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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病兼证

时间:2022-05-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疾病的过程,就是邪正斗争的过程,由于感邪有轻重,体质有不同,所以太阳发病不但有中风伤寒之分,就是发病之后,也能出现不同的斗争结果。《伤寒论》就是根据这些情况,指出太阳病有兼证,有夹证,也有变证。这一类型,多是伤寒未及时治疗,延迟多日,使脉由浮紧变为浮缓,身痛逐渐变为身重。大青龙汤的发越力量较大,因此,必须是太阳表实证才能用之。太阳病虽然应当发汗,但水饮不开,不能外供皮毛,所以服桂枝汤无效。

疾病的过程,就是邪正斗争的过程,由于感邪有轻重,体质有不同,所以太阳发病不但有中风伤寒之分,就是发病之后,也能出现不同的斗争结果。有的自愈,有的接近于痊愈而不是彻底痊愈,有的表证消失而出现了另一些症状,有的表证仍在,只是增加了一些不同的兼证,而且平素的宿疾隐患,也常伴随着太阳病而并发。总而言之,疾病的发生,既不可能千篇一律,也不可能长期停留在原始症状上。《伤寒论》就是根据这些情况,指出太阳病有兼证,有夹证,也有变证。我们在临床上,应根据这些不同情况,采取不同的治疗措施。下面先讲兼证部分。

(一)兼证

1.伤寒兼烦躁 烦躁是胸中热闷难忍,烦躁不安。这是太阳表实证阳气郁闭太重,不能宣泄,扰于胸中所致。这和暑季将雨未雨之际,天气暑热,云气已升,人们觉得烦热郁闷的道理是相同的。既然是表邪郁闭太重,必有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等症。这虽然是麻黄汤所主,但是麻桂辛热,与烦躁不宜,必须于麻黄汤中加入辛寒之石膏,变辛温为辛凉,发越郁阳,使周身汗出,才能清热除烦。但加入石膏,又必须倍用麻黄,不然的话,恐发越不透,石膏就有寒中致泻之弊。本方是辛凉重剂,有如古说龙能腾云致雨,故名大青龙汤。

(38)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此为逆也。

2.伤寒身不痛但重 大青龙汤证,一般是脉浮紧,身疼痛,但也有脉浮缓,身不痛但重的,这是大青龙汤证的变型。这一类型,多是伤寒未及时治疗,延迟多日,使脉由浮紧变为浮缓,身痛逐渐变为身重。但是这种浮缓,不是太阳表虚证的浮而弛缓,它是邪郁较久,荣卫运行更加不畅,是浮而迂缓有力。身重也和阳明病少阴病的身重不同,阳明病身重是热在肌肉,自觉身体沉重;少阴病的身重是由于阳虚,是一种倦怠懒惰的感觉。而大青龙汤证的身重,是表邪郁闭所致,它由身痛变来,是周身拘束不堪,不灵活,有如绳索束缚。不但如此,少阴病和阳明病的身重,都是持续性的,而大青龙汤证的身重,由于邪尚在表,能随太阳气旺之时——巳至未上,而乍有轻时,这就排除了阳明和少阴,确诊病位仍在太阳。

(39)伤寒脉浮缓,身不痛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

伤寒失治,脉象由紧变缓,身体由痛变重,说明表邪已有顽固难除之势,所以必须于麻黄汤中倍麻黄向外透发。但重用麻黄,究嫌辛热太过,必须再加石膏以相监制,因此也适用大青龙汤。

不少注家认为本条也应当有烦躁一证,其实不必画蛇添足。在脉变缓身变重,表邪顽固难除的情况下,烦躁的得用大青龙汤,不烦躁的也得用大青龙汤。

大青龙汤的发越力量较大,因此,必须是太阳表实证才能用之。但38条为什么不称太阳伤寒,而称太阳中风呢?这是因为《伤寒论》中不论哪一经病,凡症状相比,其相对属阳者,俱称中风,相对属阴者,俱称伤寒。不汗出而烦躁对比身重不烦躁,前者属阳为中风,后者则相对属阴,为伤寒。正因如此,为防表实烦躁的大青龙汤证之中风和表虚汗出的桂枝汤证之中风相混淆,所以才特别指出,“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

