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枷打李秋水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那李秋水说了开话就唱,唱了又说,众人喝彩。原来这李秋水和新任县衙,早在东京就有来往,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茶馆。这杨逍已是含愤在心,今见母亲被打,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着李秋水的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着,却见已劈开了脑盖。那知县虽然爱黄真,只是恨这杨逍打死了李秋水,也容不得他说;又有李长天要知县判叫杨逍偿命,所以六十日限满,解上济州。

五十 枷打李秋水 误失小衙内

话说袁士霄主张一丈青与鲍千灵配为夫妇,众人都称赞袁士霄仁德,当日又设席庆贺。只见来人报说:“一个人自称郓城县都头杨逍,现在店里饮酒,先使小校报知。”

殷天正、袁士霄听了大喜,随同军师朱子柳下山迎接。

单正早把船送至金沙滩上岸。

袁士霄见了,慌忙下拜,道:“久别尊颜,常常思念,今日如何经过贱处?”

杨逍连忙答礼道:“小弟蒙本县差遣公干回来,经过路口,被拦讨买路钱,小弟提起贱名,因此单兄执意留住。”

袁士霄道:“真乃大幸!”

请到大寨,请众头领与杨逍都相见了,置酒管待。一连五日,每日与袁士霄闲话。

殷天正问起黄真,杨逍答道:“黄真如今做了本县当牢节级,新任知县好生欢喜。”

袁士霄委婉地来请杨逍入伙。杨逍推辞:“老母年高,不能相从。待小弟送母终年之后,定来相投。”

杨逍当下拜辞了下山。袁士霄再三苦留不住,众头领各以金帛相赠。

且说殷天正、袁士霄回到聚义厅上,与军师朱学究商议山寨事宜。朱子柳与袁士霄商议已定,次日会合众头领听号令。

袁士霄道:“俞莲舟、刀白凤原本开酒店,令夫妇二人替回游骥、游驹。”

其他人等,一一分拨而定。之后,每日轮流一位头领做筵宴庆贺,山寨体统甚是齐整。

再说杨逍离了梁山泊,背了包裹,提了朴刀,取路回到郓城县。

到家参见老母,更换些衣服,拿了回文,直奔县里来拜见知县,回了话,销缴公文批帖,自归家暂歇,依旧每日听候差使。

一日走到县衙东首,只听背后有人叫道:“都头几时回来?”

杨逍看时,是本县一个帮闲的凤七。

杨逍答道:“我前日才回来。”

凤七道:“都头出去了多时,近日新来了一个歌人,色艺双绝,叫做李秋水。那妮子来参见都头,刚好出外不在。如今在茶馆里说唱品调。每日或是戏舞,或是吹弹,或是歌唱,看的人是人山人海。都头何不去看看?”

杨逍听了,恰遇心闲,便和凤七到茶馆里来看。只见门口挂了许多金字帐额,旗杆吊着等身靠背。入到里面,便去青龙头上第一座坐了。那凤七,撇了杨逍,自出外面吃碗头脑。

唱本下来,只见一个老儿戴着头巾,穿一领茶褐罗衫,拿把扇子,上来开科道:“老汉是东京李长天的便是。如今年迈,只凭小女秋水歌舞吹弹,普天下服侍看官。”

锣声响处,李秋水早上戏台,拈起锣棒,如撒豆般点动,念出四句七言诗道:“新鸟啾啾旧鸟归,老羊消瘦小羊肥。人生衣食最难事,不及鸳鸯到处飞!”

那李秋水说了开话就唱,唱了又说,众人喝彩。李秋水唱到兴头,这李长天按喝道:“‘虽无买马博金艺,要动听明监事人。’看官喝彩是过去了,我儿,且等一等,先下来讨些赏金。”

李秋水拿起盘子,道:“财地上起,利地上住,吉地上过,旺地上行。手到面前,休教空过。”

李长天道:“我儿且走一遭,看官都自赏你。”

李秋水托着盘子,先到杨逍面前。杨逍去口袋里摸时,不想并无一文。

杨逍道:“今日忘了,不曾带得,明日一起赏你。”

李秋水道:“官人既来听唱,如何不带钱出来?”

杨逍道:“我赏你三五两银子也不打紧,只是今日忘记带来。”

李秋水道:“官人今日眼见一文也无,还说什么三五两银子!”

李长天叫道:“我儿,你没长眼睛,问他讨什么!且过去问懂事的恩官讨个头赏。”

杨逍道:“我怎么不懂事了?”

李长天道:“你若懂事时,狗头上也会生犄角!”

众人大笑起来。杨逍大怒,骂道:“贱奴,怎敢辱我!”

