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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哺乳动物的生活状态

时间:2022-02-15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哺乳动物的特征大都是四足带毛,用乳汁哺育其幼崽。英国的哺乳动物有下列各目:食肉目、食虫目、蝙蝠(翼手目)、啮齿目、有蹄目及游水目或似鲸的哺乳动物。它们是唯一的真正有飞行能力的哺乳动物,而且在其他的方面,也有许多的特点。马鹿大约算是英国最美丽的哺乳动物了。我们将马鹿看作是山岗或泽地的动物是没错的,但是严格地说,它们是最初的森林动物。
英国的哺乳动物的生活状态_动物生活史

哺乳动物的特征大都是四足带毛,用乳汁哺育其幼崽。英国的哺乳动物有下列各目:食肉目、食虫目、蝙蝠(翼手目)、啮齿目、有蹄目及游水目或似鲸的哺乳动物。我们必须选出其中的典型动物作为各目的代表,因为那目录单虽然不长,但我们也不能全部加以讨论。

蝙蝠的种类中大约有一打可看作是英国产的,其中著名的有大蹄蝠(Greater horse-shoe)、小蹄蝠(Lesser horseshoe)、大棕蝠(Serotine)、长须蝠(Whiskered bat)、纳塔勒氏蝠(Natterer's bat)、道氏鼠耳蝠(Daubenton's bat)及长耳蝠(Long-eared bat)。它们是唯一的真正有飞行能力的哺乳动物,而且在其他的方面,也有许多的特点。

三头大蝙蝠(Noctules or Great Bats)

大蝠在英国分布非常广泛,是一种群居动物,颜色微黄,有长而软的毛皮。它以小金虫(Cockehafers)及大甲虫(Beetles)为食物,常在空中猎取它们。它双翼展开的话,从一端到另一端长度可达到15英寸。

长耳蝠(Long-eared Bats)

长耳蝠耳朵的长度几乎与其身子相同,耳朵内长有耳屏(Tragus),它有长而丝光的褐色的毛皮,但其耳朵几乎是裸露的。它大部分的食物是从树枝间获取的,它从中间猎取小昆虫。

蝙蝠的翼是双层的薄皮,从肩部开始,延着臂的上边缘到突出的拇指下方,连着长的掌骨及它指而下,达到身体的两旁而连接于后肢上,其有尾巴的,竟连接到尾巴上。胸部有鼓翼的坚强的肌肉,附着于胸骨的隆起处,拇指有爪但其余的指头没有,只有大多数的吃果实的蝙蝠第二个指头上有爪。英国的蝙蝠都是食虫的,其双齿具有锐利的尖端。后肢较弱,睡觉的时候用以把它的身体悬挂到树枝上,膝像肘一般向后弯出来,五足趾上有爪。然而肢与尾之间常常形成一个皮囊(两股骨间的膜)。它们的皮肤极其敏感,所以黑暗中不至于与其他的物体相撞。蝙蝠的体温非常高,每次生产常常只产一个孩子,雌性蝙蝠飞行时,经常把幼崽带在身上一起飞。

马鹿(Red deer)大约算是英国最美丽的哺乳动物了。马鹿的身高到肩为止的话大约在110~130厘米,体长大约有180厘米,成年雄性体重约200千克,雌性约150千克——但每一次可以行走50英里。马鹿是一种优雅的动物,头伸得很高,并且直立着,感觉非常轻逸。它们可以跳过两米高的篱笆,以及开阔的裂缝,现在英国甚至有许多地方名为“鹿跃涧”(Harts leap)。它们还是游泳健将和勇敢的探险者。在夏天,它们身上的毛呈赤褐色,短而有光泽;到了冬天,便变作灰褐色,长而蓬松。马鹿与普通的鹿一样,自从它们出生开始到第一个春季,身上是有斑点的。这种斑点也许是为了帮助其更好地藏身于丛林树荫中。凡是动物与生俱来的特征在往后生活的过程中都会慢慢消减的,在许多案例里,常常被视为是在重现其祖先所具有的特征,或许马鹿的祖先是有斑点的。

一年中大部分时间,雄鹿与雌鹿是分开居住的。雄鹿常住在较高的地方,我们常看见它们直立在山脊上,映着天空,如同一座黑色的半面像。每年,马鹿的角生长到八月初就停止了,角上的热皮即鹿茸在某一时期内富含细血管,每每在树枝上或者沿地上擦破。九月底,就到了它们的“呼啸之日”,雄鹿开始向其同类挑战。于是雄性之间会发生凶恶的战争,胜者得以拥有多个妻子。生产小鹿的时间是在每年的五月至六月中旬,往往只产一子(孪生者极少),藏在厥科植物与石南植物之中,或在树林的旁边。

除了驯鹿外,其他的鹿,只有雄鹿有角。鹿角是额骨的固体的长出物,每年蜕变而复生,如同树叶一般。第一年中,小鹿只有8~10个月大,还在与母鹿同住时,已经有角突起,这是永远存在而不会蜕变的部分。第二年中,更是会生长无枝之梗。再下一年,新角从梗的底部生长出一个眉状的尖端,明年又增生第二尖端,这两者是为保护马鹿颈部的。再过一年,新梗的上端增生出第三尖端,从此每年增加,直至增加到最大数量,再往后则每年的重生力逐渐消减。一支完全长成的角有眉状尖端,第二、第三尖端,其上面还有三个尖端,共计六个,但也有多至12~20个尖端的,使得这头鹿愈发美丽。

鹿角上热皮(鹿茸)富于感知力,因此能使鹿角在树枝上不被撞断,如果撞断了就会畸形生长。最奇异的是角的生长有自动的限制,生长开始之后,便阻绝其血液输入鹿茸或者角骨了,因此到三月便蜕去了。我们总都以为角是鹿的武器,但必须要知道,无角的雄鹿(Hummels),以齿与蹄也斗得很凶,大概角不过是雄性精力充溢的外在标志而已。狐与鹰常杀小牛,但是成年的马鹿几乎没有天敌,若以为角是御敌的武器,那么雌鹿无角,便难以解释了。并且,雄鹿争斗时又好用它的前足和齿。蜕落的鹿角不常见,一半的原因是马鹿非常爱惜自己的角,常落在静僻的角落,为茂密的植被所掩蔽;另一半的原因是它们常常舔咬其已经蜕变的角,有时候角上面的齿痕是显而易见的。

我们将马鹿看作是山岗或泽地的动物是没错的,但是严格地说,它们是最初的森林动物。它们的生存之地大多荒凉,如埃克斯穆尔(Exmoor,英格兰地名)及苏格兰的高原,足见它们体格的强壮。它们喜欢吃树叶,如菩提树、毛榉、桦木、赤杨及榛树的叶子,虽然它只能常吃些草与石南的顶叶。对马鹿而言,路途的远近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即使在黄昏或初晓,它们也遨游自若,到田野或果园觅食,甚至去到非常远的海滨去舔石头上的盐屑,不过这些都不足为奇。马鹿最喜欢吃苹果、甘蓝、胡萝卜、马铃薯、芜菁,还有嫩谷与熟谷,如果不用篱笆将菜园围起来的话,它们每次总会糟蹋很多的瓜果蔬菜。在著名的《马鹿》一书中,杰弗瑞斯(Richard Jefferies)说:“雌鹿吃芜菁的方式和羊非常相似,而雄鹿是极端浪费的。雄鹿走过芜菁田时,口咬芜菁,将它从泥中拖出来,随即用口摔出去,剩余在它口中的仅是一小半,而大部分竟然都被摔掉了。每一个芜菁它都只咬一口,把剩余的丢在路上,所以想看它所经过的路径的话,可以从田地的这端到另一端所丢弃的芜菁来追踪它。在如此奢侈的情境中,它所损害的远远超过它吃到的。”但到了大地铺满白雪的时候,马鹿生活困难的日子就到来了。

马鹿是现居于英国的哺乳纲中大型动物中唯一的留存者了,我们只有视之为一位可以赞美的贵族。它们有力而机警,在溪水中往返泅泳以减轻经过地方的气味,而且常常负嵎而立,不用担忧后方的危险。遇到危险时,雌鹿发出低沉的警号,使小鹿静静地躺下,或者逼迫它们藏身于蕨科植物中。雄鹿巡视侦察,它们能在一英里地之外嗅到人的往来,它们的听觉与视觉也是极其发达的。

与沼泽中发现的马鹿遗骨相比较,现存的马鹿体格与骨及角的厚度好像都减小了,大约这与它们在森林中的时间逐渐减少是相关联的。我们希望森林不要减少得太严重,从而使马鹿仍然能够很强壮地栖居在泽地上。确实除了供养马鹿外,泽地也没有其他更好的用途了。正如杰弗瑞斯所说:“雄鹿有它引以为傲的角,金黄而带赤的毛,庄严的形式与动作,任何动物没有比它更美丽了。它似乎天生就是长满羊齿类植物及石南叶的斜坡的主人。”马鹿万岁!

