靠的同志到下川东的万县、云阳、开县、奉节巫溪、巫山、石柱等地的农村工作,筹备那儿武装斗争,加之要应付各方面的无聊应酬,到三舅家一趟就显得非常难得。

到了三舅家,见着了一大帮亲戚,大家的亲热劲就不言而喻。夫妻俩见过了三舅李义铭,彭咏梧就抓紧时间与奎礼、学成说些共同感兴趣的话,消除多时未见产生的矜持或生疏感。说到对国民党政府腐败的看法,就特别注意两个表亲戚的真实态度。他在做着准备,以便将来好通过他们的特殊关系,为下川东的武装斗争秘密弄到一些枪支。竹筠在这个亲戚家里,始终是最受欢迎的人,她那温文尔雅的笑容和善解人意的话语总是引得老的少的尤其是一帮小表弟小表妹高兴地围着她攀谈,何况还有个牙牙学语的小彭云。这种团聚的机会,对于从小跟着她参加各种革命活动的表妹杨蜀翘来说,显得最为宝贵,以至于表姐竹筠抱着云儿要回自己的青年会的家时,蜀翘索性跟着就走。

没有了旁人,很自然地,江竹筠就向蜀翘问起了近况:看了些什么书?参加了些啥子活动?对将来有些什么打算?蜀翘说老在小学呆着很觉得闭塞,老想到更有用武之地的地方投入革命的热潮。竹筠就说:“也对。你就抓紧时间复习复习功课,秋天就争取考进川大,我把那儿的朋友都介绍给你。那儿可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呢,你有几多本事就能用几多。”蜀翘一听表姐建议她考大学,就有些犹豫:“我已有两年没摸那些书本,功课都丢光了,啷个考呀?”竹筠一笑,说:“那啷个办?总不能这山望着那山高吧?”蜀翘就缠着表姐说:“好好好,我听你的,先复习着看。可眼下,你就不能带我做点具体的事么?”竹筠一摸蜀翘的头发说:“鬼妹子,心急样!具体事,有你干的哩!”

江竹筠拿了只板凳,从房子顶棚上面取下一叠报纸来。打开一看,见是《挺进报》和《中国学生导报》,蜀翘很是惊讶:“你啷个有这么多这些东西哟,都是给我看的?”竹筠一笑说:“你倒想得简单,不是给你看的,是给那些达官贵人看的!”

《挺进报》其实是彭咏梧领导秘密印刷的市委机关报,刚刚创办不久,其内容多是来自延安、解放区以及战场上的消息,他经常谨慎地带一些回家,让竹筠帮助散发出去。竹筠对蜀翘讲了这些报纸的作用,表姐妹俩就动手把报纸卷成一个个小筒筒,写上一些机关、学校、工厂、单位或人名。把小彭云交给了李四娘带着,表姐妹俩就用书包装着报纸说笑着上街。将报纸丢进一个又一个邮筒里,从上半城一直秘密地投递出去,有时在邮政局看到有取信的信箱,就趁人不注意放了进去。

杨蜀翘起先感到紧张,顺利地完成了任务又有说不出的激动、刺激、兴奋。想想把这样的报纸散发出去,国民党重庆行辕的官僚特务们突然看到时会如何惊诧如何恼羞成怒,就感到无比开心。这以后,蜀翘就经常地来表姐家领受这份工作,随表姐一起去各个院校办事。她觉得表姐的活动既神秘又极有意义,一天比一天强烈地渴望成为表姐一样的人。

江竹筠除了应付好敬善中学的会计事务,陪彭咏梧掩护身份与一些各界的名流打打麻将跳跳舞,其余时间便是频繁地往各院校跑,指导那些学校的党组织或骨干开展学生运动。她是一个很随和的人,与人接触自然得就像在校学生一样,跟学生们很谈得来,既不引人注意,又及时掌握了各校的学生工作状况,逐渐把学运引向新的高潮。

