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意合一”的教育

针对当时中国的学校教育普遍只重视“贩卖知识”的弊病，陶行知提出要在现实的社会生活中，将知识、情感、意志的教育有机结合起来，实施“知情意合一”的教育，更好地促进学生深层次的全面发展。对此，他曾有这样的论述：书本教育也许可以使儿童迅速获得许多知识，神经质的教师也许可以使儿童迅速地获得丰富的感情，专制的训练也许可以使一个人获得独断的意志，但我们何所取于这样的知识？何所取于这样的感情？何所取于这样的意志？知情意的教育是整个的、统一的。知的教育不是灌输儿童死的知识，而是同时引起儿童的社会兴趣与行动的意志。情育不是培养儿童脆弱的感情，而是调节并启发儿童应有的感情，主要的是追求真理的感情。在感情调节与启发中使儿童了解其意义与方法，便同时是知的教育；使养成追求真理的感情并能努力与奉行，便同时是意志教育。意志教育不是发扬个人盲目的意志，而是培养适合于社会及历史发展的意志。合理的意志之培养和正确的知识教育不能分开，坚强的意志之获得和一定情况下的情绪激发与冷淡无从割裂。现在我们要求在统一的教育中培养儿童的知情意，启发其自觉，使其人格获得完备的发展。

在育才的办学实践中，陶行知也非常注重实施“知情意合一”的教育，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便是他所提出的“每天四问”。1942年7月，陶行知在育才学校三周年纪念晚会上，向全体师生员工发表了题为《每天四问》的演讲（图6-3 陶行知在育才学校成立三周年纪念会上发表《每天四问》的演讲），他提出了这么四个问题：

图6-3

第一问：我的身体有没有进步？

陶行知通过这个问题，首先提醒大家要做到健康第一，没有了身体，一切都完了！他引用育才学校两位同学不幸患病去世的惨痛例子，告诫大家一定要有科学的卫生健康知识，要注意饮食的合理调节与改进，要预防疲劳的休息，要有长期坚持锻炼身体的坚强意志。最后，他又把话题引到了中国全社会的卫生健康问题上，希望大家要有服务大众的情感，通过自己掌握的卫生知识，贡献于全社会尤其是穷苦百姓的卫生健康。在建立科学的健康堡垒上多尽一分力量，便是在卫生教育施行上多一分力量，在卫生教育胜利上多一份保证。

第二问：我的学问有没有进步？

针对这个问题，陶行知指出：学问是一切前进的活力的源泉。学问要取得进步，就要有做到五个字：“一”（专心一意的态度）、“集”（集体探讨的方法）、“钻”（深入钻研的精神）、“剖”（剖析入微的功夫）、“韧”（坚忍不拔的意志）。在求知的过程中，同样需要“知情意合一”。我们每一个人，能把一、集、钻、剖、韧这五个字都做到了，那么在做学问上就一定有豁然贯通之日，于己、于人、于社会都有贡献。

第三问：我的工作有没有进步？

陶行知提出：第一要紧的是“站岗位”。要有尽职尽责的情感，站牢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教育自己知责任、明责任、负责任，教育着自己进步。第二要紧的是“敏捷正确”。要有正确的知识和高效的方法，做事要像做算术的演算一样，要演得快，演得正确。第三要紧的是“做好为止”。要有全始全终的意志和毅力，做事要按照计划，依限完成，就必须毅力坚持，一直到做好为止。

第四问：我的道德有没有进步？

陶行知强调，不管是公德还是私德，都必须要有正确的道德认识、良好的道德情感和坚强的道德意志。他还用了杨震“四知”^[1]、华盛顿勇敢承认错误等几个故事，形象生动地说明了道德培养的重要性。最后他展望道：“由私德的健全，而扩大公德的效用，来为集体谋利益，则我们的学校必然到了四周年，是有一种高贵的品德成绩表现出来。”

《每天四问》分别从身体、学问、工作和道德等方面，对育才学校的全体师生提出了具体的要求，不仅为当时育才学生们的全面发展提供了明确的标准，对于现今的教育事业也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