狐狸是英国古代森林动物中仅存的大动物之一。我们必须重视它的另一个理由是,自从英国最后的一匹狼被杀死(约在1743年)之后,狐狸是食肉目犬科中唯一的本土代表者。它是美丽的代表,毛皮非常漂亮,背部往往呈赤褐色,腹部则呈白色;尖削的嘴部,显示它们的智谋;大而黑缘的三角形耳朵,表示它们的敏捷;蓬松的尾巴大约是身长(一码)的一半。我们虽然深知狐狸与鸡类的关系,但不能否认它们依然是最美丽的野兽之一。而其中犬狐(Dog-fox)比它的同伴更大而且更美丽。

狐狸是独居动物,除了交配期,雌雄是分开居住的。它们猎取的食物也是为各自所有的。它们所居住之地有时候是一个天然的洞穴或是獾的穴,但也常常自己建造窟穴。它们猎食的时间大多是在薄暮中,黑暗处,或者在黎明时进行,所以狐的数目虽多,我们却不经常见到它们。它们常常隐身于纷乱的树林中,我们虽然每天都经过但也没怀疑过它们的存在。它们可以在一个晚上走过非常远的距离,而且在猎取食物时表现得非常勇敢而且机警。若被追急时,它们每小时可以行走20英里,而其善于躲藏不让猎犬得逞的故事更是非常的多——它们竟然会藏在溪中水面之下。它们感觉的锐利与机智的灵敏自然毋庸置疑,所以称狐狸为犬类的再从兄弟不是说不过去的。

狐狸的食物单之长也是值得注意的,凡食不拘品者往往是很容易生存下来的。狐狸会猎食兔、鼠、稚鸡、鸭、雉、斑鸠、小羊、小野兔、田鼯、水鼯、荒地的松鸡、沼泽中的蛙以及海滨的蟹。它们也会降级而吃昆虫,然而这就像人吃蝗虫,不过是嗜奇而已。狐狸的齿与犬相似,其数量也一样,最显著的是它锐利的犬齿,赖以咬死其他动物,上下颚各有一颗后齿,其锋非常锐利,可以咬断细的骨骼,切断筋腱,或从大骨上撕去剩余的肉。

狐狸与许多别的肉食动物相同,尾巴下有一臭腺(Scent-gland),可以分泌一种油质的分泌物,散发出不愉快的气息,不但人类闻了以后忍受不了,即使其他动物也有许多不能忍耐的。这或许可以使它们确定同类的行踪与所在位置,并且可以证明它们也如臭鼬一般,用这种恶臭让敌人远远避开它们。

狐狸还有一种奇异的技能,便是“诈死”。被击之后,它们歪斜地躺着,一动也不动,但一旦遇到机会,便突然跳起来遁形而去。在下等的动物,这样的不动或是一种痉挛或痫厥,但对于它们而言,或许仅仅是诈术而已。有时它们会先狠命地咬捕猎者,然后急忙逃跑。

狐狸在冬季交尾,有时雄狐为了争夺它所喜欢的雌狐,闹得非常凶。它们奇怪的战术之一,就是以其尾急刺敌手的眼睛。雌狐怀孕两个月就生产,孩子有3~7个不等,生于第三个月末或第四个月初。自出生到睁开眼睛这段时间它全身灰黑,其后背部呈黄褐色而腹部呈烟灰色。要过一段时间,毛色才能变得与其父母相似。母狐哺乳它的孩子大约一个月的时间,然后用鼠与鼬以及别的柔软的动物来喂养。母狐为其家族寻觅食物的时候,不知疲倦也不畏阻扰,它们常常口衔半打田鼬急速回家。狐狸与许多别的肉食动物相似,母狐教育孩子到九个月,幼崽们便是一群可爱的好嬉戏的小生灵了。它们的嬉戏与所受到的教育对于它们往后的生存竞争大有裨益,因为不久后母狐便离开它的孩子,幼狐被逐之后,便不得不自谋生路。与母狐分道扬镳后,幼狐便成为流浪者,以寻觅没有被其他野兽所占据的地方为任务。直到18个月之后,它们才完全长成。它们小时候所钟爱的嬉戏有时会派上实际的用处。狐狸如白鼬一般,有时在家兔面前发狂般地跳跃(譬如追逐它自己的尾巴),家兔立在旁边,惊奇而有味地看着,不料那小丑突然将它扼喉擒住,喜剧瞬间成了一幕悲剧。

狐狸有捕杀羊的案例,尤其是在山庄,那是无可推卸的。有时会在狐狸的巢穴里发现羊的骨骼,依照环境证据讲也是可信的。并且,有时狐狸也与其他的肉食动物相似,它们会发狂般地嗜杀。而且它们杀羊的数量,远远超过它们的需求。我们以为那时它们嗜杀的本能正在发作,而刺激物又继续存在,所以嗜杀不止。我们想象一下,如果一头野外的肉食动物冲到了有一百只小羊的场地上,那将上演一场何等惨剧!但在野兽界中这样的事情是没有见过的——即使是在野羊群中也未曾见过。

狐狸常常被称为“羊栏里的常临贼”,但是其实际常常光临的栏或许是家禽栏。若从一个抛开经济损失的博物学的观点来观察的话,狐狸杀伤稚鸡、稚鸭、小鹅等的过程极有趣味,它们在这中间表露了不少聪明和技巧。但家禽栏的守护者决不会持这种观点,因为这种损失是极大的。或者我们可以认为那逃跑的狐狸也许有时是代人受过的,但经常在其巢穴中发现稚鸭的骨骼,证据昭然,自然难以辞罪。

另一情形是,狐狸对于巢在地上的鸟类,如雉、斑鸠及松鸡等简直就是灾难了。这确实也是如此,所以凡在“猎禽”繁衍生息的地方(如高地的荒原),狐狸的数量是被自然法则严格控制的。生物的关系中间有着奇异的循环,我们可以说,狐狸多的地方,雉必然少;反之,雉多的地方,狐狸必然少。

最后一种情形却是难以说清楚的。凡是猎狐的各州都会使得狐狸繁殖,这对于农业而言是有害处的,并且猎狐时又是在已经种植的土地上,损害非常大。但是在许多地方,如因为上述原因损害农业的地方,农民可以得到补偿金。猎狐是科学以外的问题,但或许停止猎狐,狐狸也会随之绝种。正如吐绶鸡(即火鸡)之所以能生存下来,就是因为人类加以豢养的缘故——近年来,野外的吐绶鸡逐渐减少。狐类繁衍生息在农业兴盛的地方,也许正是因为人们猎狐的缘故。

英国哺乳动物的名单是短的,但如果没有了狐狸,英国一般的兴趣点必然减少。它们虽然不能与其再从兄弟——狼相比而被列到有害于人的凶猛动物之列,但是它的许多害处也是无可怀疑的——虽然与鼠类相比它的危害较小。我们的问题是,除了说狐狸是有趣而美丽的动物,足以供猎取嬉戏外,还有别的应该说的话吗?答案是狐是有益于“自然的平衡”的——因为它们遏制家兔、鼠、鼯及鼷鼠的繁殖。我们已经说过,那不知疲倦的母狐常捕捉鼯来喂养它的孩子,仅此一事就可以抵偿许多的损害。同时,我们亦可以断言,狐的繁殖也应该加以限制。

低地较小的梗狐(Terrier foxes)与山地较大的缇狐(Greyhound foxes)之间数量的差距,是由于高原及北部的生存竞争较为残酷的缘故。高地的狐狸与养狐比较而言猎取得更多,各地的狐狸将日渐减少,但中间也许有种族上的差别,我们必须明白一点,现在多数的狐狸是从大陆输入进英格兰的。

我们不可忘却,狐类作为英国的土产始自上新世之时,它们虽然经过重大的劫难(最惨烈的是,它们最初所栖居的大森林正在日渐消减),但至今仍然顽强地生存着。它们能生存下来,原因在于它们的敏捷、灵敏、穴居及夜行习性,并能很好地保护而且教导它们的幼崽适应环境。但其中主要的一个原因还是依赖于它们稀有的聪慧。它们会除减自身气味的踪迹,伪装死亡,作最后一分钟的逃遁,逃出陷阱而不被捕捉住,并且会在河面上漂流,好像盛马铃薯的皮囊,直至它平安地到达河岸边。我们可不能怪为什么培根(Bacon)想要教育政治家去研究狐狸,有助于这种研究的,我们敢推崇曼斯菲尔德(John Masefiled)的《列那狐》(Reynard the fox),因为本书所阐述到之处,科学仅能逼近它而已。

