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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并非深思熟虑的大学

时间:2022-02-02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尽管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正是形象思维把我领向对动物行为的研究。因此,那些叫我“录音机”的孩子说得很对,尽管他们不怀好意,但这就是我说话的方式。由于行为主义者的思维方式更偏重语言,他们并没有真正考虑到视觉环境的问题。对它们来说,要想不饿肚子就只有迅速适应周围的视觉环境。由于没有意识到,其他人是用语言思维而非形象思维来思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管理者会犯一些明显的低级错误。
视觉环境_我们为什么不说话

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我唯一感兴趣的是对动物视觉幻象的研究,这主要是因为我本人就是用形象来思维的。尽管当时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正是形象思维把我领向对动物行为的研究。它给了我一个其他同学和教授所缺少的独特视角。动物也是以形象来思维的,它们所看到的可以决定它们的行为方式。

我用形象来思维,这并不是说我擅长设计或画建筑图纸,也不是说仅在头脑里就能设计动物制约系统。实际上我的思维就是以形象的形式进行的。在进行思维活动时,头脑中只有形象,没有文字。

我思考任何问题时都是如此。例如,如果你说到“宏观经济学”,我脑海里就会出现一些与此没有什么关系的形象,如一个红色的罐子(“宏观”和“红罐”)。这就是为什么我无法理解经济学和代数,大脑无法将它们转化成形象,导致我的代数考试总是不及格。但有时形象思维也是一个优势。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我就知道所有的网络公司最终会一败涂地,因为一想到它们,我脑海里只有租借来的办公室和两年内就会过时的电脑。我想象不到任何实在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些公司没有硬资产。我的股票经纪人问,我怎么知道股市会有两次大跌?我告诉他说:“当垄断的虚拟资产和真实的钱混淆在一起时,事情就麻烦了。”

在设计机器时,我所有的判断和决定都以形象的形式出现。我能看到设计的各个零部件顺利地组成一体,也能看到过程中会出现的每一个故障。当设计有重大缺陷时,脑海中也会出现整个结构轰然解体的形象。

这不等于说我的思维过程中没有语言的位置,在整个过程完成时,我就会说:“那样不行,会散架的。”最后的判断是以语言的形式出现的,但导向这个判断的思维过程不是。如果用法官和陪审团做比喻,可以说我所有的庭审都以形象的方式进行,只有最后的判决是语言。

独自一人时,我会把“判决”大声说出来,但如果周围有人,我就保持沉默,否则那会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上大学时,我常常大声自言自语,因为这样可以更好地梳理自己的思路。出于同样的原因,许多自闭症患者也都喜欢自言自语。我还会说一些像“我要试试看”或者“哈!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此时语言总是很简单,但其背后的形象却很复杂。

和人交谈时,我会把形象转化成固定短语或者句子。因此,那些叫我“录音机”的孩子说得很对,尽管他们不怀好意,但这就是我说话的方式。现在我说起话来已经不再像录音机一样了,脑海中已经有了非常多的固定短语和句子,能够把它们自由搭配组合。面对公众的演讲也让我受益匪浅。当有人批评我的讲演千篇一律时,我就重新组织脑海中的形象,与此同时,语言也得到了重新组合。

年轻时我从未意识到这种思维方式会使我与众不同,还以为每个人都是如此。于是当我厌倦了原来从事的实验室工作时,就很自然地开始从事对自然环境中动物的研究。我研究的核心是视觉环境,这个选择并非深思熟虑的结果,乃是天性使然。

由于行为主义者的思维方式更偏重语言,他们并没有真正考虑到视觉环境的问题。当谈到动物因为某种行为而受到来自环境的奖励或惩罚时,他们想到的往往就是食物和电击。斯金纳箱试验就是如此,如果你不老实,就要挨电击。它是一个特制的笼子,通常是有机玻璃的,里面只有一根控制杆和一些奖励时可以闪亮的指示灯,行为主义者利用它来观察和分析老鼠的行为。大部分斯金纳箱试验并不需要对动物施加电击,但如果试验中需要用到惩罚,则通常是电击。

野外是没有电击惩罚的,动物也不能通过操作杠杆来获得食物。对它们来说,要想不饿肚子就只有迅速适应周围的视觉环境。行为主义者后来也开始注意到视觉对动物的重要性,这要归功于一个著名的试验。这个试验的目的是要教猴子操作控制杆,只要猴子按下控制杆,它就可以获得朝窗外看一次的机会。这个试验中的奖品的不是食物,而是看到外面的机会。动物需要观察周围的环境,它们也喜欢这样做。

