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帽工匠发疯之谜

制帽工匠发疯之谜

英语中有这样两句谚语，都是嗔怪人不稳重、好动手动脚的：

第一句是：As mad as a March hare.

第二句是：As mad as a hatter.

前一句的意思是：看你疯疯颠颠的，像三月的兔子。这句话很好理解：当冰消雪化、春回大地之时，被饥寒困扰丁一冬的兔子，也迎来了它们生理上的春天——它们发情了，当然也就会坐卧不宁，显得比平时“疯”了。

但这后一句就令人费解了：看你疯疯颠颠的，像是做帽子的工匠！奇怪，做帽子的工匠和“疯疯颠颠”有什么联系？

原来，这个古老的成语所反映的是一个历史事实、一段古代劳动人民遭受工作环境污染的辛酸史……

在300年前，做帽子的工匠确实常常发疯，而且疯的程度相当严重！他们为什么会发疯呢？

如今看来，这恰恰与他们的工作——做帽子、特别是染制皮毛的工作有关。他们在染制做帽子的皮料时，常要用到硝酸汞｛Hg（NO3）2｝溶液。他们终日不停地从硝酸汞溶液中捞取这些皮料、长时期的与这种剧毒物质打交道，免不了要从鼻子、口腔、皮肤“引进”了许多汞元素，并在不知不觉中显出病态来；起初，他们只觉得有些精神恍惚，还以为是前一天睡得晚的缘故；继而，他们会觉得嘴里总有股怪味，就像是刚刚含过铜勺子；再以后他们会发现自己的手不大听使唤——就是不想做动作时，手也会瑟瑟抖动。要用汤匙喝汤时，连汤匙都拿不稳；本来说话很流利的人，也会渐渐口吃起来；本来性情温和的人，也会动辄发火、变成了爱吵架的“火药桶”……

终于，他们不得不去看病了，医生远远地就看出他们蹒跚的步态，不等他们开口，就直言相问：“你是不是做帽子的工匠？”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医生的诊断也就出来了——“帽工震颠症”！你若是有兴趣，不妨翻翻英汉大词典，准能查到这“历史名词”。

他们是因汞中毒而得的这种病，可那个时代的药里也常常是含汞的。他们得不到休息（因而也不能脱离汞污染源），却还要吃含汞的药，这就使他们体内的汞含量直线上升地积累起来，以至后来拄着拐杖也不敢通过稍窄的桥面了——他们尽管眩晕，但这点意识还有：他们知道，凭自己这醉汉般跌跌撞撞的步伐，是很可能摔到桥下面去的。

他们终于失业了，病也不可能再治好，于是只剩下了沮丧和绝望！体内的汞恰在此时又对他们的神经做了一次最后的进攻，这些可怜的制帽工便精神失常了——这就是制帽工匠为什么总要发疯的原因。今天，不管是染皮毛还是制药，含汞的药物都已很少使用了。但有的工厂必须用汞作原料（如温度计厂、灯泡厂）或催化剂（如化工厂）。因此，我们不能放松对汞或含汞化合物污染的控制，只有这样，才能使“帽工震颤症”、“帽工精神病”永远不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