三月时,野兔(Hare)在田野里飞驰蹦窜,它们的这种行为就是春天到来的最确切的信号。它们被交尾的欲望所驱使,不由自主地奔驰着。这时,它们的神经很紧张,血液很热,与它们通常的情景极不相同。

平时,野兔可以称为温和的流浪者。任何动物都能伤害到它们,它们却不会伤害任何动物,除非是受了很大的刺激。狐、水獭、白鼬、猎犬以及许多猛禽,是它们许多天敌中的几种。臭鼬及野猫在英国繁盛时,这张天敌的名单还要加长。但我们不能说它们是在惊恐的环境中过日子的,因为它们善于避开敌人,并且知道如何避开敌人的办法。它们寻觅可以眺望四周的地方而居住,它们的视觉可以看到很远的距离,听觉很灵敏,嗅觉很敏锐,遇到危险就磨齿发出声音作为信号。它们的心脏能够使它们遇到危险时全速奔驰,它们善于登山,它们能打乱自己的行迹,即使是狐狸也经常受到它们的摆脱。它们在收到警号时,飞奔如箭,瞬间就不见了。它们藏在羊齿植物、牧草或田间时,除了它的一双大而瞋视的眼睛外,几乎不能觉察到它的存在。它们最怕自己的皮毛被浸湿,因为皮毛不太容易干燥,它们不能泅过开阔的河道,逃脱敌害的追逐。它们大都是美食家,最喜吃的美味包括麝香草与甘菊,也喜欢吃嫩麦、甜的车轴草、野生的百里香和海滨的豆。它们的食谱非常的长,从石头上的地衣到常绿灌木的嫩条,从蒲公英到悬钩子均都是它的食物。能食多种不同食物的动物常常易于生存,野兔就属于其中之一。

野兔的天敌有很多,但它们的感官与肌肉以及本能的诈术,往往能够使它们以智取胜。现在暂且举三个较为适当的例子来说明。能够远跳到巢中或从巢中跳出以断绝其气味的踪迹,就是一个最简单最有效的习惯。野兔从它憩息的地方一跃就可以跳出三四码之远,所以常常能减少其在田中留下的臭迹。

崔格森先生(Mr. Tregarthen)在其《野兔的故事》(Story of Hare)一书中有着趣味盎然的记载。他说母兔从四月份,其子还幼小无助的时候,总是消减它的臭迹。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当它的孩子多达五六只时,它便将它们分到两个或者三个窝居住,每一个窝中仅有一只或者两只小兔——让它的孩子分开数个地方居住是很稀有的事情。若是有一个巢濒临危险,如被一只饥饿的母狐所侦查到时,母兔便带着它的孩子逃到平安的地方,每次都用嘴衔着小兔奔驰,正如猫衔着小猫一样。这种逃徙当然是在夜间进行的,而野兔最活跃的时候也是在暮色苍茫及晨曦未上的时候,它们是绝对不喜欢大白天的光亮的。

所谓的兔脱是针对野兔而言的。可是到了三月中旬交尾之时,自保的本能却在性的热情高涨中消失了。小心翼翼的野兔那时却并不害怕危险,一天到晚在外面奔驰追逐。雄兔以飞快的速度四处奔走搜寻雌兔,遇到了雌兔便打圆圈追逐它。雄兔与雄兔之间争夺伴侣非常猛烈,常用后足踢敌人,用掌击打对方——一种普遍的战术,就是跳跃到其敌人的上方,用足猛击,被击中的兔子可能受到重伤。奔驰争斗一直到用尽力气,之后便坐下来对视半分钟,其中之一,会突然跃起而向牧场上奔驰而去,不做寻常缓慢的行走,而是急躁地跳跃着逃跑。我们相视而笑,说道:“三月的野兔。”

在别的月份,虽然也有许多奔驰、追逐、嬉戏和争斗,但大部分是在静僻的地方,不容易被人察觉。而在三月份(有时在八月),雄兔们追逐异性则非常的疯狂,显出不顾一切的样子。此外我们得知,野兔是一个漫游的情人,是不能被畜养的。雄兔与一雌兔同栖一段时间,但隔不了多久又会去寻觅别的雌性了。

心脏的急速跳动,呼吸的急促以及其长耳的耸立直竖,都能显示出它们的惊惶之态,但野兔的组织中究竟有多少是与惊惶有关的呢,这是非常令人疑惑的。它们极端敏捷,知道隐蔽藏身的好处,除了三月份外不作无谓的冒险。总之,它们是不畏惧死亡的,只有在无法逃脱的时候,才开始发出锐利的哀叫。

野兔与家兔可以对比的地方有很多,但两者都是可爱的动物。其显而易见的地方,则是野兔比较习惯于冒险的生活,又因其营穴习惯的消失(关于这件事有许多有趣的旧闻),小兔自从出生开始便已经带有毛并且睁开了眼睛,急于离巢,这是与裸生的家兔完全不同的。

在许多国家,野兔已经被视为敏捷与机警的典型,第一种属性的确是它们的特性。它们虽不睁着眼睛睡觉,但很少有因假寐而被捉到的。它们似乎时刻都在操练,所以皮下应该有脂肪的地方也不生脂肪。

家兔(Rabbit)免不了因为有优异的亲属如野兔等而相形见拙,然而它们自有其优点。它们有优良的体质,所以能在气候极其不同的地方生活下去,如苏格兰与澳大利亚。它们虽然到不了寒冷之地,如斯堪的纳维亚,却能在爱尔兰繁殖。至于冰河时代后的许多世纪中,英国尚且没有家兔,那是没有什么可疑的。它们似乎与“征服者”(指诺曼底大公威廉)相同,都来自大陆。在冰河时代之后,它们的大本营才迁徙到地中海及伊比利亚半岛。

家兔之所以能够生存,大半的原因在于它们的生殖速度。它们的生殖非常频繁,这虽然不是一个很大的优势,如下等鱼类,它们产卵以百万数量级来计算,但确实有关系的。这是一种生命力的体现,有时人们将它们比拟成干乳酪上多达数百万的小蛆。一只母兔一年可以生4~8窝,妊娠期仅及一个月,每窝可生3~8只小兔,而幼兔6个月后便具备生殖能力。生殖之多如鱼产卵一样,而幼兔的死亡率却并不是很高,最后的结果就是因为其频繁繁殖而数量激增。

谁也不能说家兔是聪慧的动物,无论贝尔兔(Brer Rabbit)怎么样,它却不是我们的家兔。在许多国家,它们仅属于那种机警而善于应付的野兔,在北美洲可能就是美洲兔(Sylvilagus)。但家兔也有它们的长处,嗅觉颇为敏锐,相当地敏捷,善于交游,好嬉戏。它们在天敌,如狐、白鼬、雕及枭等面前,并不是很勇敢,但一头发怒的母兔有时会为子女而争斗,家兔有时竟然会咬犬。家兔有一弱点,会因恐惶而瘫痪,有时回头看见了臼鼬跟在它的后面,它便为瘫痪所困,但能警叫而不会奔驰。薄暮时分遇到危险,家兔会摇动其白色的尾巴,并以之为向导而使幼兔立即寻找到窟穴。配偶的家兔有共同栖息到一年的,但大多数并不是这样。它们的情感是很放荡的,波迪尔(Podier)处置澳洲兔疫的计划是尽量杀死雌兔,但不杀雄兔。局部的结果是雄兔杀死其无助的幼兔,而雄兔与雌兔之比例相差巨大,雌兔全部被消灭。但在澳洲广袤的大地上,要永远地除去兔疫,唯一的希望在于增加农业人口。

关于家兔的优点,我们必须谈到它们的驯养性。它们不但可以在人为的情形之下生殖繁育,而且还能产生各种的变种。它的变种很多——通常的比国兔(轻信者有时以为这是野兔与家兔杂交所生)、小的荷兰兔、大的弗兰德兔、美丽的安哥拉兔(Angoras)、长有长耳下垂到地的奇异的垂耳兔(Lop-Ears)、喜马拉雅兔、巴塔丹尼亚兔(Patagonians)、西伯利亚兔及黑褐兔(Black-and-Tans)。许多要素或是遗传的因素混合而造成野生家兔美丽而杂色的皮毛,如果遗传中少一种要素,毛色即产生一种变异,少两种要素,毛色又产生一种变异。由此类推,结果便有白色的、黑色的、黄色的、带蓝的以及各色的变异种类。变异数量之多不在龟壳之下。如果使变种之间再进行杂交,则所生的孩子又会重新出现野生家兔的形色,这并不是一种神祕的“返祖”,只是因为以往各要素从原始的野生家兔分出,现在又重合而已,要素重合,于是野生家兔的形式也重现了。

