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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经的意义

时间:2022-08-06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取经的意义——细读《西游记》之一王德岩由于一直把《西游记》与历史上玄奘法师的故事进行想象的重叠,很少有人觉得有必要对于《西游记》中取经的意义进行一番追索。但是细读一下《西游记》就会发现,对于取经一方面,取经的意义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清晰明了。取经对他们的意义无非两个,一是脱苦,二是得正果。

取经的意义——细读《西游记》之一

王德岩

由于一直把《西游记》与历史上玄奘法师的故事进行想象的重叠,很少有人觉得有必要对于《西游记》中取经的意义进行一番追索。西行就是为了求法,这有什么好问的。但是任何牵涉无数人的伟大功业,其动因和意义都是十分复杂的。回到《西游记》本身,如果我们对于取经的前因后果做细致的考察,取经的意义就不像一开始看上去那么简单了。《西游记》中的取经故事,不是一个伟大的佛教圣徒为了求得佛法的真谛而西行舍身求法那么简单,而是一项牵涉各方利益、搅动力量版图的复杂的事业。它就像一个摩尼宝珠,书中的每一方都会在其中照影,每转动一下,都会显示出不同的图景。

一、取经跟谁相关?

“取经”一词是从接受的一方来说的,它的接受者是以大唐为代表的南赡部洲众生,其代表者就是唐太宗,它的执行者是唐僧为首的师徒四人加上白龙马。但是取经不是一个单向的行为,而是双向的,它的另一个方向是“传经者”。要传的经出自佛祖如来,传经的执行者是观世音菩萨。所以,取经一事完整的描述应该是西天—如来—菩萨→三藏—太宗—大唐。

还有什么力量与传经—取经这个事业相关呢?西游记中有三个大的势力集团:天庭世界,其力量核心是玉帝;西天佛国世界,其力量核心是如来;人间世界,其力量核心是皇帝和国王。天庭世界基本由道教神仙体系组成,它是西游记中的正统世界。虽然《西游记》中提到很多佛教的事,但是很多学者还是认为它是一部道教小说。一来小说中包含了很多道教特别是全真教的修炼方式、术语和象征,二来小说世界的基本结构是道教而不是佛教。佛教不占据正统而远在西天,即便在被求助受尊重时也还只是客卿的身份。如果说后两个世界是传经—取经的相关方,那么天庭世界与它是什么关系呢?

从《西游记》中的描写来看,天庭也是这一事业的受益者,至少天庭认为它是这一事业的受益者,在整个的取经过程中,天庭对于此一事业的达成是愿意帮忙、积极合作的。这或许是因为它替天庭去掉了一块很大的心病,那就是曾经大闹天宫,想“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孙悟空。取经事业给了孙悟空一个专注投入的目标,使他无暇他顾,同时也缓和了悟空与天庭的矛盾,因为他一路上降妖除魔要经常得到玉帝和天庭的帮助。天上众神仙听说孙悟空已经加入取经队伍,都是长出一口气。所以天庭世界对于传经—取经事业是“乐观其成”,但却又与己无关,没有更深地介入取经事业之中。对于取经—传经事业,天庭世界只是一个旁观者与帮忙者。下面我们将说明,这种态度是一种迟钝和浅见的表现。

二、谁是取经的主导者

回到传经—取经的基本结构中,这一结构的两端,哪一端是主导者呢?从一般的理解来看,大家把《西游记》的故事直接说成是“西天取经”,取经确定无疑是主导的一端。在大家的一般想象中,是大唐有了需要,三藏法师发下愿,历尽十四载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为东土取回真经。而西天是被求经的一方,于传经事虽然义不容辞,但并不是十分情愿,所谓“经不可以轻传”,最后还是由阿傩、迦叶勒索了唐僧一个紫金钵的“人事”才罢。

