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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翔五代十国_敬翔谋略才运筹帷幄间

时间:2022-03-31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敬翔五代十国_敬翔谋略才运筹帷幄间五代乱世,是名将辈出、军人得势的时代,但也少不了有一批智谋之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敬翔给朱温提的最好的建议是扩军计。敬翔本人也因此成了朱温手下的第一谋臣。朱温对敬翔还有一个特殊的回报,就是把自己抢来的美女刘氏赐给敬翔做老婆。她嫁给敬翔后,还时常跑到宫里和朱温幽会,完全不顾敬翔的感受。敬翔辅佐朱温三十多年,朱温把自己的大小事都托付给敬翔。

敬翔五代十国_敬翔谋略才运筹帷幄间

五代乱世,是名将辈出、军人得势的时代,但也少不了有一批智谋之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正如汉高祖刘邦所说,武将们是冲锋陷阵的猎狗,谋士们却是指挥猎狗的人,更加难得。

辅佐朱温完成帝业的敬翔,为李存勖打理后方的张承业,替石敬瑭办外交的桑维翰,向柴荣上天下大计的王朴,就是他们之中的代表人物。

第一谋臣

923年,李存勖的后唐大军攻进了后梁的首都开封,为了收揽人心,李存勖下诏赦免了后梁的旧臣。为保性命梁臣们纷纷去向新主子效忠,连号称“一代奇才”的李振都没有例外。只有宰相敬翔在长叹了一番后,黯然自缢,与他参与缔造的后梁王朝同归于尽。

敬翔字子振,是同州冯翊(今陕西大荔)人,远祖据说是唐朝宗室平阳王李晖,不知什么时候改姓为敬。曾祖和父亲都做过唐朝的刺史,可算是官宦世家。敬翔青年时期非常好学,写得一手好文章,但在腐败的晚唐时期,他考了多次进士也没有及第。那时候的不第秀才,有一条特殊的出路就是投靠藩镇,但敬翔的投靠之路却十分曲折。当另一位不第秀才黄巢起兵造反,攻占了长安后,关中这一带大乱起来,住在同州的敬翔就逃到了开封。他的老乡王发担任汴州观察支使,敬翔就暂时住在王发家里,等待着发迹的机会。

朱温大概也是在这个时期来到开封任汴州刺史和宣武军节度使的。战乱年代,朱温需要的是能打仗的猛将,敬翔是一介寒儒,王发也没办法把他推荐上去。时间久了,敬翔在开封的生活越来越困顿,只能降低身份,以卖文为生,替军中的将领们写一些文件。朱温和他的将领们都没有文化,不喜欢华丽高深的文章。敬翔为了赚钱,就投其所好,尽可能地引用一些民间俚语,把文章写得通俗易懂。这样,不仅将军们越来越喜欢敬翔的文笔,连日理万机的朱温都知道了敬翔的名气。

朱温让王发把敬翔领了过来,两人进行了一番饶有趣味的对话。朱温问道:“听说你是研究《春秋》的,《春秋》这本书都写些什么事呢?”敬翔说:“是讲述诸侯争战之事。”朱温一听就来了兴趣,继续问:“那你能不能把《春秋》里的用兵之道讲给我听,让我也用一用呢?”敬翔这时候给出了一个决定自己命运的答案:“用兵之道,最关键的是出奇制胜。《春秋》里讲的都是古法,现在不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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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就说到朱温心窝里去了。朱温的父亲就是读书人,教了一辈子书,也没有混出个样子,所以朱温很不喜欢别人卖弄书本上的学问。他立即给敬翔补了一份军职,留在自己身边服务。敬翔毕竟是文人,打仗的事他做不来,反复央求朱温给他调个文职,最后朱温让他做馆驿巡官,实际上还是做谋士和文秘工作。

敬翔给朱温提的最好的建议是扩军计。朱温当时势力还小,不敢轻举妄动,没有正当的扩军理由。敬翔就教他使诈,先让一部分士兵诈降邻近的藩镇,然后公开抗议邻镇的不轨行为,发兵征讨。这样,既能够趁机召兵,还能够扩充地盘,朝廷知道了也没法怪罪。朱温就是反复利用这种流氓技巧,成功地壮大了自己,并称霸中原。敬翔本人也因此成了朱温手下的第一谋臣。

