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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成了东北王_关于徐世昌的故事

时间:2022-06-10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葬母之后,王齐勋来到巡抚衙门,跪在徐世昌面前致谢。一个流荡的穷汉子,一下子成了京官的仆人,自然是心满意足,尽心尽力,与徐世昌形影不离。徐世昌在仆人王齐勋陪同下最先登车。

他成了东北王_关于徐世昌的故事

慈禧没有忘记徐世昌,隔一天,她在召见军机大臣荣禄的时候,就说了许多徐世昌的好话,还怕荣禄不放在心上,又加重了语气地说:“仲华(荣禄,满族,正白旗人,瓜尔佳氏,字仲华),我看徐世昌这个人是可以抵得上那个李鸿章的!不信,你可以见见他。”

比慈禧小一岁的荣禄,也算是一个机灵而又坎坷的宫中人物了,光绪即位那年,他便是内务府大臣兼步兵统领,擢工部尚书,因为纳税被参免职。到了光绪十七年(1891),才出任西安将军,四年后任兵部尚书;又过了三年任直隶总督兼北洋大臣,旋充军机大臣,掌握重兵。从此之后,他便死心塌地追逐着慈禧,时时望着慈禧的眼色办事。像幽禁光绪帝、捕杀谭嗣同、立大阿哥等大事,他都是慈禧的有力膀臂。现在,又刚刚加封为太子太保、文华殿大学士等要职,算是朝中第一等的显赫人物。慈禧夸赞徐世昌了,他自然顺着杆儿往上爬,便说:“我也听人说了,在军机处记名道员中是一个很有才华的人,可以重用。”

有人托了,徐世昌的官运就通了,不久,商部成立,袁世凯一个保奏,他便任了商部左丞,一下子由六品擢升三品;又不久,再升为内阁学士候补副都统;到了光绪三十一年(1905),徐世昌便升到了兵部左侍郎,由侍郎而兼政务大臣,会办练兵大臣,署兵部尚书。四五年之中,徐世昌便由一个七品的编修登上了尚书的高位,连史家都惊呼,是“清一代汉大臣所未有!”

官位有了,府第、家兵、随从、幕僚,一切都有了。此刻,徐世昌便想起了一个人——王齐勋。“我得提拔提拔他,让他到我身边来,给他个官位。”(www.guayunfan.com)——王齐勋,山东人,粗识文字,是个有点侠肝义胆的人物。三十七岁,彪形大汉,有一身满不错的武艺。徐世昌随袁世凯在山东任记名道员时在济南大街上认识他。当时,王齐勋因为家贫无钱葬母在大街上卖艺,被徐世昌发现了,徐世昌动了恻隐之心,竟一人相助他全部葬母费用。葬母之后,王齐勋来到巡抚衙门,跪在徐世昌面前致谢。

徐世昌这才认真打量他一番。但见此人一脸憨厚,粗壮有力,一身的好武艺之外,又是个孝子,便有了几分敬仰,于是说:“王义士有此一身武艺,何愁谋不到一个好去处,怎么就潦倒到如此境地?”

“一言难尽。”王齐勋说,“只怪小的惯打不平,得罪了一些权势,再加上小的不会迎合奉承,便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日后若有机会,义士可愿意到我跟前谋就?”

“那就多谢大人了。”王齐勋说,“大人恩重如山,小的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现在,徐世昌到北京了,想到王齐勋,就派个人到山东把他找来,留在家中当个护身的仆人。一个流荡的穷汉子,一下子成了京官的仆人,自然是心满意足,尽心尽力,与徐世昌形影不离。徐世昌身边有了王齐勋,竟因王齐勋他又迅速升腾一番——

《辛丑条约》之后的清王朝,猛醒中看到了自己所推行的那套理国方法有毛病了,再那样下去,很可能就保不住命了。于是,上上下下被逼得都在思考一条能够救命的新路。其中有一条路,就是要派人到西方国家去考察考察那里的宪政情况。

派谁到西方去呢?慈禧太后同握权的军机大臣荣禄反复商量,最后商定由载泽领衔,带着戴鸿慈、端方、绍英和徐世昌等共五人前往。称作考察宪政五大臣。再经过一翻忙碌准备,他们决定乘火车出京,经上海、香港而去。

