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意表达功能词

第五节　法意表达功能词

功能词在法律语言中除了连接作用以外，对于词语或语句意义的表达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这一点早在古代律学研究中就引起了重视，其中最典型的法意表达功能词包括被称为“律母”的“以”、“准”、“皆”、“各”、“其”、“及”、“若”、“即”等八个字，以及被称之为“律眼”^[37]的“但”、“同”、“俱”、“依”、“并”、“从”、“例”、“杂”、“从重论”、“累减”、“递减”、“听减”、“得减”、“罪同”、“同罪”、“并赃论罪”、“折半科罪”、“坐赃致罪”、“坐赃论”、“六赃图”、“收赎”等。^[38]律母是古代刑律的关键字，律眼则是古代刑律的关键词。^[39]这些程式化表述用语，在古代法典中具有明确的法律表达用途。钱大群认为“如之”可用于表述同条后项的犯罪，虽情节有差异但性质及处罚应与前项犯罪相同。^[40]如《唐律疏议》第395条规定“即卖药不如本方，杀伤人者，亦如之”，即“医”与“卖药”“不如本方”的犯罪性质相同，处罚也相同，用“如之”进行比照量刑。“如之”在此表达了特殊的法意。

在现代立法文本中，也不乏类似的表达法意的功能词，如“遵照”、“建议”、“处以”、“可能”、“可以”、“应该”、“应当”、“给予”、“予以”、“不准”、“不得”、“另行”等，它们既不如法律术语那样有固定的法律事物指称对应性，也有别于普通语篇词，在法意表达方面具有类型化的、特殊而稳定的功能。

例1　第九十九条　公民享有姓名权，有权决定、使用和依照规定改变自己的姓名，禁止他人干涉、盗用、假冒。（《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

第二十一条　企业发行企业债券，应当由证券经营机构承销。（《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通则》）

其中的“禁止”、“应当”就明确表述了立法者的意愿、态度、命令，传达了该法律规范的指向性。在立法文本中，有时情态动词被省略，但表达的意义并不减弱。

例2　单位和个人所得的企业债券利息收入，［］按照国家规定纳税。

上例可视为是省略了“应当”或“必须”等情态动词，但其法意功能并未削减。

功能词在法律语言中除了连接作用以外，对于词语或语句意义的表达起着不可忽视的作用，这些词语本身的意义也较为明显，如：“除了……以外”、“所有”、“凡”、“对……的”等。“凡”常用于立法文本中，较多出现在规范总则部分。

例3　凡在中华人们共和国领域内犯罪的，除法律有特别规定的以外，都适用本法。（《刑法》第六条）

“凡”表达了包括一切的词语意义，对于法律规范的概括性起了保证作用。“所有”从语气上看次之。“除了……以外”、“但”则引出例外的情况。法律汉语中，经常在立法文本中使用“……的”表示对事物、情况等的罗列，往往形成排比结构，多出现于详细的条款中。这些词语与“凡”等词语相反，具有具体化的意义和功能，与前一种相辅相成。这些功能词在古代法律文本中备受重视，至今仍受到学者关注。^[41]中国政法大学法律语言研究中心也正在研究这类法意功能词。对此，参见本书后面的有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