进入5月份后,地下重庆市委发起了新的群众运动,“反饥饿、反内战”的口号响彻山城,各校的进步学生在彭咏梧、江竹筠这些幕后党的组织者的指导下组织起来,出校宣传,学校之间又联络了起来,反蒋斗争迅猛发展,比年初的“抗暴”运动更加深入,与全国几十个大中城市的此起彼伏、持续不断的罢课或示威运动遥相呼应。5月18日,国民党政府颁发了《维持社会秩序临时办法》,禁止罢工、罢课、游行示威,但各地的斗争却是越压制越激烈。5月20日,国民党政府恼羞成怒,武力镇压南京抗议反动法令的学生示威游行,酿成血案,一时间激怒全国。重庆市委适时贯彻周恩来为中央起草的策略指示,乘势掀起了新的反蒋浪潮。

江竹筠适时来到女师院、指导学院党支部通过积极分子,组成许多宣传队,浩浩荡荡进行宣传。她们在街头义卖、擦皮鞋,为挨饿的教师募捐,这个举措深得人心,霎时震动全市。江竹筠遵照市委指示,又适时指导女师院党支部组织骨干去联络其他大学,发起组织全市学生联合会,以便代替原来的抗暴联合会,争取合法地位,行动一致地把运动推向新的高度。南温泉的西南学院虽小,她信赖那儿的党支部而去得少了,但她此时仍不疏忽,频繁地去南温泉邮局学生自取的信箱与骨干联络,间或与党支书罗永晔等约会,指示他们配合全市的新的学运。

这时,北平学联号召全国学生6月2日举行“反饥饿、反内战、反迫害”总罢课和大游行。为研究部署这次大游行,彭咏梧白天上班,晚上四处奔波,终于积劳成疾,原有的肺病一天天严重,以致常咳出血来。江竹筠看得心焦心疼,除了精心照料,就是自己多出外联络,协助丈夫,很快将各市学界完全发动起来了。

然而,月底的斗争形势变得十分严峻起来,学生和市民的群众运动如此高涨,使得敌人极为惊慌,他们指使学生中的三青团员、职业特务以群众面目阻挠破坏,军警宪兵特务也大量出动,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一场残酷的较量再所难免了。

江竹筠机警地注视着事态的发展,她频繁地与女师、西南学院的党支部联系,分析敌人的动向。在女师院,她与赖松等人研究着对策,估计谁上了敌人的黑名单,怎样转移,谁接替最合适,如果敌人真的冒天下之大不韪下毒手,又该怎样自卫……一切都从最坏的可能性着眼,进行周密的部署。与西南学院的罗永晔、胡振兴、陈家俊几个党员联系时,江竹筠也是叮嘱了又叮嘱。见陈家俊平时社交广,最引人注目,她要求陈家俊一遇事态恶化,务必立即隐蔽起来,千万不要莽撞。

果然,5月21日,重庆市委和彭咏梧等同志通过内线惊骇地得悉情报:国民党“中央党政军联系会报”(又称“甲种会报”)组织,决定于6月1日在全国各大城市对进步学生和民主人士进行一次大逮捕,镇压这次全国规模的“六二”大游行;“重庆党政军会报”(又称“乙种会报”)组织接到通知,立即由市行辕参谋长召集市长张笃伦、空军司令晏玉琼、市警察局长唐毅、行辕二处处长兼保密局西南特区区长徐远举等会商,决定由“乙种会报”秘书周开庆与警备司令部参谋部情报科负责筹划,按黑名单实施逮捕行动!