我们把家兔与野兔对比一下,便知道博物学中所谓异种的真相是怎样一回事。家兔的足较短,奔驰的方法也不同,耳朵也较短,没有野兔的黑色耳尖;它们喜好群居,常常生活在地穴,野兔则独居,而且在野外生活;家兔生下来便光秃秃的,11天后才睁开眼睛,野兔自出生便带着毛,而且已经睁开了眼睛;家兔遇到危险的记号是用后足击地,野兔则是磨其前齿;家兔生殖较为频繁,食物更是繁杂,与野兔的声音、毛色及性质均不相同,肉的味道也与野兔的完全不同。假如说家兔与野兔不能相比,并不值得奇怪。据我们所了解到的是,它们不能杂交生子,而且有洁癖的野兔不会在被家兔所弄脏的牧场居住。综合来看的话,野兔较为君子。

家兔的生活在许多地方与人类相关。家兔损害五谷及幼树,但它们的肉与皮足可供人类使用。家兔可以使沃地变为沙漠,但它们也可以帮助建造最适用的高尔夫球草场。它们可以供学医的学生用来解剖,试枪者用来瞄准,并且也是儿童们良好的玩物。

獾是英国土产的山麓动物之一,它们的世系表非常的长,虽然曾经遭受过种种的劫难,但仍然生存了下来。在英国的新福里斯特(New Forest)及德文郡(Devon)等地,它们仍然有着牢固的立足之地,但除了生存以外,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发展。有一阵,獾在英国的繁殖很是旺盛,至今尚有许多地名,如獾林(Brock-hurst)等足以证明。

如此一来问题就出现了,像英国这样的地方,农业日渐兴盛,林木逐渐减少,而且当地人还有杀死奇异有趣动物的嗜好,獾这样的大动物是怎样保持其地位的呢?它们是怎样生存的呢?首先,它们已经成为夜行动物——一种黑暗中的动物,有强烈的自掩自晦的本能。就在薄暮之后,它们往往从干涸的沟道或篱落边行走,却不愿意在空地上穿过。它们的皮毛混杂呈灰色,不容易被人发觉,而其头上的白毛在晚上也很不醒目。

此外,獾有其他的生理长处。它们是肌肉发达的动物,它们的心脏、血液循环及呼吸器官都非常棒。下颚所嵌入的窠臼关节很深,所以脱颚的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它们咬东西时非常得紧。它们的毛皮很厚,能够抵御冬季的寒冷,而且贮藏有大量的脂肪。它们更有锐敏的感官,狡黠的智慧,优游度日,无忧无虑。它们貌似迟缓,而实际上很敏捷,很小心,不固执,也不自扰。总之,它们是一种富有特性和怪癖的动物。

食性又与水獭相同,獾的食物来源很广,这常常是生存竞争中的优势。如果一种食物没有了,它们便吃别的食物——植物的根、果实、蠕虫、蛴螬、蛙、蛇、蛋、小兔、幼蜂、蜂蜜及许多其他东西。另一种适于生存的要素,就是它们有掘土的本领,因为一种陆栖的动物如果能离开地面,而到树上或到地下生活的话,那么它们往往是很占优势的。林木隐僻处或者山麓下的獾穴中,总有曲折的过道,往往很深,且或有数个出入口,从一个窟穴可以通连到另一个窟穴。

精细的观察者似乎会同声赞美獾的卫生习惯,它走入洞内之前,必先抹净它的脚,以免沾污它的住处。睡前,先到泉水中洗涤,睡醒起来又去洗一次。有些博物学家会很幸运地看见獾把一大捆蕨科植物及干草般带入其穴内,从而替换它用过的卧具。獾是讲究卫生而又不鲁莽的动物。

獾常把它的家隐蔽在生满石南的山顶上,那里有石堆可以荫蔽,而且没有敌害闯入,自然是更安全的了。獾与山兔、松鸡同样是处于寂寞的环境,仅有的不便就是隐居在山上,食物比较稀少,找寻食品常常需要行走许多路。獾在黑夜里能行走六英里多的道路。

我们认为母獾对其银灰色的小獾所实施的教育是有很大的生存价值的。獾在春季产子,每次能生二三个孩子,妊娠期大约需要22个星期(只有关于这个问题存在极其不一致的异议)。小獾生后大约10日才能看见外面的事物,哺乳期间,母獾常将它们带到穴外,豢养得都非常好,以后便传授它们技能。这时的母獾便充当一个严格教练的角色,倘若有不集中精力或鲁莽不听从管教的,母獾便会责罚它们。一般而言,母獾所教授的内容都是一些在森林中能应用到的技能。

獾的肌肉丰润,是一种背部圆圆的类似熊一样的肉食动物,身长约2英尺有余,尾巴长约7英寸。它们的长嘴巴最适宜在穴内及角落用来探索搜求,耳朵小而圆,所以可以无阻无碍地自由出入丛林。它们的双目黑而带蓝,可以一览无遗地看到它们所想见到的东西。它们的身躯重硕,几乎要接触到地面,而鼻子常常朝向地面,足踵着地,的确是跖行式的。但是它们的行动安适而隐秘,而且这种动物似乎不知道疲乏为何物。尾巴下有一种特异的可以发出气味的分泌腺,似乎是为了方便雌雄相互求欢。獾发怒的时候会嚎叫,欢喜的时候则会格格地笑,而雌雄之间会长时间地相互交流,与白鼬相似。凡能细细审视獾的生活的人,都会称獾常常雌雄嬉戏。如果雄獾忙于做事而雌獾睡着的话,雄獾便会显出厌恶的状态,反之亦然。獾的冬眠时间比较短,但有的时候会因饥饿而假睡竟日。它们最困难的日子是地面上铺满雪的时候,那时从我们从它们特殊的足印便能掌握它们的踪迹了。

凡是善于逃避而且具有强烈个性的生物,往往容易成为神话描述的核心。对于獾而言,最奇怪的事情是,獾一边的前后肢是短于另一边的——这是为了适应其沿着山坡而行走的生活。这是一种极奇异的适应,但如此以来,当獾要走回家中的时候,不是非常不便利了吗?但也许那“不平衡的獾”是常环行而不走回头路的。獾虽然用不着人类替它们说谎话,但是有可以加以赞美的地方。因为它们这种古老的、在黑暗中生活的生物,的确是一种珍贵的古代遗物,我们应该相当重视。相比较而言,或者我们已经算是能够欣赏獾的了,因为我们已不再像我们的祖先一样以猎獾为乐了。

在日渐消失的哺乳动物当中,鸡貂(Pole-cat)非常引人注意,它是肉食动物中熊、獾、獭、鼬族(tribe)之一,而与大、小、驯、野的猫无关。它属于熊族而不是猫族。我们观察它的体格便可以明白,身长7~9英寸的,其尾巴大约长2英尺,而雌的比雄的大约短1/3。它的长黑而粗的毛可能利于它甩去雨点,内层的毛是黄色的。英名“Polecat”不知包含什么含义,而别名“Foumart”是“Foul-marten”(臭貂)的缩写,另外一个名字是“Fitchet”。

鸡貂在北欧到处都有,由化石考证,它们是古代(鲜新世早期)大不列颠的哺乳动物,在冰河时代时全部消灭,其后在大不列颠与大陆分离之前由大陆重新过来的。现在又进入消减时期,因为在喀里多尼亚运河(Caledonian Canal)以南已经很少见了。这个有趣的遗物之所以消失,乃是由于耕田面积的扩大,养鸡者与猎场看守者的仇视,以及它们自身常常蹂躏同一鸡场(这是獭所很少犯的过失)的缘故。它们如果不是夜晚出来猎取食物,而且能吃许多不同的食物的话,恐怕是不能生存到今天的。白天,它们常常憩息于丛林中,或在其他兽所建造的穴中,小的石缝内、大树的树穴中,或破废的茅屋中。在黑暗中,它们便静悄悄地行动,敏捷而又勇敢。

任何食物,只要是称得上是肉的它们几乎都吃。它们能吃河中或池中的鳗鱼,因为它们善于游泳;它们能进到沼中吃里面的蛙;它们拥有的智慧和技巧可以杀蛇,据说它对蝮蛇的毒,也是有抵抗力的;它们能吃产于地上的鸟卵,而且会追逐家兔到窟中。它们的功劳在于消除鼠与鼷鼠,而罪过在于毁灭鸡场。它们咬破较大兽的耳朵或喉部,吃其静脉中涌出的血液;若是捉住较小的兽,则会咬破其脑壳,吃它们的脑。在大多数案例中,它们把猎到的食物拖回巢穴中,然后在闲暇的时候安逸地享受,但它们有时候也会在猎取的地方饱饱吃上一顿。鸡貂造成的最惨烈的破坏是一种类似于战士的嗜杀性,它们杀了又杀,完全不管有没有用处。我们认为一种本能的杀戮行为开始后,倘若还有没被杀死的猎物存在的话,它们便不能停止。如像鸡场这样的处所,更是天然的环境中所少有的机会,所以它便会最大程度地蹂躏。鸡貂之所以被杀而日渐减少自然无足奇怪,但它们也有遏制鼠、鼷及兔等过多繁殖的作用,它们又常优先杀松鸡等弱小动物,从而使其种族有慢慢改良的可能。

