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里的那道风景

一

静下心坐在窗前，当内心安静下来，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一些画面，或许熟悉，或许只是臆想。但是每个人，思绪里那一道美丽的风景，都是独一无二的，它触及心底。

有一道风景，叫记忆。它承载着你对已逝的时光的留恋与珍惜，就像一本厚厚的泛黄的稍微卷角的小说。它不一定有精美的装帧，不一定有漂亮的插画，但是字里行间却是让人回味无穷。很多事，很多人，还有很多时光，都必然要成为记忆，必然要流逝到那本厚厚的小说里，成为一道又一道的风景。翻开时，想起时，一些片段便会像老电影一样出现——出现在天空里，出现在闭上眼的黑色里，出现在每一个角落里，百看不腻。

有一道风景，叫责任。它是所有感情的基础，有了责任才有爱，亲情、友情、爱情……甚至陌生人之间，也会因责任而相互关心、爱护。如果说爱是江河，那么责任便是蜿蜒的河床，不论江河泛滥还是枯竭，都是一种灾难，是对河床的忽视。只有江河丰盈着河床，不多也不少，才不会造成灾难。这样说来，责任好像一则法律法规，彰显着理性，限制了感性；但责任并不是条条框框，它的底线是道德，但又高于道德，所以不是千篇一律，它因人而异，不同的人有着不同的责任。这条蜿蜒、可爱的小河，必然成为我们人生中的漂亮风景，因为有责任、有爱，生活才精彩。

有一道风景，叫梦想。梦想或许是一只猫，整日眯着神秘的眼慵懒在一旁，你不理它，它也不会睬你；它或许是一条影子，在孤单的夜里，它总是会跟在你的身旁，只要你的身边还有一丝光线，它就不离不弃；它或许是一条铁轨，你只有一心沿着它的轨迹前进，才能到达目的地，一旦偏离了方向，失之毫厘便差之千里。其实梦想很神秘，它不是触摸得到的东西，但是它却对每个人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梦想在我们心目中，是一道怎样独特的风景，以至于我们努力付出、奋斗，为了目睹这道风景的尽头？

思绪里那一道美丽的风景，是记忆，是责任，是梦想，也是幸福、挫折、经历……

闭上眼睛，用心去体会脑海里的那道美丽的风景吧。

二

我是长江边长大的孩子，对水难免有种温柔的情怀。然而，我一直都很向往大海，在我心里，它神秘而亲切，像神，又像孩子……

海，这个字总给人无限的遐想，海包容天下所有的眼泪：失意时，它陪你一起涌出一股又一股、一潮又一潮失意的泪；欣喜时，它又陪你一起笑出一阵又一阵、一浪又一浪欣慰的泪。有时你听得见它挥之不去的呢喃，有时又听不见，它不说话。

我常常躺在床上，全身心放松，渴望一种“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感觉。我坚信，在我的脑海里的某张记忆的胶片上，我可以找到那种感觉。

实际上我去过两次海边，第一次是2002年在夏日的蓬莱，那时我才6岁。沙滩上，我就如对大海了如指掌般不屑一顾，丝毫没有用心去在乎那片海的浩渺，不去在意海天一线的那种神奇，只顾和一帮小伙伴在沙滩上堆着怎么也堆不高的“堡垒”。

2012年我再一次站在了海边，那是在厦门的木栈道海滩，我忐忑又急切地把鞋袜丢到一边，一脚踩进了海浪里。冲上岸的浪花拍打着我的腿，又骤然退下，脚边的细沙也随之退去，人便好像悬空般站不稳，我在海边跳跃嬉戏，爸爸用相机抓拍了很多我与伙伴们的瞬间，还说：“你看，你好久没笑成这样了！”

这差不多可以算是我与海的最亲密接触。

大海给我带来了刺激、新奇、亲切……种种感觉大概就是酿成那样狂野的笑容的源泉吧！

水是种温柔的东西，它有形却抓不住，可感却抱不紧。它不来不去，裹住这个星球，流淌于这座城市，充盈着我的内心。

三

那天我起得特别早。打开窗，大雨过后的清晨格外凉爽，好久没有呼吸到这么令人舒畅的空气了。

窗外是一所大学的绿茵场，微风携来一阵淡淡塑胶跑道和草坪的气味，不知道是大脑还是身体的其他某处，顿时浮现出某种似曾相识的美好感觉，紧接着，一种莫名的激动随之而来。然后，那种感觉逐渐清晰成一幅画儿：某个夏末秋初的下午，三个女孩儿躺在运动场中央的草坪上，看着天。那应该是初三的时候，初中最后一次运动会。

我至今还清晰地记得，躺在那样空旷的地方看天空，内心的感觉是很复杂的。最初，是一种毫无安全感的压抑，感觉天空是如此的接近，生怕那片天会塌下来，砸到自己。绿茵场上有为数不多的男孩在一旁踢足球，看起来是那样充满青春活力和耀眼；场边，有些像我们一样的女孩说笑着、漫无目的地循着树荫散步。我们依旧躺在那儿，聊着天。渐渐地，最初的压抑感变成了一种惬意，时间和空间的绵长和空旷，让我轻松许多，我想那是一种对空间安定、时间静止的无限满足……

我回过神来，透过窗子向外看着，想要寻回那种感觉，却找不到了。窗外的那棵小树如今也已高大到遮住了我试图远望的视线。不远处空间也被金属防盗网割成了一块又一块。总之我是找不回那种绵长和空旷感了。

那天下午，去一个我很尊敬也很喜欢的老师家听课。恰好那天她讲到了“嗅觉是带有记忆的”，她说：“我们总是会闻到一种似曾相识的味道，然后回想起某个触动我们很深的事情、人，或只是一种感觉。”当时我便有种遇知音的感觉，我的生活中不止一次地出现嗅觉记忆。那天早上便是如此。

我不愿意也没必要去搜索关于嗅觉记忆的科学或医学解释，只是愈发觉得自然界的确赋予了人类太多的神奇能力。我诧异于我们人类身体与灵魂的完美构造。

而拥有这些能力的原因很简单——一种自由、自然。

【注释】

[1]本文系作者初中时创作的3篇散文的汇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