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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利斯探达昆雅

时间:2022-07-13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从美洲海岸到透利斯探达昆雅是二千一百海里,如果东风不来减低游船速率的话,这段路,孟格尔希望能在十天内走完。透利斯探达昆雅位于南纬三十七度八分与格林尼治子午线的西经十度四十四分之间。午后三点钟,邓肯号向透利斯探达昆雅的法尔默思湾里驶去。透利斯探达昆雅群岛不在航路上,所以船舶来往很少。透利斯探达昆雅统计录所记载的船舶失事只有这三起。

澳洲与美洲之间,更准确点说,澳洲的百奴依角与美洲的哥连德角之间,相距一百九十六经度,如果游船沿着赤道线前进,就要走一万一千七百六十海里。但是它是沿着三十七度线行驶的,由于地球是圆形,这一百九十六经度就变成九千四百八十海里了。从美洲海岸到透利斯探达昆雅是二千一百海里,如果东风不来减低游船速率的话,这段路,孟格尔希望能在十天内走完。果然,他的希望实现了:当天傍晚,风势显著地下降,然后又转了方向,因而邓肯号在一片平静的海洋上能把它的无比的优点全部表现出来。

乘客们坐在船上,当天就恢复了往常的习惯了。他们离开船仿佛还不到一个月。离开太平洋的波涛之后,展开在他们眼前的是大西洋的波涛,除了细致的差别而外,所有的波涛总都是大致相仿的。自然界曾经那样严酷地考验过他们,现在却都配合起来帮他们的忙了。大洋是宁静的,风向正好,全部船帆在西风吹送下,协助着那锅炉中永不疲倦的汽力。

这样迅速的航行顺利地继续着,既未发生枝节,更未遭逢意外。大家满怀信心地等着澳洲海岸到来。可能性渐渐变成必然性了。大家谈着格兰特船长,就仿佛游船是要开到某一个商埠去接他回来一般。他的房间和他的两个伙伴的吊铺都在船上准备好了。玛丽高高兴兴地亲手给她父亲布置卧室,并加以美化。这卧室是奥比内先生让出来的,他现在移到奥比内太太的房间里去住了。卧室的隔壁就是巴加内尔在苏格提亚号上预定的那“六号房”。

这位博学的地理学家差不多经常躲在“六号房”里。他从早到晚都在写一部著作,书名叫作《一个地理学家在阿根廷潘帕斯的深刻印象》。人们常听到他以激动的声音试读着他那些铿锵的文句,读了之后才在他那笔记簿的白纸上写下来;不止一次他写到兴高采烈的时候就背着史神克丽欧去向诗神珈丽奥珀求灵感[1]

巴加内尔向希腊的那些司文艺的女神求灵感,并不瞒人。阿波罗[2]的那些贞静的女伴们常常为着帮助我们的学者而离开她们的仙山巴纳丝或赫利宫[3]。海伦夫人常常实心实意地庆贺他的成就。

少校看他和希腊的司文艺的女神交往,也常常赞美他。

“不过。”他又时常补充一句说,“千万不要再粗心大意了,我亲爱的巴加内尔,万一你想起来要学澳洲语,千万不要拿起一本中国语法来读!”

船上的生活就是这样美满。格里那凡爵士和夫人很关心地观察着孟格尔和玛丽两人。他们觉得两人的行动都无可批评,并且,既然孟格尔不肯开口说破,还是听他们俩自然发展为妙。

“将来格兰特船长对这事会有怎样的想法呢?”格里那凡有一天这样问海伦夫人。

“他的想法一定是孟格尔配得上玛丽,我亲爱的爱德华,而他这样想真不错。”

这时候,游船一直是向着它的目标急驶着。离开哥连德角五天之后,就是11月16日,好一场凉爽的西风刮了起来;非洲南端是经常起东南逆风的,要绕过非洲南端的船只,能遇到西风真是再顺利不过了。因而邓肯号拉起了全部的帆篷,主帆、纵帆、前帆、顶帆、樯头帆,各种小帆和辅帆一齐张开,帆索扣在左舷上,以惊人的速度飞奔着。船首劈开向后飞逝的波澜,螺旋桨几乎都没碰到水,邓肯号就仿佛在参加游船竞赛一样。

第二天,洋面上满是长大的海藻,活像一个无边的青草池塘。人们简直要以为是北大西洋那种由邻近大陆冲下来的残树断草聚集而成的“藻海”被人搬了一部分到这里来。过去,莫利舰长曾特别指出这个现象,提起航海家们注意。巴加内尔拿南美洲的“草原”来和这片“藻海”相比,是十分恰当的;邓肯号就在这种“海上草原”中滑行着,速度稍微减低了一点。

二十四小时后,天刚亮,瞭望的水手叫起来:

“陆地!”

