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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要学那位杞国人

时间:2022-01-0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70年3月8日,毛泽东正式提议,召开四届人大,并修改宪法。这是毛泽东第一次明确提出不设国家主席。毛泽东未予理睬。这样做对党内、党外、国内、国外人民的心理状态适合。7月中旬,在中央修改宪法起草委员会开会期间,毛泽东第四次提出不设国家主席。林彪又一次提出在宪法中要有国家主席的条文,遭到毛泽东当面否定。

1969年中共召开九大之后,召开四届人大的事情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这引起新一轮最高权力之争。林彪集团与江青集团之间,围绕承不承认“天才”和要不要设国家主席两个问题展开斗争。

召开人大要准备政府工作报告和修改宪法报告。

起草政府工作报告,理所当然由周恩来总理主持。

修改宪法工作呢?毛泽东指定由康生主持,陈伯达参加。

一天晚上,在怀仁堂康生主持讨论修改宪法会。吴法宪张春桥吵起来。事后陈伯达问吴法宪吵什么。吴法宪说,张春桥否认毛主席是“天才”。

陈伯达当时认为,毛主席是一个天才人物,虽然他在过去似乎没有这样说过。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都承认历史上有天才人物。说毛主席是“天才”并不错。

怀仁堂修宪争吵,拉开了两个集团暗中争权夺利的序幕。

修改宪法,怎么会忽然争起了“天才”问题?

原来,这次修改宪法,要在序言中提及毛泽东。关于毛泽东的评价,在当时,最“权威”的莫过于林彪为《毛主席语录》所写的《再版前言》中的一段话:

“毛泽东同志是当代最伟大的马克思列宁主义者。毛泽东同志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把马克思列宁主义提高到一个崭新的阶段。”

“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这三个副词,自《再版前言》问世之后,几乎成了毛泽东“专用”的了。几乎所有的社论、文章,一提到毛泽东,便要用这三个副词。

可是,后来情况变化了。诚如毛泽东1970年12月18日跟美国记者斯诺谈话时所说:“在过去几年中,有必要搞点个人崇拜。现在没有这种必要了,应当降温了。”斯诺写道:“今天,情况不同了。主席说,所谓‘四个伟大’——对毛本人的称号——‘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讨嫌。总有一天要统统去掉。”

正因为这样,毛泽东圈去了中共九大政治报告以及新党章中那三个副词,只剩下“继承、捍卫和发展”三个动词。康生、张春桥、姚文元参与起草,深知毛泽东这一变化了的“政治行情”。

林彪、陈伯达当然也知道这一“政治行情”。那“四个伟大”,那三个副词,都深深打上“林”字印记。毛泽东说“四个伟大”讨嫌,三个副词讨嫌,实际上是说林彪讨嫌!

林彪在他的多次讲话中,一再称颂毛泽东为天才。陈伯达也论述过天才问题。

什么是天才?可以讨论。问题在于,林彪一伙此时维护“天才论”,目的并不是探讨哲学,而是维护林彪的地位。诚如毛泽东早在1966年7月8日那封写给江青的信中所一语道破的:“我猜他们的本意,为了打鬼,借助钟馗。我就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当了共产党的钟馗了。”

修改宪法时,为了“天才地”这个副词,引起怀仁堂内一番论战。这是政治格斗!

在修改宪法时,关于要不要写上国家主席的条文,也爆发了一场激烈的论战。

谁继任国家主席呢?按照当时的政治形势,只有两人可担此任:要么毛泽东,要么林彪。

如果毛泽东不当国家主席,则非林彪莫属了!

林彪对国家主席所拥有的权力发生很大兴趣。他企望当国家主席。

毛泽东当然对林彪的心态一清二楚。

林彪明知毛泽东不可能再出任国家主席,可是却再三“提议”:国家主席请毛泽东“兼任”。

毛泽东自己不愿再当国家主席,也不愿意提名林彪担任国家主席。于是,他干脆建议在修改宪法时,删去原宪法中的第二章第二节,来个“不设国家主席”!

