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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官与喝奶的关系

时间:2022-01-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次美术课,这个苹果竟成了范本,钟老师让谈创作心得,并当即给他封了个官:美术课代表。真正让他大开眼界并受到强烈震撼的是李其津老师。李老师及诸多名师三年的谆谆教诲,犹如空谷余音,至今还在陈仕彬耳畔回旋。之后,陈仕彬经人介绍认识了已年届八旬的国画家牟于天。后因多种原因,下放叙永,从此吟诗作赋,泼墨写意,对酒当歌。

时间回到20世纪60年代末,地点回到隐藏在川南叙永的天池镇,这里是陈仕彬出生的地方。青水倚靠绿水环绕的底色和花红叶落四季的轮回,激发了他表达诉说的渴望……父亲是一所小学的负责人,母亲是老师。学校非常简陋,孩子们拥挤在两间土屋里,未到上学年龄的陈仕彬每天要么坐在风车上,要么坐在磨盘里,看哥哥姐姐读书,然后用粉笔在墙上、门上、地上写写画画,把自己在恍兮惚兮中得来的知识写下来,并加以想象发挥。

一来二去,就像一个拾稻穗的小孩,无意中倒也拾得了不少见识。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用粉笔在自家门上写了“毛主席万岁”五个宋体美术字,每个字约三十公分[1]见方。邻居一位在县城工作的叔叔见了,惊讶不已,完全不相信这是出自一个五岁孩子之手。

叔叔端详了半天字,又端详了半天眼前这个长得精精瘦瘦的孩子说:“这个娃儿将来必有造化。”

陈仕彬懵懵懂懂地回家问父亲“造化”是啥意思,父亲斟酌良久说:“意思是只要努力学习,努力工作,就会创造出美好生活。”多年以后,他依然觉得父亲的解释非常确切,非常意味深长,为他指明了通向美好、获取幸福必须经历的路径。

爷爷曾经饱读诗书,旧学新学都颇有心得,虽身在山野,仍不忘诵读书写,闲暇之余,常常研墨临帖,一抒胸臆。陈仕彬绕膝观看,问这问那,觉得煞是有趣。偶尔,也偷偷在报纸上涂抹一阵,被发现了,以为要挨批,没承想,爷爷却握住他的小手,教他握笔运笔。字是写不了,横撇竖捺钩倒是很快写出了模样。看到孙子聪颖过人,爷爷便给他讲了许多治学典故,历史人物,小小年纪的陈仕彬听得津津有味。其中关于爷爷当年送弟弟进云南讲武堂、黄埔军校学习,最后参加红军走上革命道路的故事,对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他心中埋下了浓厚的家国情怀。

1981年初中毕业,15岁的陈仕彬考上了山里人趋之若鹜的四川省叙永师范学校。学校始建于1904年,后迁至西南联大叙永分校旧址,教师队伍藏龙卧虎,有抗战时期南渡的知识分子,有被打成“右派”、从大城市发配边地的文化教育界人士,是川南地区培养教师的摇篮。与王朝闻同窗的钟佛履,著名学者李其津,“一代大隐”、“中国铁线狂草第一人”倪为公,抗战期间与徐悲鸿比肩的牟于天,因画虎而闻名的“彭老虎”彭正明等专家学者,组成了学校强大的教学阵容。

第一次美术课是钟佛履老师的水彩,作业是画一个苹果。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训练的陈仕彬左看右看,三下五除二就把苹果画得层次分明,宛如新摘。第二次美术课,这个苹果竟成了范本,钟老师让谈创作心得,并当即给他封了个官:美术课代表。谁都知道这个官有点寒碜,就是老师的小跟班,但对陈仕彬却意义非凡,因为从此,他拥有了美术教研室的钥匙,拥有了观察临摹教学作品的机会,拥有了随时随地向钟老师请教的可能。一得空闲,他就钻进教研室,系统练习素描,练习速写。

真正让他大开眼界并受到强烈震撼的是李其津老师。他毕业于川大中文系,是位深藏不露的收藏大家。抗战期间,其伯父李铁夫曾任成都市市长,李其津从小跟随伯父生活,耳濡目染了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于右任等来蓉文化艺术界大家的风采,看他们吟诗作画,听他们唱和应答。因有伯父的渊源,藏有大量名家书画作品,陈仕彬可能是学生中为数不多经常受邀请,到家里欣赏这些珍贵藏品的。不但欣赏,李老师还一幅幅给他讲解,讲作品蕴含的美学意象、承载的学术思想,使他对书法美术的认识有了巨大的飞越。同时,李老师还将自己珍藏多年的明代《石门颂》拓本借他临摹,一临就是四年。

李老师及诸多名师三年的谆谆教诲,犹如空谷余音,至今还在陈仕彬耳畔回旋。悟性极强的他,常把这三年近乎苛刻的训练比着喝奶,让他获取了充足的营养,给他提供和拓展了艺术的新视野。

以画老虎著称的国画老师彭正明,则从介子园画传取“梅兰竹菊”开始训练,使他一开始便对中国传统画有了深刻的认识,并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当他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时,对美术书法的热情,已经远远超越了希望继承父母衣钵,做一名教师的初心

之后,陈仕彬经人介绍认识了已年届八旬的国画家牟于天。牟先生是当年曾与徐悲鸿、张大千等一起活跃在成都的丹青高手,在川内声望极高。后因多种原因,下放叙永,从此吟诗作赋,泼墨写意,对酒当歌。牟先生识才惜才,见了陈仕彬的习作,眼前不觉一亮,心里暗自高兴,当即答应收他为徒。

或许是牟先生感觉去日不多,急于要把一生的感悟传递给他,每次见面,一番品茶论道之后,都要一边给陈仕彬讲解,一边铺纸示范。水墨关情,讲完画完,墨干水净,满纸烟云,酣畅淋漓,让陈仕彬感觉浑身热气奔腾,豁然开朗,弥漫在眼前的雾瘴渐次散去。

在跟牟先生学习交往期间,陈仕彬还先后拜了川内水彩名家殷弗康先生和广东书协主席王楚材先生为师,虚心求教。

20岁的年纪,很多人还在懵懂之时,陈仕彬却已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成大器,必须转益多师,遍访名家,或登门请教,或书信往来,采撷众家之长。这期间陈仕彬不单技法技艺大进,而且对传统书画的理解认识又有了一次重大突破,及至形成了后来个人美术馆“大道堂”名称的雏形。

经过多年的内修外炼,1986年,陈仕彬与当时活跃在叙永的另外四位青年书画家一道,在原西南联大叙永分校的春秋祠举办了“五青年画展”。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激情饱满,思想前卫,敢于创造,虽然笔力稍显稚嫩,但仍不失一股久旱的清流,一股炎夏的凉风,在川南卷起了阵阵涟漪。

初尝成功滋味的陈仕彬,不甘心把自己禁锢在狭窄的县城,开始把目光投向川南以外更广阔的天空。

第一站,重庆,原西南师范大学美术系,他要继续锻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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