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义和转义构成符号语篇的表达层面和内容层面

11.1.1　本义和转义构成符号语篇的表达层面和内容层面

进入符号语篇时，首先碰到的问题是要把符号的能指和所指转变为符号编码的表达平面和内容平面。

在介绍叶尔姆斯列夫时已谈到，他发展了索绪尔的符号能指与所指学说，把符号的能指与所指发展为符号编码的表达平面和内容平面，并把这种观点应用于符号的各层次上，构成符号的双面三维结构体系（一维是符号由能指与所指构成，二维是符号与符号之间的关系，三维是把能指与所指上升为表达平面与内容平面，以上三维都是由两面构成的），这样就为语篇符号结构分析开辟了广阔的途径。同时他还进一步把表达平面分为表达形式和表达实质，把内容平面分为内容形式和内容实质。值得注意的是，不但表达有形式，内容也有形式，也就是说，意义也是一个结构系统。这样就为语篇语义结构分析提供了基础。

进入语篇符号分析后碰到的第二个问题是要进一步发挥本义和转义的理论，把它引入结构语义学的范畴。在结构语义学中，本义和转义构成了两个基本和对立的方式。语言单位的意义有些是由语言单位结构本身确定的，有些是依照社会心理联想习惯形成的。本义是概念意义，具有实显性，而转义中包含附加意义，具有潜在性，而其实现依靠交流环境中的可变因素。本义的所指是初级的，转义的所指是二级的。巴尔特根据叶尔姆斯列夫的理论对转义做了专门研究。这是他从事文化符号学研究的基本理论之一。在他的说明中，用E代表表达面，用C代表内容面，用R代表两个平面之间的意指关系，这样就得到了ERC意指关系系统。他说，“现在我们假定，这样一个系统ERC本身也可变成另一个系统中的一个成分，这个第二系统就变成了第一系统的转义”。也就是说，第一系统ERC可变成第二系统的表达面：

也可以写成（ERC）RC。式中的第一系统构成了本义平面，第二系统构成了转义平面。

这两个意指系统的另一个连接方式是，第一系统成为第二系统的内容平面：也可以写成ER（ERC）。这就是元语言的表示法。巴尔特说，一种元语言是一种系统，它的内容平面本身是由一个意指系统构成的。在转义中，第二系统的表达面是由第一系统的符号构成的。在元语言中则反之，第二系统的内容面是由第一系统的符号构成的。转义学说是分析人文科学和意识形态的有力工具，这一学说是以本意系统和转意系统的对立性存在为前提的。这种关系可用下面图1来表示。

图1　转义和元语言的产生

初级符号的表达层面和内容层面构成二级符号的内容层面。转义层面和元语言层面形成对称关系。

转义的能指叫connotator，转义语言是由connotators组成的。上面的表格说明：本义语言的一个符号（表达1和内容1相结合）作为connotator的能指（表达2）。在两个表格中，元语言与connotator形成对称关系。换言之，connotator和元语言能对初级符号代表的同一物作出相反的解释。Connotator作出主观解释，元语言作出客观解释。（Kyong Liong Kim：1999，107－124）

格雷马斯指出，本义语言与转义语言不同构，在语义上也遵循不同原则。本义意指是语言系统本身的一部分，即语言的内容面或所指面上“固定的”组成部分，其意指方式和内容都是由该语言结构本身确定的。而转义意指则具有个人性、习惯性和临时性，与天然语言系统本身无直接联系。它是一种社会心理活动的结果，其意义是由社会心理语言活动增附于语言之上的。它的全部语言意义现象超出语言范围而进入社会语言领域，其规范和类型深植于语言所属的文化共同体内。由单词体现的转义现象和以后要讨论的语篇和话语中涉及的转义现象使意指研究大为丰富和复杂，成为一般语义学的一个基本认识论和方法论课题。（李幼蒸，1996：264—2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