除了它们的择弱而食为其天性外,它们身体的柔软、不知疲乏和勇敢也是值得我们赞美的。鸡貂也如同鼬一样,它们的组织中是没有一丝畏惧的。它们敏感,但不胆怯,它们会攻击已经长成的野兔、吐绶鸡、鹅,而在拼死对抗的时候,竟然还会攻击人。它们的颈与肢非常强固,它们的头(尤其是雌性鸡貂)是一件小小的自然佳作。鸡貂有极强的生命力,像它们这样有许多优点的生物,而将在人为的环境之下渐渐消灭,似乎是很可惜的。

鸡貂的交尾期是在冬季末,五月至六月之间产子,每次生产4~6个孩子,初生时眼睛看不到外面的世界而且没有力气,毛色呈黄白色。鸡貂的居处往往有前后两室,一个用来贮藏食物,另一个用来睡觉。小鸡貂都被养育得很好,6个星期后便开始到户外接受教育。下一个月内,母亲就停止了哺乳,任由小鸡貂自己寻食,而它们也已能很好地捕食了。雌貂在哺育孩子之后完全变换其毛囊,雄貂的换毛较缓慢,为时亦较迟。换毛之后它便被认为是“黑貂”了。至于它们被名为“臭貂”的恶臭,至少一部分是属于保护性的,并且它们若不被追逐而面临危险的话,也不大放此恶臭的。这种臭液来自消化管末端的两支特殊的腺中,气味令人难以忍受,几乎与臭鼬的臭液相同。

我们通常都相信雪貂(Ferret)是鸡貂的变种,是可以驯养的,但是事实上是不能这样地肯定的。一位动物学专家G. S. 米勒先生(Mr. G. S. Miller)主张,雪貂与亚洲西北部所产的一种貂更为接近。大部分的雪貂是缺乏色素的,这便是说遗传的着色的要素是遗传中褪去了。因此毛皮是白的,眼是红的,这是由于红色的血液透射那无色素的虹膜的缘故。但雪貂也有毛皮暗黑极似雏貂的,尽管它们的头颅与毛皮间有显著的差别。雪貂比鸡貂更镇定,而且不易激动。皮特女士(Miss Frances Pitt)在文章中说:“在不可感触到的特性中,如性情与倾向,雪貂与鸡貂是大不相同的,因为雪貂即使从小不被畜置的话,也是非常容易被驯养的。如果捉到的是处于成年时期鸡貂,则是难以被驯养的,如果是杂交所生的,即使从小畜养,也需要费些精力不断地调教,才能将它驯服。平和而易驯的雪貂只有受到了极严重的惊吓,才会放射其自卫的恶臭,但杂种则经常这样做。而在抵抗疾病方面,雪貂也与雏貂不同,凡是野兽被擒后容易遇到的疾病,雪貂都不大容易被感染的。”(《发生学报》,1921年9月号)总而言之,皮特女土所举的事实,似乎与雪貂是英国鸡貂中可以驯养的变种一说恰好相反。雪貂容易与鸡貂杂交,所生的杂种又自种相交,或与雪貂、鸡貂相交均能繁育。从外表上看,第一次的杂种完全或几乎完全是鸡貂占显性,但雪貂在头颅的形状上占显性。

人们往往把进化想成只是发生在过去的事,而不觉得它是现在也在进行着的。最近在卡迪根郡(Cardiganshire)所出现的“红”鸡貂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人们在雪貂中发现那“红”的异种,而在鸡貂中也同样发现了,大概是因为决定常色遗传的要素之一褪去了的缘故。红的与白的雪貂杂交所产的第一代孩子是红的,或者用孟德尔的话来说,红显于白。但如果红的与黑褐的异种相交的话,则第一代的孩子全部是黑褐的。换句话来说,红隐于黑褐。雪貂与鸡貂的红的异种相比,体格较大,而且云貂的异种总是非常敏捷、活力充沛的。我们在此节所讲的异种现在在威尔士(Wales)活动,且将取得一个坚固的立足点。进化是在进行着的。

据说,雪貂与鸡貂间的杂交行为最容易在养兔场内进行,尤其是雌貂尚未成熟而极骚动的时期。黑色变种逃出去成为野兽,很容易被误认为是野生的纯种鸡貂。讲到雪貂,我们常常回忆起米莱爵士(Sir John Millais)所讲述的故事,一位大人物病了,医生用水蛭替他吸血。病人的妻子大声嚷道:“这些微小的蠕虫吗?我放一条ferret(这里意为细丝,与雪貂的英文名称发音是相同的)在他身上。”

睡鼠(Dormouse)是真正的蜇伏者和冬眠者,它是啮齿目中最引人注意的一员。睡鼠常于十月中旬进入于冬眠状态,一直到明年的四月中旬。它在多苔的土堤或树洞中垫得很好的巢内冬眠,入睡时还是很肥的,到它醒来时却很瘦了。在它安逸的巢中,睡鼠将尾巴绕在头与背上,爪和足捧着自己的脸部,保持这样的姿态酣睡半年之久。在温和的气候中它有时会起来吃一点东西(巢中常贮有食物)。但平常总是继续蜇伏的,若是强迫它突然醒来,那是对它的生命有害的。睡鼠之所以名为睡鼠,显然是因为它大部分时间都在酣睡之中。

睡鼠是介于松鼠与鼷鼠之间的一个物种,它的身体不伸缩时,头与身子长约3.33英寸。尾巴多毛而略适于蜷握大约2英寸多长,微黄色的毛厚而软,眼睛突出,鼻子迟钝,大拇趾较小,尤其第一趾短,爪小而极强,最适于爬树。睡鼠盛产于英格兰,但在苏格兰或爱尔兰却没有出现过。它属于古代,只限于旧大陆,它的种族成立是在日本与中国或非洲与欧洲分离之前。

这类“丛林中的松鼠”是一种胆怯而温和的生物,它们善于在茂密的矮林中行走。白天的大部分时间,它们睡在近地的由草、苔与叶所建成的睡室内。薄暮或晚上时,它们出来搜集干果、浆果、榛实与谷粒,偶尔也会吃小动物。进食的时候,它们常以腰腿着地而坐,把食物捧到口边;但也能用趾握物把身体倒悬来享用食物。它们的居所很幽静,它们行动也很迅速,白天又不外出,所以是很安全的。它们似乎是一种极其沉静的生物,不怎么发出声音,只有受到惊吓后稍略发出“吁吁”的声响。它们的少数亲族中有大陆上的园圃睡鼠(Garden dormouse),当它们被捉而逃遁时,能像蜥蜴般地褪去其尾巴,它们丧失的尾巴还能够重新再生长出来,这在哺乳动物中是很奇异的。舍弃一条尾巴而保全生命乃是一种很有利的割爱。但普通的睡鼠是不能这样的,它的学名“Muscardinus Avellanarius”的第二个词是针对它们喜欢榛实而言的,但在英国它们也同样喜吃梣木或山榛的酸果。

睡鼠似乎是一夫一妻生活的,虽然在夏季有些宿舍靠近一处,但它们各自成为一家并不相混杂。到了交尾期,雌鼠会在住所隔壁另外建造一个巢穴,巢穴比较大,直径大约6英寸,雌鼠在这里妊娠大约3个星期而生下小鼠。普通的能生4只,也有生6只或6只以上的。小鼠出生时没有毛,眼睛没有张开,耳朵也听不到声音,因此必须居于巢穴中。在这里养育大约3个星期之后,才开始能够独自谋生。但有一个有趣的地方:凡是小鼠诞生过晚者往往不能生育。母鼠因为需要冬眠,所以无暇养育它的孩子,而且它在冬眠之前必须存储充足的脂肪,之所以能成功冬眠的原因似乎全在于此。捕捉到的睡鼠若所生活的环境比较好的话,可以生存3~4年,最关键的是,它们所居处环境的空气不能太干燥,在冬季也是这样。还有值得提及的是,它们喜欢喝大量的水。它们不是很聪明的动物,但很可爱。

那么问题就来了,这些胆怯、善良、不攻击其他生物的生物是怎样在自然界中保全自己的呢?我们已经谈到过,它们善于逃遁。在稀疏的丛林中生活,而在夜间活动,感觉器官敏锐而行动灵巧,食单非常长,母鼠善于养育它的孩子,而且能冬眠。事实上,睡鼠的敌手很少,就是枭也许也是一位改扮的友人,因为它往往捕食呆笨且不谨慎的动物。动物之所能成为一种族者,必须是大自然选择过程中的适者,人类亦然。乔治·梅瑞迪斯(George Meredith)说:“注视着安舒的生活,它漂流着。”

