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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铎声

时间:2022-01-1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受文非感召,打工青年、大学教授、在外老乡纷纷为基金会注入新鲜血液,维持其运作,支持其发展。文非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大家一致推选他为负责人。说干就干的文非连夜起草报告,拟定章程,又马不停蹄地到县里跟领导汇报,请主管部门盖章,“望羊乡扶贫助学基金会”很快就正式被批准成立了。起初,文非他们的目标并不高。

遥远的铎声——记文非和他的扶贫助学基金会

常德晚报》2006年9月11日

通 讯

作者:汪肯堂 李 烨

编辑:陈 泳

编者按:虽是一烛微火,却能引领光明;虽然生活清苦,助学之情殷殷。文非,一位极普通的山区退休老教师,普通得见面后就能从你的记忆里转瞬即逝。然而,10余年助学,10余年坚守,使他铸就成一位“平民英雄”,一位仰之弥高的大写的人。

不能否认的是,在贫困地区,还有相当多的孩子挣扎在辍学的边缘,他们渴望更多的帮助来圆求学梦。受文非感召,打工青年、大学教授、在外老乡纷纷为基金会注入新鲜血液,维持其运作,支持其发展。地球的心灵是人,人的心灵是爱,这种爱促使社会健康发展,阳光下鲜花盛开。从文非身上,我们收获的不仅仅是感动,还有——希望。

一个贫困山区的退休老教师,一位年届古稀的白发老人,13年来,四处奔走,募得扶贫助学资金43.5万元,120名濒临辍学的贫困学子得以继续求学深造……

他,就是我们要去采访的对象——湖南省石门县白云乡退休教师文非。

8月下旬,一个骄阳似火的日子,当我们的车停落在湘西北武陵山脉的一个大峡谷的公路旁时,文非老师早已站在一座小桥头等待我们。一头银发,满脸笑容,清癯的脸上透着刚毅,更多的还是慈祥。文非老师抬头指向那半山腰介绍说:“那是我的家。”

我们随文非老帅爬到了他的家,一幢老式木屋,尽管收拾得整洁仍然掩盖不了主人的清贫。在那不太宽敞的堂屋里,我们开始了采访。

《观察与思考》之后:我们的孩子还得我们自己来救

时间回溯到1993年7月24日晚7时30分,石门县望羊乡(后与白云桥乡合为白云乡)联校的会议室内,庄严肃穆,老师们静静地观看中央电视台《观察与思考》节目。当荧屏上亮出“奠基工程的呼唤”、“救救孩子”、“石门县望羊乡”等字样时,大家的血在涌,“中央电视台为我们说话了!”

中央电视台说的情况,在座的老师们最清楚。望羊乡是一个小乡,全乡总人口10500人,6年前应入学就读一年级的学龄儿童是140名,而本期升入初中的只有90余人,按常规到初中毕业时又只有50余人了。90余名该读书的孩子哪里去了?当失学的孩子呼喊:“妈妈,我要读书!”当节目主持人肖晓琳大声疾呼:“大家救救贫困地区的孩子吧!”老师们都坐不住了。一名青年教师冲出门,对着群山,仰望天空大声呼喊:“怎——么——办?”

文非,已退休3年的文非老师更坐不住了。他深知教育的重要,也能体会失学儿童的心理感受。他自己也曾3次辍学,好不容易熬到简易师范毕业。他更善于思考,他在致中央电视台《观察与思考》负责人的信中写道:“五六十年代劳动冲击教育;六七十年代政治冲击教育;80年代以后经济冲击教育。”作为一个参加过抗美援朝的志愿军老战士,并在战场上3次立功的老英雄,文非老师更懂得行动的意义和时间的珍贵。他站起来对大家说:“救救孩子!谁来救?我们乡的孩子还得我们自己来救!我建议成立一个扶贫助学基金会。”

文非的建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大家一致推选他为负责人。说干就干的文非连夜起草报告,拟定章程,又马不停蹄地到县里跟领导汇报,请主管部门盖章,“望羊乡扶贫助学基金会”很快就正式被批准成立了。

从25元到43万:一次非同寻常的长征

起初,文非他们的目标并不高。他们计划募捐4万元,存入银行,每年只用利息扶助那些特别贫困而将要辍学的孩子。4万元似乎不是太大的一笔款,可在当时文非他们眼里不亚于一个天文数字。怎样才能把4万元资金募集拢来,文非可费尽了心思。

