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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格拉斯松鼠

时间:2022-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道格拉斯松鼠目前是加利福尼亚松鼠科动物中最有趣味、最有影响力的松鼠科动物,从特征、数量、分布范围以及它带给所居住的辽阔森林的健康和分布的影响都远超任何其它的物种。道格拉斯松鼠和东部森林的红松鼠或红栗鼠属于近亲。而道格拉斯松鼠身体里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在跳跃滑翔时似乎不是依靠肌肉的力量,而像一道山泉一样在流动。道格拉斯松鼠滑稽地把它们踢下树,还伴随着一长串喋喋不休的咒骂。

道格拉斯松鼠目前是加利福尼亚松鼠科动物中最有趣味、最有影响力的松鼠科动物,从特征、数量、分布范围以及它带给所居住的辽阔森林的健康和分布的影响都远超任何其它的物种。

当你穿越内华达山脉壮观的森林时,不管是在海拔较低地区巨大松树和云杉中间,还是在高海拔地区高耸的银杉里,或是在山顶饱经风雪的低矮灌木丛中,到处你都能发现这种小松鼠的身影。虽然只有几英寸长,但这些生命力旺盛、不知疲倦的小动物用野性的生命给每一片树林带来了生机,也使得它们比蹒跚走过错杂灌木丛的大熊还重要。它使每一缕风都充满了焦躁的声音,几乎所有的树干和树枝都留下它们的足迹。我们并不知晓多少树木的成长得益于松鼠爪子的刺激,但是显然它们在种子传播过程中扮演了角色。大自然让它成为森林的主人,大多数的松类植物的成长都依赖它们。大概内华达山脉一半儿以上的成熟松果都被道格拉斯松鼠摘下来并搬走才得以萌芽生长。而百分之九十的巨杉球果也都经过它的手:当然大部分球果都被储存起来作为冬季和春季的粮食,但一部分球果被分别藏在松散、隐蔽的洞里,发芽,最终长成大树。但是内华达山不是道格拉斯松鼠的唯一领地,它的生存领域一直延伸到海岸山脉的红树林带,往北一直到俄勒冈、华盛顿和哥伦比亚的宏伟森林带。我在这里提到这些,只是为了一会儿将要谈到它们重要性做一个铺垫。

道格拉斯松鼠和东部森林的红松鼠或红栗鼠属于近亲。道格拉斯松鼠可能是这个物种的直系后代,沿着北美五大湖和落基山脉往西一直到太平洋沿岸,然后从那里往南一直延伸到这边森林覆盖的山脉。沿着上面描述的路线往回追溯得越远,就越能说明这样一个事实:松鼠的颜色变得越来越红,也越像红栗鼠。但是不管这两者关系如何,如何演变,现在的道格拉斯松鼠比红栗鼠体型更大而且更漂亮。

道格拉斯松鼠从鼻尖到尾根长约八英寸,尾巴长约六英寸,尾巴善于表达个人感情。背部到体侧中部呈灰蓝色,腹部是明亮的浅黄色,两种颜色之间有一条边缘不是很清晰的近乎黑色的深灰色条纹。长长的黑胡须使它看起来十分凶猛,坚利的爪子像鱼钩一样锋利,还有若有所思的明亮眼睛。

一个金斯河的印第安人告诉我,他们把这种松鼠叫做“霹雳路易特”,如果念得快,重音放在第一个音节上,发音就和这种松鼠爬树时发出的兴奋叫声一样。加利福尼亚的大多数山里人把它叫做松树鼠。当我问一位老猎人是否了解这林中的小居民时,他一脸欢喜地回答:“哦,我当然了解它了;每个人都了解它。我在森林里打猎时,常常沿着它们的叫声发现鹿的踪迹。我叫它们闪电松鼠,因为它们的动作特别敏捷。”

