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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罗马史学的代表作《编年史》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97年,塔西佗首次担任行省执政官。112—113年,塔西佗出任罗马帝国亚细亚行省总督,随后开始写作他的最后一部历史著作《编年史》。此外,塔西佗的其他著作还有《演说家对话录》、《日耳曼尼亚志》和《阿吉利可拉传》。《编年史》是罗马史学方面一部有代表性的著作,体现了罗马史学中的求真传统。可以说,罗马史中的道德史观在塔西佗的《编年史》中得到了充分体现。著名的历史学家已把古老的罗马共和国的光荣和不幸载入史册。

·作者简介·

塔西佗(55—120),古罗马伟大的历史学家、散文家和演说家。他继承并发展了李维的史学传统和成就,在罗马史学上的地位犹如修昔底德在希腊史学上的地位。关于他的生平几乎并没有什么记载流传下来,我们仅是从他的巨著和他与朋友的书信中获知。他大概出生在那滂高卢或山南高卢,也就是今天法国南部或意大利北部。各国学者一致认为他出生于行省骑士等级的贵族家庭,他的父亲曾任低级官职和军团参将。塔西佗早年曾跟随一些著名教师学习文学、修辞学、法律、演说术,为后来高超的写作技巧和深刻的历史意识打下基础。77年,他和罗马显贵、执政官阿古利可拉的女儿结婚,从此官运亨通,先后担任过一个行省的财务官与行政长官。89—93年期间,他只身离开罗马,去北方一个行省做官。在这期间,他游历了罗马帝国的北部边境一带,他对日耳曼人的知识的了解大概也就是这个时候得到的。直到93年,在他的岳父去世后才返回罗马。此后,在罗马皇帝多米提安的淫威下战战兢兢地过着缄默的生活。97年,塔西佗首次担任行省执政官。100年,他和小普林尼一起弹劾了阿非利加总督马利马斯·普利斯库勒的勒索罪行。约在105年,他在罗马开始了他的历史名著——《历史》的写作。112—113年,塔西佗出任罗马帝国亚细亚行省总督,随后开始写作他的最后一部历史著作《编年史》。此外,塔西佗的其他著作还有《演说家对话录》、《日耳曼尼亚志》和《阿吉利可拉传》。

·作品导读·

《编年史》是塔西佗最后一部著作,也是最有名的一部历史著作。这部著作完成于塔西佗思想和文笔最成熟的时期,无论在史学还是文学方面都有其重要的价值。塔西佗除了揭露帝国统治的黑暗之外,还注重道德的教化作用。在写作风格上独具一格,文风简洁有力,用语含义深刻,生动形象,文字的表现力及感染力很强。但由于深受阶级和时代的局限,使他不能联系当时社会的发展和物质生产条件来分析他所看到的现象,深刻地揭露历史发展的根本原因。且由于他的政治思想上的倾向性,导致取材也很片面;同时书中还常常流露出对下层民众的藐视,表现出作者作为奴隶主贵族的立场。

《编年史》语言词汇精炼典雅,丰富多彩,含义深刻。书中对许多人物和场面的描绘细致入微,极富文采,读后给人留下很深刻的印象。有些文字的描写充满诗情画意,有些语句充满了哲理成为令人回味无穷的警句格言。《编年史》是罗马史学方面一部有代表性的著作,体现了罗马史学中的求真传统。塔西佗认为历史是崇高的、有尊严的,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史学家,其作用不应该只是去记录那些轶闻琐事,而在于多记载有价值的事迹。他提出,史学家应当审慎地对待所得到的各种材料,必须对此有所批判、有所选择。自己所记述下来的东西,都应有据可考,有史可查。而对于那些可憎帝王的记述,也应如此。正是由于这种史识,他所撰《编年史》不仅材料详细完整,史料价值也颇高,成为罗马帝国早期时代最为重要的文献史料。

·作品概要·

《编年史》或名《罗马编年史》,全书共有16卷,主要记载了从公元14年奥古斯都去世至68年著名昏君尼禄死去半个世纪内的罗马历史,内容包括罗马帝国早期时代的专制统治、权力斗争、对外战争、政治变故以及君王生活等等,基本上属于罗马帝国早期的一部政治史。他在书中所叙述的空间和对象的范围比较狭小,其注意力主要是集中于大权在握的君王、帝国统治的中枢——皇宫和徒具虚名的元老院

