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设的表述应落实到变量层次

五、假设的表述应落实到变量层次

作为一篇论文的写作纲领，假设的表述显得十分重要。从研究生论文写作存在的问题看来，假设的表述应注意一个原则，即应落实到变量的层次。假设是对两概念之间可能关联作出的一种待检验的解释，无论是行为和事件之间的前因后果，在表述形式上最终离不开概念和概念之间关系的表述。即使描述性研究，探索研究主体的状况、过程和特征，都得抽象出关键的概念来表述，这样才有理论意义，或者说“学术味”。归纳出这类概念和概念之间的关联，读者才能应用此研究结果来分析类似现象或过程。然而，研究者形成假设的初期，所提出的概念往往比较抽象难以直接验证，须进一步对这些概念赋予操作性定义，形成操作假设，下一节还要加以讨论。

博士论文常出现假设未落实到变量层次而难以验证的缺陷。有篇论文提出假设：“非经济因素（主要是政策和体制因素）对中国城乡人口迁移有着更为直接的影响”。假设中非经济因素的外延太大，无法在一篇论文中加以研究，即使政策、体制因素，也是两个内涵差异甚大的概念，不能混同，而且政策、体制因素如何取值也不明确。而从该论文实际研究工作来看，主要是研究“城市隐性收入对城乡人口迁移相关”的假设，并用模型来表达两者的定量关系。如果不要往高层次拔，直接提出有关隐性收入和人口迁移规模之间关联的假设，反而恰当。隐性收入和迁移规模都可以赋予操作定义，落实到变量层次，能够加以检验。该文还提出“城市传统部门和农村非农业部门对劳动力转移具有重要作用”，这同样未落实到变量层次，两部门的什么属性对劳动力迁移起作用未作交代，“重要作用”含义模糊，此假设陈述未达到清晰可检验的要求。

假设陈述是否具体、清晰到变量的层次，可以从两方面来判断。第一，是否能据以收集数据和证据进行验证。犹如医生按自己的初步判断向患者提问和开出化验单一样，研究者要能收集有关假设所涉及概念的数据和事实。如以上例中的“非经济因素”作为假设中的主要概念，收集数据和事实就无从下手。第二，是否能定量分析。定量的概念，理解不能太窄，数学模型求解和优化计算固然是定量分析，聚类分析以及优先顺序排列等也是定量分析。定距、定比变量之间的关联分析固然是定量分析，管理研究中常用到的定类、定序变量之间的关联分析也是定量分析，如问卷研究，就是将各种观点和意见定量化的过程。具有两种属性的定类变量如可记为0，1，亦可称为变量。有篇研究营销渠道和营销绩效关系的论文，最初，根据收集到的资料素描一些实际营销渠道形式及其运作情况，后来，归纳出营销渠道的两个特征：增值量及物流和资金流复合度，并据此变量将渠道分类。然后，分析不同类型渠道和绩效指标间的关联。这也包含定量分析，从实际个案素描提高到学术研究层次。

任何一篇论文或研究过程都是该领域知识探索过程中的一个环节，不可能是终结，也不可能覆盖全领域。论文所提出的假设是可能的创新点，并在有限的对象和有限的时空环境下验证其有效性，无须保证在任何场合和环境下都适用。同时，无须作出这种保证，留有后续研究的空间，让其他人就此假设去验证、去扩展，这正是假设提出的价值所在。如果别人认为围绕这项理论或假设已无事可做，那也就失去研究价值。当年西蒙提出的有限理性论，明兹伯格的管理者的10种作用理论，都是根据他们有限的观测数据和证据得出的成果，后来，有许多其他人的后续研究工作，应用这些理论去有效地解释现实问题，才进一步提高了这种理论的价值。提出和验证一项假设或理论以后，别人有兴趣去做后续研究工作，这才显示其真正的理论意义。

阐明问题部分可简括为以下几项任务：第一，告诉读者本文研究什么主题；第二，描述与研究问题相关的实际和理论背景，告诉读者这个问题的研究价值所在；第三，提出作者对所研究问题的主观答案，即陈述本文提出的研究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