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始也”(《广雅·释诂一》语),现代多用指植物之于水土中吸收营养的部分,但自古以来都有表示事物的本源、根由、依据等用法,如《淮南子·原道》中即有“万物有所生,而独知守其根”的用例。佛家文化多用以表示能产生感觉、善恶观念的机体或精神力量,如根器、根力、根门、根缘等。
“元,始也”(《说文解字》语),会意字,乃人形之上加一横,本义为头,引申为表示始、端等含义。与根字一样,也可含用于表示根本、根源等义,《吕氏春秋·召类》有“爱恶循义,文武有常,圣人之元也”;《资治通鉴·齐明帝建武三年》有“夫土者,黄中之色,万物之元也”等用法。道家文化多用以指万物之本,如《春秋繁露·重政》即有“元者,为万物之本。”
以上辨析说明,“根”“元”在“始也”的意义上有互通之义,且都可用于表示根本、根源、根由等含义。在汉语言中,根与元可组成词组“根元”,用以表示根源、根本。如晋代葛洪在《抱朴子·对俗》中有“其根元可考也”,明代汤显祖在《牡丹亭·幽媾》中有“少不得花有根元玉有芽”等用法,现代文人鲁迅在他的《坟·文化偏至论》中也曾运用“根元”一词,如“谓宗教根元,在乎信仰”等。在我们的讨论中,对根元取其惯用的基本义,即用以表示生命的本始、根本、始由等义。
千端万绪,终然不离纲领;天地日月,总依规矩法度。如果说丝缠线绕总会有绪,莺飞草长是须中规,那么宇宙自然万事万物生生不息总会依循此自然法度,特别是如生命这样的神圣之物,更是须臾不可脱离得了维度纲领。
“维”的含义非常丰富,但此处的讨论仅象征性地借用其本义。在古汉语中,“维”是一个形声字,由其偏旁“糸”与“隹”组合,其本义表示“从高处一点引出若干绳线向下构成一个‘以一驭众’的锥形体”,由此象征性地表示为纲领。在现代物理学中,通常将用于描述某事件变化的参数称之为维,这一用法与本讨论中对“维”的语义规定颇可耦合。
与“维”的构形策略和基本含义非常相似,“纲”也是一个形声字,其本义乃提网的总绳,《说文解字》析为“纲,维纮绳也”。后来在使用过程中演变为表示事物的关键部分、事理的要领,如《北史·源贺传》有“为政贵当举纲”,而且基于这一含义还演变出了不少成语,如纲举目张、提纲挈领等。
以上辨析说明,“维”与“纲”在总领、统辖等含义上有互通之义,因此人们常将“维”与“纲”组合使用,如维纲、纲维等。根据词典解释,在维纲或纲维的诸多释义中,均有纲纪、法度的含义,古人也多有以纲纪、法度之义使用维纲或纲维的义例,如汉代桓宽《盐铁论·刺复》即有“夫维纲不张,礼义不行,公卿之状也”,而司马迁《报任安书》又有“不以此时引纲维,尽思虑”等用法。鉴于以上用例,在我们的讨论中也以纲纪、法度等作为维纲的基本释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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