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某以制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案

案例九　白某以制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案

关键词

刑事诉讼　生产、销售假药罪　死刑

裁判要点

本案为刑事诉讼，主要涉及制售假药行为的刑事责任问题。本案一审法院判

决:被告人白某犯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判处死刑，剥夺政

治权利终身。二审驳回上诉维持，维持原判。

相关法条

198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第三十三条

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零六条、第一百六十四条197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一百三十六条

事实概要

被告人白某于1992年上半年间，从安徽省某医药市场上大量购进便宜、滞销、过期药品，加以改制和伪造后出售给无证经营的个体药贩，从中非法牟取暴利。在此期间，白某将其购置的医用限制性剧毒药“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去掉药名和商标，贴上假药名和假商标，伪造成“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和“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并伪造920108批号，投向市场。河南省商丘市药贩蔡某、陈某(均另案处理)从白某处买到假“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后，转卖给山东省曹县的药贩王某，王又将该药买给曹县大集乡的农村医师孟某。孟于1992年7月5日和6日先后给两岁幼女陈某和两岁幼女孟某治病时注射了该药，致两名幼女死亡。安徽省阜阳市药贩储某(另案处理)从白某处买到假“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后，转卖给湖北省黄州市的药贩张某，张又将此药转卖给黄州市回龙镇的乌龙卫生所和江巴叉医务室。1992年7月24日和9月28日，乌龙卫生所医师易某、江巴叉医务室医生殷某分别给两岁幼女王某、四岁幼女沈某治病时使用了该药，造成王某死亡、沈某当场休克(经抢救脱险)的严重后果。白某于1993年7月31日被逮捕。

本案在侦查过程中，从白某家搜出的证物中有一些装“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的废瓶子，上面印有较大的红色“剧”字。侦查人员讯问白某是否知道“剧”字的含义，白回答说知道，就是限量用的剧烈药剂。侦查人员又问他是否知道制售假药能致死人命，白回答说知道，并说他是为了搞钱才这样做的。

安徽省某中级人民法院经过公开审理认为，被告人白某不顾公民的生命安全，制造、销售假药，造成了三名幼女死亡、一名幼女休克(经抢救脱险)的严重后果，其行为已构成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其犯罪情节恶劣，危害特别严重，应予严惩。该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一百零六条第一款、第五十三条第一款的规定，于1993年8月7日判决如下:被告人白某犯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宣判后，被告人白某不服，以自己没有买过“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没有用该药伪造其他药品为主要理由，向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提出上诉。

裁判要旨

【裁判结果】

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经过二审，于1993年8月12日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根据最高人民法院依法授权高级人民法院核准部分死刑案件的规定，安徽省高级人民法院的上述裁定，即为核准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犯白某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的裁定。

【裁判理由】

法院认为:原审判决认定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定罪准确，量刑适当，审判程序合法。上诉人上诉否认其购买过“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和用该药伪造“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经查，从白某家查获的假“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在药盒封面商标下还留有未撕尽的“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封面商标，药盒内的针剂与其销售到山东省曹县、湖北省黄州市的两种假药，经药检部门检验，均系“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从白某的家中还搜查出盖有920108批号的“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的假商标及作案工具等。这些证据足以证明白某的上诉理由不能成立。

案例评析

一、问题要点

此案例发生在1993年，当时适用的是1979年的《刑法》，该刑法第一百六十四条中，规定了生产、销售假药罪，其内容为:以营利为目的，制造、贩卖假药危害人民健康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可以并处或者单处罚金;造成严重后果的，处二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可以并处罚金。没有规定造成死亡的情况，量刑较轻。因而适用的是1979年《刑法》第一百零六条的以其他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该条规定:放火、决水、爆炸、投毒或者以其他危险方法致人重伤、死亡或者使公私财产遭受重大损失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

二、重点解说评析

被告人白某制造、销售假药的行为，已构成1979年刑法第一百六十四条规定的制造、销售假药罪。所谓假药，根据1984年《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品管理法》第三十三条的规定，是指以非药品冒充药品或者以他种药品冒充此种药品等情形。本罪侵犯的客体是人民的健康，客观方面是实施了制造、销售假药的行为，主观方面通常是故意，也有过失。所谓其他危险方法，依据1979年《刑法》第一百零六条的规定，是指放火、决水、爆炸、投毒以外的危险方法，这种方法一经实施，就可能危及不特定多数人的生命、健康和公私财产的安全。在审判实践中，对于用其他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的犯罪，是根据犯罪分子使用的具体危险方法确定其罪名。本案被告人白某明知“氯化琥珀胆碱注射液”是医用限制性剧药，病人误用此药会有生命危险，但他仍然把它伪造成“硫酸小诺霉素注射液”和“硫酸卡那霉素注射液”出售，放任这种结果的发生，以致造成三人死亡和一人休克的严重后果。因此，其行为已构成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

白某的行为既触犯了制造、销售假药罪，又触犯了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即一行为触犯数罪名，这在刑法理论上属于想象竞合犯，应从一重罪处断。由于在两罪之中后者的法定刑较前者为重，一、二审法院按以制造、销售假药的危险方法致人死亡罪对白某定罪判刑是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