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翅膀的命运是迎风

时间:2022-05-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翅膀的命运是迎风5.翅膀的命运是迎风时间过得真快,希希两周后开始主动在课堂举手发言了,乐乐也开始刻意控制自己的强势了,晓晓终于不间断地连续20天在睡前进行30分钟的阅读了!这想法一经发布,立刻得到众多父母的热烈支持。信封里夹着我最喜欢的《南方周末》,报纸中夹有一张信笺,模糊的铅笔字迹饱含了对我的挂念和激励,让我泪流满面,信中最后那句话如今我依旧记忆犹新:翅膀的命运是迎风!是啊,翅膀的命运是迎风。

翅膀的命运是迎风

5.翅膀的命运是迎风

时间过得真快,希希两周后开始主动在课堂举手发言了,乐乐也开始刻意控制自己的强势了,晓晓终于不间断地连续20天在睡前进行30分钟的阅读了!再过一周,我们就要出发去农村了!

上次聚会说起农村往事之后,我再次期待着五一农村之行。在马上来临的五一假期,我会带着孩子们去农村看看。让孩子们了解世界的方式有很多种,除了世界通识看书阅读外,还有直接用“脚”去丈量、去了解。

这想法一经发布,立刻得到众多父母的热烈支持。然而,几乎每个父母希望孩子们去农村的初衷都是:让孩子去农村看看那里有多苦,回来后就知道自己该好好学习了!

可我们的初衷并不是这样。如果目的是让孩子看看那里有多苦,就如同章鱼去“参观少管所”的性质一样。让孩子努力的方法并不是让他们去看到别人的苦,不是让他们处于恐惧状态下去努力,而是应该让孩子们充满激情主动地去学习。去农村的目的是让他们知道世界上还有另一种生活状态,他们的同龄人都在做什么……当他们身处于一个更为广阔的天地,看到了更多的不同,就能从更多角度来思考自己的生活。看上去同样的“农村体验”,却因为原因不一样,做法上也就大相径庭了。

去农村前一天,我整理行李。压在箱子最下面的是一个大袋子,那里面是我在德国期间,爸爸妈妈和朋友们写给我的信。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这些信带给我力量,特别是莺子的信。

我把信从袋子里拿出来,找出了那封信。

那是我最艰难的时候,每天乘火车穿梭于两个不同的城市,晚上还要在超市打工。收到莺子的来信,光是信封就吓了我一跳,上面贴满了一元一张的邮票,几乎整个信封都被邮票所覆盖。信封里夹着我最喜欢的《南方周末》,报纸中夹有一张信笺,模糊的铅笔字迹饱含了对我的挂念和激励,让我泪流满面,信中最后那句话如今我依旧记忆犹新:

翅膀的命运是迎风!

是啊,翅膀的命运是迎风。孩子们呢?他们要面对这么多的考试、家长的期待、社会的需要……他们同样是翅膀,只要是翅膀,我们就必须迎风!

这次出行,孩子们需要一个集体名字,我潜意识就选择了“翅膀”这个词,因为天空是属于我们的地方,而思想需要翅膀!

肖洋,这个才华横溢的男人最终在孩子们魅力的感召下,加入到我们农村之行中。除此之外,因他当日夸下口,说自己曾是“莱茵河畔肖师傅”,有一手好厨艺,于是我们此行20人的伙食就交给他负责了。

此行目的只有两个:让孩子们到农村去了解另外一种生活;通过了解其他人的理想来思考自己的未来。如果一定还要附加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孩子们放松,不,放肆一下!到大自然里大声呐喊、跑跑跳跳,释放他们在城市里压抑太久的心灵!

