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级束屠巫士
从公安局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四点多钟了，东方的天空开始浮现出鱼肚白和第一抹艳丽的朝阳。乔玮揉了揉熬红的双眼，心里乱糟糟的，刚才方洋的离奇死亡像在他脑袋里插了颗生锈的大钉子般难受。虽然警方的初步结论是突发性心脏病。但方洋死前那奇怪的表情还是让乔玮有些心悸，他知道这些绝对不是意外。但真相又是什么呢？乔玮想起了刘裕，他的死与方洋是多么相似啊，都是那样突然与离奇。最重要的是两人在死前都提到了“死亡之谷”，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难道与他们的死有直接关系？
“别想那么多，我们的处境很危险。拿到蝎毒血清早点回到族地才是最安全的选择。”孙嫘好像看穿了乔玮的心事。
“你一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乔玮用低沉的声音质问孙嫘。
孙嫘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他看了看前面专心致志开车的出租车司机，又盯着乔玮数秒才一字一板地说道：“天级束屠巫士！”
“什么意思？”乔玮疑惑地问。
孙嫘摇了摇头：“追杀我们的是个天字级别的束屠巫士。”
“我们有被人追杀吗？为什么？”
“这应该问你，他是冲你来的。”
乔玮一惊，难道他们是冲着臧人强来的？否则自己绝没有被人追杀的理由。想到这里他好像有点明白了，问道：“天级束屠巫士又是什么东西？”
“一个非常可怕的敌人。”孙嫘喃喃地说道，“也是我们不可战胜的敌人。”
可能他们说的话过于怪异，出租车司机回头好奇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去市医药仓库还是区医药仓库？”
“市医药仓库。”乔玮回答着望了望有点失魂落魄的孙嫘，他没想到这个所谓的“天级束屠巫士”能把孙嫘吓成这个样子，完全没有了初次见他时的那种冷酷与自信的表情。他刚琢磨着想再问问详细情况，出租车却停了下来。
“医药仓库到了。”司机接过孙嫘递过的一张百元大钞从裤兜里很艰难地找着零钱说。
“不用找了。”孙嫘走下车，却又惊呼了一声，“是他？”
“谁呀？难道那个‘天级束屠巫士’找上门来了？”乔玮唠叨着下了车定睛看去。哪里有什么“天级束屠巫士”，他只看到医药仓库门口停放着一辆白色的警车，透过摇下的车窗玻璃露出李伟那张熟悉的面孔。
“哥，怎么是你？”乔玮忐忑不安地走上前打着招呼。
李伟见到他们爽朗地笑了：“去哪儿了？我等你们半天了。”
“你等我干什么？”乔玮被李伟问糊涂了。
“你不是发短信说让我给你找蝎毒血清吗？”他从车里拿出一个大塑料袋道，“市医药仓库都没有了。我通过内部关系找了几盒。”
乔玮接过袋子问他：“我让你在这儿等我？”
“是啊，你今天怎么了？”李伟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你啥时候收到短信的？”
“昨天晚上十一点，我刚到家。”李伟说着想起了什么，带着责备的口吻道，“对了，昨天下午你们俩怎么趁我睡着先走了？”
“啊，我们急着取蝎毒血清。”乔玮边含糊地应付着李伟边扭头看孙嫘。而孙嫘却把两手张开做无辜状，意思是他什么也不知道。
这段时间怎么净发生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不过好在蝎毒血清已经到手，还算顺利。其他的疑问以后再说吧。乔玮想到这里谢过表哥李伟，费了半天口舌才打消了对方要送他们的念头，然后问孙嫘下一步怎么办。
“打车回到矾山镇，然后我们走回去。”
“怎么不开车？我刚才就想问你这个问题，为什么还要打车？”
“为了摆脱他。”孙嫘淡淡地说着又拦了一辆出租车。
北方的国道两旁种植的大都是高大的白杨树，从公路两边延伸出去，密密的望不到头。乔玮想起上中学时学过茅盾的一篇散文《白杨礼赞》里是这样来形容白杨树的：“那是力争上游的一种树……这是虽在北方风雪的压迫下却保持着倔强挺立的一种树。哪怕只有碗那样粗细……不折不挠，对抗着西北风。”
其实何止西北，在整个北方地区怎能不见这实在是不平凡的树种呢？白杨后面是成块的耕田和错落的荒地，一簇簇牵牛花、爬山虎类的藤蔓植物细细地依偎在白杨身旁两侧，数米长的藤茎蜷缩成一个个大球萦绕在树根周围，远远望去宛若一朵朵别致的花，翠绿可爱。