《编年史》的内容如下:大约第一卷至第六卷为提比略时代,第七卷至第十二卷为阿古利科拉和克劳狄时代,第十三卷至第十六卷为尼禄时代。但现尚存一至六卷和十一至十六卷的大部分,关于提比略统治的最后两年、阿古利科拉的全部统治时期、克劳狄统治的早期及尼禄统治末期的记述都已经散佚。

塔西佗生活于罗马帝制时代,不得不为帝制而服务,但他作为一位旧贵族共和派的代言人,对帝制和那些暴君,在思想上是难以接受的。因此,《编年史》一书突出地体现了塔西佗旧贵族共和派的思想,对专制帝王的憎恨之情常常流露于字里行间。如塔西佗写道:“皇帝在证人的亲临之下戴上了新娘的面纱,在那里不但有嫁妆、有结婚用床,还有婚礼的火把。总之,甚至在一次正常结合的情况下,需要黑夜来掩蔽的东西,在这里也完全公开了。”在《编年史》一书中,不仅记录了种种史实,而且还从旧贵族共和派思想的立场出发,在叙述史实之后常常加上自己的解释和分析,做出道德上的评判。可以说,罗马史中的道德史观在塔西佗的《编年史》中得到了充分体现。

·经典章节·

卷一

罗马最初是在国王统治下的一个城邦。路奇乌斯·布鲁图斯制订了自由的政体和执政官当政的制度。独裁官的制度始终是一种应急之策;十人团的权限不能超过两年,军团将领所掌握的执政官的权力也不能长久。秦纳和苏拉的专制统治时期都不长;庞培和克拉苏斯的大权很快就转入凯撒之手,接着列庇都斯和安托尼乌斯的军权也就归奥古斯都掌握了。奥古斯都则以普林凯普斯的名义把在内争中被搞得残破不堪的国土收归自己的治下。著名的历史学家已把古老的罗马共和国的光荣和不幸载入史册。甚至奥古斯都当政的时期也不乏出色的作家为之执笔;但阿谀奉承之风一旦盛行起来,历史学家便不敢再动笔了。提贝里乌斯、卡里古拉、克劳狄马斯和尼禄的历史都是人们在他们炙手可热时怀着惶恐心情胡编乱造出来的,而在他们死后撰述的作品,又受到余怒未消的愤恨情绪的影响。因此我想稍稍谈一下奥古斯都,特别是他当政的后期,然后再来谈提贝里乌斯及其继承者的当政时期。我下笔的时候既不会心怀愤懑,也不会意存偏袒,因为实际上我没有任何理由要受这些情绪的影响。