兼证除以上所讲者外,还有一些留待后面发汗法中再讲。

(二)夹证

1.伤寒夹水气 伤寒夹水气,是指肤表郁闭引起的痰喘咳嗽等证而言。伤寒能形成夹水气,固然与肤表的郁闭有关,但其决定因素则在于患者的肺气是否健康。只有肺气素弱,尤其素有痰喘宿疾的人,才容易形成。因为肺合皮毛,又主通调水道下输膀胱,为水之上源,若肺气素弱,寒邪又由皮毛影响及肺,使通调失职,水气停蓄,凌肺必喘咳,犯胃必干呕。因此,伤寒夹水气的主要见症是干呕而咳,或咳而微喘,痰饮清稀。当以解表散水的小青龙汤主之。

小青龙汤是麻黄汤去杏仁加干姜、细辛、五味、半夏而成。麻桂解表邪,干姜温肺,五味敛肺,细辛散水,三者合而治咳。半夏降逆蠲饮治呕,芍药和阴,甘草和诸药保胃气。本方有导水归海的意义,故名小青龙汤。

小青龙汤有“或渴”症,这是水饮阻碍正津的输布所致。服小青龙汤寒去饮消之后,津液得布,渴即消失。但有的服汤之前不渴,服汤喘咳消失之后反而觉渴,这是暂时津液缺乏,既不是正津输布受阻,也不是转属阳明,不必治疗,俟其津液恢复,即能自愈。

(40)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利,或噎,或小便不利少腹满,或喘者,小青龙汤主之。

(41)伤寒心下有水气,咳而微喘,发热不渴;服汤已渴者,此寒去欲解也;小青龙汤主之。

2.夹水饮 论中第28条,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就是平素有水饮又患太阳病的典型病例。头项强痛、翕翕发热,这是太阳中风的热型。但太阳中风为什么无汗呢?这应当和小便不利联系起来看。无汗又加小便不利,这是水饮内结。但结在哪里呢?再联系心下满微痛来看,是水饮停于心下。水停心下,津液不能由三焦外达皮毛,所以无汗,又不能下输膀胱,就小便不利。太阳病虽然应当发汗,但水饮不开,不能外供皮毛,所以服桂枝汤无效。心下满既不是胃家实,所以下之也不能解决问题。治疗关键是散水饮。水饮一散,水精四布,就有可能随着翕翕发热之势,作汗而解。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就是此意。苓术行水散水,芍药破阴结利小便,甘草姜枣和中调荣卫。本方既然是以散水饮为目的,所以服药后不温覆取汗,而是观察小便利与不利。小便利,为水饮已开,药已中病。

有的注家认为本方应去芍药,不当去桂。理由是桂枝能发汗解肌,不当去,去了就不能发汗解表。本证又心下满,应按21条胸满者去芍药之例减去芍药。这个理由是不对的,须知桂枝虽能通阳发汗,但在水饮内结不能四布的情况下,也起不到发汗的作用。譬如67条的水饮结于心下,致心下逆满,发汗则动经,就是例子。本条也提到“服桂枝汤或下之”,可是“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就更清楚地说明桂枝用在本方中是不起作用的。至于说胸满去芍药,那是指胸阳受挫说的。芍药具有开泄之性,胸阳不足的当然要去之。如果不是胸阳受挫之满,而是因实而满,芍药就根本不在禁忌之例。何况本证是心下满,不是胸中满,是水饮内结,不是胸阳受挫,且兼微痛,因此,不但不忌芍药,相反的,用芍药更有利于破阴结、止痛、利小便。

至于不去桂枝可不可以?我们认为,既然不用桂枝也能得到行水散结的作用,则桂枝就不在必用之例。凡可用可不用的药,仲景是不用的。

(28)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

3.风寒夹湿 上面所讲的夹水气、夹水饮,都是体内致病因素不同,其表现的症状也不同。除了内在因素之外,就是外界风寒,也常与别的外邪杂合而至,如风中夹湿就是。风中夹湿,名为风湿。风湿致病的原因,不但与气候夹湿有关,体质素有内湿也常是重要的原因。风湿的特点是身体痛烦,甚至不能自己转侧。由于湿邪阻滞,脉搏也浮中兼涩。浮主风,涩主湿,是风湿的脉象,比起伤寒浮紧之脉,按之相对为虚。能引起风湿的患者,多平素脾阳不健,感外湿后容易引起里湿,所以往往小便不利,大便不实。当用桂枝附子汤主治。附子能助阳化湿,桂枝用至四两,分三服,每服合现在12g,这样的用量有利小便的作用。