残酷的大逮捕眼看无可避免地就要发生了!虽然已有准备,但事情如此火烧眉睫,重庆市委和彭咏梧、江竹筠等不禁心急如焚,立即作出妥善安排,迅速通知有关同志马上转移,尽量使重庆地下党组织在这次血腥的大逮捕中减少损失。

彭咏梧、江竹筠夫妇是市委直接负责全市学运的领导者和组织者,此时自然更加紧张忙碌。彭咏梧负责的地方很多,立即派人通知各学校可能暴露了的地下党员和进步民主人士紧急隐蔽防范;江竹筠则除了通知直接负责的西南学院、女师院及南岸区的部分学校,还得协助彭咏梧布置全市学界在这危急时刻的行动。

南岸区的各学校离市区太远、太分散了,在这5月最后的几天里如何跑得过来呢?何况在这国民党军警特务即将全市戒严的时刻,自己又怎么能从容地各处奔波?自己一旦暴露被捕事小,可耽误了通知同志们造成损失就事大了。事件眼看就要发生了,虽然这两天已向女师院、西南学院这些学校通报了两三次敌情,布置得很周密了,但江竹筠还是不能放心,害怕这些地方的党组织在紧急情况发生时出现意外。情急之中,她镇定地想着办法,脑子里适时地出现了西南学院女党员陈家俊的身影。

陈家俊活泼、交际广,机灵能干,通知了她就等于通知了其他与她有联系的同志,何况陈家俊肯定会是敌人重点注意的对象,务必让她防范。可是,自己又不能亲自去找陈家俊,自己还有这么多的紧急事要协助彭咏梧,让谁去通知陈家俊?

江竹筠由陈家俊很自然地想到了表妹杨蜀翘,家俊和蜀翘身上都有很相似的机灵干练、胆大心细的特点。对,让蜀翘去!

这一天,天很阴沉,下着毛毛雨。中午吃饭时,江竹筠一身湿透地跑到了石板坡小学,一见表妹杨蜀翘,就把她赶紧拉到僻静处,低声说:“蜀翘,你赶紧替我到南林学院跑一趟,找西南学院一个叫陈家俊的女生。今晚,敌人可能就要搞全市大逮捕了,要她通知一些人赶快撤离!”蜀翘从表姐紧张而严肃的神态中看到了事情的严重,忙不迭地点着头。江竹筠立即向蜀翘介绍了陈家俊的长相特征、具体的住址,教授了告诉陈家俊的谈话内容。蜀翘听罢抓了把纸伞就走,江竹筠却把她拉了回来,说:“你别急,把我交代的内容背给我听听,这事疏忽不得!”蜀翘就背起来,江竹筠还不时地纠正,直到蜀翘背得分毫无差,蜀翘就要走了,江竹筠仍认真细致地叮嘱她如何观察环境见机行事,路上如何谈话不暴露自己,万一与陈家俊联系不上又如何补救。听了表姐教的各种办法,看到表姐如此慎重,蜀翘既对表姐更加敬重,又更明了这件事的紧迫和重要,心里也同时涌起被信任的自豪感和使命感。

南林学院原是国民党中央政治学校,后来迁往南京,此时与西南学院同在南温泉,离市区有几十里路。杨蜀翘回忆当时的情形说,那天,天下着雨,又没有车,事情还如此紧急,杨蜀翘几乎是一路没歇气地跑着去的。到了南温泉天已经黑了。想到大逮捕可能很快就会发生,杨蜀翘急得身上的汗比雨水还多。在街上经过时,偏偏又遇到熟人,那人问她:“丫头,你来干啥,天下雨,又黑了,你急着去啥子地方呀?”蜀翘扯谎说:“我去看个亲戚,他病重,我不赶路不行呢,再见啊!”赶到南林学院,找到陈家俊,杨蜀翘几乎累得要瘫了。

通知了陈家俊,如同找到了防止意外的关键一环。在陈家俊和杨蜀翘的紧急奔走通报下,不仅陈家俊自己脱险了,在当晚开始的大逮捕中,江竹筠直接负责的西南学院、女师院及南岸区的部分学校的党组织都没遭到破坏,党员一个也没抓到,学生组织的领导核心也都保存了下来。