松鼠的叫声和动作都有点儿像鸟儿,但道格拉斯松鼠却是极其像鸟,它们是松鼠中的佼佼者,在它们喜爱的常青枝头飞快地移动,像光束一样活泼、健康、有光泽。如果有翅膀的话,它在飞行速度上会胜过森林里的所有鸟类。而它体态较大的亲戚——灰松鼠——却是很懒散的动物,身体似乎轻得可以在风中漂浮;但是当它从一根树枝跳到另一根树枝或者从一棵树冠跳到另一棵树冠上时,有时会停下来聚集力量,可见它们对自己跳跃的能力并不自信。而道格拉斯松鼠身体里似乎隐藏着无穷的力量,在跳跃滑翔时似乎不是依靠肌肉的力量,而像一道山泉一样在流动。它们时而穿越松树的枝叶,像一阵清风一样使松针沙沙作响;一会儿像箭一样穿过林间空地;一会儿一跃而起,突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灵巧地左突右奔,在多节的树干上盘旋来往;时而不知危险地做出种种让人难以想象的高难动作;时而坐着、时而倒立;不管什么动作都十分优雅,但是这种精力的爆发时常会被打断。无疑,它是我所见到的最野蛮的动物,生性很暴躁,浑身浸润着清新的氧气和森木的精华。人们无法想象这种动物和我们一样也依赖气候和食物。但是人们很快就会发现它人性化的一面,它和我们一样也得为生存而工作。最忙的是深秋初冬时节,它们要像辛勤的农民一样收集刺果和榛子,每天毫无怨言地连续工作好几个小时;像雇佣工人一样快速地咬断成熟的球果;仔细地检查每一根枝条,不放过任何一个果实;然后,从树上下来,把球果储存在原木和树桩底下,留待冬天极其饥饿的日子吃。它自己就像一个松果——有果也有花。松脂的精华保护了它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使它的肉咬起来像口香糖一样。

人们永远不会对道格拉斯松鼠快乐的叫声感到厌倦——这勇敢而微小的声音在荒野中回荡——也不会厌倦观察它们的工作和行为方式,倾听它们奇怪的语言。它们在松林里悦耳的聒噪像涂了薄荷膏一样清凉。虽然没有歌唱的天赋,但它的一些音符却像红雀一样清灵,像长笛一样轻柔,像蓟草一样尖锐。它是松鼠中的知更鸟,像四季不断的泉水一样涌出笑语和欢歌,它像狗一样咆哮,像鹰一样尖锐,像山鸟或麻雀一样叽叽喳喳;但是它发出的毫无顾忌的粗鲁叫声却像一只十足的松鸦。

从树干上慢慢爬下来时,它总是谨慎而安静,可能是小心狐狸和野猫;但是在松树树冠上自由玩耍时,它会肆无忌惮地跳跃、喧闹;灰鼠或花栗鼠根本不敢接近它所喜爱的树木,不管它们如何狡猾地利用树皮的纹理来掩饰,总是在第一时间被发现。道格拉斯松鼠滑稽地把它们踢下树,还伴随着一长串喋喋不休的咒骂。它甚至还试图把狗和人都赶走,特别是那些对这两者一无所知的小家伙。第一次见到人的时候,它会慢慢地靠近,直到离人几步远;接着大叫一声冲过来,睁大眼睛,龇着牙,好像要把你吃掉。但当它发现这个庞大、分叉的动物好像并不害怕时,它会谨慎地撤退,坐在某个伸出的树枝上侦查,一本正经地监视你的一举一动。

然后,它鼓起勇气,叽叽喳喳地叫着溜下树干、紧张地上蹿下跳,转着奇特的圈子,眼睛盯着你看,好像是在示威,要求你尊重它。最后,它安静下来,在一根视野开阔的水平树枝上找到一个合适的观察点、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来,用尾巴打着节拍,发出不紧不慢的“迟—爱普(振作点儿)、迟—爱普(振作点儿)”声音——它情绪不太兴奋时,发出的前一个音节加重,后一个音节像鹰鸣一样拖长“皮爱”——开始慢速、用力重复,然后渐渐加速,达到每分钟一百五十个字的速度;这时它经常双爪放在胸前坐着,随着发出的每个单词波动。发音虽然清晰,但它的嘴大多数时间都闭着,它是通过鼻子发声。我经常看到它在吃美洲杉果实和咬掉麻烦的跳蚤时,还在毫不停歇地发出“皮爱”声。

往树上爬时四肢都用力,但是从树上下来时身体的重量主要由后爪支撑;不过不管上树还是下树都不费力气,虽然离得很近时你或许能看到它短短的像熊一样凸出的肌肉,看到它强壮有力的爪子牢牢抓住树皮。