1970年3月8日,毛泽东正式提议,召开四届人大,并修改宪法。毛泽东同时提议,改变国家体制,不设国家主席。这是毛泽东第一次明确提出不设国家主席。

3月9日,中共中央政治局根据毛泽东的意见,开始了修改宪法的准备工作。

于是,陈伯达与张春桥在起草宪法修改方案中,产生了争论:陈伯达主张应当放入有关国家主席的条文,张春桥则主张删去原有的有关国家主席的条文。

林彪在苏州。他在3月9日让叶群给在北京的黄永胜、吴法宪说:“林副主席赞成设国家主席。”毛泽东未予理睬。

林彪只得自己出面,让秘书给毛泽东秘书打电话说:“林副主席建议,毛主席当国家主席。”

毛泽东的答复很巧妙。他让秘书回电苏州:“问候林彪同志好!”

4月11日夜11时30分,林彪在苏州让秘书于运深给中共中央政治局挂电话。当时于运深记下的林彪原话全文如下:

一、关于这次“人大”国家主席的问题,林彪同志仍然建议由毛主席兼任。这样做对党内、党外、国内、国外人民的心理状态适合。否则,不适合人民的心理状态。

二、关于副主席问题,林彪同志认为可设可不设,可多设可少设,关系都不大。

三、林彪同志认为,他自己不宜担任副主席的职务。

林彪这三条意见,第一条是假话,第三条是真话,第二条是无所谓的话,他确实是不愿“担任副主席”了!

就在接到林彪电话的翌日,中共中央政治局给毛泽东写了请示报告。毛泽东对此作了批示:“我不再作此事,此议不妥。”这是毛泽东第二次毫不含糊地否定了关于设国家主席的意见。

4月下旬,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毛泽东借用《三国演义》中的典故,告诫林彪:“孙权劝曹操当皇帝。曹操说,孙权是要把他放在炉火上烤。我劝你们不要把我当曹操,你们也不要做孙权。”毛泽东谈笑风生,但笑声中饱含着尖刻的讽喻。这是他第三次表明了不设国家主席的意见。

林彪仍一意孤行。据吴法宪在1971年10月21日亲笔交代:

(一)1970年4月中旬和下旬,主席两次告诫林彪不要再提国家主席之后,5月中旬有一次我见林彪时,我问他对宪法修改有什么意见,他说:他主张要设国家主席。不设国家主席,国家没有一个头,名不正言不顺。林彪要我和李作鹏在宪法工作小组会上,提出写上国家主席一章。

(二)1970年7月,叶群曾向我当面说过:如果不设国家主席,林彪怎么办,往哪里摆?

(三)1970年8月初叶群打电话对我说:林彪的意见还是要坚持设国家主席,你们应在宪法工作小组提议写上这一章。

……

7月中旬,在中央修改宪法起草委员会开会期间,毛泽东第四次提出不设国家主席。毛泽东指出:设国家主席,那是形式,不要因人设事。

1970年8月,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在庐山召开。这次会议议程有三项:讨论修改宪法问题;国民经济计划问题;战备问题。

8月21日上午,林彪、叶群飞抵九江机场,上了庐山。

下午,陈伯达去林彪那里,谈了一个多小时。他们商量了如何对“陆定一式的人物”发动攻击。“陆定一式的人物”是暗指张春桥。

黄昏前,叶群邀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去游仙人洞。叶群说:设国家主席还要坚持。

22日下午,中共中央政治局在庐山召开常委会。林彪又一次提出在宪法中要有国家主席的条文,遭到毛泽东当面否定。林彪很不高兴,没有表示要在明天的开幕式上讲话。政治局常委会决定: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定于23日下午3时举行开幕式。

政治局常委会议结束之后,陈伯达又去林彪那里。因为许多机密要事在电话中谈甚为不便,陈伯达与林彪的私下接触变得异常频繁。

23日上午,陈伯达又去林彪那里。

中午,陈伯达叫来史敬棠,口授了对1954年版《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第二章第二节“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条的若干修改意见。

下午近4时,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开幕。周恩来宣布完三项议程,林彪突然在大会上讲话,完全出人意料。

林彪在讲话中,继续鼓吹“天才论”。他说:“我们说毛主席是天才,我还是坚持这个观点。毛主席的天才,他的学问,他的实际经验,不断地发展出新的东西来。”