如果我们不计较鼷鼠(Mice)所带来的损害的话,我们必然会承认它们是引人注目的。它们的身体很伶俐,毛色非常悦目,动作很灵敏,感觉很敏锐,而且具备应有的聪慧。若从经济的角度来说的话,那么必须称之为害兽了,因为它们吞食大量的食物,并且毁坏很多的叶子;它们破坏有用的东西,如衣服与书籍;它们咬穿隔板及地板,有臭恶的气息;而且如果它们得逞横行天下的话,也许会引起真正的瘟疫。

普通的鼷鼠或家鼷(House Mouse)现在几乎是各地都有了,大约是在新石器时代,它们从东方来到欧洲,那个时候人类刚开始能够打造较好的石器。它们与我们相处已久,所有已有地方的种族或新品种,如在圣基尔达和法罗群岛(St. Kilda and the Faeroes)的鼷鼠都是这样的。它们的毛色会变化,习惯可形成,如乡鼠与城鼠虽然不同,但它们是同种的。它们无论是遇到什么食物几乎都要咀嚼,如从乳酪饼到铅笔,从蜂蜜到岸旁的海藻,甚至于烟草也不例外。单仅一只鼷鼠是不很讨厌的,尤其是晚上它唱歌的时候,两只或三只也许能令人发出动人的微笑,但是太多了以后就不能容忍了。它们不但吞食各种食物,而且以重要的纸类作巢穴,它们还有使食物沾染病毒的危险,而且是旋毛虫及瘟疫的细菌等酷烈的寄生物的传输工具。它们生产极其频繁。不到一年,就能生育小鼠,怀孕期仅有3个星期,每年能产6窝,每窝平常有5~6只。不到几年,数量过千!鼠疫没有流行的时候,有效阻止它们的方法是紧闭橱柜,谨慎放置面包,豢养善于捕鼠的猫以及使用捕鼠机。我们有时会忘记,如果我们大大地减少鼠(rats)的数目,必然导致鼷鼠的数量增加,所以我们必须要采用方法同时阻止两者。

田鼷或林鼷(Field mouse or Wood mouse)是欧洲哺乳动物中最多而发布最广的一种,无论什么地方,从海平线一直到高山之上都有。它们与家鼷不同,后腿、后足与耳均比家鼷的大,而且有大而突出的双目。它们是一种安定、敏捷而善于应变的动物,有许多的技能——“善跃、善爬、善掘且又善游泳”。从它们突起的双眼来看,它们是喜好夜晚出来觅食的。它们往来跳跃且与众不同,哈密尔顿先生(Barrett Hamilton)与辛顿先生(Hinton)说:“无论何时,即在它行走的时候,它长的后足行动时动作特异,这大概是它最特别的形态。”有一只田鼷从15英尺的高处跳下,向前越行,竟然毫发无损,足见它肢体的弹性。

它们大都是素食者,吃的食物非常广泛——谷、果、根、叶,甚至花。它们喜吃蔷红花的球茎及风信子的鳞茎,许多人都引以为憾。它们有时吃虫子,偶尔也盗食蜂巢穴中的蜜。田鼷很少进到屋内,虽然在冬季也许到农家的庭院中。维吉尔(Virgil)曾说到小鼷的贮藏,它们贮藏的东西大都是谷类,严冬时,就依靠贮藏的食物来维持其生命。它们并不是真正的冬眠者。

大家知道,啮齿目都是生殖极其频繁的。但田鼷的生殖率大概超过一切啮齿目。5个月大的雌鼷便能生育,有一头田鼷从三月初到七月中旬生产了5窝。通常每窝有4~5只。怀特(Gilbert White)等会让人注意到那幼鼷紧抱母鼷的乳头或毛的样式,如果它的巢穴突然被毁坏时,它可以这样带着它们行一短程。母鼷是一种极其彻底的哺乳动物,有时几个家族同居一处的时候,不管是否是它自己的孩子,它都会喂养的。但这样的母道是农民所不欢迎的。幸得它们有许多的天敌——一切的肉食动物和猛禽。如果只有枭和伶鼬捕捉田鼷的话,那么自然界田鼷的数量的平衡是很稳定的。

田鼯(Field Vole)不但属于另一属,而且属于另一亚科。我们刚才讨论的家鼷与田鼷是属于同一的亚科的。英国的田鼷还有四种,赫布里底群岛的(the Hebridean)、圣基尔达岛的(the St. Kilda)、费尔岛的(the Fair Jsle)及德温顿(De Winton)的黄颈田鼷。各岛上的田鼷是因为地域隔离而成为新种的最好例证。

还有一种惹人爱怜的鼷鼠叫做巢鼠(Harvest mouse),它们生存于谷类及长草之间。它们是个极小的动物,仅次于鼩鼱(Pigmy Shrew,英国最小的哺乳动物),身长2英寸半,尾巴长2英寸。它们的重量(约一两之1/5)只有田鼷的1/6。怀特描写得很清楚,他说:“两只巢鼠放在天平上刚好与一枚半便士的铜元的重量相等。”它们可以停留在一枝麦穗上!注意到这只小小的啮齿兽是怎样适宜居住在壳类生物之中的,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它们是英国唯一的有卷尾的哺乳动物,可以倒悬一秒钟左右。手足较大,具有肉趾,非常有助于它们攀登。它们与田鼷不同,白天活动最频繁,为了使得它自身生活的安舒和育养各窝的幼鼠方便,它们用撂叠的草叶做成一球形的巢,附着于长成的谷类或较高的植物上。所用的叶子有时多达百张。

另外,它们经常有特别的冬巢,有时在地下,有时在芦苇间,但如果它们能够钻入到草堆里,那就不用建造巢穴了。它们并不是真正在冬眠,但常常贮藏食物以备过冬的时候使用。它们每天的食物是植物种子和昆虫,但类别不同。巢鼠在吃小麦粒时,会像松鼠一样坐着,把麦子粒横捧在两手中,旋转着咬去其外面的壳,吃里面的肉。它们是一种美丽的动物!我们相信它们可以作为有趣的玩物,更值得提及的是,它们和田鼷不同,没有那不属于英国的外国鼠所独具的气息。

小小的田鼯(Microtus agrestis)是动物界中有害于人类农业生产的代表。小的动物较大的动物都是更有害的,一半是因为它们生殖的速度非常快,一半是因它们均不易被捕捉。田鼯便是这样的。成熟的雄鼯连头与身体的长度大约4英寸(雌的大约短1/3英寸),尾巴长不过1.5英寸,它们是一种体型很小的动物。虽然它们的体格小,但生殖力却极为旺盛,每年产3~4窝,平均每窝5个孩子。所以它们的数目增加的非常迅速,而稻草便遭受其危害了。稻草是它们爱好的食物,所以那些小生物的最普通的通俗名称叫做“稻草鼠”(Grass-mice)。

许多生物学专家把田鼯分为两种,一种是高原种田鼯或稻草鼠(Microtus agrestis),一种是普通田鼯或稻草鼠(Microtus birtus),后者是英格兰与苏格兰低地的普通种类。前者的历史比较久,但这两种是极其接近的,可以相提并论。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分类,将来分到什么程度便不得而知了。

长尾的田鼯

这只普通的鼯,被误称为林鼯,比家鼯稍大,它的尾巴和后足都比家鼯的长,呈白色。它在夏季出来游玩,而在冬季则寻找农人的建筑物居住。我们知道它不是一只鼯,因为它的两耳突起,嘴部尖狭。

田鼯背部的毛是呈赤褐色或灰褐色,而腹部的毛则是灰白色,但颜色有变异性,在许多地方,这种小动物隐身在泥土之中,好像是穿了一件“隐身衣”。我们一眼看到田鼯,便见它们那迟钝的鼻子,宽阔的脑袋,几乎埋没在毛皮中的耳朵(与鼷鼠高矗的耳朵大不相同),以及短而有毛的尾巴。我们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它们略有毛的足踵及一个有锐利指甲的拇指,强有力的凿锋似的二颗门牙,三颗臼齿,臼齿的上端被磨去后,随时可以不停息地生长。蚁所食余的头颅骨更值得一看,我们可以用放大镜仔细观察它们牙齿的结构,并注视臼齿的齿冠上细小的呈三角形的珐瑯质。

田鼯是群居动物,而且喜爱结伴,但它们之间并没有严格的合作或社会性的生活。它们常到牧场、耕地、草地、荒地、篱樊边以及从康沃尔(Cornwall)到凯思内斯郡(Caithness)等类似的地方,在欧洲大概也是如此,但在爱尔兰却没有发现它们的踪迹。它们最爱好的食物是草梗的多汁的根部,不过它们食物的范围非常广,包括根与嫩芽,落下的谷粒及树叶,最困难的时候甚至会吃树皮。它们的门齿锐利,最有利于撕和啮,而后齿利于吃植物的茎髓。