朱温打败了赵匡凝,夺取了荆襄地区,又想要趁机进军淮南和杨行密决战。战前,敬翔坚决反对,说刚刚打了胜仗,应该“持重养威”。朱温听不进去,结果在淮南打了大败仗。回来以后,朱温大发脾气,杀了很多唐朝大臣以泄愤,但对敬翔却更加信任。

朱温建立后梁王朝后,也封给了敬翔最重要的官职。他把唐朝时由宦官统领的枢密院改名为崇政院,任命敬翔为崇政院使。这个机构相当于清朝的军机处,是皇帝身边的决策机构,实际权力比外朝的宰相要大得多。皇帝的命令由崇政院转发给外朝,外朝的信息由崇政院汇报给皇帝。另外,他还让敬翔兼任了金銮殿大学士和兵部尚书。

朱温对敬翔还有一个特殊的回报,就是把自己抢来的美女刘氏赐给敬翔做老婆。刘氏的经历十分复杂,最初做过黄巢部将尚让的姬妾,后来又给唐朝藩镇时溥做姬妾,朱温灭了时溥后,她又跟了朱温一阵子。她嫁给敬翔后,还时常跑到宫里和朱温幽会,完全不顾敬翔的感受。敬翔发脾气时,刘氏说:“我嫁过几个男人,都比你强。尚让是黄巢的宰相,时溥是国家的忠臣。现在嫁给你这个不第秀才,我已经受委屈了。你要是不满意,那我就走了。”敬翔因为刘氏是朱温赏的,不好翻脸,只能忍气吞声。刘氏利用朱温的宠幸和敬翔的特殊地位,作风极为败坏,她有一套自己的办事系统,结交藩镇,广纳贿赂,后梁的权贵们都以能结交到刘氏为荣。而权贵夫人们则以刘氏为榜样,学着干坏事。这是敬翔平生一个洗不掉的污点。

敬翔辅佐朱温三十多年,朱温把自己的大小事都托付给敬翔。敬翔尽心尽力,晚上连睡觉的工夫都没有,只有在骑马的时候,能打个盹休息一下。他非常熟悉朱温的刚暴脾气,有了不同意见,很少公开劝谏和顶撞朱温,只是巧妙地拿话暗示一下,朱温脑子好,立即就能省悟过来。

朱友珪杀了朱温自立为帝后,害怕敬翔暗算他,就把他从崇政院调开,担任没有实权的外朝宰相,而把朱温的第二谋臣李振调到了崇政院。朱友贞做皇帝后,敬翔和李振都受到了排挤,不再参与机密大事,但名义上都还是朝廷的重臣。敬翔是有智谋的人,在受排挤的时候也能装聋作哑,不理朝政,用韬晦的方式来保护自己。

朱友贞君臣越搞越糟,后梁天下朝不保夕,敬翔终于坐不住了,他以自杀相威胁,向朱友贞保荐大将王彦章。后来,他又想自己出马,替后梁王朝抵挡一阵子,但朱友贞信任的赵岩一伙人,还是诋毁他,不给他机会。朱友贞在最后关头终于想起了敬翔,请求敬翔给他出主意,敬翔伤心地说:“我跟随先帝三十多年,虽然贵为宰相,但其实就是朱家的一个老奴才,把陛下当小少爷一般看待。以我的忠心,怎么敢有所隐瞒呢?当初陛下重用段凝的时候,我就反对过。现在敌军打到城外,段凝的大军又不来救援。我想给陛下出个主意,但陛下身边的那几个小人又会阻挠我。现在,我只有自己先死一条路可走,实在不忍心看到国家灭亡。”君臣二人只能相拥着痛哭一场。

后梁和后唐是世仇,双方没有谅解的余地。朱友贞明白这一点,就选择了自杀。敬翔也明白这一点,也做好了自杀的准备。只有崇政院使李振,听说李存勖赦免梁臣,就兴冲冲地前去报到。敬翔听说李振的消息后,长叹一声:“李振妄为男子汉大丈夫,还有什么面目再进梁朝的建国门呢?”说完就自缢而死。几天后,李存勖果然不原谅这几个篡唐的元凶,李振和敬翔都得到了灭族的报复。

后世对朱温和后梁评价偏低,对他们的政绩都很忽视,因而这方面的记载也就比较少了。有史家指出,后梁末年朝政混乱,军事上连吃败仗,但中原百姓中却没有大规模叛乱和流亡的情况发生,这说明后梁的轻徭薄赋政策相当成功,很得民心。相反,后唐的李存勖主政洛阳没有几年,就把天下搞得很乱,说明后唐的政策没有后梁的好。朱温本人忙于争战,对行政事务可能操心不多,后梁王朝在澄清吏治、轻徭薄赋、恢复经济、惠泽百姓等方面的成绩,应该都是敬翔替朱温干的。

