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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捷报,少年儿童逞英豪

时间:2022-07-14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部队攻进本溪县重镇碱场的胜利消息,已经传到柳树村,群众的心里甜丝丝的,就像灌了蜂蜜。这两天,于有德的老妈妈,盼儿之心更加激烈。尽管她热爱红军,热心抗日工作,但是,娇子突然离家远出,她的心里还是觉得空荡荡的,不是滋味,放心不下,虽然于有德走了只不过十五六天,但老于太太觉得这些日子胜似数年。于有德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边回答。

部队攻进本溪县重镇碱场的胜利消息,已经传到柳树村,群众的心里甜丝丝的,就像灌了蜂蜜。村子里平常爱听热闹的一些人,又聚集在一起,倾听着两个“消息灵通”人士述说着自己猎取的新闻,其中有一个自作聪明地说:“开头我就说这仗非赢不可,你没听说吗,光装在木头箱子里的子弹,就拉去好几十车!”另一个不等他说完,就把他顶了回去:“去你的吧,那是在摆空城计,里头装的全是石头,哪有明晃晃地往前边运子弹的!”原先那个又说:“那你说,为啥没有多少子弹能打进碱场呢?不知道吧?”他神秘地小声说:“队伍里头有个白胡子老头,会‘定身法’,拿手一指,鬼子汉奸就像钉在那里一样,动弹不了啦,他还会画符,士兵喝上符水,刀枪不入,连日本鬼子都说‘铁人一样’,队伍里有这样能人,这仗还有个冒!”后一个又给了个驳回:“唉呀!你怎么把‘大刀会’的勾当也搬来了呢!告诉你吧,这回打进碱场,咱们战士制造的榆木炮可显了威风。别看那筒子是榆木做的,装上两三斤火药,再装上一些碎铧铁,一打一大面子,可邪乎了!”

这两天,于有德的老妈妈,盼儿之心更加激烈。她今儿个吃罢晚饭,扯着孙子小柱的手,又走向了村西头,她立在村口,把双手放在肩上,搭了个凉棚,眺望着远方。从生活中,于老妈妈体验到,幸福是红军给带来的,她拿红军战士没当作外人看待,她总打听儿子有德,部队战士们吃的怎么样,睡的怎么样。那天,财粮委员在车上发现的那两只花母鸡,就是老人家偷偷塞进去的。尽管她热爱红军,热心抗日工作,但是,娇子突然离家远出,她的心里还是觉得空荡荡的,不是滋味,放心不下,虽然于有德走了只不过十五六天,但老于太太觉得这些日子胜似数年。从儿子走后,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忙脚乱,抓心挠肝,吃饭不香,睡觉不稳,夜里,一个梦接着一个梦,她曾梦见儿子打了胜仗,胸戴红花,荣归家乡,待她双手一扑,正想去抱时,胳膊碰到了墙上,撞醒了。昨天夜里,她梦见儿子被一只猛虎追赶着,这梦境,立刻把她惊醒,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老人家的心里,直门犯膈应,胡思乱想起来:“莫不是德儿遇上了什么不祥之事?……”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天头刚一闪亮,她就跑到外屋,面向着灶王爷,默默地祷告起来,她祈求玉皇大帝,保佑她儿子有德平平安安地转回家来。

老于太太站在村口望了一气,不见人影,正想转回家,这时突然从西边传来了嘹亮的歌声:

东北人民革命军,

大家一条心,

真正打日本,

联合反日的义勇军,

领导工人农民兵士们,

团体结的紧。

破城市,缴满军,

杀走狗,毙日本,

没收敌人的财产,

分给反日的民众们。

灾民也多分。

看吧,同胞们!

东北反日如锅滚,

日本鬼子吓掉魂!

歌声越来越近,唱歌的人从大道上走了过来,老于太太望那人走道的姿态,心突然猛烈地跳动起来:“难道是他回来了?”她睁大了昏花的双眼,用力地往前眺望,她终于看清楚了,来的不是别人!老太太拽起小柱子的手便往前跑。

“妈!”于有德没等走到眼前,就先喊了起来。

老太太一步扑了过去,她把两只枯瘦的手,搭在了于有德的肩膀上,瞧瞧脸,瞧瞧手,端详过来,端详过去,直到认为儿子丝毫也没变样之后,才问:“有德,怎么就你一个,他们呢?”

“自卫队今晚上住在王家铺子,我是先回来告诉队员家里,明儿个给预备早饭,一会儿我还得返回去。”于有德一边往村子里走,一边回答。

“听说你们打赢了,是真的吧?”老人家迫不及待地询问。

“嗯,一点儿也不假。”于有德接着兴奋地说:

“这仗打的可漂亮啦,碱场警察署八十多个警察和五十多个鬼子讨伐队,加上驻在城外的伪军,总共五百多号人,打死的打死,俘虏的俘虏,全叫我们包了渣!缴了九架机关枪,五门迫击炮,四百多支步枪,多半麻袋手枪,几十箱子子弹,还有一大铁柜‘绵羊票子’[1]!”

“这么老些警察兵,你们是怎么打的呢?”老太太以为只是他们村的自卫队和二排打的。

“这仗啊,可不同寻常,参加战斗的,不算四外去的村自卫队,光红军,就去了整整一个团。”于有德神秘地小声说:“妈,头些日子住在王大伯家里,不是有个高个子关里人的杨司令吗?这一仗就是他亲自领着打的!”

“怪不得的!”老太太想起了前些日子看见杨司令杨靖宇同志那码事。她赞叹地说:“那天妈一瞅啊,就看出他不是一个凡人!你没看,人家长了一副多大的耳轮?天生的福相!”

