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发展的桎梏和契机

当社会缺少一套信仰体系、人们无可信奉时，哲学就得到充分发展。比如，在古代希腊，当多神论的信仰体系不再流行时，哲学就得到充分发展。再比如，在中国的战国时期，当贵族文化业已瓦解，人们无可信奉时，哲学也得到充分发展。

在人们无可信奉时，哲学得到充分发展，而当社会有一个现存的、对一切重要哲学问题提供答案的信仰体系时，哲学就停止发展。比如，当孔子的世界观在中国被广泛接受时，哲学就停止了发展。同样，在中世纪，当基督教世界观在西方被广泛接受时，哲学也停止了发展。

基督教世界观在当代的解体对哲学的发展是一个促进。基督教世界观的解体使西方人无可信奉，使他们有一种空虚感。勒南对自己在1850年时的思想状态有如下的描述：“一旦基督教对我来说是不再可信的了，我就对其他的一切也失去了兴趣。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那么低级、那么不值得一顾……，我有一种空虚感、一种彻底崩溃的感觉。”^[3]基督教世界观的解体促使了哲学的空白──虚无主义的产生。尼采就是被这种虚无主义所激励、用自己的思想来填补这个空白的。当今的世界缺少一个现存的信仰体系，因此，我们可以期待哲学在当代充分发展。当代的哲学家将像尼采那样，被当代社会缺少信仰体系的现实所激励，他们将以全新的眼光看待世界。

【注释】

[1]《随笔集》，蒙田著（Montaigne, Essays,“On the Education of Children”）；爱默生关于蒙田的论述见《爱默生文章选萃》，布利斯·佩里编（The Heart of Emerson's Journals, edited by Bliss Perry, journal entries of 12/25/31 and 3/43）；福楼拜的论述见其《书信集》（Letters, 6/57）；尼采的论述见其《不合时宜的看法》（Untimely Essays,“Schopenhauer As Educator”， 2）。

[2]《叔本华：他的一生和他的哲学》，H.齐默恩著（Quoted in H.Zimmern, Schopenhauer: His Life and Philosophy, 5）。

[3]《回忆录》，欧内斯特·勒南著（Ernest Renan, Memoirs, “Farewell To St.Sulpi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