无论是上树还是下树,除非需要调整动作,否则它的尾巴会与身体一起伸展成一条直线。但当沿着水平的树枝或者倒下的树干奔跑时,它的尾巴常常会折叠到背上,蓬松的尾尖优雅地上翘。天凉时,尾巴可以保暖。吃完饭后,它会蜷缩在一根水平的树枝上,展开轻盈的尾巴,伸到耳边,蓬松的绒毛像松针一样在微风中颤动。在潮湿或寒冷的天气里,它会待在自己的巢里,蜷缩起来时,长长的尾巴像围巾一样能把鼻子也包起来。然而,你很少见到它们冷得宁可挨饿也不出去挖取所储藏的食物。

有一次,我被暴风雪困在了沙斯塔峰森林带的上端,温度接近华氏零度,天空中下着大雪,一只勇敢的道格拉斯松鼠几次从离我营地不远处一棵矮松底下的树洞迎风出来,好像没有感觉到凛冽的寒风,轻轻跳过粉末状的积雪,准确地挖到储藏的种子。在它眼里,厚厚的积雪像是透明的。

在内华达山上我所熟悉的动物中,没有比道格拉斯松鼠吃得更好的,甚至生活在丰沛的青草和灌木丛中的鹿或山羊或者无所不知的熊都比不上它。它的食物包括草籽、浆果、榛子、板栗以及所有针叶树——松树、冷杉、云杉、雪松(香椿)、杜松和美洲杉的果实,不管是青的还是成熟的它都喜欢吃。对它来说,没有球果大到它不能处理、小到它注意不到的程度。那些比较小的果实,像铁杉、道格拉斯云杉和两叶松的果实,它会咬下来在一根树枝上吃掉,不让它掉下来;从球果的底部开始吃,咬去果壳鳞片露出种子;它不像熊那样胡乱地啃,而是按照鳞片的螺旋排列顺序转动着一层层地啃食。

吃东西时,那些剥落的鳞片、果壳、种翅(球果下面托盘一样的雄蕊)以及每隔几分钟剥落的球果芯会暴露它在树上隐藏的位置。吃完一个当然要再取一个,你如果在观察它,就会瞥见它悄悄地滑到树枝的末端,在一串串球果中挑出它中意的一个,然后俯过身子,拨开碍事的松针,用爪子抓住球果以防止它掉落,一口咬住,用向外伸出的奇特前爪抓紧它,返回到靠近树干、中意的座位上。十五到二十英寸长的糖松球果和黄松的杰弗里变种巨大球果迫使它采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法。它把那些果实直接咬下来而不去接住它们,然后从树上下来,从树根周围隆起的光秃土地上把球果拖走,再用上述方法打开它,吃掉。

从一个糖松的球果,它就可以得到二百到四百粒种子,大约是榛子的一半儿大,所以几分钟内它就能获得维持一周的食物。然而相比之下,它更喜欢那两棵银杉的球果,可能是因为银杉的种子最容易得到。当银杉球果成熟时,它会自行掉落,无需咬断。这两种树的种子含有特别芬芳的油脂,这使松鼠全身也充满了这种香味,这一点也许能够充分解释它们为什么总是精力特别旺盛。

通过它制造的碎片你很容易就能知道这个小工匠的位置。在大树旁向阳的山坡上看到一大堆的碎屑——有几蒲式耳和几篮子的碎屑——新鲜又干净,形成可以想象的漂亮垃圾堆。褐色和黄色的果壳鳞片就像海边无数的贝壳绘制的优美图案。混合其中的红色和紫色美丽的种翅使人联想到数不清的蝴蝶在这里安息了。

道格拉斯松鼠可以吃远远没有成熟的果实,但是它们也明白只有等果实成熟以后才可以储存起来。十月和十一月是种子成熟的季节,也是松鼠一年中最忙的两个月。大大小小的刺果被咬下来、雨点般地落下来,很快就覆盖了地面。森林里到处是松果落地的声音;偶尔还有较大球果碰巧落在原木上产生的回音。其它吃坚果的懒惰动物抓住时机,迅速地把落地的球果偷走。但是无论多么繁忙,它们还是很快就发现并立刻放下工作把小偷赶走。偷窃成性的斑纹花栗鼠是它们的眼中钉,所以一有机会松鼠就会严惩它们。虽然道格拉斯松鼠被指控从大灰松鼠那里偷东西,但是大灰松鼠也给它们带来麻烦,实际情况通常恰恰相反。