又加甘草和中,姜枣调和荣卫,使内湿外湿,表里分消。

(174)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痛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

但也有小便通利、大便成形的,这是湿全在表,并无里湿。这样就不必重用桂枝利小便,可易以白术,即去桂加白术汤。白术在本方中,并不是为了大便硬,何况这里所说的大便硬,只是不溏不薄,并非真硬。之所以加白术,是取其能协同附子走表驱湿。所以病人服汤后会觉得周身顽痹不仁,若三服都尽,其人能自觉头如物复冒,这就是附子与术并走皮内向外驱逐水湿的好现象,不要大惊小怪,等到皮肤的水湿被驱除之后,这些症状自会消失。

本方的目的既然是大力走表驱湿,所以术附并用,附子且用至三枚之多。仲景提到,虚弱人嫌附子多时,也可酌予减少。

不少注家认为风湿相搏之大便硬是大便真正成硬,加白术就是为了治大便硬。殊不知《本草经》早就指出,术能去湿痹死肌,正与本方注的“术附并走皮内逐水气”相一致。如果硬说加术是治大便硬,试问临床有用12g白术治愈大便坚硬者否?

至于服汤后的“其人身如痹”和“三服都尽其人如冒状”,有人认为这是附子中毒症状,不是“术附并走皮内逐水气未得除”,这个说法也不够正确。因为药物的有效量往往与所谓“中毒量”有密切的关系,这正如古人所说“若药不瞑眩,厥疾弗瘳”。但是这并不能撇开病理反应而专门去考虑药物中毒。因为如果药不中病,这种现象是不存在的。譬如桂枝附子汤,其附子的用量并不少于去桂枝加白术汤,但服桂枝附子汤后,并不发生“如身痹”或“如冒状”,为什么?因为方中无白术,没有走表去湿痹死肌的作用。

(174)……若其人大便硬,小便自利者,去桂加白术汤主之。

风湿不但能伤于肤表,也能流入关节。湿流关节,能使骨节烦痛,甚至不敢触动,不能屈伸。这种患者,往往内湿更盛,湿邪外壅肌肉,内阻气机,患者会出现短气、小便不利、身体微肿,以及汗出恶风等表阳更虚的症状。这是表湿里湿俱重,当以术、附、桂并用,即甘草附子汤主治。

(175)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痛,不得屈伸,近之则痛剧,汗出短气,小便不利,恶风不欲去衣,或身微肿者,甘草附子汤主之。

夹湿的表证,不但有风湿,还有寒湿、湿痹等。它们各有不同的特点,其详细内容,可参考《金匮要略·痉湿暍篇》,《伤寒论》中略提一二,是为了便于和单纯的伤寒中风相鉴别。

(三)变证

疾病的过程,就是邪正斗争的过程。邪正不断地斗争,症状就会不断地变化。由于受邪有风寒的不同,素质有个体的差异,因此,变化的结果也不可能相同。下面简要地论述一下太阳病常见的变证。这些变证,大都是自然演变的。至于治疗不当,由药物所促成的变化,则更为复杂,这一部分留待后面再讲。

1.转轻 太阳病如果病情不继续发展,正气逐渐恢复,七日以上就有可能自愈。但是太阳病的自愈,绝不是症状在一夜之间突然消失,而是逐渐地由重转轻,由轻到无。因此,有些病人,在接近痊愈而尚未痊愈的时候,脉证都有不同的变化。下面分别就太阳伤寒和太阳中风这样的变化,加以说明。

伤寒转轻。伤寒转轻,一般是身痛、发热、恶寒等证逐渐减轻,脉象逐渐由浮紧变为浮弱,从应当峻汗的麻黄汤证,变为只能适用桂枝汤那样的外证,然后进一步自汗而解,或不见汗出亦解。但也有的其发热恶寒不是直线消退,而是变为间歇性发作,如桂麻复方证就是。