但是细读一下《西游记》就会发现,对于取经一方面,取经的意义并不像看上去那么清晰明了。而传经一方面,也不并不是那么被动和不情愿,实际的情形恰恰相反。

从大唐一方来说,取经的缘由是十分含糊偶然的。唐太宗失信于泾河老龙,被老龙在地府中告了状,拘到了阎罗处受审。幸亏魏征事先疏通了关系,崔判官为他改了阳寿,又带他游历了地狱。十八层地狱每一层都很可怕,但恐怕令唐太宗最怕的就是枉死城中“六十四处烟尘的草寇,七十二处叛贼的魂灵”,以及他的兄弟们挡住道路向他索命,他答应做一场“水陆大会”超度那些冤魂方才脱身。

还阳之后,太宗记得前言,建水陆大会超度冤魂,选高僧来主持水陆大会,这才引出玄奘法师登场。玄奘法师主持法会时,观音现身,说他只会讲小乘不会讲大乘,引得玄奘和太宗都对大乘起了向往之心,这才有了取经之议。

而且从义理上来说,观音所指大乘小乘,似也无甚差别。她对玄奘说:“你这小乘佛法,度不得亡者超升,只可浑俗和光而已;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对太宗说:“你那法师讲的是小乘佛法,度不得亡者升天。我有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寿身无坏。”后来特意加上一句:“能解百冤之结,能消无妄之灾。”在她飘然而去时,又留下几句颂,颂中提到:“此经回上国,能超鬼出群。若有肯去者,求正果金身。”(《西游记》第11回)观音把小乘何以不对、大乘何以好说得十分含糊,只是摸准了太宗的需求而下言,似乎佛法的核心就放到了超度冤魂上,至于更进一步寿身不坏,就更不是佛教的追求,而是道教的鹄的了。所以从大唐一方来讲,取经的意义不过是为了更好地超度曾死于唐太宗手下地府中的冤魂罢了。相比于这么复杂的一个事业,这个缘由不是太具体了吗?

上引观音颂中只用四句话,就把太宗和玄奘二方的动机说清楚了。太宗要超度鬼魂,“解百冤之结,消无妄之灾”;玄奘则可以“求正果金身”。玄奘取经的动机无非三个,一是受大唐及唐王委派,这是他的官方职责,因为他是大唐众僧的领袖,“左僧纲,右僧纲,天下大阐都僧纲”;二是他个人能够成就功德,得“正果金身”;三是可以满足自己佛法上的求知欲。当菩萨指责他不会谈大乘时,“玄奘闻言,心中大喜,翻身跳下台来,对菩萨起手道……”可见他对于大乘佛法有自己知识上的好奇和追求。但是在后文取经途中,玄奘最看重的还是第一个动机,经常为自己无法按时取回真经,完成唐王的嘱托而垂泪着急。由于大唐的取经缘由如此偶然,玄奘法师的取经的意义基础也就显得不那么坚实了。与历史上玄奘法师舍身求法的伟大精神相比,《西游记》小说中实际上弱化了玄奘取经的意义。

三藏法师是如此,孙悟空、猪八戒、沙和尚、小白龙也不例外。取经对他们的意义无非两个,一是脱苦,二是得正果。这其中恐怕脱苦的意味还更重。孙悟空因为倒反天庭,被压在五行山五百年;沙和尚因为在蟠桃会上失手打碎了玻璃盏,被打了八百下,贬下界来,七日一次,将飞剑来穿胸胁百余下方回;猪八戒是因为带酒戏弄嫦娥,被打了两千锤,贬下凡间,错投在母猪胎里;小白龙是因为纵火烧了殿上明珠,被父亲上天庭告了忤逆,吊在空中,打了三百下,且要被诛杀。脱去这些苦恼,是他们愿意加入取经队伍的第一动机,然后才是通过取经来取得正果。