鼓吹了一番“天才论”之后,林彪很含蓄地谈及了国家主席问题。有碍于昨天毛泽东已当面否决了设国家主席,林彪不便于正面冲锋,来了个“迂回进攻”。他说:

“这次我研究了这个宪法,表现出这样的一个情况的特点,一个是毛主席的伟大领袖、国家元首、最高统帅的这种地位,毛泽东思想作为全国人民的指导思想,这一点非常重要,非常重要,是宪法的灵魂。”

林彪所说的“国家元首”,也就是“国家主席”的另一种提法罢了。他的这段话,婉转地重申了设国家主席的主张。

散会以后,陈伯达来到林彪住处,问讲话是否得到毛主席的同意。林彪说,他的讲话是毛主席知道的。

当晚,陈伯达连夜编好《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在电话中念给吴法宪听,吴法宪记录后,马上要打字员打印……

吴法宪对于“天才”问题劲头十足,那是因为他在怀仁堂跟张春桥就这个问题吵过一架,他很想能够从经典著作中找到理论根据,以驳倒张春桥。

林彪讲话之后,叶群对陈伯达、吴法宪、李作鹏、邱会作说:这是对“陆定一式人物不点名的点名”!

当天晚上,政治局开会,讨论国民经济计划,吴法宪突然提出:“明天全会听林副主席讲话录音,学习林副主席讲话,进行讨论!”会后,吴法宪马上得到林彪表扬,说他“立了一功”。

24日的黎明悄然来临,林彪一伙处于亢奋之中。“副统帅”昨日一马当先,今日他们便要上阵厮杀了。一早,叶群便把林彪的意思转告他们。她说:“今天下午要分组讨论,你们要在各组发言。如果你们不发言,林副主席的讲话就没有根据了。”

叶群谈了以下“注意事项”:

一、要表态拥护林副主席讲话,坚持天才观点;

二、要坚持设国家主席。但是,因为常委会已作了决定,设国家主席的问题暂时不要提了,以免被动;

三、林副主席在讲话中没有点名,你们在发言中也不要点名;

四、集中火力攻“陆定一式人物”,不要讲康生反对“四个伟大”的提法,打击面宽了,主席那里通不过。虽然张春桥的后台就是江青,但在发言中半个字也不能涉及江青,否则就要碰壁,问题暴露了,什么也搞不成。

五、你们在发言时,要用眼泪表示自己的感情。

“导演”如此详细规定了“演员”们的台词以至表情,到了下午分组讨论的时候,“演员”们一齐动作起来了。那份连夜赶印的论“天才”的语录,出现在各小组会会场。

陈伯达在华北组讨论时再次说到“天才”问题。他把批判的锋芒直指张春桥:竟然有个别的人把毛泽东同志天才地、创造性地、全面地继承、捍卫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这句话说成“是一种讽刺”。

叶群在中南组用很气愤的神情说:“林彪同志在很多会议上都讲了毛主席是最伟大的天才,说毛主席比马克思、列宁知道的多、懂得的多,难道这些都要收回吗?坚决不收回,刀搁在脖子上也不收回!”

吴法宪在西南组以猛烈的炮火攻击张春桥:“这次讨论修改宪法中有人对毛主席天才地、创造性地发展了马列主义的说法说是个讽刺。我听了气得发抖。如果这样,就是推翻八届十一中全会,是推翻林副主席的《再版前言》,要警惕和防止有人利用毛主席的伟大谦虚来贬低伟大的毛泽东思想。”

李作鹏在中南组提出一系列的“有人”“有人”,暗指张春桥:“本来林副主席一贯宣传毛泽东思想是有伟大功绩的,党章也肯定了的,可是有人在宪法上反对林副主席。所以党内有股风,是什么风?是反马列主义的风,是反毛主席的风,是反林副主席的风,这股风不能往下吹,有的人想往下吹,有人连‘中国人民解放军是毛主席亲自缔造和领导的,林副主席直接指挥的’他都反对,说不符合历史。”