李长天道:“便骂你这个放牛的,打什么紧!”

有认得的,忙喝道:“使不得,这是本县杨都头。”

李长天道:“只怕是‘驴筋头’!”

杨逍哪里忍得住,直跳过去揪住李长天,一拳,打得唇绽齿落。

众人见了,都来劝解,又劝杨逍回去了。

茶馆里的人一哄散尽。

原来这李秋水和新任县衙,早在东京就有来往,今日特地在郓城县开茶馆。那李秋水见父亲被杨逍打成重伤,便叫一乘轿子,来到县衙诉告:“杨逍殴打父亲,搅散茶馆,意在欺骗奴家!”

知县听了,大怒道:“快写状来!”这个就叫“枕边风”。教李长天写了状子,验了伤痕,指定了证人。知县便差人把杨逍捉拿到官,当厅责打,取了招状,用枷来枷了,押出去号令示众。

李秋水更要逞强,定要把杨逍在茶馆门口扒了示众。

这一班禁子都是和杨逍一道的,如何肯扒。

李秋水寻思:“既是如此,只有一个办法!”走出茶馆,叫禁子过去,发话道:“你们都想放他自在!知县令你们扒他,你们反做人情!一会儿我对知县说了,看你们怎么办!”

禁子道:“娘子不必发怒,我们自去扒他便是了。”

李秋水道:“干得好了,我自赏你。”

禁子们只得来对杨逍说:“兄长,没奈何,且胡乱扒下。”把杨逍扒在街上。

刚好杨逍的母亲来送饭,见儿子被扒在那里,便哭骂禁子们道:“你众人也和我儿一般在衙门里出入,谁保得准你们会没事!”

禁子答道:“老娘听我说,我们也没办法。知县吩咐,因此上只能如此。”

婆婆一面去解索,一面骂道:“看哪个贱人敢来阻止!我自解了!”婆婆越说越气,指责道:“这千人骑万人压的贱母狗!”

李秋水听得,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大骂道:“老叫花子!你敢骂我!”

婆婆道:“骂你怎样?你又不是郓城县知县!”

李秋水大怒,抢向前,只一掌,把婆婆打个踉跄;婆婆待挣扎,李秋水再赶上去,老大耳光子只顾打。

这杨逍已是含愤在心,今见母亲被打,怒从心发,扯起枷来,望着李秋水的脑盖上,只一枷梢,打个正着,却见已劈开了脑盖。众人看时,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情知死了。

众人见打死了李秋水,就押带了杨逍,一发来县里首告。

杨逍招认了,并无难意,他娘自回家听候,把杨逍拘了,下在牢里。

当牢节级是美云长黄真,见发下杨逍,也没奈何,只得安排酒食管待,让小牢子打扫一间净房,安顿了杨逍。

一会儿工夫,杨逍的娘来送饭,哀求黄真道:“老身六旬之上,眼睁睁地依着这个孩儿!望节级哥哥看平常弟兄面上,可怜我这孩儿,多多照顾!”

黄真道:“老娘放心请回,今后饭食,不必来送,倘有方便,可以救他。”

杨逍娘道:“哥哥救得孩儿,便是重生父母!若孩儿有些好歹,老身性命也休了!”

黄真道:“小人铭记在心,老娘不必挂念。”婆婆拜谢去了。

黄真寻思了一日,没有救他的办法,又托人去知县处说情,上下替他用人情。

那知县虽然爱黄真,只是恨这杨逍打死了李秋水,也容不得他说;又有李长天要知县判叫杨逍偿命,所以六十日限满,解上济州。

主案押司抱了文卷先行,让黄真亲自解送杨逍。

黄真引了十数个小牢子,监押杨逍,离了郓城县。约行了十数里地,见个酒店。

黄真道:“大家就此吃两碗酒去。”众人都到店里吃酒。

黄真独自带过杨逍,来后面僻静处开了枷,吩咐道:“贤弟快回,接了老母,星夜去别处逃难,这里我替你吃官司。”

杨逍道:“小弟走了不妨,却要连累了哥哥。”

黄真道:“兄弟你不知,知县怪你打死了李秋水,把这文案都做死了。我放了你,我却不是死罪,况且我又无父母挂念,家私尽可赔偿。你快逃吧。”

杨逍拜谢了,从小路奔回家里,收拾了细软,背了老母,星夜投梁山泊入伙去了。

且说黄真出来对众小牢子说道:“杨逍跑了,怎生是好!”

众人道:“我们快去他家捉他!”