徐世昌作为出国钦差,自是高兴,准备行装,告别亲友,然后把亲信仆人王齐勋叫到面前,叮嘱道:“齐勋呀,我这一走,不知几时才能回来,家中的事,你就多操点心吧;还有来来往往的同僚朋友,万不可怠慢了他们。”

王齐勋说:“老爷你只管放心地去考察,府上的事我一定尽心,不会出事的。”又说:“听说京城这些时来不太平,说是闹什么革命党了。老爷走的时候,我送你上车,安安全全地离京,我才放心。”

徐世昌虽然也听说有革命党人在京城活动,也还疑为是小打小敲,哪就敢动了王公大臣了。于是说:“你送我上车,倒是应该,不是还有行装嘛。至于说安全,我看不至于。天子脚下,哪里就混进毛贼兴风作浪了。”

王齐勋尽职尽心,还是说:“老爷说得也是。只是,防着些也没坏处。”

“是的,是的。”徐世昌答应着。

出国有了日期,说到也就到了。那一天,五大臣各自从家中在家仆的护卫下,乘着车子到了前门车站。前门站上,戒备森严,五大臣乘坐的专车,警卫密布,如临大敌,除送行的官员和五大臣的随员、护卫之外,谁也别想进去。

此刻,有一个身材俊伟的中年男子,以端方家仆身份及早进入了车站,并且提前进了车厢。于是,一场重大的行动在车厢里迅速地展开了——

此人姓吴,名樾,字孟侠,安徽桐城人,光复会会员,革命党老宿长沙人杨守仁的部下。杨守仁现住京师,以文学修饰,声名鼎重,是译学馆监督朱启钤的好友。杨守仁是反清勇士,和孙中山相从甚密,在京中一直寻求机会,要对朝廷进行打击。此次探知朝廷派五大臣出国考察宪政,知道这是一次残喘之举,便决定采取行动,除掉这五个大臣,以警告清帝。这事便交给了吴樾去办。吴樾怀揣炸药,先进车厢,见机行事。

吴樾进得车厢,选好位置,便潜伏下来。片刻,五大臣及随员陆续登车。

徐世昌在仆人王齐勋陪同下最先登车。王齐勋把行李物品放好,安排主人坐下,便想下车等候。转身时忽然发现一暗处有人影活动,顿觉不妙。匆忙走过去,见是一个宫廷装束仆人,知是随员,也就放下心了。待再转至徐世昌身边,又觉不对。“随员应不离主人,他为何在车厢里活动?”又想:“我跟徐大人上来最早,其他各位大人尚未上车,怎会有仆人先上车呢?”

王齐勋是个机敏的人,这么想了,便伏在徐世昌耳边低语几句,然后,凭着自己的高强武功,便匆匆朝那人走去。

吴樾虽有勇气敢于壮举,毕竟临场心中慌张。一见有官府人士朝他走来,又是神情那么专注,知道事情或有暴露,想躲已是来不及了,想要冲上去,却又不知该如何应酬。心里一慌,脸上便表现了出来——大约是因惊慌而失措了,吴樾把手伸进怀中,想把炸药拿出,急中施爆。但由于紧张,竟手不由己,拿不出来了。慌张之中,转身想逃,但见众人已拥挤上车,车门被阻,他又想朝车厢中窜……王齐勋见此情形,知是歹人,便大声喊叫:“请注意,有刺客!”说着,便向着刺客冲上去,一顿拳脚,将他踢翻在地——即在此时,吴樾怀中炸药已被重击,“轰!——”一声巨响,炸药与吴同时在车厢爆炸!可是,由于是慌中误爆,五大臣除徐世昌轻伤之外,其余均无恙,王齐勋也因卧地及时,未伤毫毛……

徐世昌被人炸伤了,出国考察自然无法成行了。可是,徐世昌却觉得良机到了,便在朝廷上下大造舆论,说:“此番歹人行爆,全凭我手下能人王齐勋阻挡,不仅没有造成诸大臣伤亡,且将歹徒当场致死。若无我手下之能人,灾祸将不堪设想了!”

徐世昌这么一说,宫廷内外皆知道徐世昌手下有能人,为京城免了一场大灾难。

刺杀五大臣案虽未造成效果,京城中甚至举国上下都是极大震惊。作为新近受宠的袁世凯,对这件事特别关注。他在探望徐世昌的时候,忧心忡忡地说:“车站炸案,必是革命党所为。不想,革命党人已潜入京城了,可怕呀!”