文非起草了几种募捐启事。面向海外的,用文白相间语言表述,一律用繁体字,写得真诚朴实,言简意赅;面向国内的,则用当今纯现代白话文表述,依然声情并茂。然后到处邮寄,散发。

文非觉得仅仅如此还不够,还得走出去,找领导,找朋友,找同事登门募捐。

文非虽然一辈子过得很清贫,但他在农村教书,有一份固定的工资收入。相比之下,他不缺钱,所以他从不向人借钱。这次为了基金会,去找人要钱实在有些难为他。

石门是一个贫困县,有几个乡镇经济稍好一点。这其中又有几个乡镇联校的校长是文非的老同事。文非心想要找他们去揩点油。老同事们当然很热情地接待了他,但说到钱,都说没有。文非只好在老同事面前耍起赖来了:“你们不给点打发我是不会走的。”无奈之下,6个单位捐了25元钱,平均4.16元。文非心想多少也是一份情,他也乐意接收了,并一一开出收款单据,可同事们接到单据当场就撕了。

这一去来回共3天,文非都是搭乘的便车,募到了25元钱。为了给自己鼓励,返程途中,他写了一首诗:“募捐助学走他乡,笑对冷眼心坦荡。希望工程千秋业,岂能皱眉计短长。”文非清楚地记得这是他募捐到的第二笔款。

从25元到43万,这中间该有多少路程。石门山区,交通不便,文非好多的时候都是走路。13年,风里雨里,走南闯北,串乡入户,他初步估算了一下,至少行程3万余里。他完成了一次非同寻常的长征。

地理学教授说:地球的心灵是人,人的心灵是爱

采访中文非很少说自己,而更多的时候说别人。他说:“每一笔捐款都让我感动。”祖籍白云乡,常德市东升小学二年级学生唐代捐款50元并附信一封,信中写道:“同在一片蓝天下,家乡的小朋友却读不起书。我很痛心,现将父母给我的50元压岁钱寄来,表示对你们的帮助……”

与文非同庚的南京大学地理学教授苏群收到文非的募捐启事后,自己捐款1.8万元,还发动校友及学员为基金会捐款。他在致校友的一封信中写道:“地球的心灵是人,人的心灵是爱。”“生命是需要相互支撑的。”由此,他引捐10.5万元。最近,他抱病在全国各地作学术报告,获得劳务费7000元,全部捐给了基金会。

文非把这些感人的事迹编成《爱心简报》,一份份寄给爱心人士。13年,文非编辑《爱心简报》125期,30余万字。爱心,就这样传递着,像人们常说的“蝴蝶效应”,汇成一股巨大的暖流,温暖着“地球的心”。

经济学上的奇迹:6500元与43万之比

问及今年助学的情况,文非老师拿出一张表格:共35名,大学4名,高中5名,初中和小学26名,共需资金3.2万元。问及经费到位情况,文非老师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今年比往年到位早。”

当我们提出看看今年资助的学生时,文非老师带我们见了张桂芳的家。张桂芳今年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湖南科技大学,但不幸频频向她袭来。张桂芳的父亲体弱多病,又加上弱智,长期自身难保,这些年的读书全靠母亲到广东打工提供经费。为了减轻母亲的负担,初中毕业时她选择了读职业高中。不幸的是,母亲去年去世,家里一贫如洗。面对入学的7500元费用,张桂芳无计可施,找到了文非老师。因父亲在长沙由一亲戚关照着,张桂芳一人不敢住自己的家,只好跟70多岁的爷爷住在一起。文非老师向我们介绍说:“基金会资助1000元;你们报社救助寒门学子活动给了2000元;她的亲戚帮她凑了1000元;另外,我找了一家企业捐了1000元。虽说离7500元还有缺额,可以勉强入学了。”

钱到了基金会,文非是一个子儿掰着两个用。有一个数字会让现在从事经济工作的人员吃惊。基金会募集资金43.5万元,而募捐的费用仅6500元。邮费、电话费、材料《爱心简报》的文印费及差旅费全包括在内。要问这其中的奥秘只有一条,文非把它当成自己的事,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记入成本。这些年他没有向基金会报一分钱的出差补助费、餐宿费,没有拿一分钱的报酬。他初步统计一下,13年自己直接贴补进去的现钱近万元。近几年他多次获得荣誉和奖励,他把所有的奖金2900元全部存入了基金会。

这就是文非。当我离开石门之后,我脑海里时常浮现这样一幅图画——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手持铎铃,在遥远的大山里,不辞辛劳地奔走,呼唤,因为他的忠诚,因为他的执着,他那清脆的铎声,越传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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