由此看来,在这样一个事业中,取经一端并不像初看上去那么主动,取经一方各人的动机也不像表面上那么明确和单纯。取经者并不是这一事业的主导者。

继续对西游记的文本细加分析,我们就会发现,传经—取经是一个由如来—菩萨为代表的佛国一方主导的事业。这个事业的动因,由西天发起;其目的,由西天设定;其人员,皆由西天一方事先安排好;取经的行程路线,也是由西天一方一手设计。

传经—取经的动因,并不在唐太宗魂游地府,而在如来的“盂兰盆会”。盂兰盆会在人间是追荐先人、超度亡灵的法会,会有很多以各种盆盛的奇珍异果供奉。在佛国来说,自然就可以享受这些供奉。于是如来说“我有一宝盆,盆中具设百样奇花,千般异果等物,与汝等同享此‘盂兰盆会’。”(《西游记》第8回)大概弟子们享受得很美,献诗申谢,却是“福”“禄”“寿”诗。于是如来借此敷演大法,宣扬正果,讲的是三乘妙典,五蕴楞严。值得注意的是,作为佛国传法起因的盂兰盆会与作为人间求法起因的水陆法会在功能上有着奇妙的对应。水陆法会和盂兰盆会都是超度亡灵的,只不过对于西天与人间来说,一者享受,一者奉献而已。好像在《西游记》的作者看来,超度亡灵乃是佛教的头等大事和本事,这或许是佛教世俗民间功能的一种反映。

书中下面一段对于我们讨论的问题十分重要,这段文字是:

如来讲罢,对众言曰:“我观四大部洲,众生善恶,各方不一:东胜神洲者,敬天礼地,心爽气平;北巨芦洲者,虽好杀生,只因糊口,性拙情疏,无多作践;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但那南赡部洲者,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我今有三藏真经,可以劝人为善。”诸菩萨闻言,合掌皈依。向佛前问曰:“如来有哪三藏真经?”如来曰:“我有法一藏,谈天;论一藏,说地;经一藏,度鬼;三藏共计三十五部,该一万五千一百四十四卷,乃是修真之径,正善之门。我待要送上东土,叵耐那方众生愚蠢,毁谤真言,不识我法门之要旨,怠慢了瑜迦之正宗。怎么得一个有法力的,去东土寻一个善信,教他苦历千山,远经万水,到我处求取真经,永传东土,劝他众生,却乃是个山大的福缘,海深的善庆,谁肯去走一遭来?”(《西游记》第8回)

如来这段话说明了两个问题:一是为什么由东土着人取经而不是直接传经;二是所传的究竟是什么经,解决什么问题?

读者读《西游记》经常会产生一个疑问:三个徒弟加上白龙马,都有本事背起唐僧直接飞到西天,何必非要那么辛苦地一步步地走呢?如果想得更彻底一点,我们还会有一个疑问:如来或菩萨何不直接把佛经送到东土,佛法无边,做这样的事应该是小菜一碟,何必那么麻烦再安排人来取经呢?如来在此回答了这个问题:由东土取经而不是西方送经,根由在于如来对于人性的深刻洞察。在如来的佛眼中,最需要三藏真经的就是大唐所在的南赡部洲,因为其他洲的众生天性为善,至少不为恶,只有南赡部洲众生“贪淫乐祸,多杀多争,正所谓口舌凶场,是非恶海”。按照如来的说法,他也想把经直接送到东土,但是从众生根性上说,对于送上门的东西,往往不加宝贵珍惜,甚至加以贬低毁谤。因此,非得要东土众生自己,苦历千山,远经万水,九九八十一难求到的经,他们才会真心信奉受持。在这一点上如来法眼无讹,众生心性果然如此,轻易得到辄加疑谤,辛苦求来乃至于辛苦都求不来才会珍重爱惜。

