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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德的一生

时间:2022-05-1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纪德传纪德1869年11月22日生于巴黎。回欧洲后,1895年纪德又一次来到了阿尔及利亚,在那里偶遇王尔德,晚上他们各带一个男孩进了房间。蜜月旅行后,夫妻俩回到了纪德的大本营拉罗克,不久他被选为拉罗克市市长。1912年,纪德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失败与耻辱之一——与普鲁斯特的超级巨作《追忆似水年华》擦肩而过。后来他们成了好朋友,有一段时间,普鲁斯特经常派他的马车将纪德接到他那所有窗户都被蒙住的黑洞里,同他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

纪德传

纪德1869年11月22日生于巴黎。他有一本自传《假如麦子不死》,其中描述了他五岁开始的一些事,其中最不一般的就是他似乎与生俱来的同性恋倾向。

天生同性恋

纪德五岁左右时就有了第一次性行为:他与一个男孩躲在桌子下面手淫,并将这当做一件顶好玩的事。八岁时纪德进了阿尔萨斯小学,成绩经常是全班倒数第一,还有一次因为上课时手淫当众出丑,因此留级,但留级后他在新班表现出色,由最差的变成了最好的。

这时纪德第一次陷入情网,像以前一样,他爱上的是男孩子,令他神魂颠倒,但有一天那男孩突然没来上课了,从此消失,纪德后来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初和最深沉的悲痛之一”。

后来纪德离开巴黎到了乡下,在那里有一座拉罗克-贝加尔城堡,是他母亲的产业,包括一座城堡和宽阔的田地与森林。除了拉罗克-贝加尔城堡,纪德少年时期最常去的地方是居韦维尔,这是爱米尔舅舅的产业,舅舅的三个女儿是他童年时代最好的玩伴。

1887年10月纪德进了阿尔萨斯学校的修辞班,这时候他已经快18岁了,他在这时候的一篇日记中写到:“我是一个童男子,我不能长期这样下去……我对上帝发誓,……哦!第一个夜晚和第一个女人!”

1889年10月,纪德通过了中学毕业会考。这时他快20岁了,他对自己的人生定了两个目标:一是要成为作家,二是要娶玛德莱娜表姐为妻。

纪德
安德烈·纪德(1869~1951),法国作家,
保护同性恋权益的代表。

为了写作,他住到了一个位于湖畔的小村子里,在那里写出了后来称为《安德烈·瓦尔特笔记》的作品,1890年时自费出版,他用精装印刷了近200册,除了赠送出去的一部分外,其余的被打成了纸浆。不过在评论界也获得了一些赞许的声音,他又参加了一些文学沙龙,认识了许多著名作家与诗人,如瓦雷里、王尔德、梅特林克等。

1892年他出版了《安德烈·瓦尔特诗抄》,这时候他与王尔德走得很近,甚至有传言说他是王尔德的“情人”。王尔德比纪德年长15岁,是杰出的剧作家、诗人和童话作家,也是个公开的同性恋者。1893年10月,他与朋友保尔·洛朗斯去了渴望已久的非洲,到了法国的殖民地阿尔及利亚,他们甚至到了内陆一个叫比斯克拉的小镇,在这里他遇到了一个叫阿里的男孩,他将纪德带到一个沙窝,仰面躺下,纪德第一次有了真正的同性恋性行为。

万事开头难,一旦开始,他的同性恋行为就越来越多了,不久便习惯成自然。在比斯克拉,他有了一个15岁的小黑人,叫阿特曼,他不但同阿德曼睡觉,也同妓女睡觉。回欧洲后,1895年纪德又一次来到了阿尔及利亚,在那里偶遇王尔德,晚上他们各带一个男孩进了房间。他还在比斯克拉的郊区买了一块土地并建造一座小房子。 就在这年,他的母亲突然去世,这时纪德未满26岁,不但无父无母,连兄弟姐妹都没有。

王尔德
奥斯卡·王尔德(1854~1900),英国唯美主义艺术运动的倡导者,著名的作家、诗人、戏剧家和艺术家。在同性恋不再被视为异端的20世纪末、21世纪初,他成了同性恋社群的一个文化偶像。

与表姐的婚姻

在这种情况下,对表姐玛德莱娜的爱情几乎成了他唯一的心理依靠。安葬母亲几天后他们就订了婚,并很快在居韦维尔举行了婚礼。此前几天他们还签署了有关夫妻财产分配的法律文书,决定将双方的婚前财产分开,只在婚后获得的财产才共有。他妻子也带来了不少嫁妆,居韦维尔的大厦就是财产之一。蜜月旅行后,夫妻俩回到了纪德的大本营拉罗克,不久他被选为拉罗克市市长。