布鲁图斯和卡西乌斯横死以后,共和国已丧失了武装力量;庞培在西西里已被击败,列除安托尼乌斯已被杀死,到了这时,甚至优利乌斯的一派,除恺撒本人外再也没有别的领导者了。屋大维放弃了三头之一的头衔,声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执政官,只要有保护普通人民的保民官的权力便感满足。他首先用慷慨的赏赐笼络军队,用廉价的粮食讨好民众,用和平安乐的生活猎取世人对他的好感。然后再逐步地提高自己的地位,把元老院、高级长官乃至立法的职权都集于一身。反对他的力量已荡然无存:公然反抗的人或在战场上或在罗马公敌宣告名单的法律制裁下被消灭了;剩下来的贵族则觉得心甘情愿的奴颜婢膝才是升官发财的最便捷的道路;他们既然从革命得到好处,也就宁愿在当前的新秩序之下苟且偷安,不去留恋那会带来危险的旧制度了。新秩序在各行省也颇受欢迎。元老院和人民在那里的统治却由于权贵之间的倾轧和官吏们的贪得无厌而得不到信任;法制对这些弊端也拿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因为暴力、徇私和作为最后手段的金钱早已把法制搅得一塌糊涂了。奥古斯都这时为了加强自己的统治,提拔他姊妹的儿子克劳狄乌斯·玛尔凯路斯这个十分年轻的小伙子担任祭司和高级营造官,又使那虽非贵族出身但精通军事,并曾协助他打过胜仗的玛尔库斯·阿格里帕享受了两次连任执政官的荣誉;稍后,在玛尔凯路斯死后,他又选阿格里帕为自己的女婿。他使他的继子提贝里乌斯·尼禄和克劳狄乌斯·杜路苏斯两人都取得统帅的称号。他虽然这样做了,其实家里人数仍然未变:因为他已经过继了阿格里帕的两个儿子盖乌斯和路奇乌斯到自己家来。尽管他装出不愿这样做的样子,他心里却极想使他们甚至在他们还未成年的时候就为他们保留执政官的职位并取得青年元首的称号。阿格里帕死了。路奇乌斯·恺撒和盖乌斯·恺撒跟着也相继丧命。路奇乌斯死在他到西班牙军队那边去的途中,盖乌斯则是在从亚美尼亚回来的道上因伤致死的。他们的死亡或许是因为他们两人天生短命,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继母里维娅下了毒手。杜路苏斯早就死了,继子当中只有尼禄一人活了下来。他成了全国瞩目的中心人物。他是奥古斯都的继子,与奥古斯都共同治理帝国,分享保民官的权力,并且有机会在全军面前显示自己的风采。不过和先前不同的是,这次并不是由于他母亲的暗中策划,而是她公开这样要求的。里维娅把上了年纪的奥古斯都已经管得这样服服帖帖,她竟然把他仅有的一个未死的外孙放逐到普拉纳西亚岛去。尽管这个外孙阿格里帕·波司图姆斯没有什么优点可说,尽管他蛮勇甚至到粗野的程度,但他在外面却没有什么秽行丑闻。可是,令人费解的是,他却要杜路苏斯的儿子日耳曼尼库斯领导莱茵河一带的八个军团,并且命令提贝里乌斯过继日耳曼尼库斯为继子,尽管提贝里乌斯自己家里已经有了一个业已成年的儿子。他这样做的目的在于使自己在继承方面多一层保证。这时除了对日耳曼人的引人注目的战争以外,别的战争都结束了。进行这场战争与其说是要扩充帝国的疆土或是要取得什么切实的利益,却毋宁说要为克温克提里乌斯·伐鲁斯的军队的惨败湔雪耻辱。国内是平静无事的。官吏的称号仍旧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年轻一代的人都是在阿克提乌姆一役战胜之后出生的。甚至老一辈的人大部分也都是在内战时期诞生的;剩下来的人又有谁是真正看见过共和国的呢?

世界的局面改变了,浑厚淳朴的罗马古风业已荡然无存。政治上的平等已经成为陈旧过时的信念,所有的人的眼睛都在望着皇帝的敕令。只要奥古斯都还年富力强,足以维持本人、他全家,以及全国的和平,那么人们在当前就不会有什么忧愁。但是当他年老多病、体力不支、大去之日不远,而人们的新希望初露之时,一些人就开始闲谈自由的幸福了;更多的人则担心会爆发战争;还有一些人却又希望发生战争;大多数人只是交换一些贬损未来统治者的流言蜚语:“性情粗暴的阿格里帕一受到屈辱就会发火;这样的人就年龄和经验而论都担不起统治帝国这一重任。提贝里乌斯·尼禄正当壮年,久经沙场,但却有克劳狄乌斯家族那种古老的、与生俱来的傲慢习气,此外他还流露出一些残忍嗜杀的迹象,尽管他自己尽力想抑制它们。他从一降生,就是在皇室的环境中抚养大的。他年轻时,脑子里想的全都是执政官的职位和凯旋之类的事情。甚至在他居住于罗得岛的那几年里——表面上是退隐,实际上是被放逐——他心头充满了愤懑、伪善,并且暗纵情欲。人们还谈到他母亲的种种女人任性表现。这样看来,他们就一定要做一个女人和两个小伙子的奴隶了!这几个人目前还只是在全国实行压制,但到最后会把国家弄得四分五裂的!”

正当人们谈论着这一类话题的时候,奥古斯都的病情更加恶化了。有些人怀疑是他的妻子在暗中捣鬼。因为外边传说,几个月之前,在只有少数心腹知悉的情况下,皇帝由法比乌斯·玛克西姆斯陪同乘船到普拉纳西亚岛去看阿格里帕。据说两个人见面时都动了感情,并痛哭了一场,因此这个年轻人看来就很有希望被接回他的外祖父家中去。玛克西姆斯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的妻子玛尔奇娅,玛尔奇娅又告诉了里维娅。恺撒知道消息泄露的情况;不久之后,玛克西姆斯就死了,他可能是自杀的;据说玛尔奇娅在丈夫的葬仪上哭着责怪自己,说正是她本人断送了丈夫的性命。且不管这件事的真相如何,提贝里乌斯几乎是在他刚刚到达伊里利库姆之后,立刻就被母亲的一封急信召了回来。在他到达诺拉时,他看到的是活着的、还是已经去世的奥古斯都,这一点已无法确定了。原来皇帝的行宫和附近的街道都已经给里维娅的卫队严密封锁起来了。使人乐观的消息不时地发布出来,最后,危急的局势决定必须采取相应的措施。两件事情在一个通告上同时发表:奥古都逝世,尼禄继位。