第二个问题就是传经传的是什么经?佛教经典号称“三藏”,小说作者在此却对佛教三藏进行了误读。在佛教中,三藏本指是“经”、“律”、“论”,“经”是佛所说之法;“律”是佛为僧众制定仪轨戒律;“论”是后来对于佛教教义的解说论证。小说在此一段中却把三藏说成了法、论、经,其内容与佛教关系不大,变成了“谈天”、“说地”、“度鬼”,其中比较实在的也就是度鬼。综合看大唐求经的起因,观音关于大乘经的说辞,如来传经的起因,以及如来对于所传之经内容的说明,似乎重点都在于度鬼。既不是普度众生,也不是明心见性。正是这一点把传经与取经贯穿起来。这说明《西游记》虽然是一个佛教题材的小说,但作者对于佛教自身的精神不甚了了,或者说不甚关心。

正是有了这个考虑,才引得观音菩萨挺身而出,把传经事业做了一系列的安排,这是取经事业的真正的动因。

取经的人员,是由西天一方事先安排好的。观音寻找东土取经人的路上,一边勘察取经路线,一面安排未来取经人的保护者:沙和尚、猪八戒、小白龙和孙悟空。然后亲自来到长安,察看取经人,把取经的信物——锦襕袈裟和九环锡杖交付于他。就是这看似由东土自己选好的取经人,实际上也是西天事先安排好的。我们后来知道,取经人三藏法师实际上是佛的弟子金蝉子转世。只是因为他在听佛说法时走了神打了个瞌睡,就被贬到凡间经历劫难。读书的时候经常会觉得听课打个瞌睡就要被打下凡间经历九九八十一难,这个处罚实在太重,因为佛对于弟子的其他更大的错误如贪污勒索之类,似乎宽容得很。从我们分析的角度可以很容易解释这个处罚:这是佛与弟子演了一个双簧,为金蝉子承担取经事业找的一个契机和借口,说不定打这个瞌睡也是事先安排好的。

就是取经路上的妖魔鬼怪,千难万险,也是如来和观音事先安排好的。于是观音家的金鱼、她座下的犼,文殊、普贤的青狮、白象,弥勒佛的赤眉童儿,寿星的白鹿,太上老君看金炉、银炉的童子,都被借来下凡成妖,而他们被打败以后无一例外都被主人收回。这其中有说实话的,也有不说的。太上老君或许因为不属佛国,说得就比较实在,他在收了两个童儿后对悟空说:“不可错怪了人。此乃海上菩萨问我借了三次,送他在此托化妖魔,看你师徒可有真心往西去也。”惹得孙悟空心里抱怨:“这菩萨也老大惫懒!……如今反使精邪掯害,语言不的,该他一世无夫。”(《西游记》第35回)至于“四圣试禅心”一回,观音菩萨请了黎山老母、文殊、普贤一起幻化成女相,让猪八戒受了一番罪,更是不在话下。

其他如取经的路线,乃至取经中遇到的九九八十一难,都是事先定好,以至于灾难不够时,还要赶上去使他们再历一劫补足八十一难。

所以传经—取经事业的主导方完全在传经一面,是西天世界整个决定、推动、设计了这个事业。

三、取经事业的意义

《西游记》中的取经事业,与历史上所发生的玄奘法师求法取经事件大不相同,它是被动的、被安排的。不管对于大唐、对于唐太宗,还是对于取经的众人来说,其意义都是偶然、有限和模糊的。直至取到真经,回到大唐,其结果也不过是“即选高僧,就于雁塔寺内,修建水陆道场,看诵大藏真经,超脱幽冥孽鬼,普施善庆。”(《西游记》第100回)

取经是由西天一手主导安排的,在意义结构中,它对于西天的意义当然也就最大。细读《西游记》我们可以发现,随着取经事业的开始、进行和完成,以如来和观音为代表的西天佛教集团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第一个意义当然是佛法的传播,取经成功后,佛教经文在东土传布天下。

