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有余地固守法律

第二节　游刃有余地固守法律

在教育子女守法的问题上，很多家长往往会陷入这样的困境：若完全按照法律明文教育孩子这个能做那个不能做，孩子往往会形成一板一眼的固守法律的定式思维；若不以善恶教导，则孩子往往会走上“以善小而不为，以恶小而为之”的歧路。而素来看重立约，并以信守合约为立身之本，有“契约之民”美誉的犹太人是如何教育孩子，游刃有余地固守法律，运用法律的呢？

犹太人教育孩子要守法守约，但同时又教导孩子：“即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一定能找到突破口。人没有完人，所以由人制定的法律和契约也不会是完美的。”犹太人遵守规则，他们不会触犯明文规定的法律，但是犹太人却精于在规定之外的地方想办法，创造性地利用法律的手段和通过契约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犹太人时常会给孩子讲这么一个故事：

一位富翁临终之前，自己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他唯一的儿子还在远方无法回来，眼前只有一个奴隶。于是他就立下了遗嘱：“我死之后我的全部财产归奴隶所有，其他人不得动用，然而我儿子可任意选一件物品为他所有。”写完之后，就咽了气。

儿子回来之后，见到遗嘱不由得大怒：“父亲怎么会把他一辈子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财富全部都给了奴隶，而只给自己一件物品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去请教村里的拉比。拉比听了，微微一笑，对他说：“你父亲真是聪明，他给你留下了他的全部财产啊！你再好好看看你父亲的遗嘱吧。”

他拿起遗嘱看了半天，还是不明白，拉比只好直接说：“遗嘱上不是说得很清楚吗？让你任意选择一件物品，倘若你选择了那个奴隶，不就是选择了全部的财产吗？这样看起来，你的父亲真是十分英明啊。”

富翁的儿子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父亲这样做的良苦用心：如果父亲死了，自己不在他的身边，奴隶可能会带着财产逃走，而连丧事也不办，并且还封锁这个消息。因此，父亲才把全部财产都送给奴隶，就是为了稳住那个奴隶而让他不能逃走，好让自己回来再收回这笔遗产，所以才立下了这样的遗嘱。

从这则故事中可以看出，那个犹太人的遗嘱就有这样一个漏洞，虽然遗嘱将所有财产都给了奴隶，但其儿子只能选择一件物品。这里暗含着一个前提没有明确写出来，那就是奴隶的全部财产都属于主人。那么只要前提明确了，在此前提之下的任何规则都是不成立的，这就是这个犹太人遗产合同的关键所在。后来，正是在拉比的指点下，年轻人才终于解开这个活扣，既没有违背父亲的“遗嘱”，又没有违约，因为犹太人从不违约。这实际上就是我们现在所说的钻合同的空子。

因此说，犹太人具有良好的法律素质，不但严于守法，而且还非常善于守法。说他们善于守法，此“善于”是指他们有能力在严格遵守法律或契约的前提下，可最大限度地实现自己的目的，哪怕这一目的在实质上是不符合法律或契约的规定，甚至是有违法律和契约原来的精神。也就是说，假法律或契约之形，而行非法或非约之实，注意不是违法或违约之实，因为他们是守法遵约的楷模。

这种强调形式上守法守约的精神大量地体现在充满智慧的犹太寓言中。

《圣经》中有这样一个传说：

古犹太人的12支脉原是同父兄弟12人所传下的血脉，而这12兄弟的父亲便是雅各。雅各年轻时曾去东方打工，依附于其舅舅的门下，并娶两个表妹为妻。后来，在神的允诺下，携妻带子返回迦南。

途中的一个夜间，来了一个人，要求同雅各摔跤。两个人一直斗到黎明。那人见自己胜不过雅各，便在他的大腿窝摸了一下，当时，雅各的大腿就扭了。

那人说：“天亮了，让我走吧。”雅各不同意，说：“你不给我祝福，我就不让你走。”

那人便问他叫什么名字。雅各把名字告诉了他。那人说：“你的名字不要再叫雅各，要叫以色列，因为你与神角力都得胜了。”“以色列”作为今日犹太人国家的名称，其含义是“与天神摔过跤的人。”

上帝在同人进行比试之时使用不规范的小动作，这对于老是责备犹太人不守约的上帝来说，显然不是一个值得夸耀的举动。但为何犹太人却把它记录在树立上帝绝对权威的《圣经》之中呢？也许古代犹太人角力之时，并没有“明文”规定不可摸对方的大腿窝，上帝不过钻了规则不清的一个漏洞罢了。而作为上帝的选民的犹太人把这么一个上帝钻漏的典故记下来，完全可能是出于将“钻漏洞”这种合法的违法之举或者违法的合法之举给以神圣化的需要。

犹太人正是靠着这种智慧，用理应对他们约束得最为厉害的形式，约束了他们的对手。

事实上，在今日社会生活中，一个人能否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权利主体，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能否首先成为智慧的主体。富有立约、守约智慧的犹太民族在当今世界中的繁荣昌盛，也是一件理所当然之事了。而我们除了教育孩子要守法守约之外，更要教育孩子如何守法守约。

犹太人家训：即使是再坚固的城墙，也一定能找到突破口。人没有完人，所以由人制定的法律和契约也不会是完美的。守法不仅意味着不可违法，也蕴含着可以创造性地利用法律和契约，达到自己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