晋国萧何

张承业(846—922)是唐朝的宦官,本姓康,同州人氏,长期担任李克用和李存勖的监军使。这是一位十分特殊的人物,相当于李克用、李存勖的萧何,为晋国和后唐的建国大业做出了了不起的贡献。

张承业比李克用大十岁,李克用出兵攻打王行瑜时,张承业作为朝廷的使者,经常来到李克用的军营,两人脾气相投,就成了朋友。唐昭宗被李茂贞胁迫,想到太原投奔李克用,先派张承业去联系,后来就任命张承业为李克用的监军使。唐昭宗从凤翔返回长安后,崔胤和朱温掌了权,消灭了唐朝的宦官势力。因为还有一小部分宦官在外给藩镇当监军使,他们又下诏令要求各藩镇杀死这些宦官。李克用和张承业是朋友,当然不肯执行诏令,他先把张承业藏在佛寺内,又胡乱斩了一个死囚,拿人头向朝廷交差。朱温篡唐以后,原来的诏令就无效了,李克用又把张承业请出来再次担任监军使。张承业对唐朝有一种“愚忠”精神,在他的影响下,李克用的晋国也成了坚定的唐王朝维护者。

李克用死的时候,儿子李存勖才二十四岁,势单力薄,李克用就把后事郑重托付给了张承业。张承业是政坛老手,在他的大力支持下,李存勖终于成功接掌了权力。李克用的弟弟李克宁手里有兵权,阴谋叛乱,形势危急,曹太妃找张承业帮忙,张承业召集亲信,秘密布置,轻而易举地就擒杀了李克宁一伙人。这样,他就成了李存勖继位的首功之臣。

李存勖带兵出征,张承业留在太原负责晋国的军政大事。他积极发展经济,为李存勖的军队提供物资保障。他执法严明,晋国的宗室贵族慑于张承业的威严,没有敢胡闹的。李存勖出征河北二十多年,基本上没有后顾之忧,史书上说:“成是霸业者,承业之忠力也。”

张承业的“一心为公”究竟到了什么程度呢?从他和李存勖间的一次冲突就可以看出来。

李存勖在外打仗,不管是要粮草兵器还是要钱,张承业从来没有误过事,但李存勖想给自己弄点零花钱,那就比登天还难了。李存勖每年都要回太原看望母亲,他需要钱赏赐自己喜欢的伶人,也需要一些赌博游乐的本钱。为了走通张承业的后门,他特意在钱库中设宴招待张承业。席间,李存勖让儿子李继岌给张承业跳舞助兴。李继岌是少主人,张承业哪敢怠慢,舞跳完后,他就拿出自己珍藏的宝带、名马和金钱献给李继岌。

李存勖就不高兴了,他平时管张承业叫“七哥”,而李继岌小名叫“和哥”,他就指着库里的钱堆说:“和哥没有钱花,七哥就给他这一堆吧!”张承业说:“郎君为我跳舞,我应该拿自己的俸禄回报。库里的钱是给大王赏赐三军的,不能够公款私用。”

两人争吵起来,李存勖气得让侍从取宝剑,张承业拉住李存勖的衣襟不放,流着泪说:“我今天为了节省国库财物而被杀,也算对得起先王的托孤之情了。你杀吧!”降将阎宝上来解劝,想拉开张承业的手,张承业挥拳就打,还把阎宝痛骂了一通。

这时候,曹太妃知道了,就派人叫李存勖去,李存勖很孝顺,他急忙向张承业让步:“今天我喝多了,对不起你。你也喝两杯,母亲问起来,就说咱们都醉了。”他拿起杯子连喝四杯,张承业却不依不饶,一杯都不喝。后来,曹太妃把李存勖责打了一顿,亲自向张承业道歉,这事才算过去。

文臣卢质很有才能,但爱喝酒,喝醉了就胡说八道,还喜欢侮辱沙陀人,说李存勖兄弟都和猪狗一样。李存勖很生他的气,想找机会把卢质除掉。张承业却是个保护人才的人,他故意说:“卢质无理取闹,我看不如杀了他,怎么样?”李存勖不知是计,急忙说:“现在正是招贤纳士、开创霸业的时候,七哥怎么能这么说话呢?”张承业笑道:“大王能有这份心胸,取天下是不成问题了。”这样就算救了卢质一命,让卢质做了一辈子大官。冯道当初是刘守光的部下,刘守光灭亡后,他就到太原依附张承业,有人诋毁冯道,张承业却听了卢质的话,认识到冯道是人才,提拔重用了他,冯道后来也成了五代的名臣。