时间:5月1日,上午9点30分

地点:北京西客站

目的地:河北省张家口市陶北营村

当我的车快到集合地点时,电话就开始响个不停——孩子们都提前到了。一看见他们,我的耳边就开始唧唧喳喳喧闹起来。再看看我们的行李,我自己都在皱眉头,这完全是负重旅行。

我当即向所有父母宣布,不能带手机,这次是绝对独立的旅行。孩子们纷纷将禁止带的东西交给父母了。最后,考虑到可可和达达两人是第一次参加活动,允许他们带了手机,但我想我会想办法替他们暂时保管的。

长假期间,火车拥挤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过道的拥挤让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终于到达目的地时,我们就像打了场胜仗似的兴奋。

在车站集合,我大声地问“翅膀”们:“这里和北京有什么区别吗?”

“这里破,没有高楼,这里很脏,这里的人穿得不好看……”

是啊!这才刚开始呢,好戏还在后面!

张家口市内的五一小学,是我们此次活动的第一站,条件还不错。当我们到达时,已经有很多孩子在多功能厅里等待、迎接我们。我们的安排是当晚所有男孩们被当地孩子的家庭接走,女孩们则和我们一起用睡袋安顿在多功能厅。

肖洋唏嘘:“我这辈子都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卧室!”

我们在桌子两边分成了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章鱼和可可唱着歌,我们都各自钻进了睡袋里。可我怎么也睡不着,我担心“翅膀”们是否住得习惯,是否能够自在……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带着各自的行李,集体被挤压在两部小破车内向目的地出发了。辗转近一小时的路程,从大路转到了满是尘土的小路上,又经过一段布满小石子的土路,终于到达了一所乡村学校——陶北营小学。

进入学校大门后,还没来得及整理一下容妆,我们耳边就传来了一阵阵“欢迎欢迎”的高呼声。陶北营的孩子们列队站在学校操场上,高喊着欢迎我们的口号。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欢迎,孩子们感到有些手足无措。他们也许还沉浸在对刚才那个破旧校门的惊讶中,也许嘴里还尽是沙土,也许在北京他们都是只欢迎过别人,而如今却被作为贵宾领导似的欢迎着。孩子们互相看着,不知如何回应。

校长把我们请进了学校最好的一间教室里。北京的孩子们像主人一样大摇大摆地坐在教室中间的凳子上,而陶北营的孩子们却自觉地坐在教室周围的凳子上。

孩子们开始上下、四周打量教室里的一切。桌面不平整,坑坑洼洼的教室地面没有光泽面,而没有靠背的木头凳子上却包着很多层不同颜色和质地的布条——后来我才明白因为凳子太窄了,又没有靠背,坐的时间久了背会很疼,所以,陶北营的孩子们就把各种收集到的布条扎好蒙在凳子上。教室地面虽然不平,但显然做过很仔细的卫生,地面上还能看出潮湿的痕迹。

后来了解到陶北营是一个严重缺水的村子,孩子们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打水做卫生的。黑板上很工整地写着一行字——“同一首歌主题活动以及活动具体安排”。校长致欢迎词后,陶北营的孩子们开始表演节目。虽然身上衣服不干净,表演不专业,但每一个动作、每一句歌词孩子们都表演得那么认真,特别是那个唱“敢问路在何方”的王亮同学,虽然他的鼻涕没有擦干净,可歌声却是那么嘹亮、自然,这是没有经过训练、没有经过修饰、最淳朴的嗓音。而给这些最原始、最纯净歌声伴奏的,是我非常尊敬的一位老师,他年近七十岁,在这个小山村里担任音乐老师和体育老师快50年了,现在的体育课也还是由他亲自授课,刚才校门口的欢迎仪式也是他组织的。

在他们认真的一招一式面前,在这个破旧但干净的教室里,在单调的琴声里,在这些朴实表演的孩子面前,北京的孩子们纷纷拿出数码相机给他们拍照,同时能看到他们脸上嘲笑的表情。

一种强有力的反差像鞭子一样抽打着我。那一刻,尊严敲击着我,我的眼睛湿润了。

当这个最好的坑坑洼洼的教室就剩下我们之后,常松宣布了一个决议:“为了让大家充分享受这几天的生活,同时也为了管理,请所有人上交你们的钱和通信、游戏设备,以及所有带来的可食用物品。”

一双双抗议的眼睛看着我们!

