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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水乡

时间:2022-01-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师范毕业后,我到甘肃最南边的范坝乡当小学老师。但范坝却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大巴山莽莽苍苍中珍藏的一湾水乡。到甘肃的南大门碧口镇下车后,稍作休息,换上了当地特有的木船。让河水留下了我们金色的记忆。黄酒虽是“水” ,后劲却大,你只觉得脑皮一阵阵发麻。教书同时,我参加了高考,幸运地被宁夏大学录取。但范坝,仅仅三个月的范坝,却成了我心底永远的水乡。

永远的水乡

王弘翔

师范毕业后,我到甘肃最南边的范坝乡当小学老师。说起甘肃,大家会想到大漠戈壁,古堡飞天。但范坝却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是大巴山莽莽苍苍中珍藏的一湾水乡。

到甘肃的南大门碧口镇下车后,稍作休息,换上了当地特有的木船。 “欸乃”一声,船夫长篙一点,船已离岸……木船满载着三四十人,也载着我初为人师的兴奋和新奇,向范坝驶去。时值初夏,青山滴翠,绿水荡漾,纯净的天空偶尔飘来几缕白云,很快又化成水天一色了。有时一两只水鸟横空掠来,正惊喜间,鸟儿却擦过船舷,稳稳地落在不远处一叶无人的独木舟上。我正惊叹于造物的神奇,热情的乡亲们围上来,争先向我这位新来的老师问好。

我们的学校是一个破旧的小院,全校学生只有七十多人。教室不够,六个年级的学生挤在三个教室上课。后来在楼上腾出一间,把六年级搬进去,算是照顾毕业班。我是六年级的班主任,全班只有九个学生,坐起来倒整齐。楼是木板楼,加之破旧,站在上面有一种摇摇晃晃的感觉。上下楼全靠一条跨度很大的梯子,走不好就有“倒挂金钩”的危险。不过木板楼也有其独特的妙处,从里面哪个方向都能透过缝隙瞥到一线风景。有时阳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教室里光影斑驳;偶尔一只小鸟光顾课堂,同学们欢声一片,等“客人”离去后,我们又正常上课。

学校里没住处,我就住在一位老师家中。宿舍是三层木板楼的最上一层,推开木窗,一树樱桃横在眼前,远处是竹林,晃动着一团浓绿,再远处,就是无法遮掩的水声。有这样一个住所,我以为住进了唐诗的意境中,连狗吠声也有仄有调。当时喜欢听水木年华的歌,小小的木板楼就美其名曰:水木阁。

放学后,近村的小朋友常来“水木阁”玩,有时晚了,就给家长传个话,在我这儿睡了。有一次我床上卡了三个小朋友,我怕睡着后挤下去一个摔着,就躺在床沿把他们挡着。夜深了,窗外月影朦胧。风过,沙沙声不绝,少顷,几片竹叶竟穿过石板屋顶飘落床前。小家伙们睡得有滋有味,不时还咕嘟几声。我心里又开心又好笑:这些娃崽真不怕老师,不过把我当大哥哥了。

和我同来的还有一位幼儿师范毕业的女孩。开始一段时间,她一想家便呜呜地哭起来,她一哭,我便慌了,急忙调来些小兵解围,大家一闹,她便好了。幸亏我这人还有点搞笑的天赋,看到她“晴转多云”时,就赶紧发挥,有时还能扭转“天气” 。

于是,每次回“水木阁” ,我都准备做两件事:一是哄找我来玩的小朋友,另一件事就是哄爱哭鼻子的小同事。

除了我和小同事外,还有三位代课老师。他们教书时间长,教学经验丰富,经常给我们释疑解惑。在我们陇南,不知有多少这样的代课老师,报酬微薄,教书育人却勤勤恳恳,为山区教育事业作出了巨大的贡献。

我的那三位同事,一位姓左,一位姓王,还有一位就是我的房主高老师。他们对我们非常热情,把我们当弟弟妹妹看待。我炊具齐全,却经常不开锅,主要在他们家“落户” 。每逢双休日我们就跟着他们上山采茶,下河捕鱼,体验水乡生活。有时到水里冲浪,我带着六年级的学生和左老师麾下的五年级学生在水中PK上了,一时间,水花四溅,笑声不绝,更有岸上呐喊助威者……让河水留下了我们金色的记忆。

水乡就应该有酒。没有酒的水乡就好像唐诗少了李白,杭州少了西湖一样缺憾。

范坝还是一个出名的酒乡。但对我来说,我更看重闪耀在酒后的范坝人的好客和热情。

到了范坝,还没进村,一股浓浓的酒香便扑鼻而来。范坝几乎家家都酿酒,有的自饮,有的却销往外地。走进一家,热情的主人便迎上来,看你似乎远涉而来,就问,喝点水吧。想想喝点水并不怎么烦劳主人,也就点点头。主人拎来一壶,放一大碗,满上,却是青糊糊的黄酒。推是推不掉了,反正黄酒也不烈,还甜丝丝的。一碗干了,第二碗就名正言顺地盛上了。几碗下肚后,有点飘了。主人端上一杯热腾腾的龙井茶,茶是自产的,还没下口,一股清香先沁人肺腑——平心而论,这才是你最想要的。

几口茶下去,酒醒了许多。不知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些杯盏,这时你才明白,范坝人眼里,白酒才是酒,黄酒不过是水而已。黄酒虽是“水” ,后劲却大,你只觉得脑皮一阵阵发麻。反正醉了,豁出去了,也难得素不相识的主人如此热情,就陪主人干几盅(到底谁陪谁) 。白酒也是自产的,麦子、包谷、大米都能酿。几盅白酒下肚后,忽然记起自己只是个路人,起身就走。主人看你还能“稳住” ,想想自己也尽够了地主之谊也就不远送了。

回去后大睡一场醒来,忽然记起昨天主人说过的一句话:“范坝的酒里加了一味特殊的草药,叫攀崖草,喝醉酒后走山路,只往里面倒。”想想也是,昨天迷迷糊糊倒了好几次,真没倒下崖掉到水里去。

所以,在范坝,我是不敢轻易喝“水”的。

教书同时,我参加了高考,幸运地被宁夏大学录取。我带着新的梦想远涉千里来“塞上江南”求学。但范坝,仅仅三个月的范坝,却成了我心底永远的水乡。

(作者为宁夏大学人文学院2004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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