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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温馨

时间:2022-02-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它们温馨地陪伴着我的成长经历,于我异常珍贵。很抱歉,至今,我也想不起这位同学的姓名和相貌,无法感谢她和她的妈妈,只记得她家是“东北局”的。后来,茄玲上了农业大学,没有成为我们当时要测的那种“伟人”,但却成了农牧业方面的专家,为国家建设作出了自己的贡献。而且,在我们的心目中也逐渐形成了一种观念:同学是兄弟姐妹,老师、阿姨是父母,学校是共同的家。这面紫红色的奖旗“模范号”是流动性的。

首届学生 冯 淬

作者简介

冯淬,籍贯北京,1940年2月14日生于河南洛阳市,中共党员。1946年离开延安;1948—1949年哈尔滨南岗干部子弟学校学生;1949—1952年2月东北第一育才完全小学校学生;1952—1958年北京师大女附中学生;1958—1963年北京外国语学院学生。1963—1996年在外交部工作;1996—2002年全国妇联书记处书记;1999—2002年联合国消除歧视妇女委员会委员;1998—2007年第九、十届全国政协委员;2003年迄今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副理事长、中国女企业家协会副会长。

五六十年前在育才的童年生活琐事,我能清晰记起来的已是寥若晨星,没有几件了。但就是这些永远植根我记忆深处的不多几件,现在看来,有的却似乎是我“人生感悟”的开始或萌芽。它们温馨地陪伴着我的成长经历,于我异常珍贵。说是记得清,也没准小有出入,甚至张冠李戴。不管怎样,就让它们像我写的这样留在我的记忆中吧!

爸爸捎来的葡萄干

大约是1950年的一天,老师把我和同在育才上学的弟弟马高高(现叫冯锐),还有妹妹冯琢叫到了办公室。她说:“你们的爸爸从前方给你们寄来了东西,看!”她指着桌上的一个军绿色印有字的小铁桶,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把桶打开,告诉我们,里面的东西是好吃的葡萄干。爸爸当时随四野南下,这肯定是分给他的战利品,自己舍不得吃,就捎给我们了。接着,老师又说,你们一人抓一把,尝尝什么味。我们从小在延安长大,到东北没几年,是地地道道的“土包子”,从没听过,没见过,更没吃过这种东西。于是,我听话地带头抓了一把,弟弟随后一把,妹妹当时才6岁左右,小手也抓了一把,当着老师的面,吃起来,酸甜酸甜的真是好吃。就在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的时候,老师问我们:“剩下的送给隔离室的同学吃,好吗?”我想都没想就说好,因为我知道,隔离室住着生病的同学,他们正难受呢。说完,我带着弟弟和妹妹慢慢走出了办公室,舍不得一下子吃光手里的葡萄干。

大约两三个月后,老师又把我们姐儿仨叫去,一进老师办公室,我们就认出了桌上的小铁桶,爸爸又寄来了葡萄干!同样地,不用老师嘱咐,我们三个人一人抓一把之后,我就说,其余的送给住隔离室的同学吧!带着弟弟、妹妹跑出了办公室。老师高兴地笑了:想到别人,特别是想到生病的同学,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已经打下烙印了。

周末回“家”

那时,我父母不在沈阳。每逢周末,看到家在沈阳的同学能回家去过,特别羡慕。其实,育才生活条件很好,老师也像父母一样关心和爱护我们。周末,还会带我们这些不回家的孩子到校外转转。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想在这个大家之外,还另有一个小家。那是一个无拘无束,可以撒欢儿、可以住的地方。能换个环境,晚上在外头住一夜该多好啊!

这种愿望憋很久了。记得有个周末,在校门口碰上一个同学的妈妈来接她。我壮着胆子上前去问:“阿姨,我能去你家吗?”这位阿姨先是一愣,可能是看到了我渴望的眼神吧,很快地说: “行啊,行啊。”我紧接着又说: “我还有弟弟和妹妹呢!”阿姨想了一下说: “好吧,都来吧!”我一听,喜出望外,飞快地找来了弟弟和妹妹,跟老师打了个招呼,就高高兴兴地和这位同学一起回“家”了。很抱歉,至今,我也想不起这位同学的姓名和相貌,无法感谢她和她的妈妈,只记得她家是“东北局”的。