桂麻复方,是指桂枝麻黄各半汤和桂枝二麻黄一汤方而言。桂枝麻黄各半汤证的形成,是伤寒未经治疗,一经过去之后,仍未痊愈,在八九日后,由持续整日的发热恶寒,变为“一日二三度发”;并且热多寒少,其人不呕,二便调和,面色微赤,周身发痒。“一日二三度发”,是说不是整天的发热恶寒,而是间歇性的时作时止。间歇之时,接近于症状消失,只是在发作时才发热恶寒,显示出太阳病的热型。这说明病将愈而尚未彻底痊愈,尚有外邪残留。但要注意的是,不要把间歇寒热当成往来寒热。往来寒热是发热时不恶寒,恶寒时不发热。而桂麻复方证的间歇寒热,是发作时发热与恶寒同时存在,发作过后发热与恶寒俱消失。至于“热多寒少”是说发作时热象比较明显,恶寒则甚为轻微,这实质是“寒”少,才显现出“热”多。并且“其人不呕,清便自可”,所以是正胜邪衰,而不是转属阳明或少阳。

本证既然是太阳伤寒外邪已衰,就不可用麻黄汤峻汗,但发作时的脉证还显示出相当程度的表实,也不能单用桂枝汤。因此,将桂麻二方各取其三分之一,合成一方,小发其汗,既能解表邪,又不至于过峻。

(23)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用桂麻各半汤,是病轻药亦轻的意思。但若外邪再轻一些,如一日不是二三度发,只是一日再发,也没有面热、身痒等症者,麻黄汤的比重还要减轻一些,在各半汤的总量中再调整一下,使桂枝汤和麻黄汤的用量成为二比一,即桂枝二麻黄一汤。

这两个复方证的成因,前者是伤寒失治八九日后自动出现的,后者则是伤寒发汗不得法,汗出太骤,未能从容驱邪,以致药过病所,表邪尚有残留。

(25)……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中风转轻。太阳中风也能由整天的持续发热汗出,变为间歇发作,形成“时发热自汗出”。不定时的发热汗出,发作过后又和无病差不多,这很不像桂枝证了。但如果这时病人“脏无他病”,即饮食尚可,二便正常,检查不出内脏有疾患,就一定属于肤表的卫气不和。所谓卫气不和,即卫气仍处于病理状态,这是风邪未尽。可趁其发热汗出的发作之前,服桂枝汤发汗,使桂枝汤下咽之后,作用于风邪将发之际,更有利于驱邪。

(54)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而不愈者,此卫气不和也;先其时发汗则愈,宜桂枝汤。

发热与汗出这两个症状,在太阳病的过程中,不论是持续存在,还是间歇性发作,只要二者并见,又不能用内脏疾患解释时,就可以确定其病理是荣弱卫强,病因是外感风邪,方剂就应当用桂枝汤。

(95)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

太阳中风,外邪渐衰,除了能间歇发热汗出者外,又有的发热已不明显(太阳中风本来发热不重,只是翕翕发热),或者基本不发热,却仍然不断地汗出。不要因为发热不明显就认为这是卫和荣不和。须知荣是行于脉中的,荣之所以能从脉中出于肤表而作汗,是卫气不能起固护作用的缘故。和发热汗出相比,一是卫气受风邪而不和,是卫气病理性亢奋;一是卫气受风邪摧残而不固,是病理性衰惫。所以根本原因不是荣不和,而仍是外不谐。这种情况多是太阳中风不及时治疗所致。所以凡在太阳中风过程中,似乎外症消除,却仍常自汗出者,就仍当予桂枝汤发汗。这不仅是为了把隐而不显的风邪祛除尽,还因为桂枝甘草辛甘化阳,啜以热粥,有食入于阴、气长于阳的作用。

(53)病常自汗出者,此为荣气和,荣气和者外不谐,以卫气不共荣气谐和故尔。以荣行脉中,卫行脉外,复发其汗,荣卫和则愈,宜桂枝汤。

2.衄 太阳伤寒,阳气虽然外浮而发热,但肤表郁闭,脉搏浮紧,汗不得出,就使卫强荣亦强。如果阳气郁闭太重,脉中之荣极度充盈,就常向容易出血的薄弱的部位,突破经络而外溢。太阳小肠之脉,上抵鼻,所以最多见的是鼻腔出血,这叫作“衄”。