然而,百密终有一疏,世事难免意外。5月31日深夜,重庆军警特务发出戒严布告的同时,进行了一场疯狂的大逮捕,抓走了大批的进步学生、民主人士甚至一些记者。

这天深夜,国民党特务趁学生们酣睡之际,冲进重庆大学高年级学生宿舍里,抓走了一批学生,其中有学运中的骨干和积极分子。随后,天快亮时,特务们又去重庆大学旁边的中央工校抓人,中央工校的师生奋力抗争,与军警特务发生冲突。这时,发现本校有人被捕的重庆大学学生闻讯赶来支持,学生们围住特务,高呼:“不许抓人!”“特务滚出学校去!“打倒独裁!”特务们穷凶极恶,竟然开枪射击打伤学生。当晚,曾在重庆大学与同志们商讨过组织游行示威问题的负责此地学运的地下党员刘国鋕闻讯后,立即派人迅速查清重庆大学被捕人数与姓名,紧急赶回城内向上级彭咏梧报告,商讨营救对策。

彭咏梧和江竹筠得悉重庆大学血案后,正焦急地设法营救,突然又传来了女师院发生变故的消息。原来,敌人先后两次武装包围了女师院,可学生们在地下党支部和学生自治会的领导下已有防范,紧守校门,用鞋子和石头还击敌人,保护“黑名单”上的进步同学,并且一怒之下推翻了敌人的吉普车。敌人哪里料到这帮女学生会如此齐心如此勇敢?他们害怕缠不过这些大学生,慌慌张张抓走13名学生。女师院学运的领导核心保留下来了,但遗憾的是学院学运发言人、市学联核心成员之一的汪盛荣同学却不幸在这被抓走的学生之中。

这时,全国各地传来的消息证实,这次逮捕不仅发生在重庆,而且是一次全国性的大逮捕,酿成了震惊各地的“六一”事件。地下党重庆市委立即指示,必须揭露国民党的暴行,用一切有效办法营救被捕同志。那几天,负责学运的彭咏梧显得尤其忙碌,不时有同志来找他谈情况,研究营救办法。把同志们派了出去,他自己也经常四处活动,利用自己平时建立的各种社会关系,营救出一个又一个被捕同志。江竹筠和刘国鋕等则忧心如焚地终日奔跑在市区和各自负责的郊区的各校之间,设法营救,布置事件发生后的应急对策。这时,国民党的戒严令已经实行,6月1日零时以后每晚11时至翌晨6时禁止通行,可他们哪里顾得上这条禁令会给他们自身带来什么样的危险?他们只恨自己不能分出一个身子来。

刘国鋕在重庆大学率先组织成立了“六一事件后援会”。在女师院,敌人下令取消学生自治会,江竹筠便指示女师院党支部在危难时刻组织成立科系联席会,及时提出反迫害口号,针锋相对地宣布罢课,像重庆大学一样成立事件后援会,采取请愿、记者招待会等形式,争取教师和社会力量的共同声援。

在重庆大学、女师院营救方法的基础上,重庆市委组织各校联合成立了“重庆市大中学校六一事件后援会”,将指挥部设在号召力最强的重庆大学。彭咏梧和江竹筠、刘国鋕等成了这个组织的当然的幕后领导人。他们迅速以后援会的名义,组织重庆市各界代表、各校师生纷纷到行辕请愿,强烈要求释放被捕的记者和学生。迫于强大的社会舆论压力,国民党终于释放了大部分被捕人员。特务们虽然抓了那么多人,可最后审查认为只有两个人可能是地下党员,而且还找不到证据,只得把少数民主人士、记者和重庆大学的一个学生关到渣滓洞监狱。在十多天内,地下党领导的这次营救成功了,学运也有条不紊地由进攻转入了防守。

女师院包括学生领袖汪盛荣在内的13名被捕同学全部出狱了。江竹筠长吁了一口气。按照市委对时局的分析,她及时向所负责的学校传达,提出暂时不要与敌人硬碰,撤出暴露的同志,避开锋芒,保存力量。但是,暴露的同志撤离后,重庆的学运如何不致陷入沉寂呢?

