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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时俱进和与时偕行

时间:2022-09-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前些年流行的一句话叫“与时俱进”,有些人就把“与时俱进”与“与时偕行”等同起来,这是不全面的。而“与时偕行”在《易经》中却多次出现。《易经》中“与时偕行”包含着“与时俱进”,但不能归结为“与时俱进”,它还包含“与时俱止”和“与时俱退”。可见,“与时偕行”比“与时俱进”内涵要广、更为全面,因为“与时偕行”不仅包含进退,还有一个“经”与“权”、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关系问题。

与时俱进和与时偕行

前些年流行的一句话叫“与时俱进”,有些人就把“与时俱进”与“与时偕行”等同起来,这是不全面的。“与时俱进”四字,在《易经》(包括经传)中没有出现过,大概是近代人才提出来的。而“与时偕行”在《易经》中却多次出现。两句相差两个字,而内涵大有不同。

《易经》中“与时偕行”包含着“与时俱进”,但不能归结为“与时俱进”,它还包含“与时俱止”和“与时俱退”。

“与时俱进”比较容易理解,比如说,人们要顺应时代发展的潮流,不能故步自封,更不能逆潮流而动;然而对“与时俱止”和“与时俱退”就不大容易理解。

《艮·彖》:“艮,止也。时止则止,时行则行,动静不失其时,其道光明。”又,损、益二卦反复推阐其理,《损·彖》曰:“损刚益柔有时,损益盈虚,与时偕行。”《益·彖》曰:“天施地生,其益无方。凡益之道,与时偕行。”说明进止退避、损益盈虚,都是“与时偕行”。

“时”的含义颇广,有时间、时节、时代、时势、时变、时机、时中、时用,等等,概括又可分为“时”之自然属性,“时”之客观存在与主观认识,“时”之恒常状态与变异状态,“时”之现实性与可能性。

我们可侧重从“时”之变异状态来理解“与时俱止”和“与时俱退”的道理。《易》有三义:变易、不易、简易,于变易又多所论述。《系辞》曰:“《易》之为书也不可远,为道也屡迁。变动不居,周流六虚,上下无常,刚柔相易,不可为典要,唯变所适。其出入以度,外内使知惧,又明于忧患与故,无有师保,如临父母。初率其辞,而揆其方,既有典常。”这段话中,“不可为典要”与“既有典常”,看似相互矛盾,实则揭示了“常”与“变”的辩证关系,而强调了“变”的一面。易经中有十二则对“时”的“叹卦”,均以“大矣哉”之辞感叹该卦“时”所含哲理意义的宏大精深,大多体现了对“时”之变易的特殊状态的关切,告诫人们在此变易的特殊状态下如何措置行动,如何立身处世。

现举遁卦来说,“遁”有阴气渐长而上侵阳刚之象,有躲避、隐退之意。孔颖达疏:“(处‘遁’之时)小人方用,君子日消。君子当此之时,若不隐遁避世,即受其害,须遁而后得通,故曰遁,亨。”他又解释“遁之时义大矣哉”说:“相时度宜,避世而遁,自非大人照几(即“知几”),不能如此,其义甚大,故云大矣哉。”遁卦为上天下山,上三爻阳刚在外,均能识时遁退,以不恋私好,毅然远去为美。尚秉和曾以史事例析道:“不能不遁者,时不可也,故曰‘与时行’。遁太早则有过情之讥,如严光是也;太晚则不能遁,沉溺于小人之中而不能免,如刘歆是也。”此史例意谓,东汉严光早遁浙江,以致汉光武帝思贤不得,有过情之讥;而西汉刘歆事王莽不能遁,遂致诛莽不成,自杀身亡。这说明“与时偕行”要知时机、时势,审时度势,该进则进,该止则止,该退则退,而且行动要果断,因成败得失、吉凶祸福、仁义道德俱在其中,所以圣人有“时义大矣哉”之叹!