伤寒将衄之前,往往头痛较重,严重的心中发烦,眼花缭乱,视物不清。这种现象,虽似剧烈,其实是病将自解的吉兆。因为血之与汗,异名同类,邪热可从汗解,亦可从衄解,衄后热随血泄,就会脉静热退,达到痊愈,所以太阳病之衄,俗称红汗。

伤寒致衄之后,一般是表证随衄而解,但也有点滴不成流,以致表证仍在的,只要脉搏浮而不弱,就仍当用麻黄汤发汗,不可拘于“衄家禁汗”之例。为了更为稳妥,麻黄汤中可酌加生地黄、栀子、知母等凉血药物。

(46)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应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

(47)太阳病,脉浮紧,发热身无汗,自衄者愈。

(55)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

3.蓄血 太阳病郁热在经,不但能从上部致衄,又因太阳的经脉络肾属膀胱,所以也能血溢下焦而形成蓄血证。

血溢下焦,则阴气从下,阳气尽在于上,如《素问·调经论》所说:“血并于阴,气并于阳,故为惊狂”。血未凝固的,小腹只是拘急不适,按之不甚硬满,其人精神不安,出现如狂状态。其血既未凝固,所以有时血可自下。血下之后,太阳的经热亦随之而出,这和邪从衄解是一个道理。若不能自下,就必须用桃核承气汤攻之。

桃核承气汤是调胃承气汤加桃仁、桂枝而成。桃仁、桂枝行停蓄之血,调胃承气汤泻内陷之热,血下热除,病即痊愈。但须注意的是,调胃承气汤是泻下之剂,凡用下法,必须表证已罢,若表证仍在,就仍当先解表后攻里。这一原则非常重要,不然的话,必致外邪又陷,转成复杂难治的病变。

(106)太阳病不解,热结膀胱,其人如狂,血自下,下者愈。其外不解者,尚未可攻,当先解其外。外解已,但少腹急结者,乃可攻之,宜桃核承气汤。

蓄血证如果小腹不仅仅是拘急,而是按之满而且硬,神志不仅仅是“如狂”,竟是逾垣上屋,正式发狂,这是血已凝结,桃核承气汤已不能胜任,必须改用抵当汤下之。

抵当汤证常见身黄,这是血已内瘀,色不外荣。脉必不浮而沉结,这是血已不能流畅。血已凝固,不攻决不能自下;脉已沉结,说明气血已经没有向外的趋势,所以即使表证仍在,也应当用抵当汤攻之。这并非违反了先解表后攻里的原则,我们试将桃核承气汤和抵当汤比较一下,桃核承气证的“如狂”,并不比“发狂”的病势缓多少,只因为桃核承气汤的主药是调胃承气汤,是苦寒泻下剂,表证未解者用之,必表热内陷,使病情更为复杂,所以必须先解表后攻里。而抵当汤中虽然也用大黄,却无芒硝,而且以水蛭、虻虫为主药,实质这是八法中的消法,和泻下法还有差别。试看服桃核承气汤后,是观察“当微利”,而服抵当汤后,是观察“下血”,可知并不能以此就否定了“由外之内而盛于内者,先治其外,后治其内”这一原则。

破血消瘀治蓄血证,是要分缓急之殊的。发狂为急,用抵当汤,未发狂者为缓,用抵当丸。汤者,荡也;丸者,缓也,这就是缓急不同,用药各殊。

(124)太阳病六七日,表证仍在,脉微而沉,反不结胸,其人发狂者,以热在下焦,少腹当硬满。小便自利者,下血乃愈,所以然者,以太阳随经瘀热在里故也,抵当汤主之。

(125)太阳病,身黄,脉沉结,少腹硬。小便不利者,为无血也;小便自利,其人如狂者,血证谛也,抵当汤主之。

(126)伤寒有热,少腹满,应小便不利,今反利者,为有血也,当下之,不可余药,宜抵当丸。

蓄血证必小腹满或小腹拘急,但这两个症状也常见于蓄水证,譬如水蓄在膀胱就能少腹满。又如饮水过多者,除能出现心下悸外,若其人小便量少,一时分消不及,也能小腹里急。其鉴别法是:小腹满而小便自利者为蓄血,小便不利者为蓄水;小腹拘急,小便量比饮水量少者为蓄水,小便量不少,饮水量亦不太多者为蓄血。此外再结合如狂、发狂等症状,就不难作出明确的诊断。

