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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坝筑桥”事件中的地方表达

时间:2022-10-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从整个流域来看,嘉兴之水“以秀州塘入浦为尾闾”,汾湖、淀山湖、泖湖因北路出口吴淞江日趋淤塞而“南并趋黄浦”。也就是说,造成水流阻滞的原因是两家公司在铁路建设过程中各自为政,只顾维护自身利益。3.嘉善县枫泾区自治委员施充、汪山认为该县“自筑沪杭铁路以来,迭遭水患,民不聊生。自辛亥至今甫及十年,而水灾四见”。其核心观点是屠家村港为“浙西泄水门户”,所以其影响覆盖整个浙西。如此耽延不便之办法,令其停止。

1.在1921年10月以孙宝琦为首的请愿书中,开篇即开宗明义地指出:

苏属松江地方,与浙境毗连,濒近三泖,地势低洼,又当天目水源下流,幸赖各港疏通,因势利导,尚无泛滥之虞。自沪杭路成,顿失其利导之效,十四年中水灾三告,虽云灾自天降,而铁路之填塞泾浜,收狭港口,或偏面筑桥,水流迂折,实有以致之。

从相关史实推断,该请愿书的作者应为姚文泽、张世桢二人,他们还指出:道光、咸丰以来的八九十年间,江浙地区遭遇了1849年与1889年两次大水灾,每次“淫雨四五十日”。1921年“仅遭经旬之雨,且雨势又间日而作……盖地势高低今昔如故,何以已成泛滥之象?”从整个流域来看,嘉兴之水“以秀州塘入浦为尾闾”,汾湖、淀山湖、泖湖因北路出口吴淞江日趋淤塞而“南并趋黄浦”。一南一北两股水流均汇集于此,“故苏浙之交水势,极为拥挤,既为铁路桥梁之束缚,已不畅达”。

经实地考察后,他们列举了该港堵塞后的五大危害:第一,原屠家村港之水此时“必赖东甪钓湾港并泄,因浙西诸水加入,湍急骤增”。由此导致1914年横跨甪钓湾的铁路38号桥被大水冲毁,三年后才得以修复;第二,位于屠家村港南、北两条河上的第43、45号桥及附近的涵洞“因港门狭浅……舟楫难行,农田冲毁”;第三,1911年至1912年汛期“淫雨不过旬日,然浙西低洼之区与松境坝内低田已遭淹没,而坝(笔者按:即铁路路基)外荡田尚有五成收获”;第四,干旱时期附近地区须引黄浦江水以资灌溉,“但泄水不爽,进水亦难”;第五,航运方面,屠家村港“向系杭嘉湖至申要道”,堵塞后沪、杭各轮船公司“因阻碍航路,大起交涉”。后由枫泾当地地保引领航船绕道范塘,再由圆泄泾进入黄浦江,如此则“较原航线约远十里之谱”。故该港“不特为太湖入浦咽喉,且为杭嘉湖轮泄要道”[172]

2.枫泾镇士绅郁崇光认为苏路公司建设时“犹冀坝塞之后,上游浙水得向附近支港分泄入浦”;而浙路公司“亦因减省经费,将浙境泄水港门节节缩小,至西来之水,易于停滞,而东流之水,又受该坝影响”。也就是说,造成水流阻滞的原因是两家公司在铁路建设过程中各自为政,只顾维护自身利益。郁氏又转述当地农民,谓“此坝不开,此后水患年甚一年”。[173]可见当地民众对堵塞一事甚为恐慌。

3.嘉善县枫泾区自治委员施充、汪山认为该县“自筑沪杭铁路以来,迭遭水患,民不聊生。自辛亥至今甫及十年,而水灾四见”。他们通过对比该港堵塞前后嘉善境内河道东泄松江的水流走势,说明1921年水灾时“水高多在铁路以内,其泄水为铁路阻滞”的现象。