邱会作在西北组同样来了个“不点名的点名”:“对毛主席思想态度问题,林副主席说‘毛主席是天才,思想是全面继承、捍卫……’这次讲话仍然坚持这样观点。为什么在文化革命胜利、(九届)二中全会上还讲这问题,一定是有人反对这种说法,有人说天才、创造性发展……是一种讽刺,就是把矛头指向毛主席、林副主席。”

由于“副统帅”事先统一过口径,所以属下们步调是那么的整齐,全线出击。

不过,比起几员武将来,陈伯达终究是“宣传老手”。他迅速地改定自己的发言记录稿,作为华北组的二号简报付印(总号为六号)。这样他在华北组上的一席话,化为铅字,马上会使所有出席会议的中共中央委员看到。这期简报由华北组组长李雪峰在24日晚10时多签发付印,25日晨向与会者分发,庐山震动了!

简报称赞林彪在开幕式上的讲话“非常重要,非常好,语重心长”,代表了全党的心愿,代表了全军的心愿,代表了全国人民的心愿。

简报强烈要求:毛泽东同志当国家主席,林彪同志当国家副主席(注:这是用特殊的语言和方式坚持设国家主席)。

简报对陈伯达在讲话中提到的所谓“妄图否认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是当代最伟大的天才”的人,表示最大、最强烈的愤慨;表示对这种人,应该“揪出来”,“应该斗倒斗臭,应该千刀万剐”!

这份简报,一下子使庐山的政治气温骤然上升。

林彪听了秘书念简报,笑了。林彪说:“听了那么多简报,数这份有分量,讲到了实质问题。比较起来,陈伯达讲得更好些。”

吴法宪一看简报,后悔让陈伯达抢了头功。他急令西南组也出简报,吴法宪在自己的发言记录里补加了许多“尖端性”的词语,诸如“篡党夺权的野心家、阴谋家”“定时炸弹”“罪该万死”“全国共讨之,全党共诛之”。

李作鹏一看简报,也着急了。他对邱会作说:“你看人家登出来了,你们西北组温度不够。”邱会作赞同道:“要加温,要加温!”

正在林彪一伙觉得大功告成之时,事物开始走向反面。

25日上午,江青带着张春桥、姚文元找毛泽东告急!江青一见到毛泽东,就尖声大叫:“主席,不得了哇!他们要揪人!”

下午,按原定日程,仍是分组讨论。不过,毛泽东临时通知,召开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及各组组长会议。

笑容从毛泽东脸上消失,他严肃地做出三项指示:

第一,立即休会,停止讨论林彪在开幕式上的讲话;

第二,收回华北组二号简报;

第三,不要揪人,要按九大精神团结起来,陈伯达在华北组的发言是违背九大方针的。

毛泽东的目光射向陈伯达,十分严肃地说:“你们继续这样,我就下山,让你们闹。设国家主席的问题不要再提了。要我早点死,就让我当国家主席!谁坚持设,谁就去当,反正我不当!”

毛泽东的话,使陈伯达丢魂丧胆,使林彪极为难堪。大约为了给林彪留点面子,毛泽东对林彪说:“我劝你也别当国家主席。谁坚持设,谁去当!”

毛泽东的一席话,使庐山的政治气温骤降。林彪和陈伯达都意识到,这一回他们输了!

政治局常委扩大会结束之后,各组组长便紧急向小组传达毛泽东的指示。于是,各组急刹车,不再讨论林彪讲话,收回华北组二号简报。

毛泽东找林彪个别谈话。毛泽东用了一个典故,比喻林彪道:“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

林彪听不懂,又不敢当面问毛泽东。

林彪让叶群打电话到北京毛家湾,要人查找这句话的出处和含义。

北京回电:“这句话的意思是‘纣王虽然不好,但并不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坏’。”

惨矣!在毛泽东的眼里,林彪已经成了“纣王”。当然,也有值得安慰的:“并不如人们所说的那样坏。”

8月31日,毛泽东开始反击。他针对陈伯达所编的《恩格斯、列宁、毛主席关于称天才的几段语录》,写下那篇著名的《我的一点意见》:

这个材料是陈伯达同志搞的,欺骗了不少同志。第一,这里没有马克思的话。第二,只找了恩格斯一句话,而《路易·波拿巴特政变记》这部书不是马克思的主要著作。第三,找了列宁的有五条。其中第五条说,要有经过考验,受过专门训练,和长期教育,并且彼此能够很好地互相配合的领袖,这里列举了四个条件。别人且不论,就我们中央委员会的同志来说,够条件的不很多。例如,我跟陈伯达这位天才理论家之间,共事三十多年,在一些重大问题上就从来没有配合过,更不去说很好的配合。仅举三次庐山会议为例。第一次,他跑到彭德怀那里去了。第二次,讨论工业七十条,据他自己说,上山几天就下山了,也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原因下山,下山之后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一次,他可配合得很好了,采取突然袭击,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我这些话,无非是形容我们的天才理论家的心(是什么心我不知道,大概是良心吧,可绝不是野心)的广大而已。至于无产阶级的天下是否会乱,庐山能否炸平,地球是否停转,我看大概不会吧。上过庐山的一位古人说:“杞国无事忧天倾”。我们不要学那位杞国人。最后关于我的话,肯定帮不了他多少忙。我是说主要地不是由于人们的天才,而是由于人们的社会实践。我同林彪同志交换过意见,我们两人一致认为,这个历史家和哲学史家争论不休的问题,即通常所说的,是英雄创造历史,还是奴隶们创造历史,人的知识(才能也属于知识范畴)是先天就有的,还是后天才有的,是唯心论的先验论,还是唯物论的反映论,我们只能站在马列主义的立场上,而决不能跟陈伯达的谣言和诡辩混在一起。同时我们两人还认为,这个马克思主义的认识问题,我们自己还要继续研究,并不认为事情已经研究完结。希望同志们同我们一道采取这种态度,团结起来,争取更大的胜利,不要上号称懂得马克思,而实际上根本不懂马克思那样一些人的当。(《建国以来毛泽东文稿》,第十三册,中央文献出版社1998年版,第114—115页)

9月1日,毛泽东的《我的一点意见》印发,中央委员人手一份。

毛泽东在《我的一点意见》中加了“我们两人一致认为”“我们两人还认为”,保护了林彪,使林彪依然保持着“副统帅”的地位。

这封信虽然是在盛怒之下一挥而就,不失嬉笑怒骂皆成文章的鲁迅杂文风格,但是仍然保持着旁征博引挥洒自如的毛式文章特色。此次“杞人忧天”典故是借李白诗句再次登场的。唐代诗人李白在《梁甫吟》中运用了《列子·汤问》篇这一典故,有“白日不照吾精诚,杞国无事忧天倾”的诗句。意思是,唐玄宗看不见他的一片赤诚之心,使他在政治上遭到排挤,但他还像杞国人怕天塌下来一样,关心着国家大事。毛泽东取李白后一句。他首先形容陈伯达(实际是林彪一伙人)的进攻态势:“采取突然袭击,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大有炸平庐山,停止地球转动之势。”极力描摹其气势汹汹,不可一世。接着设问:天下是否会乱,庐山能否炸平,地球是否停转?他的结论是:我看大概不会吧!进而引出到过庐山的李白的名句,最终告诉人们:不要学那位杞国人。那么,谁是杞国人?在毛泽东的内心世界里,陈伯达和林彪一伙是妄图天下大乱、炸平庐山、停转地球者,而盲目上当、惊惶失措、恐怖不安者,才是“无事忧天倾”的“杞国人”。

毛泽东五谈“杞人忧天”,实质体现了一种精神:那就是不怕天,不怕地,不怕神,不怕鬼,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大无畏革命精神。什么帝国主义,什么封建主义,什么霸权主义,以及党内的什么教条主义、冒险主义,统统不在话下,无奈我何。总之,“天塌不下来”!

毛泽东鄙视毫无根据就忧心忡忡、疑虑重重的“杞人”,今天怕天塌下来,明天怕地陷下去,悲观主义,失败主义,感伤主义,结果是只看到一片黑暗,看不到前途无限光明;只在前怕狼后怕虎中徘徊不前,不相信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和“通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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