田鼯在晚上也像在白天一样地工作,而且一年到头都是这样。如果遇到重霜,它们会睡眠若干天,但决不能称之为冬眠者。有时,它们贮藏食物以备冬天使用,但在英国贮藏食物似乎并不普遍或需要。无论在什么时候,这些啮齿兽吃得都非常多,并且需要饮用大量的水。它们在地面上或地面下建造的通道往往互相连接,好像城市中的街道一样。也有同一通道半截在地上半截在地下的,这种通道似乎是公共场所。在其他的时候,田鼯还挖掘深深的窟穴,以掘取植物的根,或在寒冷时候当作育儿室,但它们并不像鼴鼠那样善于挖掘洞穴,也并不像巢鼠那样善于攀登。它们行走很迅捷,并不跳跃,被捕捉之后也不咬人。它们善于游泳,饭后会睡眠很长时间,但并不是酣睡。它们也像猫一样,将它们的毛皮打理得很顺,而且会干净地处置它们所遗留的粪便。它们在受惊后或饥饿时所发出的声音“一半是咆哮,一半是锐鸣”。

至于家族生活,田鼯似乎是一对一对地同居的,但也有雄多而雌少的情况。我们并不确定它们实际上是否是一夫一妻制。田鼯从四月份开始生育,一直到冬季,普通的每年3~4窝。每窝通常是3~6只,若是天气暖和,食物充足的话,一窝也有多达10只的。母鼯有8个乳房。怀孕妊娠大约需要24天,母鼯在哺乳幼子的同时是可以再怀孕的。凡此种种均是生殖力强盛的证据,但鼯的生殖速度还远不如鼠与鼷鼠的频繁。汉密尔顿在他所著的《英国哺乳动物史》一书中说,雄鼯在被捕之后,可以与其家属同居,其他不属于它的小鼯是会被吞食掉的,这说明它们确实是实行一夫一妻制的。

自古以来就有鼯疫,我们远可以追忆到塞纳克里布(Sennacherib)的军队战败,那就是因为夜间来了无数的田鼴,把军中所有的箭筒、箭及弓弦都咬坏了。英国最近一次大规模的鼯疫发生在1891—1893年之间,那时苏格兰南部大部分的面积都成了荒漠。暖和的天气给鼯提供了丰富的草料,所以鼯每窝产的孩子往往是成群的。肉食动物与猛禽如果有了收获的话,也超常地繁殖,但它们总不能抑制啮齿兽生长的势焰。慢慢的可食用的草减少了,田鼯不得不依靠咬啮树皮与树根来养活自己。然而,田鼯终究遇到了饥饿的时候,生育便骤然减少,疾病流行,田鼯的数目也减到极少,植物方才重新生长,鼯疫也宣告结束。然而在平衡没恢复之前,农业的损失往往是巨大的。

田鼯

这种普通的短尾田鼯或田鼷遍布于英格兰与苏格兰,但爱尔兰则没有。它对于一切的谷类都有极大的损害,它不但吃它们,而且把它们储藏在洞穴中,以备过冬之用。所以它是一年到头以农人的生产品为食物的。

所谓“鼠的熟年”是指两种原因而言:一是温和而潮湿的气候;二是鼠类天敌数量的减少。毋庸置疑的,这两种原因都有促进鼯数量增加的趋势,但很可能的是,仅有某种观察不到的要因产生了一种天然的循环。鼯疫发生的地方,并不会因为打猎而导致猛禽兽的减少,鼯天敌的减少也不一定能增加鼯的数量。所谓鼯的天敌是指鼬、白鼬、狐枭、鸦及白嘴鸦。

我们还不能说人类治理鼯疫是非常成功的。毒药、微生物、火烧、用猎犬猎取、水淹、机捕、以及制作许多口小而底大的陷阱,使鼯落下之后不能攀登出来等办法都曾经使用过。最妥当的毒药之一是红海葱粉与雀麦粉的混合物。

小规模的鼯疫大概是经常发生的,所谓乘其未发生之前就制止是一种常识。可是,鼯疫猛烈的损害力是极大的,当它刚开始爆发的时候就必须谨慎地防治。除了对于它们的天敌作明确的鼓励外,必须铲除牧场附近篱笆边、田边及荒地上的野草。这样便剥夺了田鼯的一部分藏身之处,而使它暴露在饥饿的天敌面前。更详细一些,可以说农业越发达则田鼯越少。

田鼯的罪状至少有三条。第一,它们吃掉了草梗的底部,因而毁坏了牧场。它们有时在麦田中也是这样做得,它们还喜欢吃翘摇的叶及其他的叶;第二,它们在地面下方纵横的隧道中生活,对苗床及幼根有很大的损害,因为它们不但吃掉而且还会阻碍植物的生长。它们用夏季的干草所造成的坚巢有时对收割的机器产生障碍;第三,它们常将幼树近地的树皮周围咬去。它们也会蚕食树根。普通的防治办法是:可以将细铁丝网所造成的长筒环绕树基并深入土内,以保护树的根部;也可以把马钱霜的硫酸盐与淀粉及甘油相混合而成的毒液,用扫帚抹在树基上。

田鼯的生活圈与许多其他物种的生活圈,如草的、鼬的、隼的、人的有关。达尔文在他的“田鼷”故事中,大概讲的是田鼯,他认为田鼷破坏土蜂的蜂房,因此减少了土蜂授粉于红翘摇的有益工作。田鼴也会毁灭侵害落叶松的锯蝇。

从农业的观点来看,堤鼯(Bank vole)是不怎么重要的,它们比田鼯小,毛色上微红而下白色,耳与尾较长。成长中的堤鼯的臼齿是以根附着的,田鼯从来不是这样。它们喜欢居住在干燥的地方,往往进到园内毁害球茎及新种下的豆与豌豆,它对种植地也有伤害。但它的生殖似乎不像田鼯一样迅速,这是应该庆幸的。

人们喜欢将水鼯(Water vole)称为水鼠,这是动物学者所引以为遗憾的。我们承认要去改换一个几乎通行了的名称,似乎是不无迂腐的。唯一的要点是所谓水鼠其实并不是鼠。只要一看,便可以发现它们有许多的不同点,它的身体比较强壮,头比较圆,吻部比较扁,两耳几乎埋没在毛中,两眼很小,尾有毛不过很短。如果再加以仔细观察的话,还会发现更多的不同点。所以我们不得不承认所谓“水鼠”实在不是“鼠”,因为鼠的头和吻要狭窄得多,耳朵与眼睛比较大,尾巴长而且几乎无毛,当然除此之外,还有许多动物学上的不同点。

我们必须承认,我们声明所谓水鼠是鼯的一种是很有必要的,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说明全部的情况。这种动物是一种比较大的鼯,它们为避免地面上激烈的生存竞争,大部分时间栖居在水域。它们体型比较大而且味道鲜美,所以不得不隐蔽居住在水中。自然这个居处的迁移也会遇到新的敌人,如鹭、梭鱼等,以及新的危险,如大水或冰冻等。但它们在大体上是很成功的生存者,所以,从苏格兰高原到阿尔泰山,从法兰西的南部到北冰洋的海边,都有水鼯这种动物。但在英国只限于不列颠,而且不包括爱尔兰。有一种褐色的变种在南部较为常见,另外还有一种光滑而黑色的变种常见于北部,它们常常于夜间出来寻觅多汁的食物,因为黑暗中看到的事物往往比较大,所以有时称它们为地猩(Earth-hound)。有人说夜间它们常到坟场上去,但这种说法有点言过其实了,水鼯不过是一个漫游者而已。在苏格兰有的水鼯居于2000英尺高的山中。严格来说,它们不属于夜行动物。

我们不能说水鼯是特别适宜在水中生活的,不过它们耳朵里面的瓣膜(Ear-valve)很发达,毛皮很厚而且不易被打湿,足虽然没有蹼,但略有边,长尾可当舵用。它们泅水和潜水都能保持干的状态,但泅水时总是惯常地——虽然并非一成不变地——同时还用其前后足,正如非水生的哺乳动物跌入水中时一样,而且它们的头与背是露出水面的,这足见它们是进化过程中的新进者,而不是向来就习惯游泳的。另一方面,幼鼯很早就能游泳,竟然也有在睁开眼睛之前就会游泳的。重要的一点是,水鼯虽然一面在陆上居住,而另一面已经向池中或缓流的小溪中探查生活资源,因此是比较安全的了。

与构造上任何的细微的适应相比,更紧要的是在堤中所筑造的洞穴的性质。洞穴虽然有时是简陋的,但几乎总有一个水面上或在水面下的入口,另一个入口在岸上,有时那穴有数个水面下的入口,而且有若干其他的路径和其他的居室。堤鼯有时在居室中养育它幼小的孩子,但通常情况下,总是在与穴相分离的地方,用芦草与草所造成的隐蔽的巢中养育孩子。