牧羊女
一个纯朴的乡村牧羊女,独立在草原的旷野中,默默地祷告上帝赐予她一天的平安生活。她虔诚的模样,让人不由感到即使贫穷,也剥夺不了她的高贵。

1897年,他的《地粮》终于出版了,这是纪德最重要的作品之一,是一部散文风格的小说,带有浓厚的自传色彩。第二年8月,纪德在海边、在月光下与一个水手相好,这种浪漫的刺激令得纪德后来说:“我的快乐是如此狂暴,以致我要哭出来……”

在纪德的所有作品中,《窄门》是最重要且出世最艰难的之一,也是他第一部世俗意义上的成功之作,它不但得到了许多评论家的喜爱,被有的人称为“也许是用我们的语言所描写的关于内心生活最优美的小说”,得到了众多读者的喜爱,300册精装本和1000册平装本很快销售一空,英译本也同样畅销。这一年纪德40岁,这时候他已经出版了十部以上的作品,并且终于得到了成功——评论与销量就是成功的标志。

1912年,纪德遭遇了平生最大的失败与耻辱之一——与普鲁斯特的超级巨作《追忆似水年华》擦肩而过。这件事说来复杂也简单。纪德作为《新法兰西杂志》的老板之一,很早就得到了《追忆似水年华》的手稿,他读了几页,也许并没有认真读,只是随便翻了翻而已,就像大多数成名作家对待无名小辈做的事一样,表示拒绝出版。

此后不久,《追忆似水年华》第一卷由另一家出版社出版了,立即引起巨大轰动。纪德随即发觉了自己可悲的失误,他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并给当时还籍籍无名的普鲁斯特写了信,称他已经有几天没离开他的大作,充满快乐地沉浸在书中,他坦然承认拒绝出版普鲁斯特的书是“我一生中最为痛苦的遗憾之一”,说“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我恳求您对我的宽容,已经超过了我对自己的宽容”。他又主动提出由他来出版《追忆似水年华》后面几卷。这样谦卑的来信令普鲁斯特颇受感动,他说他一点也不介意以前的被拒绝,还说如果没有那拒绝他就不会收到纪德的信件,他收到信的快乐已经超过了出版他的作品所带来的快乐。后来他们成了好朋友,有一段时间,普鲁斯特经常派他的马车将纪德接到他那所有窗户都被蒙住的黑洞里,同他一谈就是好几个小时。谈的内容几乎只有一个——同性恋。

我想,纪德之所以如此赞美《追忆似水年华》,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我们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可以看到前不见古人、后也很可能不见来者的最精彩的同性恋描述,这些描述无疑也深深打动了纪德的心,令他自叹弗如:他虽然如此实践过,却无法像普鲁斯特一样如此精彩地描述。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了,纪德在这时候的一篇日记中写道:“我们将要进入一个漆黑漫长、充满血腥的地道。”由于纪德已经45岁了,身体也不好,被免除兵役,他还是自己到了红十字会帮忙,他每天一大早去,晚上很晚才回家,几乎没什么休息,当然也完全放弃了写作,一直干到1916年2月。

这时纪德有一位熟人阿莱格雷牧师,他有六个儿子,两个大儿子在军中,纪德1917年时第一次到了阿莱格雷家并住了下来,帮他照顾四个儿子,这些孩子中第二大的是17岁的马克,他深深地爱上了这个17岁的少年,这次爱情持续了他以后的一生,此后他将尽一切可能地与马克生活在一起。纪德喜爱十多岁的少年是不奇怪的,他一辈子都这样,马克之前他也同数不清的少年有过性关系,但大都如过眼云烟一般逝去了。然而他与马克完全不一样,他对马克的感情似乎的确是爱情,而且是一种无私的、把对方而不是自己放在第一位的爱情。

1918年时,他要写自己的回忆录了,需要参阅他给玛德莱娜写的信。他曾经给玛德莱娜写过无数封信,然而玛德莱娜告诉他:她已经将它们全都烧掉了。纪德为此哭泣了整整一个星期,就坐在起居室的炉火边,从早晨哭到晚上。他希望玛德莱娜过来安慰安慰他,然而她好像没见到他哭似的,从他身边走过都不看一眼。至于夫妻间的性生活,如果他们曾经有过,那也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这时候的玛德莱娜已经年过五十,她不是不了解纪德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但她选择了忍耐,她一直生活在居韦维尔,过着一种几乎像修女的生活。