“爹,明儿个我也去打仗,我要枪!”

于有德瞅着满脸稚气的孩子,笑了笑说:“你眼时还小,长大了才能打仗。”

“长多大?”柱子刨起根来。

“长爹这么大就行。”于有德突然想起了杨司令领导的少年连,又纠正道:“可也不用,小柱,你五岁了吧?嗯,再过十年就差不离儿。”

站在旁边的玉珍,听男人说柱子再待十年就能打仗,笑呵呵地对于有德说:

“你看你,竟跟孩子撒起谎来了,再过十年,柱子才十五,怎么能去打仗呢?”

“能!能!你听我说”,于有德在炕沿上坐下,满面春风地讲了起来:

“我们这回去打碱场,遇见了一帮娃娃兵,足有三四十,个顶个都是十五六岁的小孩子。他们就是杨司令领导的少年连,你别看他们长的小,用处可挺大。我们部队头一天跟驻在碱场外的伪军接火时,敌人据守在一个小山头上,死命的打,射来的子弹。‘嗖——嗖——’贴着脑瓜皮直飞,冲到前边的战士,有几个被撂倒在那里,杨司令见此光景,命令暂时停止进攻。天黑以后,他把少年连调了上去,夜深人静,这群孩子对着伪军占领的那个山头,高声唱起了歌,唱了一个又一个,唱了一遍又一遍,那歌啊,有雄壮的、高昂的,也有悲泣的,低沉的。”于有德喘了一口气,接着说:“第二天,部队又发起了进攻,这回伪军射来的枪子,再也不贴身边跑了,只听‘铮——铮——’地,都打头顶上面高高地飞到了后边去,部队很快就攻上了山头。当时,我觉得这事挺奇怪,但又不知道这葫芦里藏的是什么药,战斗结束后,我就问二排胡排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告诉我:这叫做‘政治攻势’。接着,他就对我讲了起来,他说:伪军多半是被逼被抓和被抽去的,他们也是中国人,也不愿意打自己的同胞,听了歌,特别是听孩子们唱的歌,心里头不能不受感动:‘小孩都知道抗日救国,我们为什么还死心替鬼子卖命?’良心不让劲儿,但是,他们想跑又跑不了,不打又不行,那只好装着射击。放枪时,把枪嘴稍稍往上一撅,子弹就都打高处跑了,我们队伍就可以放开胆往前进。”于有德说到这,对着玉珍说:“你说十五六岁的小孩,能不能打仗?”他还不等她回答,连项儿又说:“我觉得唱歌这玩意儿挺有用项,回来走在道上,我特意请一个小战士,教给了我们好几个。”于有德微微歪着脑袋想了想,补充说:“不过,你们可别寻思人家光会唱歌,听老战士们说,孩子们冲锋也不落后,队伍上就流传着这儿一句顺口溜:

前打后揍八九连,

登山爬岭数七连,

见仗就跑游击连,

冲锋缴械少年连。”

于有德讲到这里才发现,小柱子撅着小嘴,败兴地站在那里,眼睛水汪汪的,竟要哭了,他很怕把孩子急坏了,忙说:“小柱子,你平常不是爱听歌吗?过来,爹今儿个也给你唱一个。”

“俺不,俺要打仗,俺稀罕枪!”柱子执拗地站在那里不动地方。

于有德说:“这是打仗歌,唱这个歌,就是打仗。”

“是吗?”柱子瞪着一双小眼珠问。

“是。来,爹给你唱一个。”于有德伸手把柱子拉了过来,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听着,爹要唱了。”

满洲士兵兄弟们,

眼看立了春,

大家提精神,

何不反正杀敌人,

你们别在梦中睡沉沉,

日本是仇人,

占满洲,杀农民,

用苛捐,剥削人,

夺取政权他为尊,

巧使劳苦的兄弟们,

日本人,心太狠,

抢夺烧杀带奸淫,

处处欺侮中国人哪,

亡国仇恨似海深。

满洲士兵兄弟们,

眼看到夏天,

自己打算盘,

思想起来犯了难,

有心救国没有好路线

恐怕还像先[2]

哪知道,新路线,

军民合,团体紧,

不能发财去贪赃,

一心救国把民安,

兄弟们,要听言,

秘密组织全体哗变,

不枉人生在人间,

为国杀敌在人先。

于有德唱到此处,看了看天色,站起来对小柱子说:“爹还有事,今儿个就唱到这吧?”谁知小柱子听上了瘾,抱住于有德大腿,蹦着高还叫唱,“我还听!我还听!”于有德被迫无奈,只好又接着唱了下去。

满洲士兵兄弟们,

眼看立了秋,

自己犯忧愁,

日本支使在外头,

游击战争不知何时休,

终日心担忧,

枪无眼,弹无仇,

一时间,顾不周,

打在身上生命休,

不能清史把名留,

日本鬼,坐当中,

机关枪督阵在后头,

有心不打不能走,

死了以后骂名留。

满洲士兵兄弟们,

眼看立了冬,

自己把心横,

日本巧使一年工,

解除武装还要赶出营[3]

他们算成功,

成立了,“满洲国”,

到而今,影无踪,

康德走狗要歇工,

中国的民族听命令,

要反日,不能行,

手无寸铁怎么冲锋,

那时后悔也不中,

去当牛马奴隶行。

于有德唱到这,好说歹说,小柱子才松手,等他办完事,回到王家铺子,已经掌灯以后了。

【注释】

[1]“绵羊票”,是百元一张的伪币。

[2]“还像先”,指未找到共产党,未找到正确抗日路线的“自卫军”。

[3]“赶出营”,意指鬼子对伪军将来免不了要采取“卸磨杀驴吃”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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