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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租车上采访

时间:2022-0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昨日风雨雪交加,叫了“大众”出租车往政协大会现场。我拿出本报,看同事写的那条新闻:司机严师傅拨通公司领导的电话,那领导告诉记者,为保证“两会”顺利进行,在会议期间,代表、委员以及参与报道的记者凭有效证件就可免费乘坐“大众”出租车,“算是我们为两会作点小小的贡献”。横竖看不出可免费乘的“大众”车有限定范围。

在出租车上采访

昨日风雨雪交加,叫了“大众”出租车往政协大会现场。上车前,想起早上新鲜出炉的本报全会日报头版有同事写的新闻——参与“两会”的代表、委员、记者可免费乘“大众”,我对家人说,如果司机没有补偿的话,我一定要付车费,我们总比出租车司机富一点吧。

上了车,问司机是否可凭证“白乘”,马上得到否定回答。遂拨通“大众”调度电话,对方说问问领导,旋亦给了否定回答。我拿出本报,看同事写的那条新闻:司机严师傅拨通公司领导的电话,那领导告诉记者,为保证“两会”顺利进行,在会议期间,代表、委员以及参与报道的记者凭有效证件就可免费乘坐“大众”出租车,“算是我们为两会作点小小的贡献”。横竖看不出可免费乘的“大众”车有限定范围。那么,是我的同事受骗了?

到了编辑部,和同事们议论起这桩新闻:是总公司的新措施没有及时传达到每个分公司吗?是分公司顾及自身利益不愿执行命令吗?还是“大众”不过安排了少量车子候在党校门口作秀?

在出租车上,和司机聊了一路。

他愤愤不平的是押金,“收押金不合法的吧?人家小公司一部车子押两三千块,我们要押一万。要是公司拿这笔钱去投资,我们应该有分红的吧?我做五年走的话,一万块还给我,说不定已经贬值到八千了!”这位司机后来又说:“照这样,我帮人家老板开劳斯莱斯,是不是要押十万块呢?”

而我忧心忡忡的是乘客和司机的性命,因为听说他每天(或者不如说每三天)的作息时间是这样的:清晨五六点出门,开一整天,趁半夜客人稀,在车上睡一两小时,再开,直到第二天四点才结束营业,洗车、加油,上午交班。他说是“做一天歇一天”,可我怎么觉得是连做了三天才歇的呢?“做一天”的概念,理应是做8小时嘛!他却要开20小时,跑四五百公里。绝对是疲劳驾驶!“所以啊,”司机道,“做这行当的身体都蛮亏的。”

是否大多数司机都这样?“老职工家在市区,不要付房钿,一般是早上七八点钟出门,做到半夜里就回去了。一个月赚一两千,譬如上班工资。我们一个月房钿就要七八百、一千,不做怎么养家?再说,汽油钿不晓得涨了几次了……”这位司机还给我算了另一笔账:普桑、2000型每辆分别是10万元、16万元时,他们的营收指标是每天300元、360元;现在2000型、3000型跌到8万、9万了,指标却始终不见跌。

到了目的地,在寒冷的空气里和司机道别。我向他保证,不会泄露他的车号,“老百姓怎么可以害老百姓呢”!他笑了,笑得真诚而谦卑。我看见一张年轻却已沧桑的脸。他谢我,谢了又谢。

我回谢他。其实,应该是我谢他,只花了56元,就听到这么多的事情。

雪下大了,目送着出租车消失在视野中,我的心里好难过。

忽然想起去年此时,作过“民声委员”章继浩的长篇报道。章委员是为民请命的模范,积劳成疾去世已一年有余。他有许多提案,就是为出租车司机这个弱势群体而写的。他走后,我采访了许许多多熟悉他的人。最打动我的,正是他心心念念惦记着底层百姓生存状况的细节。愿章委员在天之灵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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