“在哪一边?”奥斯丁问,他正在值班。

“迎着风头。”水手回答。

这一声高叫把船上的客人都惊动了,甲板上站满了人。

一会儿,一个大望远镜从艉楼里先伸出来,后面紧跟着巴加内尔。这学者把他的工具架起来,对着指示的方向看了又看,但是看不出像陆地的东西。

“看云里呀。”孟格尔对他说。

“果然,”巴加内尔回答,“仿佛是个山峰,几乎还望不见。”

“就是透利斯探达昆雅呀。”

“那么,如果我记得不错,”那学者说,“我们相距还有八十海里,因为透利斯探峰海拔七千英尺,在这样的距离正可以看得见。”

“正对。”约翰船长回答。

几小时后,那群很高很陡的岛在天边上清清楚楚地看得见了。透利斯探的圆锥形峰顶黑糊糊地在旭日初升祥光万道的晴空中显露出来。不一会儿,主岛从那片岩石丛中显出来了,全部岛群形成一个向东北倾斜的三角形,主岛占着三角形的顶端。

透利斯探达昆雅位于南纬三十七度八分与格林尼治子午线的西经十度四十四分之间。西南十八海里为无路岛,东南十海里为莺岛,这两个岛补充着主岛,在这一部分大西洋上形成了一个渺小而孤悬的岛屿群。傍午的时候,船上测定了两个主要点作为认路标志,一个点是无路岛的一角——活像一只帆船的石岩,另一个点是莺岛的北端——像一座残垒的两个小屿。午后三点钟,邓肯号向透利斯探达昆雅的法尔默思湾里驶去。这个湾,由援助岬挡着西风。

那里停着几只猎捕海豹和其他海兽的捕鲸船,因为在这一带海岸,各式各样的海兽都有,种类计算不清。

孟格尔忙着找个适合的停船地点,因为这一带的港外碇泊场常受西北风和北风的袭击,十分危险,1829年英国双桅船裘里亚号全船沉没正是在这个碇泊场。邓肯号驶到距岸半海里的海面,在一个海底多暗礁、水深二十英寻的地方停泊了。船上的男女乘客都立刻登上大艇,在一片细黑的沙土地上着了陆,这种细黑的沙土是这岛上的岩石风化后的残余。

透利斯探达昆雅岛形成一个向东北倾斜的三角形。

透利斯探达昆雅群岛的首府是一个小小的村落,位于海湾的深处,在一条水声潺潺的山溪的岸旁。村里有五十所左右的房屋,相当清洁,依照规则的几何图形排列着,形成英国式建筑的最高典型。在这座像模型似的小城后面展开着一千五百公顷的平原,平原的尽头是一片广阔的喷石层,喷石层上矗立着那圆锥形的高峰,深入云霄七千英尺。

格里那凡爵士受到一位总督的接待,这总督是受好望角英国殖民政府管辖的。格里那凡立刻向他查问哈利·格兰特和不列颠尼亚号的消息。但这两个名字在这里完全是陌生的。透利斯探达昆雅群岛不在航路上,所以船舶来往很少。自从1821年白朗敦霍尔号在无路岛触礁失事之后,还有两只船曾在这个主岛的岸前沉没过:一只是1845年的卜利莫奎号,另一只是1857年的美国三桅船菲列德尔菲亚号。透利斯探达昆雅统计录所记载的船舶失事只有这三起。

格里那凡并不指望能找到什么更确实的线索,他问问本岛总督不过是求个内心安静罢了。他甚至于还派人划着船上的大小艇子绕着岛的四周巡视了一周。这岛的周围至多不过十七英里,就是再大三倍,一个伦敦或一个巴黎也不能在这岛里装下去。

在格里那凡去向总督打听的时候,船上的乘客就在村子里和附近海岸上散步。探利斯探达昆雅的人口不到一百五十人,都是英国人和美国人,他们在这里和黑种妇女或好望角的霍吞脱族[4]妇女通了婚,而她们的长相着实不让人恭维。

这些游览家脚一踏着陆地,便感到十分快乐。他们散步一直散到那带毗连平原的海岸。平原上有农作物,全岛只有这一部分是耕种过的。其余的地方只是一连串的熔岩石悬崖,这些悬岩又高峻又硗瘠,住着千千万万庞大的信天翁和呆头呆脑的企鹅。