这时,市委决定把保存下来的进步学生组织起来。按照这个指示,彭咏梧领导江竹筠、刘国鋕等人,选择觉悟较高的学运骨干和积极分子,成立了党的外围组织。这个外围组织该取一个什么样的名称?开始,有的叫“民主青年联合会”(简称“民青”)等,后来,彭咏梧、江竹筠等考虑这些名称都有明显的政治色彩,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便决定统一以“六一运动”命名,改称为“六一社”。

“六一社”的建立,使重庆学界真正有了上下统一的领导核心。刚刚沉寂了几天的重庆学运很快又能东山再起了。

女师院在“六一”事件后的斗争形势同样严峻。进步的劳君展院长被撤职了,国民党政府准备派来新院长张邦珍,学校中反动分子的气焰猖獗起来;学校的地下党员和进步骨干被迫撤走了,只有党支部书记赖松成功地隐蔽留下来,可是孤掌难鸣。进步的势力得不到张扬,中间势力自然—片沉寂。怎么改变这种局面呢?

江竹筠苦苦地动着脑筋,觉得最好的办法是借鉴女师院前一段的成功经验,利用即将到来的秋季招生给女师院补充可靠而进步的学生,尽快重建党组织。自然,她又想到了表妹杨蜀翘。又赶紧去了一趟石板坡小学。一见面,她就问表妹:“你复习得啷个样?”蜀翘嘟着嘴说:“丢得太久,力不从心呢。”江竹筠一听有些急了:“这怎么行,你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考到女师院去!”蜀翘听得一愣:“你……你不是叫我考四川大学么?”江竹筠说:“那是上次,现在是女师院急需要补充我们的人,你得把这当成一个任务完成。”听表姐这么一激,蜀翘来了精神,可转念一想离考试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又茫然地望着表姐。江竹筠一看这表情就明白表妹在畏难什么,说:“这样,你干脆去女师院好好补习……记住啊,只许成功!”蜀翘于是按照表姐的嘱咐,临时赶到女师院去补习功课。考试结束后,她忐忑不安地去看榜,看到榜上公布自己考上了史地系,开始还不敢相信,后来就一跃而起,转身就往市区里跑。她要尽快告诉表姐这个大好的消息呢!

杨蜀翘从此心焦地等着入学,恨不能快点到女师院去投身学运。到了8月15那天,表姐竹筠带信让她去过中秋节。到了青年会表姐的家,表姐问她:“你想不想加入共产党?”她听得一愣又—喜,明明猜测表姐早就是共产党员,可她不能直问,就说:“想,早就想,可我……不知道共产党在哪里。”表姐搂着她在卧室中央宽大的床上坐下来,说:“我介绍你入党行不行?”蜀翘高兴得跳起来:“好啊!”表姐拉她坐下:“你晓不晓得,入党要求严格,要遵守纪律,保守秘密,永不变节叛党……”就在表姐的家里,杨蜀翘表了决心,向着介绍人江竹筠这个领她投身革命的引路人宣了誓,成了一名共产党员。

女师院还未开学,杨蜀翘就按表姐的指示与赖松接上了关系。两个人同江竹筠分析了一下学校可靠的进步学生的情况,后来又发展董世芝加入了党组织。这样,女师院的党支部终于重建了。