收粮的决定是为了平均一下大家的生活,收钱是为了让孩子们真正体会一下没有钱的日子,而收通信、游戏设备则是为让孩子们真正回归自然,回归到没有任何“数字产品”的世界。

常松开始忙得不亦乐乎,他像个颇有经验的老会计,拿出本子认真记录每个人上交的金额。最多的孩子上交了近300元人民币,还有的孩子上交的是美元。孩子们把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的时候,脸上挂着的是一百个不愿意。

而此时,肖师傅开始准备晚饭。他颇有经验地在黑板上画了三个板块:前期组、中期组、后期组,就像电视台做节目一样。[做饭也是一种合作,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教育!]孩子们冲到黑板前去填自己的名字。不出所料,负责砍价和洗菜的前期组是最受欢迎的,而最后洗碗组就显得比较冷清。不过,“翅膀”们对于工作的这份热情和积极性是超乎我预料的。

“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达达嘴里念念有词,我抬头发现一堆男孩在黄沙满地的土场上聚集,像在开会一般。

此时教室里就只有我一个人,我独坐一旁没有吱声,耳朵却听见达达开始描述他和一个当地打篮球高中生发生的冲突,还有一些身体上的碰撞。激动的达达义愤填膺地痛诉着对方的可恶,情绪被煽动起来,于是孩子们从未有过的团结和合作,在那一刻形成了。

我仍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当我们需要了解孩子的完整思想的时候,就要学会“忍”,直到他们所有的想法都了解之后才能说出我们的想法,否则会让孩子隐瞒思想。我很担心今天晚上怎么过呢?要让他们和当地孩子回家住,他们能接受吗?下午我提前去看了看这些家庭,也特意让孩子们猜测一下今晚住宿的情况,可结果发现孩子们的预想和现实差距是如此之大。

孩子们的愤怒情绪蔓延起来,而此时肖洋的饭菜来得太及时了!三道菜被装在三个塑料大盆里,在这个点亮蜡烛的教室时,每个人的眼神瞬间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青椒鸡丁、青炒黄瓜、肉片西葫芦,加上一堆馒头,让一秒钟之前还在喧闹的教室立刻安静下来。

黄色的烛光散发着家的温暖。上午还在强调自己怎么也不吃馒头的孩子们,现在却开始从各角度夸奖馒头,不知此时的他们是否还想念北京的必胜客和水煮鱼。

孩子们狼吞虎咽的吃饭速度比我可快多了,他们都去洗碗的时候,我还在慢慢享受这美好的晚餐。

可是,在这样的美妙中,我还是被打断。

“兰海,你看,毅然在洗碗,怎么旁边围了这么多村里的孩子在看,他们想怎么样?”可可不解地问我。

“对啊,他们下午还和我们抢篮球呢!他们太过分了!”达达也站起来补充。

我们几个大人继续选择沉默,等着这帮孩子把牢骚发完,看看他们能有多挑剔!

“别人看你们怎么了?你们就不能看吗?”突然间我爆发了,自己都没想到的高音打破了这片嘈杂。孩子的牢骚不禁让我想到上午他们大摇大摆坐在教室中间的样子,想到他们拿着相机对着当地的孩子们一阵猛拍的样子。

这一下,全场一片安静。

我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如此发火。毅然一见我发火了,就开始把那些还在外面洗碗的人叫回教室,准备点名。大家安静地回到烛光中的教室。

常松让校长等我们30分钟,并告诉趴在外面窗户边等着接北京孩子回家的同学们再等一下,因为我们必须开一个重要会议。

“首先,我想明确一下我们来到这里的身份——我们是客人,是这里的孩子们一直都在期待的客人。他们是主人,热情欢迎我们的主人。

“今天上午我们刚到这里,就在我们进入这间教室的时候,你们都是那么自然、那么大摇大摆地坐到教室中间。而他们呢?非常害怕和惶恐地坐在了两旁。他们为你们表演节目的时候,你们脸上流露出的是不屑。是,他们的歌声不够新潮、美妙。可你们呢?你们站上去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地唱一首歌!你们拿着最先进的设备给他们拍照,你们难道没有看他们?你们认为别人是什么?不如你们吗?他们或许没有你们知道得多,没有你们这么漂亮的衣服,没有你们如此先进的设备,可这些东西是你们自己的吗?那是你们父母的,你们什么都不是!你们现在可以在他们面前炫耀的东西是你们父母给予的,而他们展示的却是自己的!

