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穆公拒听蹇叔劝谏

秦穆公拒听蹇叔劝谏

秦穆公拒听蹇叔劝谏

秦穆公三十二年（前628年）冬天，秦国（都雍，位于今陕西省凤翔县南）留守郑国（都郑，位于今河南省新郑市）的武官（其职不详）杞子^[1]派人给秦穆公送回一份情报，说郑国人让他掌管都城北门的钥匙，国君如果秘密把军队开过来，可以夺取郑国。秦穆公获得这一情报后十分高兴，认为良机不可错过，意欲派军队去占领郑国。他上门去征求上大夫（朝廷中等级别中地位最高的官员）蹇叔的意见，想取得他的认同。蹇叔对秦穆公说：“兴师动众去袭击远方的国家，这种事我从来还没有听说过。千里行军去攻打郑国，我军所经过的地方，人们都会知道，难以对郑国保密。郑国人知道后，必然会有防备。我军长途跋涉，将士会十分疲劳。将士如果劳而无功，亦会产生怨言。”秦穆公对蹇叔的不同意见听不进去。

此后不久，秦穆公派遣将军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率领军队从京城东门出发，远征郑国。蹇叔流着眼泪为军队送行，对孟明视说：“孟将军啊，今天，我看着军队出去，恐怕再也看不到军队回来了！”秦穆公听说蹇叔出言不逊，派人指责他说：“你知道什么？想必要死了，不然，怎么能说见不到军队回来？你要不是高寿，坟地边的树也该有一抱粗了！”

蹇叔的儿子（其名不详）跟随部队出征。蹇叔哭着对其儿子说：“晋国军队肯定会在崤山（位于今河南省三门峡市东）的两个山岭之间袭击我军。你将要死在那里。到时候，我只能去收寻你的遗骨了！”

秦穆公三十三年（前627年）春天，孟明视等率军经过东周京都洛邑（位于今河南省洛阳市）城外，进抵滑国（都费，位于今河南省偃师市南）。这时，郑国商人弦高去洛邑经商，正好路过滑国。弦高听说秦军要去攻打郑国，大吃一惊，当即设法应对。他一面派人火速回国报信，一面假充郑国的使臣，献出十二头牛犒劳秦军。郑穆公收到弦高的情报后，紧急动员军民加强防御，并派人驱逐杞子等人，杞子逃往齐国（都临淄，位于今山东省淄博市东）。孟明视把弦高误认为是郑国派来的使臣，料想郑国已有防备，认为继续进军攻打郑国没有取胜的把握。他同将领们商量，顺便灭亡滑国，尔后率军回国。

当时，晋文公去世不久，其子欢继位为晋襄公。中军元帅（中、上、下三军统帅）先轸向晋襄公建议说：“我国遭遇大丧，秦国不但不来吊唁，反而出兵攻打与我们同姓的国家^[2]，他们的举动无礼。敌人既然来了，不能放纵让他们走脱，这是关系子孙后代祸福的大事，机遇不可错过！”晋襄公接受先轸的意见，令军队在崤山埋伏。

四月十三日，孟明视等率军撤至崤山峡谷地带，受到晋国军队伏击，全军覆灭。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将领被晋军俘虏。

秦穆公听说孟明视部众在崤山受到晋军伏击，损失惨重，极为懊恨，随即派使臣去晋国，要其女儿文嬴设法营救孟明视等三位将领。文嬴是晋文公的夫人。她接到父君的指令后对晋襄公说：“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三人，是离间晋、秦二国的罪魁祸首。我的父君恨不得要吃他们的肉。国君不如把他们放回秦国，交给我的父君将他们处死。何必劳驾你去处治他们呢？”晋襄公不好屈文嬴的面子，随即下令将孟明视等人放回。先轸听说孟明视等人被释放，怒气冲冲地说：“将士在战场上拼死把孟明视等人抓获，夫人几句话就将他们放跑了，这是毁弃我们的战果而助长敌人的气焰，晋国灭亡的日子不会很远了！”晋襄公后悔放走孟明视等人，连忙派兵追捕。晋军追到黄河边上，孟明视等人已经乘船渡河了。

秦穆公听说孟明视、西乞术、白乙丙获释回国，穿着素服亲自去都城郊外迎接他们。他想起当初大军出发时威武雄壮，如今只有孟明视等三人返回，心里很不好受，哭着对孟明视等人说：“我没有听蹇叔的话，致使我军惨败，让你们三位蒙受耻辱。这是我的罪过啊！”

《左传·僖公三十二年》

《僖公三十三年》

【简评】

秦穆公得到杞子情报后，不听蹇叔劝谏，执意出兵远征郑国，显属轻举妄动。孟明视等率领军队非但未能攻占郑国，归途反而被晋军击溃。值得一提的是，秦穆公不像某些君王那样文过饰非，他公开承认由于没有听取蹇叔劝谏而造成大过，尚能知错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