全世界的园丁都知道内华达山脉常绿树是最好的,所以,对这些树种子的需求量相当大。至今大部分供给是通过砍伐山脊便道附近的树木实现的。起初美洲杉种子的售价为每磅二十至三十美元,因此成为人们热切搜求的目标。在一些不受政府保护的林区,尤其是弗雷斯诺和金斯河沿岸,许多较矮小但果实很多的树木被砍掉了。然而,大部分美洲杉非常巨大,所以采集种子的人不得不从道格拉斯松鼠那里寻找供给。道格拉斯松鼠很快明白自己无法跟这些强盗竞争。但是它们很聪明,一旦觉察到他们来了就停工,而且只要找得到,道格拉斯松鼠就会想尽办法将这些被偷的果实弄回来。那些忙碌一天的采种人返回营地时,经常会发现小道格拉斯松鼠已经用尽一切办法把他们的战利品都毁掉了。我认识一个采种人,每当他打劫了道格拉斯松鼠时,都会在树底下撒上一些小麦或者大麦作为补偿。

这时候,来内华达山脉森林的游客根本不用担心会寂寞,即使没有昆虫、鸟类和兽类,只剩下道格拉斯松鼠,所谓偏僻之地最荒芜的地方,依然会有炽热生命的悸动。但是如果你没有耐心,即使来到松鼠最多的树林去寻找它们的踪迹,或是抬起头来在树枝间搜寻,你也可能见不到它们的影子。但是如果你在树下躺着的话,它会直接来到你的身边。因为,松鼠能够听到森林里所有声音:球果的坠落声、鹌鹑的叫声、克拉克乌鸦的嘶鸣声、丛林里鹿和熊的沙沙声。它们可以轻易察觉出你陌生的脚步声,你一停下来,它们马上会找个靠近你的地方仔细观察你。一开始,你能听到它发出询问的叫声,但是你可能最先听到它从头顶的树冠上溜下来时敏捷的脚步声,然后它会凶猛地冲出来吓唬你并告知附近的每一只松鼠和鸟类你的存在。如果你纹丝不动,它会一点点地靠近你,可能会挠一下你的肌肉并兴奋地在你身上蹦来蹦去。有一次,我正在约塞米蒂的圣华金河沿岸人迹罕至的一棵铁杉树下坐着画画,一个大胆的小家伙从我身后过来,从我弯起的胳膊底下穿过,跳到我的本子上。一个温暖的下午,我的一位老朋友正在小木屋的阴凉里看书,他的一位道格拉斯松鼠小邻居从山形墙上直接跳到他的头上,然后气定神闲地跑过他的肩膀,顺着手臂跑到他手里端的书上。

道格拉斯松鼠的社交圈似乎很广,因为除了它众多的亲戚:穴居松鼠、四斑花栗鼠、汤氏囊鼠,加州黄鼠(地鼠)和道格拉斯灰鼠(红松鼠、杉木灰鼠)外,它还和食坚果的鸟类,尤其是克拉克乌鸦以及众多的啄木鸟和松鸦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上面提到的两种美洲地鼠在低地和地势较低的山脚下数量极多,但是在道格拉斯松鼠的栖息地却越来越少——在海拔六千至七千英尺的地方就更少了。灰松鼠分布得比这个稍微高一点儿。只有小花斑栗鼠与道格拉斯松鼠的栖息地重合。在低地和中等海拔高度的地区它们总能遇到,而且尚可以和睦相处——但是偶尔看见它们会发生一些有趣的冲突,总的来说还是幸福的一家人。古冰川经过、留下土壤、形成森林的任何地方都能看到这英勇的小动物。在土壤最肥沃、气候最适宜、树木最繁茂的地方,它们的数量也最多,但是无论在起伏的冰碛上还是在最高的冰河源泉,都可以见到它们的踪迹。