参观的人们考察了这些火成岩之后,就向着平原走去;山顶上永远化不完的雪融成了活水,构成许许多多的泉源,到处是潺潺的水声;青葱的灌木丛点缀着地面,一眼望去,树丛里的鸟儿几乎和花朵一样多;只有一棵二十英尺高的鼠李树和一些庞大的木本苇科植物——“屠色”草在那片青青的牧场上挺立着;此外还有多蔓而结着辣果的巴西蔷薇,枝条坚壮、纤维纠结的狮子头草,常青的灌木,清香扑鼻、沁人心脾的灰藿,以及苔藓、野芹、凤尾草。这些就是当地特产的植物;种类不多,却十分繁茂。人们感觉到有一个永恒的春季把它的温柔经常向这个得天独厚的岛上倾泻。巴加内尔兴奋地赞美着,认为这就是费纳龙[5]所歌颂的那座著名的奥吉吉岛[6]。他劝海伦夫人在岛上找个山洞住下,学习那可爱的珈丽莎[7]的榜样,来做岛上的女神,至于他自己,只想做一个“服侍女神的小仙女”罢了。

散步的人们就这样一面赞赏,一面谈笑,直到傍晚才回到船上;村子的四周放牧着大群的牛羊;田地里种的麦子、玉米和蔬菜,都是最近四十年才把种子带到岛上来的,这些植物都长得非常茂盛,从田地里直蔓延到都城的街道上来。

当格里那凡爵士回船的时候,邓肯号派出去巡查的几艘艇子也回来了。它们只消几个钟头就绕着岛兜了一个圈子。它们在兜圈子的路上没有找到不列颠尼亚号的任何痕迹。因此,这次环岛旅行的唯一结果,就是叫人们把透利斯探岛从寻访计划中死心塌地地删掉,除此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现在,邓肯号本可以离开这群非洲的岛屿再向东方进发了。然而当晚并没有开船,因为格里那凡允许他的船员们猎一场海豹(这种海豹有时人家叫它海牛,有时叫它海狮,有时又叫它海熊或海象)。这里的海豹委实太多了,把法尔默思湾的沿岸地区塞得水泄不通。从前,在这岛的附近的海里,还有许多北极鲸鱼,但是猎捕的人太多,赶的赶,叉的叉,现在这种鲸鱼几乎绝迹了。相反地,那些两栖动物却成群结队地随地都是。邓肯号上的船员们决定利用夜里的时间猎捕海豹,利用次日白天的时间把它们熬成油储藏起来。

所以,邓肯号延迟到第三天,即11月20日才启程。

吃晚饭的时候,巴加内尔讲了一点有关透利斯探各岛的史实,大家听了很感兴趣。他们知道了这群岛屿是1506年葡萄牙人透利斯探·达昆雅发现的,透利斯探是著名探险家阿布奎基[8]的随行者之一。这群岛被发现后有一百多年无人过问,认为它们是风暴的巢穴,事实上这种看法也不是无理的;它们的名誉并不比贝尔穆德斯[9]更好。所以人家都很少接近它们,凡是在这群岛屿上着陆过的船只,都是因为被大西洋的飓风打得没有办法才到这里来的。

1697年,东印度公司的三只荷兰船在那里停泊过,并且测定了这群岛屿的方位,后来1700年天文学家哈雷[10]又把这方位的计算数字校订了一番。从1712年到1767年,又有几个法国航海家到过这里的岛屿,其中最重要的一个人是拉白鲁斯[11],他是在1785年那次著名的探险旅行中为了研究来到这里的。

直到那时为止,这里的岛屿很少有人来过,所以始终无人居住,到了1811年,有个美国人叫作蓝拜尔的才来做开辟工作。他和两个同伴在正月里登上了这群岛屿,勇毅地着手垦荒。好望角的英国总督听说他们在岛上发达起来了,就建议给予他们保护。蓝拜尔接受了这保护,因而在他的草棚子上扯起了英国国旗。这个“小王国”有两个“臣民”,一个老意大利人和一个葡萄牙的黑白混血儿;蓝拜尔似乎很可以把这个“小王国”和平地统治下去,不料有一天他在巡视王国的海岸时竟不知道是失足落水还是被人推到海里淹死了。到了1816年,拿破仑被囚在圣赫勒拿岛[12]上;英国为了更严密地监视他,派了一队兵驻防升天岛[13],又派了一队兵驻防透利斯探达昆雅。透利斯探驻的是好望角的一个炮兵连和一队霍吞脱族的士兵。他们直驻到1821年囚在圣赫勒拿岛上的拿破仑死了以后,才被调回好望角。