“毅然在洗碗,他们看看有什么不行吗?他们可能就是想知道城里的孩子会不会洗碗。他们害怕接近你们,他们上午欢迎我们,然后带我们去爬山。你们,知道他们的名字吗?跟他们说过一声谢谢吗?你们就这样占领了他们最好的教室,而他们现在就在门外,不敢进来。他们在门外等待接你们到他们家住!

“我想起了一句话:当有共同敌人时,任何人都会非常团结。可是,你们和他们是敌人吗?你们到了别人的地方,要学会尊重,学会互相了解!常松和肖洋都是男人,我想他们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会和其他人发生冲突,让他们说说!”

孩子们此时都垂下头,毅然有点坐不住了,轻轻地挪动着。这样的安静让每个人几乎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孩子们遮遮掩掩地用眼睛扫着常松,期待着他的话语。

常松一直比较沉默,这个时候,他开口说话了:“我刚才听见一个让我特别难受的词,你们反复提到的一个词:‘敌人’!什么是敌人?在这里,我们才到了几个小时,几个小时就可以让你们成为‘敌人’?如果是这样,这么容易树敌的话,那你们的一生就只有敌人了。”

也许是“敌人”这两个字让孩子们刚才的松懈状态一下子紧绷起来,他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常松,而我自己躲在一个黑黑的角落里观察着他们。

“也许是平时兰海老师对你们较宽松,你们身上确实有很多非常不错的地方,但如何去与生活环境完全不同的孩子进行交流呢?”肖洋带着湖南口音的普通话在安静教室里敲打着孩子们的心灵,“我也是从小县城里来的,我在想,如果我当时遇到你们这样的人,我们之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会怎么做。”

肖洋的一句“我也是从小县城里来的”,让我感慨万千。是啊!城市的大小、生活的条件的优劣永远都是相对的。如果这些孩子们面对更优越的孩子,他们会怎样表现,会有怎样的转变呢?

此时,我站出来语气温柔地说:“在国外生活后,让我更加理解尊重的意义。你们现在所有的优越条件都是父母给你们的。当年我在德国,令我感到恐慌的是我看见很多十几岁的韩国孩子自己拿着旅游手册独自在欧洲旅游。当时我就在想,中国同龄的孩子们都在干什么?手里揣着未来的中国孩子们都在做什么呢?

“今天,看到你们的行为更让我感到一种担忧。你们知道外面等待你们几个小时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吗?你们有没有和他们主动打过招呼?你们有没有想过了解他们?我并不要求你们和他们产生多么深厚的感情,因为仅有的两天时间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你们要学会尊重人,懂吗?”

烛光中,我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含泪说完了这些话。

天不早了,常松非常顺利地安排了住宿,“翅膀”们没有提出任何疑问。打开教室门,我听到四处响起了“你叫什么名字?”“你多大了?”“今天我们要打扰你们了……”

月光下,孩子们没有打扰我的意思。在月光下,他们和陶北营的孩子手拉手,在手电筒的引领下去到他们的新家。

孩子们很多错误都源自于他们的不知道,如同今天,他们不知如何与这些孩子们相处。不犯错就没有进步的机会,我不怕犯错的孩子,我喜欢知错就改的孩子。

皎洁的月亮挂在天上,看着我们在笑。

突然间,我想起英国诗人雪莱的一句话:“历史,是刻在时间记忆上的一首回旋诗。”我想,今天孩子们所学到的一定会在以后传授给其他人,就如同今天的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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