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新质朴的纯净美诗

清新质朴——读虎西山的诗

从1982年发表《我是一粒种子》到现在，虎西山已在《宁夏日报》、《朔方》、《六盘山》等报刊发表诗歌数十首。自此，这个六盘山区农民的儿子，怀着对生活执著的爱，带着他朴素的歌，闯进了神圣的诗坛。并且因为其曲调和谐流畅，笔触清新朴实，引起了读者的注意。

读虎西山的诗，我们便觉得这位青年作者对诗的追求和对于生活的执著态度一样，都是无法遏制的。他是学美术的，又长期扎根于宁南山区，因而，故乡丰富多彩的生活，成为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绘画的素养给了他莫大的帮助他的诗，每首都有自己对生活独特的感知和反映，带有浓郁的生活气息，清新的泥土韵味。他善于把主观之“意”藏于客观之“象”，形象地反映自己的感情，他的诗注意意境营造，他的爱情诗尤为突出。他写新中国农村青年朴素、纯真的爱情，不同于一般软绵绵的爱情诗，大都能体现20世纪80年代青年农民的精神风貌，充满着一种积极、乐观、健康向上的生活气息具有一定的审美价值。

《我和妻子》这首诗，开头写“我”在捕捉那一闪即逝的思索，妻子也一笔一画地写着，并深情地说：“假如，假如你远走了/我没有办法和你说话/没有办法给你做饭/那时/我就会写信了/我在信上告诉你/爸爸，妈妈/生活得怎样/还有，我会告诉你的/如果我们有了娃娃……”诗句平直，没有扑朔迷离，令人眼花缭乱的意象，也没有利用错觉使形象变形，更没有使用所谓神奇的象征，只是传统的白描，但流露出的感情，却自然感人。作者用庄稼人的眼光看待爱情，在“土”字上做文章，诗作也像泥土一样质朴、芬芳，给人一种单纯美，纯净美。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我国广大农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农民的物质生活水平日益提高，不断要求提高精神生活水平。作为农民的儿子，虎西山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生他养他的土地，他瞩目于那块土地上所发生的史无前例的变革，然后，又用自己的三弦琴，满怀深情地为故乡谱写新歌，讴歌我们伟大的党。如《小村的故事》、《山村》、《农家乐》等就属于这一类。诗中，有老一代的喜悦，有年轻一代的憧憬，当然，还有作者自已浓郁的诗情。“山后有秋虫晚唱/山前有流泉叮咚/一片小院/两个村老/一双醉人”“只有夜/悄悄静/山村徘徊酒碗里/冰清玉洁透心明”。这是《米酒曲》里面的两个片断，简单几笔，有静有动，疏密有致，创造出一种清新隽永的意境，宛如农家酿造的米酒，沁人心脾。统观全诗，与其说是山水诗，毋宁说是抒情诗。它以秋虫之声如唱歌，泉水叮咚似音乐，以及那双醉人和山月徘徊酒碗里的特写镜头，形象地反映出了我国广大农村蒸蒸日上的兴旺景象和作者的喜悦心情。从这首诗中我们还可以品出古典诗歌的韵味来。他的“山月徘徊酒碗里”正如东坡居士所云，既有诗意，又有画意，像古绝句一样清雅、明丽，耐人寻味。总而言之，不管有意也好，无意也好，虎西山前期的诗歌作品，大都钟情于白描，力求诗意融于画意之中，追求一种丰蕴的纯净美。作者既写实，又写意两者缝合得较好。组诗《燕麦哨》则显得明朗。其中的《相遇》是这样写的，一对过去的恋人在“窄窄的山路”上相逢了。这已经不是客观的写实了，先是“匆促的打听”和“不安的问候”，接着“一声淡然的喟叹”以及“一缕缕轻轻的言笑”，最后是“叔叔再见吧/你举起孩子的小手/啊，孩子/你扬起的山野风/吹过我们仍然年轻的心头”。诗作空灵洒脱，虽有失意之情，但并不绝望，对未来充满信心。这是经过十年动乱的青年的典型性格特征，而这一切，就像她怀里的娃娃，“一朵开放的山花”，“吹过了我们仍然年轻的心头”，孩子的小手竟然扬起了“山野风”，并“吹我们仍然年轻的心头”。在这里，处于飘忽之中的印象、感受和意念，通过象征、通感等手法迅速凝定，转化为诗境，给人以较丰富的想象。虎西山创作的路是走对了。无庸讳言，但诗作开掘还欠深，也缺少大气磅礴之作因此，希望他今后虎虎而有生气，使这粒“妈妈从草莽中筛选的种子”长成一棵刚劲挺拔的参天大树。

1987.6.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