第二是历练弟子。如来的大弟子金蝉子,如不是下凡做取经人,历经劫难,哪能积累如此大的功德,不到五十年就成就正果,成为旃檀功德佛。

第三是网罗人才,培养团队。通过取经这一事业,除了历练了自己的弟子以外,还把原本属于天庭世界的齐天大圣、天蓬元帅、卷帘大将、小白龙收入自己的麾下,培养成为佛教世界的斗战胜佛、净坛使者、金身罗汉、八部天龙。

第四是剪除对手。在宗教传播的背景上,佛、道之争是经常发生的事情。这一斗争反映在《西游记》中,是取经途中所遇到几个国家里的崇道灭佛事件。比如乌鸡国中的全真怪,明明是指全真教。车迟国中的虎、鹿、羊三大王,所拜的是三清,所修的是道,所压制的是和尚。黄花观中的蜈蚣精,也是个道人。比丘国中的国丈,与三藏且有一番面对面的佛道之争。通过或文或武的斗争,这个取经团队一一消灭了来自道教的敌手,无一例外地把道教之国变为崇奉佛法的国度。

另外,在取经人收服的妖魔中,经常有来自道教体系中下凡者,虽然总是能够将他们收回,却是欠了一个大大的人情。还有在五庄观悟空推倒了镇元大仙的人参果树,冲突起来,最后由观音将树救活。本来是展示仙家宝贝的一个机会,变成了展示佛家法力,欠了观音一个人情,还要不住感谢,把人参果拿出来与众人分享,并与悟空结了兄弟。在这个事件中,镇元所失甚多,而佛教这边则收获不菲。

第五是沿途传播信仰。通过取经队伍降妖除魔或显示手段,将一些原本对于佛法不敬甚至灭佛的国度变成信佛的国度。比如第62回、第63回,因为金光寺众僧失了舍利宝,僧人在此国的境况已经十分凄惨。待悟空等杀了九头虫、老龙、龙子龙孙且把龙婆押去给国人看的时候,一国无不宗信佛教。第83回、第84回中,灭法国国王本来发愿要杀万僧,被悟空弄手段剃光了满朝君臣和后宫嫔妃宫女的头发后,就请求皈依,“灭法国”改成了“钦法国”。可以说,西天取经之路对于佛教信仰的传播,其功能不亚于十字军东征。取经为什么不能腾云驾雾飞去而只能一步步走去,这是一个重要原因。只有这样一步步行来,遇妖降妖,遇魔降魔,展示力量和手段,才能够实实在在地传播信仰。

总结看来,在《西游记》中,围绕取经这一事业,形成了十分复杂的意义结构,关联了天庭、世间、西天几大集团之间的纠葛与交流。取经对天庭最大的意义是收纳了它的体系之内的几个叛逆和罪臣,让它从此清静。但这点意义实在十分微弱,也十分消极。天庭体系内的叛逆和罪臣,转投到佛教的门庭,却成了得力的干将,能够降伏妖魔,普度众生,却又中规中矩,功德圆满,这件事对于天庭的威望和声誉,当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对于东土来说,取回了真经当然有重大的意义。但在《西游记》中,东土对佛法需求,或者说作者对于佛教精神的理解,主要在于“超脱幽冥孽鬼”(第100回),只是完成唐太宗梦游地府中许下的一个愿而已,因此求得真经的意义十分有限。对于取经人来说,取经的意义一在于脱罪消苦,二在于求得正果,而且重点还在第一点上。只有在西天一端,取经的意义才充分显示出来。安排取经对于西天世界而言确是一招难得的妙棋,只不过处罚了一个犯错的弟子,收编了几个为天庭所不容的罪臣叛逆,就搅动了天庭、地府、四海神众来为佛教的传播服务,并彻底改变了自东土到西天这十万八千里路上人间的信仰版图,使佛教信仰流布天下。所以,在这个复杂的围绕取经事业的意义结构中,西天佛国无疑是取经的最大受益者。

看清楚这点,有利于我们更全面地理解《西游记》的主题和它的观念世界。

(作者系北方工业大学中文系主任,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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