张承业忠心扶保李存勖,目的其实是为了恢复唐朝江山。后来李存勖要自己称帝,年老多病的张承业就坐不住了,他从太原赶到河北,反复劝谏。李存勖称帝后,张承业就在太原绝食而死,终年七十七岁。张承业既是李存勖的忠臣,也是他的克星,如果他能多活几年,继续管住李存勖的坏毛病,后唐王朝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不过,他活了七十七岁,在当时而言实在也是高寿了。

“万世罪人”

明末清初的思想家王夫之曾经写过一篇《桑维翰论》,说桑维翰是“万世之罪人”“秦桧之嚆矢”,这一评价也真是贬斥到极致了。不过,想起出卖幽云十六州对后世的影响,这一评价也不算是过分。

桑维翰(899—947)字国侨,是河南洛阳人。他父亲桑拱,在张全义手下做客将,负责接待宾客。能做这个官职,起码得长相端庄、言语流利、礼貌周全,是个人尖子才行。桑维翰却偏偏不像父亲,长得身短面长,十分丑陋,谁见了都不喜欢他。桑维翰自幼立下大志,认为“七尺之身不如一尺之面”,自己这副长相,以后一定可以做到公卿。他学习很努力,积极地参加科举。但不幸的是,他姓了一个“桑”字,与“丧”字同音,考官不喜欢,就把他刷了下来。有人劝他放弃科举通过别的方式做官,他很气愤地写了一篇《日出扶桑赋》,以表达自己的远大志向,并间接地说明“桑”也是能成大器的。另外,有个著名的成语“铁砚磨穿”也和他有关。他铸造了一方铁砚台,声称如果铁砚磨穿了他还考不上进士,才肯放弃科举这条路。他年轻时的这些作为,很容易让人想起战国时代的洛阳人苏秦,苏秦也是这样拼命读书以求博取富贵的。

桑拱看儿子读书这样努力,心里过意不去,就找到老主公张全义,请求张全义给推荐推荐,做做幕后工作。这样桑维翰没有等到铁砚磨穿,就在后唐同光年间中了进士。931年,桑维翰被河阳节度使石敬瑭看中,罗致到自己手下做掌书记,做的是文秘工作,从此他就积极表现,成了石敬瑭最亲信的谋臣。936年,石敬瑭密谋反唐,桑维翰也是这个密谋的重要参与者。

当时,石敬瑭提出联合契丹抗击后唐,太原的众将都吓得不敢表态,只有刘知远和桑维翰两人表示支持。石敬瑭又提出割让幽云十六州,对契丹称儿皇帝,每年纳帛三十万匹,这时候,连刘知远都不敢支持了,只有桑维翰一个人表示同意。石敬瑭和刘知远都是沙陀人,又是武人,对中原感情不够深,对国家大义不够懂,他们如此主张这都容易理解。但桑维翰是个读了一肚子圣贤书的中原士人,他竟然也支持割地称儿,人们确实就不懂他是何居心了。大概,他做公卿的欲望比石敬瑭做皇帝的欲望还要强烈,只要自己能成功,别的都可以不考虑了。

从史书上看,割地称儿的创意属于石敬瑭,但最终实施完成的却是桑维翰。耶律德光答应了石敬瑭的请求,出兵到太原,打了几场胜仗,但唐军的晋安寨一直没有打下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这时候,卢龙节度使、北平王赵德钧派人来和耶律德光联系,要求他帮助自己称帝,两国建立兄弟关系。而耶律德光呢,发现自己孤军深入,几边都是唐军,弄不好会被抄了后路,回不到草原,就有点犹豫不定。石敬瑭看情况不妙,立即派桑维翰赶到耶律德光的营帐,反复陈说利害。

桑维翰指出,唐军的晋安寨已经在包围之中,食尽力穷,很快就可以攻下,成功就在眼前。而赵德钧父子品德不好,不值得信任,又有观望的心态,不会拼死抵抗,所以也并不可怕。同时他又指出,石敬瑭开出的条件很高,称帝建国之后,会倾全国之力侍奉契丹,赵德钧拿出的那一点点金帛根本算不了什么。