徐世昌趁机又说:“对于革命党,不能掉以轻心了,要像对待洋人那样来对待他们。内患常常重于外患。因为对待自己人,一般心中放松,放松了,他们会乘虚而入。大祸往往是这样酿成的。”

“车站炸案,多亏你手下人对付得力,”袁世凯说,“否则,事态更大了。”停了一下,袁世凯又说:“为了京城的治安,为了北京有个祥和的环境和百姓的安全,我看大有倡办警察的必要,由他们清查户口,以防歹人潜伏。”

徐世昌心动了,他觉得自己有望再腾达一番了。

——这两年,徐世昌虽然连连高升,但大多是一些虚设的位置,“会办”大臣,“署”尚书,都是有职无权的头衔,他多么想把自己的板凳扶正呀!所以,他对袁世凯办警察的事极表赞成。“这事该办,早就该办。你还记得咱们在山东的时候办的几件事吗?不都是从内部着的手,才能收到良好效果的嘛。如今,革命党一天一天的猖獗,不防可是不行的。防就得从内部入手。”徐世昌所说的“山东办的几件事”,就是袁世凯在山东扑灭义和团运动,徐世昌以记名道员随任,“几件事”都是徐世昌出谋“派人钻进义和团内部”,掌握了内部情况,才一网打尽的。现在,徐世昌提醒袁世凯,别叫革命党人派人打进朝廷内部。

袁世凯心领神会,又想给徐世昌送个顺水人情,忙说:“到时候,还请菊人兄拿个可行的办法,咱们一同把这事办起来。”

“好好,我还是做你的帮手。”

“不对了。我只能促成此事,主持正干,还得由你。”

不久,袁世凯便把创办警察的事呈上一个专奏,又在慈禧面前唠叨了许多,打动了那女人的心。慈禧说:“是该办办警察的事了。大清不灭在洋人手中,说不定要灭在革命党手中。这事你就去办办吧。”停了片刻,又说:“办警察,谁去办呢?还得要有警察。”

袁世凯说:“办警察还是有人的,太后还记得吧,五大臣被炸案所以没有成灾难,还不是因为那位署兵部大臣徐世昌手下有能人,可以对付革命党……”

“我知道了。”慈禧说,“只是,一下子拉扯起那么多警察,你不觉得为难吗?”

是的,一下子组织那么多警察确实困难;把别的队伍改成警察,也不能做警察的事。袁世凯也锁起了眉。

袁世凯想了一阵子,说:“肃亲王在京城办有消防水会,那些水会会员既对京城中的街巷熟悉,又曾担任过治安任务,把他们改作警察骨干,由他们再去领兵,不是会办好的嘛。”

慈禧微锁了一下眉,笑了。“好,好。这是个办法。你就去同肃亲王商量着办吧。当然啦,肃亲王是不能做尚书的,你要觉得徐世昌合适,那就让他做尚书好了。”

善耆是个老好人,袁世凯又是慈禧面前的心腹;袁世凯去传慈禧的“旨意”,善耆当然不敢驳。成立巡警部的事,一说便成功。巡警部成立了,果然徐世昌做了尚书。徐世昌对袁世凯千恩万谢。此刻,徐世昌猛然间又想到了肃亲王善耆:“王公中,尚无知己结识,何不趁此机会,到肃亲王府走走。”

——京城中混迹的官儿们都知道一个腾达的秘诀,那就是朝旗人靠近,朝旗人中的显赫人物靠近,靠上亲王那是最好,靠上执政的亲王更好。有的人靠不上亲王,就去低三下四地靠亲王的仆人,靠宫中的太监。袁世凯入京之后就迫不及待地同慈禧身边最红的太监李莲英结拜为盟兄弟。张勋领兵守卫颐和园时,便和经常为慈禧说书兼办账房的宠信太监马廷宾拜为盟兄弟。经过张勋介绍,袁世凯也同马廷宾拜为盟兄弟。大臣跟太监结为兄弟,已经有些反常规了,更奇的是,有一次袁世凯到颐和园去晋见慈禧,在院中先见到马廷宾时,竟单腿跪下向马请安。这件事虽被传为丑闻,可是,袁世凯同慈禧之间这条通道却是畅通无阻了,而那些虽然讥笑袁世凯低三下四的人想找李莲英这样的红太监去跪拜还找不着呢。如此种种,徐世昌心领神会,他怎么能放过投靠肃亲王这个机会呢?