当然,我不指望所有的读者对道格拉斯松鼠的赞美都产生共鸣,但是,我还是希望大家不要觉得我对它们的生活描述得过长。我无法表达自己在这伟大的荒野中孤独地从事研究的那些岁月里,它们是如何振奋了我的心;或者在它们身上我发现了真正人性的东西。有例为证:在深秋初冬的一个雾蒙蒙的宁静早晨,正是坚果成熟的季节,我在圣华金河南汊的高山松林里宿营,这里的松鼠差不多和成熟的球果一样多。当时松鼠正吃早餐,准备投入到一天的惯例收获工作中去。我正忙着自己的早餐,这时我听见附近的黄松上两三颗球果砰砰落地的声音。我悄悄地潜近离这棵树约二十英尺的地方进行观察。一会儿,一只道格拉斯松鼠从树上跳下来。它咬下来的松果早餐已经顺着有坡的地面滚到美洲茶灌木丛中。但是它好像早就知道似的,从树上下来就朝那个方向跑去。松果是它体重的两倍多,但是它把松果转到合适的角度后用镰刀状的牙齿咬住并把它拖回到果实落下的那棵树下,舒服地坐下来,从下向上轻松地把整个球果啃开。在它享用美食前要啃下很多鳞片,因为底部的鳞片下是没有种子的,但是当它耐心地往上咬到有种子的鳞片时,它就会在每一个鳞片下找到两个美味坚果,形状像切开的火腿,带有鸟蛋一样紫色的斑点。尽管这些球果上面覆盖着松脂,长满尖刺,而且结合得十分紧密,一个男孩子都不知道怎么用折刀把它切开,但是松鼠很轻松、干净地吃完了它的食物,就像人类在盘子里吃松软的饼干一样。

吃完早餐,我在它们去工作之前用口哨吹了一首歌,想看看它们是什么反应。之前它一直都没有看到我,但是我一开始吹口哨它就噌地一下跳上最近的一棵树,爬到我对面的一个小枯枝上伸出头来,镇定地倾听。我又吹唱了十多首曲子,当曲子变化时,它的眼睛也跟着烁烁放光,头部迅速地转来转去,这也是它唯一的肢体反应。其它松鼠以及花栗鼠和鸟听到这种奇怪的音乐都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其中一只胸部有漂亮斑点的画眉似乎比松鼠更感兴趣。在松树上一根很矮的枯枝上听了一会儿后,道格拉斯松鼠突然冲到我面前几英尺远的地方,像花前的蜂鸟一样呼呼地扑闪着翅膀悬在空中停留了片刻,这时我可以看到它的眼睛,充满天真的好奇。

我的音乐演出持续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唱着、吹着“邦妮和杜恩(美丽的顿河)”,“考瑞少女”,“航海到查理那边去”,“克雷吉·李的美丽森林”等等,每一首歌似乎都引起广大听众的兴趣,首席听众道格拉斯松鼠一直都耐心地坐着,它那会说话的眼睛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直到我开始唱“圣诗一百篇”时,它大叫一声自己的印第安名字——霹雳路易特,转身就跑得无影无踪。它的这种行为和叫声显得有些亵渎神灵,好像在说:“如果你让我听这种严肃而沉闷的调子,我会死的。”它这么一跑,其它的小家伙也都跑掉了,但是小鸟们似乎愿意留下来听听还有什么歌,看来音乐还是更符合鸟类的天性。

我实在想象不出这古老而恢宏的教堂音乐在哪儿惹到了鸟类和松鼠。在这次内华达高山音乐会一两年后的一个晴朗日子里,我坐在海岸山脉的一个小山上,那里有很多普通的松鼠。由于被大量捕杀,它们很怕人;但当我一动不动地在那里静坐了半个小时以后,它们开始冒险走出洞穴、觅食我周围的草籽和蓟籽,好像把我当成了一根树桩。突然,我意识到这是一个测试它们是否也不喜欢“圣诗一百篇”的好机会。因此我又开始吹口哨,尽量按照取悦内华达山居民同样的调子来吹。它们立刻停止了觅食、站直了身子,耐心地倾听,直到我吹到“圣诗一百篇”,所有的松鼠都闪电一般冲回自己的洞穴,瞬间消失得不见踪迹。

所有见过道格拉斯松鼠的人都非常喜欢它们;但是它们实在是太自恃、太好战了,不可能成为人们的宠物。

我不知道道格拉斯松鼠的寿命有多长,年轻的松鼠好像是从树结中蹦出来的,从一出世就很完美,和它们所栖息的树木一样长寿。实际上,很难想象它们像一团炽热的烈火一样的生命最终会暗淡、熄灭。它们的体形太小,很少引起猎人的兴趣。在有人居住的地方,它们因被捕猎而变得极其怕人,常常躲在最高的树干上的树洞里,大部分树干的纹路和它们的颜色一样。然而,印第安男孩极有耐心地等着用箭射它们。在低地和中间地带,松鼠会成为响尾蛇的食物。偶尔,它们也会被鹰和野猫等捕食。但是在森林深深的怀抱里,它们总体上还是安全的。祝愿最受欢迎的快乐家族永远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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