在实验室做动物视觉幻象研究的同时,我开始接触饲养场里的牛。我注意到牛群往往很不情愿从斜道走—— 斜道是通往牢靠架时必经的狭窄过道。看到牛踯躅不前的样子,我很自然地想:要从它们的角度观察到底怎么回事,只有进入斜道才可以。

于是我来到斜道,从牛的视角拍了一些斜道的照片,拍摄的胶卷是黑白的。在当时,人们以为动物只能看到黑白两色。后来才认识到它们也能看到多种颜色,只是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丰富而已。

这时我才发现一些大家习以为常的东西,如影子或吊着的链子,这些都能使牛徘徊不前。

饲养场的人对我的这种做法嗤之以鼻。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进入斜道从牛的视角进行观察。后来我意识到,自己和那些给狮子配备枕头的人差不多,也是在把动物拟人化,只是方式有所不同罢了。我擅长形象思维,就想当然地以为牛也是这样,而这两种拟人化产生的结果完全不同,我歪打正着,做了正确的事情。

要想理解环境如何影响动物行为,你必须要从动物的视角进行观察。记得有一次我到一家饲养场,那里的房子墙上架着一把黄色的金属梯子,牛群每次路过那里时,似乎都很不情愿,总是站在那一动不动。后来,饲养场里有人想到了问题所在,他把梯子漆成了灰色,问题就解决了。我和饲养场的管理者和饲养员都打过交道,发现许多情况下,饲养员比管理者更了解牲畜。

如果一头奶牛看到栅栏上飘舞着一件黄色雨衣,它就会感到恐慌。除非你也是一个擅长形象思维的人,否则很难注意到这个现象。无论我还是奶牛都无法忽视它,但普通人却往往对此视若无睹。

由于没有意识到,其他人是用语言思维而非形象思维来思考,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有的管理者会犯一些明显的低级错误。当然这并不是说肉类加工业所有的管理者都很糟糕,我也遇到过许多很称职的管理者。尽管如此,每当看到有的专业人士犯一些低级错误时,我还是会很吃惊。

有件事我记忆特别深刻,一家饲养场里的牛不愿进入通往牢靠架的狭窄过道,因此无法接种疫苗。场长实在无计可施,他找我寻求帮助,否则他将不得不忍痛把整个养牛场拆掉,再重建一个。

这次问题的原因不在于牛害怕打针,因为多数的牛根本不知道它们进入牢靠架后要接受注射。再说,许多动物根本就感觉不到注射时的刺痛。刚刚开始养狗的人常常会看到自己的狗在接受兽医检查的时候吓得浑身哆嗦,但在接受注射时却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们感到非常惊讶。一些兽医解释:狗和人不同,狗在接受注射时根本不考虑疼痛,而人却总是对疼痛记忆犹新,这会使疼痛感加剧。

牛的问题一定出在了饲养场本身。在到过道之前,这些牛还都是好好的,但场长实在找不到原因。他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假如错过了接种疫苗可不是闹着玩的。牛和小孩不一样,现在的小孩都接种了多种疫苗,以预防小儿麻痹症、百日咳等,因此这些病现在基本上已经绝迹了。但牛非常容易患上病毒性痢疾和肺炎一类的呼吸道疾病,如果不及时接种,整个牛群都会被传染,约十分之一的牛会死掉,因此接种疫苗是必不可少的。想成功接种,就必须要把牛弄进牢靠架。

现在牛不愿意进过道,工人便开始使用电棒—— 它是一根纤维玻璃棒,顶端有两个尖头,可以对牛施以电击。虽然使用电棒可以使牛行动起来,但这种做法是不明智的,因为它会使牛因恐惧而后腿站立,这对饲养者来说非常危险。此外,电棒还会让牛感到压力,导致它的免疫系统水平下降,很容易生病,需花钱请兽医。再说,生活于压力之下的牲畜体重增长会缓慢,而这意味着生产力的下降。如果奶牛受到电棒之苦,其产奶量也会减少。

压力对人的成长同样会产生不良的影响,许多人还未意识到这一点。但人们的确发现,受到虐待或者缺少关爱的小孩往往会患压力侏儒症(stress dwarfism),这样的小孩在生理上一切正常,也没少吃饭,但就是不长个子。压力侏儒症并不多见,但有证据表明,感到环境压力的小孩比那些生活安逸的小孩发育得慢。这一点人和动物是一样的。很早以前,研究人员就发现焦虑的成年人产生的荷尔蒙比较少。1997年的一项研究发现,性情焦虑的女孩通常会比心气平和的女孩矮小,而关于男孩的情况却尚未有定论。