莫斯科红场夜景
红场有不少著名的建筑物,东侧为百货大楼,南面是瓦西里升天大教堂,西侧是克里姆林宫,北面为国立历史博物馆。在夜色的笼罩下,一切看起来宁静而美丽。

1919年他出版了又一部杰作《田园交响曲》,1920年新年伊始,纪德就去找一个印刷商,说他写了两本能把他扔进监狱的书,一本是他的回忆录《假如麦子不死》,另一本是《科里东》。这两本书纪德不敢公开出版,只是“印刷”而已,前者印了12本,后者印了21本,书上连出版社与作者的名字都没写。其原因很简单:书中满是同性恋内容,与当时的风俗乃至法律都是违逆的,公开出版要坐牢的。纪德只把这些书分送给最可靠的朋友,而且嘱咐他们要为他保守秘密。

1922年纪德得知自己有一个孩子了,孩子是伊丽莎白怀上的,她是少数与纪德固定发生性关系的女性之一。这个消息让纪德十分高兴,他决定先当孩子的教父,将来想办法正式收养,这就是女儿卡特琳。

非洲与苏联

1925年,纪德去非洲中部作了一次远程探险。纪德多次去过非洲,但从来没有去过遥远的黑非洲,这次他抓住了一个机会:他的朋友杜伽尔的好朋友德·科佩被任命为乍得总督,他邀请杜伽尔去访问非洲,杜伽尔不想去,纪德知道了,就自告奋勇去。临行前,为了以防万一,他将遗产作了处置:玛德莱娜是遗产唯一继承人,他又把即将出版的《伪币制造者》的所有权给了卡特琳,《科里东》的所有权给了马克,还送了20万法郎巨款给了马克一位残废兄长,让他能够安度余生。

7月纪德带着马克等离开了法国,几天后到达了中部非洲濒海的几内亚,然后进入刚果,一路往非洲纵深走去。在那里,他看到许多白人官员残酷地对待黑人,有一个酋长以为纪德一行是从宗主国来的钦差大臣,就冒着生命危险千里迢迢赶来找他,向他控诉了一桩令人发指的罪行:白人殖民地官员有次想惩罚某个部落,就派士兵一路走过去,从经过的每个村子抓两三个人,然后将男人枪决了,女人则被乱刀砍死,更将小孩关在草棚里活活烧死。酋长希望纪德能够主持正义,然而纪德哪有这个权力呢!他只能将这事记录在他将要出版的著作里。对于这些白人们,他的结论是:“白人越是智力低下,就越认为黑人愚蠢”。

由于他们是总督的客人,这一路对他们的招待是再好不过的,他们身后总跟着大队的侍从,是当地统治者派给他们的,有一个苏丹甚至给他们派了两个纪德曾经看到过的最英俊的青年,他们的唯一职责是站在纪德一行身边显示他们尊贵的身份。在这个旅途中,纪德的目光永远落在那些英俊的小伙子身上。

现在我们要谈谈纪德与苏联的关系。在20世纪30年代,很少有知识分子不对苏联感兴趣。这时候正是西方一个相对黑暗的时代,纳粹的阴魂已经浮现,而苏联虽然正遭受着大饥荒,但1928年至1933年的第一个五年计划只用四年就完成了。

纪德在报纸上读到了苏联第一个五年计划的数据,不由对它的成就钦佩不已,对苏联充满了敬意与向往。纪德没有隐瞒自己对苏联的这种态度,苏联也正千方百计在西方世界寻找朋友,特别是那些著名人士,想通过他们宣传苏联的光辉形象。

纪德这位著名作家钦佩苏联并想去苏联看看的愿望很快就被苏联方面知悉了,于是苏联在西方的朋友,那些共产党员们,以超现实主义诗人阿拉贡为首,立即接近纪德。纪德经常被邀请参加共产党的活动,还在共产党的报纸《人道报》上连载他的新小说《梵蒂冈地窖》,共产党的一个业余剧团还要将之改编成剧本上演。这样纪德成为一个公开的共产主义信仰者了。

这种信仰的最高潮是他1936年6月的访问苏联。在苏联他受到了官方凯旋般的隆重接待,住的、吃的、让他参观的地方都是苏联最好的,苏方甚至在他参观时组织了几千名少先队员,手舞鲜花高喊:“安德烈·纪德万岁!”此前他们只有对斯大林本人才敢喊这个口号的。然而这一切并没有使纪德对苏联的印象比在国内时更好,而是相反。他发现这里的人民仿佛就像机器上的螺钉一般,了无生气,只是一架庞大的苏联国家机器的配件,他们从思想到衣服都惊人地相似,毫无个性。这一切都给他一种精神上的巨大压迫感,就像他后来说道:“在苏联,他们引诱你,压倒你,在各方面压迫你。”他感到沮丧而失望。纵使如此,他在8月份离开苏联时还是发了一封电报感谢苏联人民,这封电报经过润色被发表在《真理报》上。