每窝可产3~8只,每年可产两窝。幼鼯刚出生时双眼还是闭合着的,但并不是什么都看不到的。在许多的案例中,母田鼯在巢穴有危险的时候,会从水面上将小鼯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它把小鼯衔在嘴里,紧紧叼住它的喉咙,然后无论游泳、潜水,都没有什么困难。

因此,我们知道的母鼯的保护行为,是鼯能生存下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另外,还有一种长处是其他的许多动物同样具备的,那就是它们的食单非常长。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凡是能吃许多种不同的食物的动物,必定容易生存。这于水鼯当然也是可信的。它们虽然以食草为主,但也能吃杂食。无论遇到什么,它们都能吃,如根与嫩芽、叶与树皮、芜菁与马铃薯、莲与笔头菜、坚果与山楂、蚯蚓与死鳟鱼、蛤与蝲蛄以及其他奇异的东西。水鼯虽不免有损害绢柳、破坏堤坝的罪行,但对人类的收获或产业及捕捉鳟鱼的事业并没有大的损害。英国水鼯似乎没有藏贮食物的习惯,它们也不会冬眠,那更无须赘言了。凡是动物的技能,掘地取根以及能在冰下游泳者,在英国的冬季中生活似乎没有什么大的困难。当我们谈到它们的食性时,决不会忘记我们有时见到的水鼯在其穴中或半浮的芦苇或水草上,享用其食物的那幅有趣的画面。它们经常会像松鼠一样直坐着,细细地咬食它手中所捧的那片草根或嫩芽。

水鼯是近视眼,我们一定会认为这对于它们成功地生活是大有妨碍的。但在普通的生活情形中,却没有什么大害处。它们虽然短视,但却有成对的腺,长约1.5英寸,生长在髀骨与尾根的中间。正如鼩鼱所有的腺一般,可以分泌一种气味的油质,这大概是用来阻止饥饿的敌人接近的。从水鼯的生活状态的各个方面来看,它们不是胆怯或忧虑的动物,幼鼯很好玩,成年的鼯可以驯养。它们不及鼠聪慧,但决不是愚蠢的。我们眼看它们来来去去,已经有半个多世纪了,但没有对它们作过一次观察,这只能说我们是聋子,而不能诬陷它们是哑巴。它们的气质无论如何是难于确定的。有些博物学家称它们是沉静而忧郁的,但是说野生动物是忧郁的,有可信的理由吗?水鼯是被看作和善的动物,除非它们的所有权被侵害,因为它们觉得居住在河岸是它们的权利。谢泼德·沃尔文先生(Mr. H. Shepheard-Walwyn)在他极有趣的《野兽的精神》(Spirit of the Wild)一书中,把水鼯作为知足精神的代表,这话大概非常接近与我们现在所能得到的真相了。我们只需要再加一句话,它们似乎是一夫一妻制的。

鼩鼱(Shrews)是善于逃跑并且善于隐藏的小动物的最好的例子。一般人都不怎么待见它们,尽管它们是那样的文雅、活泼、灵敏且可爱。它们误受恶名(按鼩鼱英名Shrew来叫的话,意思是指泼妇),又因人类缺乏知识,将它们与鼷鼠及田鼴等同看待,还有一种丑恶的迷信,以为它们是会损害牛羊或其他家畜的。怀特讲述过一种可怕的习俗,叫做“憨髓树”,在树干(一般是椿木)上用一把钻钻出一个孔,将一头活的鼩鼱放入孔内,用木栓紧闭洞口。倘若有牛羊得病,就用这种树上的枝条在患处敲击,据说就可以治病了。我们想这种奇特的迷信已经过去了,可是反对鼩鼱的偏见依然存在。农人们不再称之为“鼩鼱树”,但他们依然杀害鼩鼱。鼩鼱实际上是农人的朋友,因为它们能够消灭许多的害虫,如蛞蝓及蜻螬等。

在一条长堤上或一块干草地上,我们常常看到有东西从牧草及干叶中突然动起来,紧跟着便见一个红褐的小动物飞跃到空地上,急促地奔驰,随后便跃入洞中不见了。我们承认除了这样短暂的一瞬间外,没有亲眼见过鼩鼱,但有些人见过它们嬉戏地跳跃,两只雄鼩鼱之间发生可怕的争斗,母鼩鼱摺叠草叶为巢顶(鼩鼱的巢是隐藏在枯叶中的)。

它们的动作很是优美,这与它们的身体结构相同——身躯美丽而娇小,披着柔滑悦目的毛皮,嘴部尖锐(鼩鼱有32颗牙齿,与人类相同),眼睛不怎么好,但却有极其锐敏的听觉与精细的触觉。它们似乎是神经过敏的动物,往往会在雷雨时被震死。

旧世界与新世界的北部,到处都有鼩鼱,只有得兰群岛(Shetlands)、斯凯岛(Skye)、艾奥那岛(Iona)及爱尔兰(Ireland)等岛没有。它们似乎是一种脆弱的动物,既不藏贮食物,也不冬眠。即使被它们咬了也没有什么伤害,它们有许多的天敌,如枭、隼、白鼬、鼬及鼹鼠。鼩鼱是怎样维持它的生命的呢?它们的胁腹两旁各有一腺,有两行粗毛是其记号,分泌出来的液体具有恶臭,可以赶走许多敌人,从而保全自己生命。但这种抵御敌人的分泌物似乎只能使它们不被吃掉,而不能确保它们不被杀死,所以也没有太大的作用。另外,还有一种诈死的习惯,当它们被捉时,会突然不动,有时也能因此而逃脱。我们也认为它们敏锐的听觉与触觉——鼩鼱是天赋敏捷的——以及它们非常活泼、难以预料的跳跃动作,在极大程度上可以保证它生命的安全。

鼩鼱的生育非常频繁而且量大,每窝多达五到七只,而且每年也许不止一窝。即使我们把这些足以使鼩鼱生存的要因全部加起来的话,似乎仍会感觉不够,我们认为大部分的答案只是因为鼩鼱体型渺小,从而可以求得生存。它们真的是极小的动物,非常容易逃脱。

鼩鼱生活困难,是因为它们的食量非常大。它们同鼹鼠一样,消化速度非常快,越时即饿,它们似乎每隔几小时都需要吃食物。因此,它们大部分在微光中和晚间猎取食物,吃东西,争斗,无论作任何事情,它们总是很投入的。正如另一种食虫动物鼹鼠一般,鼩鼱被饥饿逼迫得非常强烈,也许这与它们好闯的天性有莫大的关系。一只饥饿的鼹鼠就是一只愤怒的鼹鼠,可是它们却是很好嬉戏的,母鼩鼱是一位很好的母亲。

鼩鼱的生活史中有一个难解的谜,那就是秋天的死亡率比较高,许多死尸横卧在路旁或草场上。关于这件事情的解释有许多种,按照有些博物学家的意见,食肉动物在秋天所杀的鼩鼱非常多,而且每次都抛弃尸体不吃。其他的看法是,当地食物少的时候,同类自相残杀,在直接观察中发现争斗及受伤的鼩鼱,以及饥饿到极点时,鼩鼱常常成群结对地逃往他处的事实,都足以证明这个观点。大概主要的原因是鼩鼱的生命是很短的,有的竟然活不过一周年就已经死亡。冬季还没有来临,老的鼩鼱便都已经死去了。

我们所说关于普通鼩鼱的知识,也可以适应于它们的从兄弟——么鼩鼱(Pigmy shrew)方面,它们是英国最小的哺乳动物,它们的总长从嘴巴起到尾巴的末端一共只有3英寸,骸骨也是极小的。它们的三十二颗牙齿非常的小,不用放大镜的话难以看得清楚,正如其他的食虫动物一样,后齿的齿冠上有尖头——山尖样的突起物,最适于咬碎小昆虫。么鼩鼱比普通的鼩鼱分布要广泛,也更可爱逗人。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水鼩鼱(Water shrew),它们的身长约5英寸,比普通的鼩鼱大约长2/5。它们的学名为“Crossopus fodiens”,分布极其广泛,从阿伯丁郡(Aberdeenshire)到阿尔泰山脉都有。也像水鼯一样,为避免陆上生活的艰险,而改为水上生活。它们是美丽的动物,毛皮上面柔黑,而下面是白色的。它们的泳姿很好看,身体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上,不会掀起一些涟波。它们能如此是因足趾上长有硬毛,尾巴的两旁也有,而且尾巴可以作为舵使用。它们的食物是昆虫的幼虫、小的甲壳动物及清水蜗牛等。它们是机敏的潜水者,常在河底转动卧着的小石来寻找食物。垫着草的窝构筑在堤中窟穴的尽头,窝中幼小的水鼩鼱美丽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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