“后来只剩下一个欧洲人,”巴加内尔又补充说,“他是个排长,是个苏格兰人……”

“啊!是个苏格兰人!”少校说,他对于同胞苏格兰人老是特别关怀的。

“是的,他的名字是威廉·格拉斯,”巴加内尔回答说,“留在岛上的还有他的妻子和两个霍吞脱人。不久,又有两个英国人——一个是水手,一个是泰晤士河上的渔夫,曾在阿根廷军队中当过骑兵——来到岛上和那苏格兰人在一起生活了;最后,1821年白朗敦霍尔号沉没后,一个脱险的旅客和他那年轻的妻子又流落到透利斯探岛上来。因此,在1821年,岛上只有六个男人、两个女人。1829年就有了七个男人、六个女人和四个小孩。1835年人口数达到四十,现在又增加三倍了。”

“许多国家就是这样形成的呀。”格里那凡说。

“为了使透利斯探岛的历史更完整起见,我还要补充一句,”巴加内尔又说,“我觉得这个岛也和胡安·费尔南德斯岛[14]一样,配称为鲁滨逊之岛。因为,如果在胡安·费尔南德斯岛上曾流落过两名水手,在透利斯探达昆雅岛也几乎流落过两名学者。1793年我的一个同胞——博物学家瞿卜第·杜阿尔在岛上采集植物标本,采得太兴奋了,结果迷了路,直到船长起锚时才摸上了船。1824年,我亲爱的格里那凡,你的一个同胞,一个很能干的画家名叫依耳,被丢在岛上过了八个月。他的船长忘记了他还在岛上没有回船,就把船开到好望角去了。”

“这个船长真可以叫作粗心大意的船长了。”少校应声说,“你们俩一定是亲戚吧,巴加内尔?”

“亲戚倒不是亲戚,少校,不过,他那样粗心大意是配和我攀亲的!”

地理学家的这个回答结束了这一场谈话。

夜里,邓肯号的船员们打了一场好猎,五十只左右的大海豹送了命。格里那凡既准许了打猎,就不能不让船员获得打猎的利益。因此第二天大家就把这些值钱的动物拿来剥皮熬油。自然,乘客们又把这第二天停泊的时间消磨在登陆游览上面。格里那凡和少校都带了枪,想打一些这岛上的野味。他们一直散步到山脚下,那里遍地是岩烬,是黑色多孔的熔岩石,是风化了的残块,是火山的各种遗迹。山脚是从无数摇摇欲坠的岩石乱堆中钻出来的。因此,那座圆锥形高峰的性质如何,我们不难想象了,英国船长卡密查尔氏认为这是一座死火山,他是有理由的。

我们的猎人看见了几只野猪。有一只被少校打中了,倒毙了。格里那凡仅仅打到了几对黑竹鸡,船上的厨子拿这些竹鸡会做出一样绝妙的好菜来的。还有许多山羊在高原的顶端,可以隐约地望见。至于又英挺、又大胆、又健壮,连狗看了都怕的山猫,它们在这岛上繁殖得特别多,将来总有一天要变成了不起的猛兽的。

晚上八点钟,大家都回船了;夜里,邓肯号就离开了透利斯探达昆雅岛。

【注释】

[1]克丽欧和珈丽奥珀都是希腊神话中司文艺的女神,司文艺的女神一共是九个,各司一种文艺。克丽欧司史学,珈丽奥珀司史诗。巴加内尔背着克丽欧去找珈丽奥珀,就是说他不限于记载史实,有时还歌咏功勋。

[2]阿波罗是大神朱庇特之子,九位司文艺的女神的领袖。

[3]巴纳丝和赫利宫都是司文艺的女神常住的仙山。

[4]南非黑种人的一族。

[5]法国十七世纪的文学家,曾著《特勒马克寻父记》。

[6]古希腊神话中的仙岛;荷马歌咏过,费纳龙也歌咏过。

[7]住在奥吉吉洞天的女神。

[8]阿布奎基(1453-1515),葡萄牙著名航海家。

[9]贝尔穆德斯,属于古巴的一个岛。

[10]哈雷(1658-1742),英国天文学家。

[11]拉白鲁斯(1741-1788),法国著名航海家。

[12]大西洋上非洲附近的一个小岛。

[13]或根据原名Ascension音译为“亚森森”岛,在圣赫勒拿岛西北。

[14]在南太平洋,智利西400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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