新皇帝继位后所犯下的头一件罪行就是杀死了阿格里帕·波司图姆斯。阿格里帕·波司图姆斯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受到一个硬干到底的百人团长的进攻时,尽管他手里没有武器,却不是那么容易地就断送了自己的性命的。提贝里乌斯在元老院里根本没有提这件事情。他借口这是他父亲奥古斯都的命令;他说他父亲曾指令负责监视阿格里帕的一位军团将领在他一去世的时候,立刻把阿格里帕杀死。毫无疑问,奥古斯都对这个年轻人的品行不断地进行严厉责难,曾促使元老院作出了放逐他的决定。但另一方面他却从不曾冷酷无情到要杀死他自己的亲人的程度;而且,为了使自己的继子减轻顾虑而把自己的外孙杀死,这种事情也令人难以置信。比较可能的情况是,提贝里乌斯出于恐惧而里维娅出于继母的憎恶,这才赶忙杀死他们所怀疑和讨厌的青年人。但是当百人团长向提贝里乌斯作例行的军事报告,说他的命令业已执行的时候,他却说他从来没有发过这样的命令,并且表示干这件事的人必须向元老院说明自己这一行动的理由。皇帝的心腹撒路斯提乌斯·克利司普斯听到了皇帝讲的这些话。他参与过宫廷的机密,而且又正是他把这个命令传达给那个军团将领的,故而他害怕他本人会受到这件事的牵累,因为无论他讲真话还是说谎话,对他都同样十分危险。因此他就劝里维娅最好不要把宫闱秘事、朋友们出的主意以及军队的事情声张出去。他还要她注意不要使提贝里乌斯把任何事情都交给元老院,从而削弱了皇帝的权力。克利司普斯指出,专制统治的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大家只对统治者一个人负责,这样事情才能得到妥善的处理。

但这时在罗马,执政官、元老和骑士都在争先恐后地想当奴才。一个人的地位越高,也就越是虚伪,越是急不可待地想当奴才;他需要控制自己的表情:既不能为皇帝的去世表示欣慰,又不能为一位皇子的登基表示不当的忧郁。他流泪时要带着欢乐,哀悼时要带着谄媚。执政官塞克斯图斯·彭佩乌斯和塞克斯图斯·阿普列乌斯二人首先向提贝里乌斯凯撒宣誓效忠。然后在这两位执政官的面前,由近卫军长官塞乌斯·斯特拉波和粮务长官盖乌斯·图尔拉尼乌斯宣誓效忠。再后是元老、士兵和普通人民。提贝里乌斯不管做什么事情,总是执政官先提出来,仿佛过去的共和国依然存在,而他本人还不能肯定是否应当掌握统治大权似的。甚至在发布敕令召集元老到元老院开会时,他所使用的也只不过是他在奥古斯都时期取得的保民官的权力。他的敕令的内容十分简洁,措词也非常谦逊:“他想和元老们商量料理父亲后事的问题,而他又不能不守在他父亲的遗体的旁边。这是他敢于执行的唯一的国家大事。”尽管在口头上是这样讲,在奥古斯都逝世的时候,提贝里乌斯就以统帅的身份向近卫军发布了口令;他拥有哨兵、卫士等等宫廷的一套人马;他到广场和元老院去的时候都有士兵卫护着;他写信给军队时所用的口吻,俨然是已经做了皇帝。只有在元老院里讲话时,他多少还露出一些犹豫的神气。他这样做主要是因为对于日耳曼尼库斯还有所顾忌:要知道,日耳曼尼库斯这时在国内声望极高,又有许多罗马军团和行省的大批辅助军队作为自己的后盾。他害怕日耳曼尼库斯会立刻夺取帝位,而不愿在那里等待将来再传给自己。此外,提贝里乌斯为了猎取舆论对他的好感,还想要人们把自己看成是奉国家之召而被推选出来,并不是由于奥古斯都的妻子暗使阴谋和奥古斯都在晚年收养了他。后来我们才看到,他之所以忸怩作态还有一个原因:他想了解贵族们的心思,他一直把人们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曲解成是犯罪行动,并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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