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有风味的露天茶摊

后湖也有茶社，无论是需消歇片刻，还是打探景点信息，抑或游览结束欲与同伴交流心得，都方便来此茶社小憩，喝上一杯清茶，谈古道今，也是美事一桩【图37-6】 。

图37-6　城墙边的茶社

 图片放大后，可以看到茶社的招牌，有“茶社在内”四字。那个年代的路边茶社，没有正规茶杯，也即用吃饭的大碗替代，一碗大碗茶，清凉解暑，花费不多，很实用也很实惠。

“在一个盛夏的早晨与仁渊在山西路口相遇，一起走到玄武门，顺了那一条堤岸走到有亭子的地方去。热得很，找了一副临湖的座头坐下了。吃茶，远处的钟山上照满了骄阳，游人很不少，都是红男绿女，一对一对的。我们只是谈着闲天，这地方因为有名，大抵很有一些名人来过了的。茶馆附带照相，有成品陈列在外面，看看全是女性或成双成对的”（黄裳《金陵五记》）。茶馆附带照相业务，也是因为茶馆地处旅游景点，满足游客的需要。

离开了后湖，继续向明孝陵进发，当年出中山门就属于荒僻的地方，去明孝陵的路都是土路，路窄，也无法行驶汽车，靠的是双腿，讲究排场的贵族老爷们或许会租上马匹，溜达进入。但是走路有走路的情趣，可以慢慢欣赏小道两边的风景。

民国时期的茶社远没有今天的休闲茶楼那么装潢考究，商业街市里的茶楼、茶馆，并不都是上规模上档次，也比较简陋，如张恨水笔下的丹凤街茶馆：“这茶馆不卖点心，就卖一碗清茶。两进店屋，都是瓦盖，没有楼与天花板，抬头望着瓦一行行的由上而下。横梁上挂了黑电线，悬着无罩的电灯泡。……卖午堂茶的时候，客人是不到十停的一二停，座位多半是空了，所有吃茶的客人，全是短装。”高档的茶社，主要在夫子庙一带，店面宽敞，装潢也比较讲究，客人的消费能力也比较高。

而在名胜古迹、街头路边的茶社，因为简陋，搭个凉棚的称之为茶铺；没有凉棚的，就把茶桌放在树荫、屋檐下，称之为茶摊【图37-7】 。也就一张小桌子，几个小杌凳，装茶的不一定是茶盅、茶杯，往往就是盛饭用的大碗，粗茶叶泡了一缸茶水。

图37-7　明孝陵茶社

 明孝陵的茶社非常简陋，与南京城区的茶社天壤之别。景区的茶社，就是为了方便游客临时而设的，做的也是春夏季旅游旺季的生意。

天热时，观赏风景走得口渴，正好在树荫下歇歇脚，喝上一碗大碗茶，郊外的凉风一吹，那个爽呀，比如今蹲在空调房里还够劲、痛快。

热心的茶摊子主人或许还会递上一把芭蕉扇，让你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喝茶，端茶递水之间，与你唠叨明孝陵的传说。

黄裳先生 《梅花山》 述及当年明孝陵的茶摊【图37-8】： 游玩之后 “口干舌燥了，到茶馆去吃茶去。就在孝陵前面，有两家茶馆。卖茶，也卖汽水，生意很不错。豆棚瓜架，一头小毛驴睡在草棚旁边。我们在葫芦架下泡了两杯浓茶，歇歇疲乏的脚。茶博士是一个小孩子，走出走进忙碌得很”（黄裳《金陵五记》）。作者信笔写来，不加修饰，山下的茶肆，游园的人们，都被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笼罩着，沐浴在和谐、安定、淳朴的民风中，无忧无虑。高明的作家，不要借助过多的词藻渲染气氛，白描的笔法最能刻画清纯的世风与淳朴的民俗。

读了黄裳先生的这段文字，对照图片中茶摊殷勤的南京人，你是否也有同样的感受呢？

图37-8　明孝陵茶摊

 条件稍好一些的有凉棚，简陋的就是露天茶摊，一方桌子，三五个凳子。纯天然的空间，品味当地土茶，享受自然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