徐世昌来到肃亲王府,整冠掸衣,以晋见大礼跪倒在善耆面前,请安问候之后,才说:“亲王所部水会,虽改为巡警部,世昌名为尚书,但绝不敢越规,一切还是听从亲王训导,世昌只算替亲王暂领干事。还请亲王多多指教。”

善耆算得老成持重,早已看明国家形势艰难,京城形势不稳,凭着水会是无法维持京城治安的。再说,自己也不想朝着漩涡中去寻什么奇迹,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推卸的事都推了,安安静静养尊处优,倒是身清神怡。于是说:“督办警察,治国正道,我早已有所设想。而今能够促成,是一件大好事。你能去主办此事,也是朝廷用人得当。至于说今后行事,当然是以你尚书为是。你也不必过谦,不要把大事小事都往上推,我更不会越俎代庖,该怎么,你自己做主好了。即便有大事,还是太后和皇上,还有军机呢。”话虽然如此说了,徐世昌能够亲到亲王府请个安,善耆还是心情愉悦的,嘴上不说,心中有数,还是乐意为这位大臣办点事的。所以又说:“当然啦,徐尚书今后有用着小王之处,小王一定尽心尽力,只是身单力薄,办不了大事。”

徐世昌如愿了,千恩万谢,辞别出来。

辛丑和约之后的叶赫那拉氏慈禧,时时刻刻都像惊弓之鸟,觉得四面八方尽是对着她的枪口,她躲也躲不及,藏也无处藏,寝食难安,坐卧不宁。在她的颐和园密室中(西安逃乱归来,慈禧便对紫禁城产生了恐怖感,总是想着洋人逼她离开时候的狼狈。所以,逃难归来,她便不再想回到那里,她在颐和园安了行宫,在那里处理政务)苦思了许多日子,她想,把军机大臣们找来,说说她的“退路打算”——什么退路打算?还不是再营造一个窝窝,倘若再碰上八国联军相逼这样的事情,她好有一处安静舒适而又配备充足的“陪都”供她残喘,不像逃亡西安似的,一切都措手不及,几乎连饭也吃不上。

那一日,是个冬去未去、春来未来的日子,昆明湖面上还结着一层厚厚的冰,万寿山坡那些落叶树木依旧光秃秃的。慈禧本来想在她常会见外国使节及大臣的仁寿殿召见军机大臣的。那个场所原本叫勤政殿,有正殿七间,东向、南北还有各五间配殿,是三年前才重新修葺一新的。可是,她临时却又改变了主意,一定要军机们到她的居住处——乐寿堂——会见。这乐寿堂在万寿山东南麓,是一座四合院式的建筑,正门南临昆明湖,有五间穿堂殿,殿楣书有“水木自亲”四字,院内种植玉兰、牡丹、海棠,白粉墙壁,玻璃窗子,透窗可观湖光山色,是一片极其神秘的地方。这也是一座重建的院落,只是比仁寿殿早重建了十五年。这两个地方都是当年英法联军给烧毁的。慈禧破例在这里召见大臣,仿佛是想表示“特别重视”。

大臣们都到乐寿堂了,请安问候之后,分别谢坐入座,呆鸭一般地等待慈禧懿旨。

慈禧召见大臣,从来都不是商讨什么事,而是发号施令,自己想办的事别人就得照办,不办不行,办不好也不行。一个“违旨”就可以杀头。所以,军机们每逢此时,似乎只带耳朵不敢带嘴巴。

慈禧坐在嵌着宝石的龙座上,冷着脸向军机们扫了一遍,慢悠悠地说:“让你们来,是想说一件事,你们都瞧见了,八国洋人的事刚算平稳,革命党又闹事,这里爆,那里动,连我的钦差专车也给炸了。这不是证明,眼下的敌人,灭也灭不尽嘛!北京城越来越不安宁了。这为啥?还不是目标对着我和皇上。我想对你们说,咱们要在北京之外建几个扎实的地方,我和皇上也可以有退路。只要他们杀不了我,杀不了皇上,就是白费心机了。我想第一步先把东北三省治理好,设置一个统管三省的督抚机构。不知你们的想法如何?”