黄真故意延迟了半晌,料想去远了,才领众人来县里出首。

黄真道:“小人不小心,路上被杨逍逃走了,甘愿领罪。”

知县本爱黄真,有心开脱他,但李长天嚷着要告黄真故意放走杨逍,知县只得把黄真押到济州。

黄真家人自去州里使了钱,黄真到济州来,当厅审录明白,断了二十脊杖,刺配沧州牢城。黄真只得带上行枷,两个防送公人领了文案,押着黄真上路。

当下离了郓城县,一路望沧州而来。

到得沧州,直奔州衙,正值知府升厅。两个公人押黄真在厅阶下,呈上公文。

知府见黄真仪表非凡,貌如重枣,美髯过腹,先有八分欢喜,便道:“这个犯人就留在本府听候使唤。”当下除了行枷,写了回文,两个公人相辞了自回。

只说黄真在府中,每日只在厅前伺候。那沧州府里,押番虞候、门子承局、节级牢子,见黄真和气,因此都欢喜他。

一日,知府唤黄真上厅问道:“你因何放走了杨逍,却被发配在此?”

黄真禀道:“小人怎敢放了杨逍,只是一时不小心,被他跑了。”

知府道:“那也没必要把你判如此重罪?”

黄真道:“原告执意要小人如此,因此重了。”

知府道:“杨逍如何打死了那娼妓?”黄真便把事情细说了一遍。

知府道:“你必是见孝道,为义气上放了他?”

黄真道:“小人怎敢欺公罔上。”

正问之间,只见屏风后跑出一个小衙内,年方四岁,生得端庄美貌,乃是知府亲子,知府爱惜,如金似玉。小衙内见了黄真,便走过来要他抱。黄真只得抱起小衙内。小衙内扯住黄真的长髯,说道:“我只要这胡子抱!”

知府道:“孩儿快放了手,休要无礼!”

小衙内又道:“我只要这胡子抱!和我去耍!”

黄真禀道:“小人抱衙内去府前闲走,耍一会儿就回来。”

知府道:“孩儿既然要你抱,你和他去耍了回来。”

黄真抱了小衙内,出府衙前来,买些糖果给他吃,转了一遭,再抱入府里。

知府看见,问衙内道:“孩儿到哪里去玩了?”

小衙内道:“这胡子和我街上看耍,又买糖果请我吃。”

知府说道:“你哪里有钱买东西给孩儿吃?”

黄真禀道:“微表小人孝顺之心,何足挂齿。”

知府吩咐取酒,连与黄真吃了三大赏盅。

知府道:“早晚孩儿要你耍时,你可去抱他耍去。”

黄真道:“恩相台旨,怎敢有违。”

自此,每日和小衙内上街闲耍。

时过半月,是七月十五,地藏寺前点放河灯,修设好事。当晚,堂里侍婢子叫道:“黄都头,小衙内今夜要去看河灯。夫人吩咐,你可抱他去看。”

黄真收拾利索,便将小衙内托在肩上,望地藏寺前去看河灯。

那时才刚初更时分,黄真背着小衙内看了一遭,忽然有人拽黄真袖子,道:“哥哥,借一步说话。”

黄真看时,却是杨逍,吃了一惊,便道:“小衙内,且下来坐在这里,我去买糖来给你吃,千万不要走动。”

小衙内道:“你快来,我要到桥上看河灯。”

黄真道:“我去去便来。”转身与杨逍道:“贤弟因何到此?”

杨逍扯着黄真到静处,拜道:“自从哥哥救了性命,和老母只得上梁山泊投奔了袁士霄入伙。袁士霄非常想念哥哥旧日的恩情,殷天王和众头领也都感激不浅,因此特让朱军师同兄弟前来相探。”

黄真道:“朱先生现在何处?”

背后转过朱学究道:“朱子柳在此。”言罢便拜。

黄真慌忙答礼道:“多时不见,先生一向安乐?”

朱学究道:“山寨里众头领多多致意,今番教朱子柳和杨都头特来相请足下上山,同聚大义。到此多日了,不敢相见。今夜等个正着,请仁兄挪尊步同赴山寨,以满殷、袁二公之意。”

黄真

黄真听罢,半晌才道:“先生差矣,此话休提。杨逍兄弟因犯了死罪,我才放了他。他没有去处,因而上山入伙。我因为他被发配在此,一年半载,便可挣扎还乡,复为良民,我如何肯做这等事?二位请回。”

杨逍道:“哥哥在此,无非只是服侍他人,非大丈夫男子汉的勾当。不是小弟纠合上山,殷、袁二公真的仰慕哥哥久矣,休得迟延有误。”

黄真道:“兄弟,你这是什么言语!你不想,我因为你的母亲才放了你,今日反来陷我于不义!”