纪德非常欣赏普鲁斯特,图为普鲁斯特的坟墓。

回国后纪德将他在苏联的见闻很快写成著作《苏联归来》,11月就出版了。这本书客观地描述了他在苏联的观感,批评了苏联的一些现象。这使得他立即由苏联的朋友变成了敌人,12月初,《真理报》开始大规模攻击纪德,称他是“反苏分子的牺牲品”,甚至将他比作出卖耶稣的犹大。法国共产党的报纸《人道报》也紧跟而上,大骂纪德是叛徒、骗子、伪君子、颓废者等。

苏联著名作家爱伦堡此前与纪德一直比较友好,现在也骂他是一个“无耻的老头”。纪德本人并不将《苏联归来》看成是他的重要作品,然而在市场上却是极成功的,它在十个月内就卖了近15万册,第二年就被翻译成14种文字出版,这些数字都超过了纪德迄今为止其他所有作品的总和。

1938年初,他的妻子玛德莱娜去世了,这使纪德十分难过,虽然他们的婚姻完全说不上幸福,但他俩青梅竹马,纪德始终爱着妻子。妻子过世后,纪德立即着手的事就是承认卡特琳为他的孩子,不过根据法国法律,由于她属通奸所生的孩子,纪德的承认并无法律效力,纪德必须先收养她,她女儿的地位才能得到法律的承认。于是问题就这样解决了,血缘的亲生女成了法律上的养女,杜伽尔是法律要求的见证人。

黄昏岁月

1939年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之年,这也是纪德一生中经历过的第三次大战:第一次是普法战争,那时他还只有一岁,第二次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第三次就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了。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飞机残骸
1939年至1945年,德国、意大利和日本发动人类历史上空前规模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先后有61个国家和地区及20亿以上的人口被卷入战争。最后,这场战争以德、意、日三个法西斯国家的失败而告终。

不像第一次世界大战时还能去红十字会服务,现在纪德已经太老,战争不需要他了,他仍然如往常一样生活。我们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情形,1940年,法国在短短6个星期内就被德军灭掉,大部分国土被德国占领,在南方建立了维希傀儡政权。纪德离开了德军占领下的巴黎,到了法国南部。到1942年,他悄悄离开法国迁居北非的突尼斯。

1943年5月17日,英国广播公司播出了如下消息:“盟军在突尼斯找到了安德烈·纪德,他在德国占领之前从自由区到那里。他现在74岁,身体很健康。”

纪德并不想成万众瞩目的对象,他离开突尼斯到了阿尔及利亚,6月应邀与戴高乐将军共进了午餐。将军很恭敬地对待作家,似乎在表明两人的相会乃是他戴高乐的荣幸呢。饭后他们一起散步,纪德对将军颇有好感,认为法国能将希望寄托在其身上。

1945年2月,卡特琳生下了一个女儿,纪德迫切希望早日看到女儿和小外孙女。于是他悄悄回来了,这时他离开法国已经整整三年。1946 年11月2日是纪德的77岁生日,虽然纪德从来不喜欢过生日,更不想搞什么庆祝活动,还是有人要庆祝一番,连广播都播出了这个消息。许多著名人士,如杜伽尔、加缪、马尔罗等都发表了庆祝演说。

这时候的纪德已经是公认的仍然活着的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了,从前的性取向问题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也许见惯不怪,人们不再为此责难他了。1947年6月,他获得了一个重要的荣誉:牛津大学授予他名誉博士学位,他还专门去了一趟英国参加颁授典礼。一个更大的荣誉在这年的11月3日来了,就是诺贝尔文学奖。他的授奖理由是“因为他的著作的重要性和艺术价值,他在这些作品中以对真理的无所畏惧的热爱和巨大的心理洞察力表现了人类生活中的种种问题。”

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也许是一个作家可能获得的最高荣誉了,但这对纪德没什么影响,这天他看电影去了,大群记者像猎犬一样到处找他。1949年11月22日是他的80大寿,他悄悄地在女儿家度过了,他感到自己已经成了古物,有艺术家来为他的手制作模型,好摆放在博物馆里,还有人来给他拍照,让他摆各种姿势,好等他去世后搞展览。

1951年是纪德生命中最后一年,死神一天天向他步步紧逼,2月13日他写下了最后一部著作《但愿如此或大局已定》的最后几行,其中说:“不!我不能说,在这个笔记本的最后,一切都结束了……”6天后,纪德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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