慈禧反常地没有率先发旨意,而是问大家对她的设想“想法如何?”军机们就觉得“厚爱”了,所以,都不假思索地说:“太后所想极是,先在东三省推行统一督抚也是当务之急,该办。”

“该办,你们也这样想,那就好。”慈禧说,“既然是该办,怎么办?你们去商量。商量定了,最好能办得快一些。”

袁世凯是军机新成员,但却是最负盛气的成员,觉得慈禧对待他比对别人更器重,同时也觉自己手中有实力,“财大气粗”,所以,别人多自敛口的时候,他总是想表现一下自己。他接着慈禧的话说:“太后如此想了,臣等照办就是了。臣想,可以马上派人去东北三省考察一下,提出个安排措施,而后请太后旨定就成了。”慈禧尚未来得及点头,袁世凯又说:“这事直接关系到内部治安,无论太后决定哪位大人去东北考察,巡警部都是分内事,可由他们协助。”

慈禧笑了。她已经许多日子面上不见笑意了。可见袁世凯的话说得多么得体!

其实,军机大臣们个个心里都明白,这女人已感到危机了。八国联军她并不十分怕,大不了割地,大不了赔款。割地总不会把全中国都割去;赔款总还有个偿还期限,皇权还在他们手里,她依旧可以垂帘听政。革命党不同,革命党是革他们的命,把爱新觉罗氏从极巅推下去,全中国都变模样。看清了这一点,慈禧就开始思索着残喘退步办法,东三省是大清王朝的发祥地,万不得已退到那里,退到关外,也不至顷刻山倒。这个退路是慈禧的“远虑”后而得出的“深谋”,跟军机商量是幌子,要军机照办是事实。所以,袁世凯一开口便拉出了“遵旨”的姿态,既具体说到派人考察,又具体说到要巡警部参加。这些,都是慈禧心里的话,由袁世凯说出来,她能不乐!这要比那些只唯唯诺诺之辈高明多了。

欣喜之后,慈禧便点了将——慈禧是早已有“将”在胸的,东三省既然作为退路,那是不会由汉族大臣去执政的,必由旗人去当家做主,她想让庆亲王的长子载振为东三省总督。当然,考察之事得由他领衔了。“这样吧,让载振去东北考察,由徐世昌辅助。你们安排一下,让他们快点动身好了。”

颐和园会议之后,袁世凯便立即找到徐世昌,把慈禧的决定对他说明,并且告诉他:“此去东北,非一般例行公事,而是太后做的退路设想。说不定不久之后,东北便成了中国的‘天心’,你务必要仔细考察那里的情况。”

徐世昌要去东三省考察,猛然间心里有点紧张,“是不是我这巡警部尚书当不成了,让我离开好换换人?”这些年来,朝廷更迭那些无大作为又无大错的大臣都是这个办法。但他细想想,又觉得不至于,“袁慰亭告诉我这件事时,明明告知是太后的一项大举动,要我‘仔细考察’,不像是‘查办’之举”。但他还是想:“东北考察,去的是一位贵胄,我只是陪衬,我仔细考什么、察什么呢?难道还有考察考察人的任务?”徐世昌虽居皇城多年了,但对上层的来来往往还是体验甚少的,果然发生纠葛了,何去何从,他还没有那个主宰的能力。这次去东北,为主的是庆亲王的儿子载振,庆亲王是满臣中第一有权人,除了慈禧就是他,让亲王儿子去考察不会有异想,不能对载振抱有偏见,背后做小动作;再说,载振同徐世昌都是被革命党预谋炸死的考察西方宪政五大臣之一。爆炸事件发生之后,徐世昌虽未出国考察,但却与载振关系极密,不久前还结为盟兄弟。他能顺利地出任巡警部尚书,当该说与庆亲王这位老仁叔的另眼看待有关系。徐世昌正对这位老仁叔怀感激之情呢,更不能背后做小动作……思索再三,心里还是忐忐忑忑,“别想那么多了,也许只是一次例行公事的出行,考察回来,说几句‘官话’,该怎么办由两宫去决定好了”。

心里轻松了,便把巡警部的事情交代一下,几件该办的事安排人去办;京城的治安又强调一下,再把家里的事做了些交代,最后例行公事般地跑到袁世凯府上做一次礼节性的拜别。

徐世昌到袁世凯面前时,袁世凯正在独自生气,他只用手指了指一把椅子让徐世昌坐下,自己却依旧铁青着脸。

“什么事这样不高兴?”徐、袁是孩童时的朋友,除了官场上的礼节之外,私下里二人是极随和的。所以,徐世昌察言观色,便径直发问。

袁世凯冷笑了一声,说:“太后又想收权了。”

徐世昌问:“收什么权?”