后来,新同学李礼来到我们班。她满口的湖南口音让我觉得特别有趣,很快我们就成了朋友。她伯伯在沈阳,每周回伯伯家去。有一次,她主动对我说:“周末回我们家吧,你弟弟、妹妹他们都去。”从此,每到周末,我就有“家”可回了!在李礼家,我们闹啊,玩啊,在床上睡,在地上打铺睡,都不在乎。那时小,我全然没去想我们三个小孩,又吃,又喝,又睡,又耍,又接,又送,给人家添了多少麻烦啊!在我幼稚的心目中,同学的家,只要大人同意,就完全可以当成自己的,甚至连声谢谢都没想过要说,因为根本没把自己当客人。

可以弥补的是,我用了行动来感谢。前几年的一天,北京实验中学香港班的两个女孩向我说,想来我家过周末,而且要住一夜,我立刻答应了。那一瞬间,我脑际浮起的,就是儿时我姐弟三人在育才回同学家的其情其景。孩子们那个高兴啊,放松啊,把床折腾得那个乱啊,袜子满天飞……当年,我和弟弟、妹妹或许也是这样。

“测伟人”

不记得是哪位老师了,在讲历史故事的时候,曾说过有一位伟人不仅善于大谋略,也注意小事,不放过细节。老师的用意或许是要借伟人做榜样,教育我们诸事细心。我和同位子的高启铭对老师这段话,特别听得进去,但出于顽皮的天性,却把它歪用了。我们俩悄悄商量,要测试一下,看我们班同学谁将来能当伟人。我俩个子矮,坐在第一排,和老师讲台之间有一大块空当。一天,刚上完大字课,我们就故意把字帖扔到前面的地上,看谁能注意到这件小事!课间,同学们跑来跑去打闹,谁也没注意我们前边地上的字帖。一会儿,梁茄玲走过我们的课桌,她发现了,立刻捡起地上的字帖说:唉,你们的字帖掉到地上了!我俩装相地说,噢,是吗?谢谢!但她刚走过去,我们立刻又把字帖偷偷扔到了地上,继续测试未来的“伟人”。不知怎么了,茄玲又从我们课桌前经过,她又发现了,说,你们俩怎么回事?你们的字帖又掉到地上了,真是!说着,捡起来扔回我们桌上。我俩小声说,测出来了,她就是未来的伟人!后来,茄玲上了农业大学,没有成为我们当时要测的那种“伟人”,但却成了农牧业方面的专家,为国家建设作出了自己的贡献。

长大了,每当我想起或说起童年的这段“测伟人”的儿戏,总要笑个不停。茄玲也总是大度地笑笑,并不在乎当年的被“耍弄”。

是啊,童年的我们多么深信老师的话!尽管“测伟人”玩玩也就丢诸脑后了,但“注意小事,不放过细节”的教诲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心上。

模范号是奖旗……

模范号是奖旗,

尊老师,敬阿姨,

团结、互助、守纪律,

模范号就挂到谁屋里。

这是首老师自编的歌曲,我到现在还会唱,记得清清楚楚,有时同别人聊到育才时,还唱给人家听。育才从小对我们价值观的教育就是,强调集体、强调团结、强调对上课老师和生活阿姨同样尊重。那时,我们这样唱了,也这样做了。而且,在我们的心目中也逐渐形成了一种观念:同学是兄弟姐妹,老师、阿姨是父母,学校是共同的家。

这面紫红色的奖旗“模范号”是流动性的。第一次评,就让我们班得到了,高高地挂在教室黑板正中的上方。我们是最高年级的班,可能也是让我们带个头吧。全班同学感到十分荣耀,大家越发爱这个班集体了。

不只是这首歌。我记得,每次吃饭都要排队唱歌:

哒哒嘀哒哒,嘀嘀哒嘀哒,

嘿,

快快排成队,

大家来唱歌……

吃饭时间到了,阿姨边吹哨子,边用手做各种体操动作。有时,手还在脸前有节奏地上下左右摆动,模仿洗脸和刷牙的动作。我们这些孩子也边跟着阿姨的动作做,边按班站好队,排成单行,然后唱着“哒哒嘀哒哒……”进餐厅。本来是生硬、单调、乏味的排队,让阿姨们寓教于乐地这么一弄,成了孩子们喜爱的游戏了。吃饭前的“哒哒嘀哒哒”,育才学生哪个不会?有纪律的集体生活,原来也是这么活泼可爱。

猛一看,小学好像是我人生经历中最微不足道的一段时光。因为,长大后工作与生活中运用着的知识与经验,似乎都不是从小学学来的。但仔细想想,我却深感,育才学校的童年教育深入到了我的骨髓。那课程、那活动、那生活、那氛围,以及校长、老师、阿姨无处不在的关爱,塑造和熏陶了幼稚的我,为我以后的成长奠定了正确的方向。