支部刚成立,就立即着手让学校的学运活跃起来。与赖松和杨蜀翘约会时,得知反动的张邦珍很快要来接任院长,江竹筠就同她俩商量说:“我们必须争取阻止张邦珍接任,否则我们就很难有一个宽松的环境开展工作。当然这可能很难做到,但是我们也不能坐等鱼肉,至少要打掉她的气焰。只是,“六一”事件刚过,我们不能直接以政治理由阻止她接任。你们看有没有其他让中间师生都能产生共鸣的理由?”赖松想了想说:“听说她只读过中学……”蜀翘接话说:“只上过中学,哪能当大学的校长!”江竹筠听了眼睛一亮:“你们这一说倒提醒了我。张邦珍的确只上过中学,是个不学无术的家伙,而且她还是一个大军阀的姘头。我们就抓住这些,申明她没有资格当大学校长,趁她还未到任,抓紧时间大张旗鼓地揭她的老底,拒绝她到任。估计这法子能得到学生们的支持,而且这样斗争也合法,让特务们抓不着把柄!你们就这么干吧!记住两点:第一,打击他们的反动气焰;第二,争取中间师生,壮大我们的力量。这是我们的目的。”

党支部立即组织学生开展“拒张”活动,一时间校内校外到处是对张邦珍不屑的舆论,以各种形式传播有关她的丑闻,全校师生对当局派这样个人来当院长都怨声载道。大家正高兴着,没想到张邦珍居然还是厚着脸皮上任了。

那天,张邦珍道貌岸然地在全校师生见面大会上讲着话,党支部指定人突然发难,要求张邦珍公布治校方针,学生们群起呼应。张邦珍被整得措手不及,狼狈不堪。

江竹筠表扬了赖松她们的对策,得知张邦珍带来的秘书比张更反动更阴险,完全是个政客,就指示说:“这人肯定是张邦珍的狗头军师!你们趁热打铁,设法打击这个秘书,断她的臂膀。”蜀翘乐了:“这叫打蛇打七寸!好,就这么干!”她们立即依计行事,果然弄得这秘书灰溜溜地走了,张邦珍几乎威风扫地。

江竹筠那段时间常来女师院,听党支部汇报说学校当局克扣公费,总务人员贪污盗窃,搞得学生伙食极坏,就又指示她们:“你们就抓住这点,组织学生们与学校当局开展改善生活福利的斗争。这是一个得人心的行动,可以把中间同学真正拉到我们这边来,进而形成凝聚力。”赖松说:“好!我们就这么办!”蜀翘也建议:“我看不光要揭露他们,最好是把伙食团的领导权夺过来!”江竹筠满意地点头:“不错,为同学们干实事,才能真正取得同学们的信任。蜀翘,我看,你就争取竞选伙食团的主任委员,如何?”

江竹筠在重庆女师院培养的地下党员或“六一社”成员:表妹杨蜀翘(左一)和刘德新(左三)、刘晓岚(右一)

杨蜀翘竞选成功了。党支部和“六一社”的骨干成员都很高兴。蜀翘的才能充分地展示出来了,在伙食团建立了严密的管理制度,杜绝了贪污、盗窃和浪费现象,精打细算地用好仅有的公费,很快不仅把伙食办好了,而且月终能给同学分点节余。这一招像江竹筠预料的那样深得人心,中间同学信任地向“六一社”靠拢,进步骨干又进一步团结在党支部周围。向江竹筠汇报后,党支部又发展甘梅先、王端常两位同学入了党,壮大了力量。紧接着竞选学生自治会主席时,党支部支持的候选人王端常顺利当选。学校当局推翻这次选举并取缔学生自治会时,党支部又针锋相对组织成立科系联席会,代行学生自治会的权力,不仅使党员甘梅先当选为科系联席会主席,而且各科系班的主席也基本上是“六一社”成员。

到了初秋,江竹筠渐渐往女师院跑得少一些了。女师院不仅有了—个由五六个党员组成的有力的党支部,而且“六一社”也壮大起来,有了黄通玉、戴敦佑、王兰芳、车光旭、刘德新、刘晓岚等一大批骨干。她显然已对这里的同志和工作很信任很放心了,而这时市委又给江竹筠增加了新的担子:当好彭咏梧的助手,协助搞好市委机关报《挺进报》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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