联系具体社会情形,如“一切向钱看”的风气盛行,见利忘义,纷纷扰扰,熙熙攘攘,你也可不顾本分,积极进取、与时“钱”进吗?再如,封建时代的“官本位”意识余波再度泛滥,贪官污吏横行,又缺乏监督机制,当此之时,许许多多博士、硕士毕业生去考“公务员”,竞走“学而优则仕”之路,如此“与时俱进”正常吗?中国现代科学能“与时俱进”吗?据说,有记者问一小学生,长大了你想做什么?他回答说,我要做贪官。可知“官本位”意识竟如此深入人心。“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学而优是否都去当官发财?这都该引起我们的深思,大有“时义”之叹!

《乾·文言》曰:“知进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丧”,其错误就在于只知“与时俱进”,而不知什么是“与时俱止”、“与时俱退”。

当然,能把握“时中”,能中行“中庸之道”固然很好,但即如“圣之时者”的孔夫子有时也感到为难。孔子说:“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意谓找不到奉行中庸之道的人与之交往,也要与狂者、狷者交往。因为狂者不拘一格、狂放激进、蔑俗轻规,而狷者清高自守、独善其身、不同流合污。孔子看不起“乡愿”,斥“乡愿”为“德之贼也”,一个地方上的乡愿,对所有的人都和善有理、客客气气,对流氓土匪、贪官污吏也唯唯诺诺,是不分是非善恶、两面讨好的好好先生。孔子要中行“直道”,“内不以自欺,外不以欺人”,宁愿与狂、狷者交往。后来,汤显祖在《合奇序》说:“士有志于千秋,宁为狂狷,毋为乡愿。”

中国历代都有杰出的狂狷之士。“狂”是指不拘一格、狂放激进,如屈原“世人皆醉我独醒”,“吾不愿变心以从俗兮,固将愁苦而终穷”;诸葛亮自比管仲、乐毅;谭嗣同“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都有一种可贵的精神力量,有突破常规的勇气。“狷”就是“狷介”,指洁身自好,不肯同流合污,如陶渊明、郑板桥等“不为五斗米折腰”;王阳明遵信“良知”磊落光明,狷得刚正。“时中”的“狷”谦守志道,进德修业,因此,“狷介”可以说是一种“学骨”。“狷”者在仕途上虽退了,但在学业、道德上却是进了。而有些“狷”者,据当前时局形势,暂时退隐,却为将来有利时势、大进创业打下基础,这更是一种以退为进的智慧策略。

可见,“与时偕行”比“与时俱进”内涵要广、更为全面,因为“与时偕行”不仅包含进退,还有一个“经”与“权”、原则性与灵活性的关系问题。“经”就是原则立场,“权”就是灵活权变。把原则性与灵活性辩证地结合起来的“经权”思想是易、儒的一大智慧。“守经”是对理想原则的担当和坚持;“权变”则是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的灵活适变,如或进、或退、或守。朝闻道夕死可矣,杀身成仁,君子穷而不滥,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君子务本,均是“守经”;而所谓“四毋”:“毋意、毋必、毋固、毋我”,即不墨守成规,不搞主观主义、教条主义,随时应变调适,就是“权变”。坚持原则是前提、是首位,权变是在不违反原则前提下的灵活应变。假如以“与时俱进”为借口,说变就变、说改就改、说丢就丢,这就变成毫无原则立场的“变色龙”、“墙头草”。

从个人珍惜时间、珍惜生命来说,确实应该“与时俱进”地努力学习,不管是少壮还是老年,都应“进德修业,欲及时也”(《坤卦》)。“时乎时,不再来”,时光流逝,人生苦短,而“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从小到老都要及时努力学习,进德修业。记得我十几岁进上虞春晖中学读书时,我们的作文本封面上有丰子恺先生作的一幅画(丰子恺、夏丏尊、朱自清、何香凝等名人都曾在春晖中学教过书),画面中有两位少年坐在石桌旁的石凳上读书,旁边有几棵竹子,画上题辞曰:“虚心学习,及时努力,如竹之中,空而有节。”这诗情画意,多有哲理意味啊!

人到老年,“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与青少年相比,只是学习时间的多少、学习的方式方法有所不同而已;但“活到老,学到老”,“与时俱进”地“进德修业”,其基本精神应该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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