朱学究道:“既然都头不肯去时,我们自相辞了去。”

黄真返身来找小衙内,却不见了踪影,叫起苦来。

杨逍扯住黄真道:“哥哥休寻,多半是我带来的两个伙伴,听得哥哥不肯去,因此抱了小衙内去了,我们一同去寻。”

黄真道:“兄弟,不是耍处!若小衙内有什么闪失,知府的性命也休了!”

杨逍道:“哥哥,且跟我来。”

黄真跟着杨逍、朱子柳,离了地藏寺,来到城外。

黄真心慌,便问道:“你的伙伴抱小衙内在哪里?”

杨逍道:“哥哥到我住处,包管还你小衙内。”

黄真道:“迟了时,恐知府见怪。”

朱子柳道:“我那带来的两个伙伴是不懂事的,一定是抱到我们的住处去了。”

黄真道:“你那伙伴姓甚名谁?”

杨逍答道:“我也不认得,只听说叫做雾里黑。”

黄真失惊道:“莫不是江州杀人的任我行吗?”

朱子柳道:“便是此人。”黄真失声叫苦,慌忙便赶。

离城约走到二十里,只见任我行在前面叫道:“我在这里。”

黄真抢近前来问道:“小衙内在哪里?”

任我行唱个喏道:“节级哥哥,小衙内在这里。”

黄真道:“你快抱出来还我!”

任我行指着头上道:“小衙内的头须儿在我头上!”

黄真看了,慌问:“小衙内现在何处?”

任我行道:“被我拿些麻药抹在口里,如今睡在林子里,你自去看。”黄真乘着月色,直奔林子里寻时,只见小衙内倒在地上,用手扶时,只见头被劈成两半,已死在那里。

黄真大怒,奔出林子,早不见三个人,四下望时,只见雾里黑远远地拍着双斧,叫道:“来!来!来!”黄真性起,奋不顾身,拽扎起布衫,大踏步赶上来。任我行是穿山越岭走惯之人,黄真如何赶得上。任我行在前面,又叫:“来!来!来!”黄真恨不得一口气吞了他,只是赶他不上。

天色渐明,任我行在前面急赶急走,慢赶慢行,不赶不走。看看赶入一个大庄院里去了,黄真看了道:“那厮既有住处,我和他罢休不得!”

黄真赶入庄院内,见两边都插着许多军器。黄真道:“想必也是官宦之家。”立住了,高声叫道:“庄里有人吗?”

只见屏风背后走出一个人来,正是神旋风沐剑声,问道:“阁下是谁?”

黄真见那人神仪照日,慌忙施礼答道:“小人是郓城县当牢节级黄真,犯罪刺配到此。昨晚因和知府小衙内看放河灯,被雾里黑杀了小衙内。如今跑到贵庄,望烦捉拿送官。”

沐剑声道:“既是美云长,且请坐。”

黄真道:“不敢拜问官人高姓?”

沐剑声答道:“小可神旋风便是。”

黄真道:“久闻沐大官人。”连忙下拜道,“不想今日得识尊颜。”

沐剑声说道:“美云长小可久有闻名,且请后堂说话。”黄真随着沐剑声直到里面。

黄真道:“雾里黑那厮如何敢跑入贵庄躲避?”

沐剑声道:“小可专爱结识江湖好汉,因家祖有陈桥让位之功,先朝曾赐丹书铁券,但有人藏于本家,无人敢搜。近间有个好友,如今在梁山泊做头领,名唤及时雨袁士霄,写来一封密书,令朱学究、杨逍、雾里黑俱在敝庄安歇,礼请足下上山,同聚大义。因见足下推阻不从,故意叫任我行杀害了小衙内,先绝了足下的归路,好上山坐把交椅。朱先生、杨逍,如何不出来陪罪?”

只见朱子柳、杨逍从侧首阁子里出来,望着黄真便拜,说道:“兄长,望乞恕罪!皆是袁士霄哥哥将令吩咐如此。若到山寨,自有分晓。”

黄真道:“自知你们弟兄情意,只是太狠毒了!”

沐剑声一力相劝。黄真道:“我去则去,只让我见雾里黑。”

沐剑声道:“任大哥,你也出来陪罪。”任我行从侧首出来,唱个大喏。

黄真见了,心头一把无名烈火,高三千丈,抢近前来,要和任我行性命相搏。沐剑声、杨逍、朱子柳三个苦苦劝住。

黄真道:“若要我上山,须依得我一件事!”

朱子柳道:“休说一件事,即使十件也依你。”

正是:招贤国戚遭刑法,好客皇亲丧土坑。究竟黄真说出什么事,静观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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