“东三省要设总督署……”

“那就设吧!”

“不仅仅是设总督署,”袁世凯有点气怒,“而是想通过总督署统领各省总督。”

“会吗?”

“怎么不会。”袁世凯说,“现在是以直隶总督为各省总督领袖,联名奏事,皆由我领衔。东北是王朝的发祥地,一旦中心转移到那里,还不得以那里为各省总督领袖。这不是收权是干什么?”徐世昌默默地点点头。

“还有一点转机,”袁世凯说,“只要东三省总督人选安排得当,我们还不至于一下子太失落。”

“上边有目标吗?”

“有。”

“什么人?”

“传闻就是庆亲王的儿子载振。”

一说即将由载振出任东三省总督,徐世昌倒是轻松了。“载振做东三省总督,他不会为难你我的。凭着你同庆亲王的亲密相处,凭着我同载振的关系,他无论如何也不会为难咱们的。”

“为难倒不至于,”袁世凯说,“就是直隶的地位,一下子便跌下来了。”

徐世昌心里一惊:“袁慰亭的权欲也太大了,已经进入军机,主宰中枢了,还舍不得丢下直隶这个‘领袖’地位!”他想劝劝他,可又收住口。“不能劝,袁正是心高似天的时候,让他想去吧。”他只是缓缓出口气,说:“刚刚是个动议,只怕还需些时日才能成为事实。放放以后再说吧。我只是来向你暂时辞别的。”

“东北之行是已定了,我也没什么话好说的,只盼老兄处处留心些。形势严峻,世态炎凉,为了生存,防人之心不可无。再说,还得保护自己。”

“慰亭的意思我明白,我会见机行事的。”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慈禧预定在东三省设总督署的事,不想却给徐世昌一个腾达的机会——

东北三省,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官儿们都想在那里找一片根据地。一个叫段芝贵的候补同知闲居天津,闻知亲庆王的儿子载振要去东三省考察,便想走走他的门子,弄一个实缺干干。于是,在载振过天津时,他便买了一个十分有姿色的女子叫杨翠喜的,送给载振做妾。载振见色神迷,也就不加推辞地收了下来。载振知道段芝贵曾经跟随袁世凯在小站练过新军,其老爹又是做过奉天督军的,便对他说:“待东北的形势定了,我向朝廷保举你去黑龙江省任巡抚好了。”哪晓得这件“拿美女换巡抚”的政治交易尚未成为事实,便被京中一些权贵知道了。于是,御史赵启霖、史履晋等便联名参奏,揭露了这件事。慈禧闻奏,即派醇亲王载沣,大学士孙家鼐去查办此事。载振闻讯,虽立即将杨翠喜转卖了出去,但纳妾的事还是被查出。慈禧很生气,把庆亲王找到面前,狠狠地训斥一顿,最后,还指着庆亲王的鼻子说:“如此疏于教子,怎好在军机处理大政!”

庆亲王处境困难了,儿子东三省总督当不成了,自己在军机的位置也飘飘摇摇。幸亏军机大臣鹿传霖等求情,才保住自己的职位。

袁世凯见此情形,知道徐世昌机遇来了,立即让他写了一份“东三省考察报告”,详述了东北军、政、财、治安情况,而后又对东北今后的治理提出意见,表明“只要和日俄两大势力联合起来,革命党绝无立足之可能”。袁世凯又在庆亲王面前表明,徐世昌是载振的盟兄弟,以徐代载振督东三省,仍会依亲王所意办事。于是,庆亲王协助袁世凯等一起向朝廷做了推荐,得到慈禧点首。徐世昌被钦命去了东三省,“授钦差大臣,东三省总督兼管三省将军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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