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信的本质

3．诚信的本质

信实虽然对人很重要，但其本质规定是什么呢？理清这个问题，对切实可感地把握儒家的诚信，具有非常重要和前提的意义。

（1）“文犹质”。关于诚信的本质内涵规定，孔子弟子子贡在对棘子成的“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问题的回答，是一个较好的诠释，即“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犹犬羊之鞟”（《论语·颜渊》，第126页）；棘子成认为君子不过是内在品质罢了，至于外在的文就无所谓了。文相当于现在的外在形象，甲骨文此字象纹理纵横交错形，《说文解字》曰：“文，错画也；象交文；今字作纹”。本义是花纹、纹理的意思。质是素质、秉性的意思，相当于内在本质。子贡不同意棘子成的说法，认为“文犹质”、“质犹文”，两者必须互相一致，这样才能反映具体的问题，诸如去掉了毛的虎豹之皮，与去掉了毛的羊皮是无法进行区别的，这里的毛就是“文”。这在一定意义上告诉我们，内与外必须符合一致；内在如何，必须在外部把它相应地表现出来，这也是给他人提供客观评价依据的需要。因此，曾子也强调“动容貌，斯远暴慢矣；正颜色，斯近信矣；出辞气，斯远鄙倍矣”（《论语·泰伯》，第79页）；也就是说，严肃自己的容貌，可以避免来自他人的粗暴和懈怠；端正自己的脸色，可以缩短使人相信的距离；说话考虑言辞和声调的适宜性，可以避免鄙陋粗野和不合理事情的发生。所以，孔子认为“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论语·泰伯》，第83页），内质空虚而对人又不诚实，这种人之所以为他的存在无所附丽。当子路问孔子“事君”时，孔子的回答是“勿欺也，而犯之。（《论语·宪问》，第153页），诚实办事，不能阳奉阴违，但当面触犯没有关系；孔子对子弟的实践也充分贯彻了信实的原则，他说：“二三子以我为隐乎？吾无隐乎尔。吾无行而不与二三子者，是丘也。”（《论语·述而》，第72页）可以说，勿欺、无隐是诚信“质犹文”规定的具体化落实。

（2）形式与内容的一致。关于诚信，楚简也非常重视，其《忠信之道》曰：“口惠而实弗从，君子弗由也。心〔疏而貌〕亲，君子弗申尔……信人弗为也。”（《郭店楚简校读记》，第130页）“口惠而实弗从”的意思就是日常所说的成语“口惠而实不至”，彰明的是言语必须与行动相一致；这里的“心〔疏而貌〕亲”，就是里表不一致的情况，这些都是诚实人不做的事情。

所以，在一定的意义上，诚信就是表里合一，内外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