(127)太阳病,小便利者,以饮水多必心下悸;小便少者,必苦里急也。

4.蓄水 蓄水证是指71条至74条的五苓散证说的。水是怎样蓄起来的呢?从这几条的条文中可以看出,有的是随着发汗而出现的,也有未曾发过汗,而是由于不断地自汗出而逐渐形成的。后者如中风发热六七日形成水逆证就是。因为太阳中风是阳气被引而外浮,肌腠不密而汗出,如不及时治疗,人体津液不断向上向外,三焦水道只外应皮毛而作汗,其下输膀胱的功能就会逐渐迟滞,因而小便不利,水饮内停。水饮充斥,阻碍正津的输布,就会出现饮不解渴的消渴证。严重的能内水与外水相格拒,形成水入即吐的水逆证。水入即吐,表示三焦再也不能如沤如渎,陈水不去,新水也不能入了。这种现象,既然是外证未解所引起,所以脉搏必浮,身必微热。治当解肌行水,表里兼治,以五苓散为主方。方中白术助脾散水,桂枝化气通阳,茯苓、猪苓、泽泻通利上中下三焦水道。为散,白饮和服,服后多饮暖水,令其周身汗出,目的是使上中下三焦气化得行,水道通畅,即表里俱解。

(71)太阳病,发汗后,大汗出,胃中干,烦躁不得眠,欲得饮水者,少少与饮之,令胃气和则愈。若脉浮、小便不利、微热、消渴者,五苓散主之。

(72)发汗已脉浮数,烦渴者,五苓散主之。

(74)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

太阳病三焦不利所形成的蓄水证,一般多见于汗出之后,其主症是小便不利、消渴。但小便不利与渴并见,应当鉴别是缺水还是蓄水。譬如发汗后胃中缺水,也会感觉烦躁,甚至影响睡眠,但望诊是口干舌燥,而蓄水证舌体不干。另一方面,发汗后仅仅是缺水的,必脉象平静,身体凉和,少与饮水,即可安静;而蓄水证是脉浮、微热、饮不解渴,二者基本不同。

小便不利虽然是蓄水的特点,但若要鉴别蓄水的部位,还必须结合渴与不渴、悸与不悸来诊断。汗出而渴者,是三焦水道不利,属于五苓散证。若汗出不渴,甚至恶水不欲饮,或仅仅是口燥,或兼心下悸的,这是汗伤心阳,水停胃中所致。其水只局限于胃内部,不是三焦决渎失职,所以小便虽亦不利,但不甚明显,可用茯苓甘草汤治疗。方中桂枝、甘草辛甘化阳,化气行水,茯苓淡渗利水,治心下结气,生姜和胃散水。这一类型,临床叫作停饮,不名蓄水。

(73)伤寒汗出而渴者,五苓散主之;不渴者,茯苓甘草汤主之。

从以上可以看出,太阳蓄水证是太阳中风的继发证,或是太阳伤寒发汗后的变证。无论是自汗或是发汗,继之出现小便不利,这说明病机是津液上行外泛而下输膀胱的功能迟滞,正如陈修园所说:“盖汗之大泄,必引肾水上泛。”太阳蓄水证就是这样形成的。有的注家把本证说成是太阳之邪,循经入腑,以致水与热俱结在膀胱,这是想当然耳。柯韵伯认为五苓散之小便不利,是水不能下输膀胱,理论晓畅,临床有据,不愧名家。

5.转属他经 以上所述太阳病的变化,如桂麻复方证,和时发热自汗出,病位都在表,仍属太阳病。蓄水证和蓄血证虽然是里证,但不同于阳明里热,也不同于三阴里寒。而且蓄水证的渴与小便不利,与津液的输布与排泄有关,蓄血证与太阳的经络有关,所以仍属太阳病的范畴。此外,由于表热逐渐入里,或治疗不当而伤阴伤阳,都可能使病离开太阳而出现另一经的症状,这叫“转属他经”。既然转属他经,就当从他经论治,不在本篇的讨论范围之内,故不多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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