“差不多了吧。”司机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显得魁梧高大，可回答却很没底气。他点了支烟又犹豫着说道：“按理说早应该到了，今天这条路怎么走起来没完了。我这一箱油都快空了。”
“你不会走错路了吧？”
“不可能，我舅舅就在矾山镇住，一星期来回好几趟。怎么能走错呢？”
他们的交谈惊醒了正在沉睡的孙嫘，他睁开迷蒙的双眼四下瞅着，又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脸上霍然变色：“快停车！”
司机和乔玮都被他的喊声吓了一跳，汽车在尖叫的急刹车声中停了下来。
“怎么了？”乔玮看到孙嫘的双手都在微微地颤抖。
“这条路把油耗光也走不完。”孙嫘紧张地搓着手，“这是‘束屠天罩’的迷幻术。”
“束屠是什么意思？”乔玮自刚才就一直听他提起这两个字。
孙嫘看了他一眼，用极小的声音说：“祭天陵的守陵人之一就是束屠族人而天级束屠巫士就是他们里面级别最高的巫士，掌握束屠人全部的精神巫术。”
“束屠族？”乔玮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
“束屠族是你们地上中国最古老的少数民族之一，也是‘炎黄九族’即莱夷、玄兔、乐浪、高骊、满饰、凫夷、索家、褐倭、束屠中的一员。黄帝建祭天陵之后曾选九族中人下九泉守护其陵，这束屠族就是其中最强的一族，善于使用精神力量。”
“那你们呢？”乔玮想起曾经在《典章轩辕志》中看到过黄帝近卫九族的记载，不过书中并没有陈列九族之名，只是说黄帝联盟华夏各部，其中他的近卫军就是由北方九族所组成的“炎黄九族”。
孙嫘摇头道：“我们和他们不一样，有时间再和你说吧。”
出租车司机只看到他俩神神秘秘地咬耳朵，并没有听到说什么，于是大声问：“我说咱们是不是碰到鬼打墙了？”
听他这么说孙嫘竟然笑了：“如果是鬼打墙那就好喽，这是有人使用迷幻术想把我们困死在这儿。”
“那怎么办？报警吧！”司机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了，把车停了下来。
几个人正在说话，就听到车外传来巨大的“嗡嗡”声，像是有架大飞机在头顶飞过一般。乔玮抬头看去不由得吓得一哆嗦。
原来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满了密密麻麻的昆虫，正铺天盖地地向汽车飞来。这些由苍蝇、甲虫、蜻蜓、蚊子等组成的昆虫群像块遮天蔽日的黑布，将整个车身围了个水泄不通。“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却是这些虫子正在用自己的身体撞击着车窗玻璃，只一会儿工夫车内的光线就暗淡下来，甚至最后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司机不得不开灯照明。
无论任何动物，只要数量一多都让人多少感到有些不适。更别说现在突然出现这么多种类、数量的昆虫了。乔玮几乎要把刚吃的煎饼
子吐出来了，现在他抬眼就能看到在窗户外面爬动着的数不清的蚰蜒、蜈蚣、鼠妇、马陆、跳虫、地鳖、螳螂、蝗虫、蟋蟀、独角仙、蛞蝓、螽斯、蜘蛛、油葫芦、蝼蛄、知了、倒退虫……甚至还有几只小个的蚂蚁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好像全世界的昆虫都在这片刻工夫会聚到了这里一般。
“是虫豸召唤术，快开车。”孙嫘大吼着像在命令自己的下属。
司机大哥都被这些虫子吓傻了，他可能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种类如此齐全的昆虫大聚会，颤抖着手半天都没发动汽车，嘴里哆哆嗦嗦地不停地说着一句话：“千万……别开车门……”
“你再不开车我们都得被这些虫子困死！”乔玮真替他着急，扑过去把着司机的手好不容易才打着了火。
汽车“噼啪噼啪”地不知道碾碎了多少虫子，在这乱响声中缓慢地开动了，车外的虫群开始疯狂地蠕动起来。司机也豁出去了，一使劲把油门踩到了底。最后油料几乎耗尽的时候，才把大部分虫子甩掉，车窗玻璃上横七竖八地挂满了它们留下的各种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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