当年,在我生活的初始,在那新中国诞生前后的年代,育才是我成长的温馨的摇篮。它教会我生活和做人,教给我知识和智慧,促使我成长发展,它让我感到了真正的幸福和快乐。

今天,为这摇篮,我要深深地向育才的校长、老师和阿姨们鞠一躬,道声感谢!为这温馨,我将继续奋发向前。

幸福了一辈子的校友情

我有许多个母校,它们就像母亲一样,从小到大哺育我成长。在延安是延安完小,在哈尔滨是南岗干部子弟学校,在沈阳是东北第一育才完全小学校,在北京是师大女附中,最后是北京外国语学院。它们的恩情,走遍天涯海角,总在我的身旁。

我忘不了东北育才,那个纷飞战火中充满着和平和温暖的一角。那时,我只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带着弟弟、妹妹生活在里面,见不到远在关内战斗的爸爸、妈妈。最亲的人就是老师和阿姨,还有同学们,相互间充满着亲情。有什么好东西,都可以分享。记得有一次,江苏新的爸爸托人从苏联给她带来了漂亮的小笔记本,她特意送我一本,说她爸爸是驻苏使馆的参赞。我们俩都不知道参赞是什么意思,当然,我更不可能想到,若干年后,我自己也在中国常驻联合国代表团走上了参赞的岗位。我俩欣赏着小本子,惊讶,把它当做宝贝。今天忆起这事,江苏新都忘了,可我永远记得她把自己这么稀罕、珍爱的礼物送给我的那片纯真的手足之情。童年的亲情对我是这么的天然,这么的牢固,60年了,从未中断,也未消退。哪怕是我远在欧美,遇到说是育才的校友,不是同班,也不认识,马上就拉近了距离,像亲人一样。这亲情让我幸福了一辈子。

育才是一个小小的五湖四海。我们这群孩子,有的来自地方,有的来自部队,有的来自江南,有的来自东北,口音都不一样。我们各有各的生活习惯,各有各的文化程度,像我这个班,我们几个读第七册,多数人读第八册,一个教室分成“七册”“八册”两个班级。老师把我们这样一群来自四面八方、毫无规范的孩子拢在一起,教我们向上,实在不容易。我记得有许多调皮捣蛋甚至恶作剧的事,给老师和阿姨们添了不知多少麻烦。就连我这个比较老实的人,也曾在就寝时间不睡觉,偷偷和伍曼曼钻在一个被窝里玩洋娃娃。何况其他更淘气的男同学,他们哪能老老实实听话呢?现在大家回忆起来,虽也觉得有点愧对师长,但总让人哈哈大笑。

在这浓浓的亲情之中,我们学习团结友爱,学习乐观向上,学习关心集体,学习遵守纪律,学习互相尊重、互相帮助。一句话,在育才这个大家庭中,学习做人,当然也学习文化和知识。我们在学校里很活跃,也以小小的年纪走向社会,到校外参加全市的作文比赛,到体育场参加欢迎苏联青年代表团的群众大会,还参加了全国少年儿童慰问志愿军的歌咏比赛并且得了奖。关心集体、遵守纪律、热心助人和乐观向上,这些在育才培养起来的品质,是根本性的。随后,我进入了中学、大学。在这些地方,我学到了专业知识和为人民服务的人生观、世界观,认识到国家的命运和自己的责任。育才的恩泽为我的成长奠定了很好的基础,影响了我的一生。

我的专业是英语,一直从事外事工作,30多年在外交部,退休前在全国妇联,现在发挥余热,在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和中国女企业家协会,都没离开过这个领域。外事工作的大舞台天地广阔,风云变幻。回忆这几十年,最凸显在我脑海中的,是周恩来总理对外交干部的指示: “站稳立场,掌握政策,熟悉业务,严守纪律”。一共16个字,却要求十分严格,含义丰富无比,做到实在不易而又是必须去做到的。从我1963年进入外交部那时起,无论是对外正式发言,还是私下交谈;是辩论交锋,还是友好交流,周总理的指示,一直是我努力并自觉遵循的座右铭。在组织的领导下,我完成了交给的任务,也得到了锻炼,没有虚度年华,自感没有辜负母校校名“育才”二字。

今天的育才跻身于名校之林,发展得远胜过了当年。它所育之英才也遍布神州大地,成为各个领域的顶梁柱。我们这些成了祖辈的老学生在分享母校光荣和骄傲的同时,祝愿育才的优良传统和精神越来越耀眼和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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