堵塞前——

浙西之水,上承天目,迤东而流,环嘉善城壕,泄华亭塘,出枫泾之莫家圩,注江苏松江县境之秀州塘,出金山县境之小泖港达黄浦,为一支;由秀州塘分支东北,走金山县境之塘缺达黄浦,为一支。咸丰初,塘缺逐渐淤塞,光绪中成为沟浍。华亭塘出水,专恃秀州塘出小泖港一支矣,其在善邑西北乡诸水,经伍子塘、和尚塘,走筑城泾(即竹祥泾)、茜泾、清凉庵诸水,消于江苏松江县境之屠家村塘。马汇塘水亦走筑城泾,转入清凉庵,出施家白漾,分走松、善交界之定光塘、施王港。松江县境之俞汇塘、蒲宅塘等大支港,合流出屠家村塘,绕林家塘,出茹塘、五厍归黄浦,为一大干水;再由屠家村北流西泾港,分注六店湾(即角钓湾)、湾梁泾,出茹塘、五厍归黄浦,为一大支水。

堵塞后——

浙西泄水门户顿闭,所恃以泄浙西之水,但由西泾港走六店湾一支,而六店湾又为铁路筑桥,港脉改易,收狭河身,致茜泾、马汇塘、筑城泾、清凉庵诸水趋东无路,转向北流,并走白牛塘(该塘两旁淤涨成田,最阔处不过五丈许)、大蒸塘达黄浦,又北流青浦县境之北长泖,转出黄浦,其道迂远,其港狭小,不及屠家村塘直泄而速。且西水东流,迂回曲折,将出浦口,浦潮适又起,而西流湍激而进,是以一遇淫雨,浙西便成泽国,况铁路经过桥门又皆改易,河身曲折而狭,更有坝断小支河者,皆阻滞西水东流之路,而浙西水患之所由多见也。[174]

上文的大致意思是原本西来之水可以通过屠家村港、甪钓湾直接向东进入圆泄泾,而堵塞后水流必须先向北流入大蒸塘,再转向东入圆泄泾(参见图7-1)。其核心观点是屠家村港为“浙西泄水门户”,所以其影响覆盖整个浙西。同样执此观点还有浙西水利议事会和张世桢——议事会将1921年夏发生的水灾“归咎于西之太湖壅涨,东之泖河淤塞,而中间复阻以松属屠家村之坝塞”[175];张氏认为:“浙境内嘉湖府属各县,地居松江上游,凡遇水灾,全恃枫泾屠家村等处为宣泄,今以下流坝阻水性之东注不畅,初因人事之不臧,而谓天灾之莫救,其可慨又何如也!”[176]

4.关于北姚泾桥,除莫理循在《泰晤士报》上发文抨击外,1908年6月英国驻杭州领事馆领事就浙路公司在“野窑”地方缩河筑桥,“将宽四十丈之水路填塞,只留二丈”一事发表了如下看法:

本领事已知有轮船多艘,在该处停候至四五点钟之久,须俟潮涨水平,方能驶过。如此耽延不便之办法,令其停止。况将来嘉兴、杭州一带,上水之船因不能行走,致在该处群集乱停;下水之船因水流过急,船工持舵甚难,恐时有彼此撞碰之事,以致货物损失,伤害性命,在所不免。更有一事,本领事视为紧要者,亦当为他人意料所及,即是该处两岸堤岸,日后水涨时将如何?目下运河水平,在该处尚如是之急,轮船不能行过,倘日后雨水略多,山流下泄,黄浦、运河水必漫溢,又将如何?总之铁路造桥,事所必有为莫大紧要之工程,但他项情事,非无紧要,自应察看当地情形,勿得妨碍他乡产业,方为合办合急。[177]

如果说英方所言有干涉路政以达到借款目的的话,那么《青浦县续志》(编纂者即为当时办理交涉的金咏榴)则体现了其明显的“本土意识”:该志认为1911年“我邑受水灾甚巨”,即为北姚泾桥收缩水道后宣泄不畅之“明证也”。[1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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