我相信人们终将发现,男孩的成长发育也是如此。焦虑的雄性动物会比其他正常的雄性动物要矮小,人类也不例外。从下面这个事例中,我们也许可以认识到这一点。事情发生在战后德国的两家孤儿院,两位女院长性格迥异,一位心地慈祥,而另一位却十分刻薄,经常当面奚落这些孤儿,除了八个受她偏爱的孩子能“幸免于难”。

这些孤儿总是食不果腹,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矮小。后来政府增加了那位善良的院长所在孤儿院的食物配给,但可惜她辞职离开了,转由刻薄的院长接替,受她偏爱的八个小孩也随其转到了这家孤儿院。就这样,我们有了一个发生在自然条件下的试验。医生在检查孩子们的成长状况时发现,尽管这个孤儿院的孩子得到了更多的食物,但由于天天生活在一个凶神恶煞的成年人的淫威之下,他们还没有条件较差的孤儿院孩子发育得好。他们有了更多的食物,却长得更慢,而那八个受到偏爱的小孩却发育得比谁都壮。两个孤儿院中都既有男孩也有女孩,因此我认为男孩的成长发育也会受到压力的影响。

对于动物来说,这更是毋庸置疑的。压力对于动物的成长危害极大,这也意味着饲养场将承受利润的惨重损失。因此即使饲养场主人一点也不关心牲畜情感,他也不愿轻易使用电棒。一旦牲畜感到压力,他就要遭受经济上的损失。

我到了那个饲养场,只用了十来分钟就找出了问题所在。

牛群要到牢靠架须先通过牛棚的门,然后走进一个圆形的聚集圈,这个过程进行得非常顺利。

接着它们要进入一个弯曲的通往牢靠架的单行通道,这个通道也叫斜道,但它们怎么也不肯进去。全世界所有的饲养场几乎都是用的这种通道,什么问题也没有。因此谁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看不出这个通道和其他通道相比,结构上有什么区别。

我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斜道里的光线不足。牛从亮堂堂的室外一下子走入阴森森的室内通道,这种环境的明暗反差太大,因此它们就不敢进去。

这听起来也许有点不可思议,因为像牛﹑鹿和马这样的被掠食动物往往喜欢黑暗。它们可以藏身黑暗之中,这让它们有安全感,至少比待在明亮的地方要好。但这里的问题不是黑暗本身,而是突然从阳光之中走到黑漆漆的室内,明暗反差太大了。动物向来就不喜欢如此,它们害怕突然眼前一团漆黑的经历,这也包括站在昏暗的地方朝明亮的地方看。我甚至发现,牛还不愿接近一个刺眼的电灯,因此在通道入口处必须用间接照明才行。

后来我又从场长那里了解牛在一天中的不同时刻以及不同天气里的行为,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场长回头一想,也马上意识到这个问题晚上没有,阴天也没有,只有天气晴朗的时候才有,但之前一直没人注意到这个规律。

我认为牛群之所以会有那种反应,原因是多方面的。牛和人不同,它们在夜里视力很好,能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让它们感到不安的,也许是虹膜(虹膜属于眼球中层,可调节瞳孔的大小,以此来控制进入眼内的光线)扩张之前那几秒短暂的失明经历,而人们无法意识到这一点。牛群不像我们人类,会待在有灯光的室内,晚上还会开车到处跑,它们没有“眼睛适应光线忽然变化”的概念。还有一个原因也不容忽视,那就是动物对视觉环境极其敏感,光线的突然变化也许会使它们感到某种不适。对此我并不感到奇怪,人类也不喜欢从明亮的地方突然到一个昏暗的房子里,而对牛来说,这种经历一定更难以忍受。

也许当那些牛从阳光中走进斜道时,它们会忽然什么东西都看不到。我们开车经过地下隧道时,也会出现类似短暂的失明。如果这类情况一直发生,人们自然就不愿意开车过地下隧道了。

我常常对人说,当你对动物的行为感到困惑时,应该设法看其所看,感其所感。有许多事情会让动物感到不安,如不好的气味、日常的改变、新奇的经历,这些你都应该想一想。感官领域的任何事物都可能会使动物烦躁不安,但一定不要忘了问问你自己,到底它们经历了什么。

那个饲养场可以在牛棚内多装几个电灯来解决问题。但如果他们能够从牛的角度观察一下那个通道,就可以在五分钟之内更简单地解决这个问题,其实方法或者说答案就摆在他们眼前。因为建造牛棚的人一开始就在通道前面安装了一个很大的滑动门,但它却一直没有被打开过。

我告诉饲养场场长,只要打开那扇门就可以了。这时他们才发现,那扇门从安装后一直没使用过,他们甚至担心它已无法打开了。后来好几个人一起用肩膀顶着门,用尽全身的气力,好不容易总算打开了。就这样问题解决了,牛群老老实实地走进了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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