耶律德光的回答比较有意思,他说:“你没有见过捕鼠的人吗?如果不加防备,会被老鼠咬了手的。面对赵德钧这样的大敌,我怎么能不加防备呢?”桑维翰说:“现在契丹大军已经扼住了唐军的咽喉,他们哪里还能咬人呢?”耶律德光又说:“我并不是想背叛以前的盟约,只是因为兵家的权谋,才做出这些姿态而已。”桑维翰又说:“皇帝是讲信义的人,四海之内都在关注着您的言行,您怎么能随意改变呢?”桑维翰跪在耶律德光的帐前,从早到晚,泪流满面,争论不已。最后,耶律德光指着帐前的一块石头,对赵德钧的使者表了态:“我已经答应了石郎,等这块石头烂掉,才能改变。”

石敬瑭称帝以后,桑维翰果然如愿以偿地做到了公卿,先任翰林学士、礼部侍郎,知枢密院事,后来又改任中书侍郎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充枢密院使。平心而论,桑维翰既有大臣的能力,又有大臣的风范,是一位很不错的政治家。石敬瑭迁都到开封后,范延光在邺都叛乱,张从宾又在洛阳一带起兵,一时间朝廷上下人心惶惶,桑维翰却从容镇定,毫不介意。杨光远平定叛乱后,朝廷担心骄兵难制,桑维翰便建议解散这支军队,并把杨光远移镇到洛阳,很快就解决了问题。

杨光远被调离了邺都,心里不服,就攻击桑维翰,说他办事不公,而且在洛阳和开封都经营着生意,与民争利。石敬瑭没办法,只好把桑维翰调离朝廷,担任相州节度使,后来又调任兖州节度使、晋昌节度使。桑维翰做地方官也是一把好手,在相州时罢除弊政二十余条,在兖州时擒获豪贼上千人,史书上说他有汉代良吏寇恂、尹翁归之才。其中,以在相州减轻盗窃犯刑罚一事最为有名。桑维翰到相州担任节度使时,发现所有盗窃犯都要抄没家产,官吏们说这是河北藩镇的旧例,桑维翰觉得处罚过重,就上书朝廷,请求革除。这一举动免除了很多家庭的灾难。

桑维翰做节度使时的另一个著名事件就是上书讨论契丹问题。当时朝野上下对石敬瑭称儿皇帝,每年向契丹交纳岁帛等事感到十分屈辱和痛恨,有一种反契丹的情绪。镇州节度使安重荣不仅经常劫杀契丹使者,秘密收留吐谷浑都督白承福,还上书要求征讨契丹。安重荣手握重兵,飞扬跋扈,石敬瑭感到十分为难,一时竟动了和契丹绝交的心思。桑维翰在兖州得知这个信息后,以密奏的形式,详细讨论了与契丹绝交的“七不可”。这是一篇很著名的文章,桑维翰在文中冷静而全面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要求石敬瑭忍辱负重,等待时机。客观地说,桑维翰这篇文章是从后晋王朝和中原百姓的整体利益出发的,他指出汉高祖刘邦曾经向匈奴纳贡,唐高祖李渊也曾向突厥称臣,忍一时之辱没有什么,等契丹内乱或衰弱时再攻击不迟。不幸的是,石敬瑭和他的后晋王朝只干了卖国的事,却没有等到收复失地的那一天,所以桑维翰这篇“七不可”仍然是卖国的罪证。

石重贵即位后,桑维翰被召回开封担任侍中,监修国史。他仍然积极主张与契丹保持和平关系,与主战的景延广产生矛盾,被排挤到一边,不能参与军国大事。后来,桑维翰通过政治手腕,把景延广排挤出朝廷,自己重掌大权,做了宰相等重要官职。他晚年的这次当政,一方面运用自己的政治能力,改变了后晋朝廷的混乱局势,达到了“百度浸理”的效果,另一方面也扶持自己的亲信,大肆收受贿赂,是一副权臣的做派。有一次,石重贵生病,桑维翰向太后建议给石敬瑭的小儿子石重睿安排师傅,有推举石重睿称帝的意图。石重贵病好以后,在大臣冯玉的陷害下,桑维翰又一次失势了。契丹大军南下之后,耶律德光要求后晋朝廷把主和的桑维翰和主战的景延广交出来,石重贵当时已经决定投降,担心桑维翰说他坏话,就令张彦泽杀桑维翰灭口。张彦泽早已投降了契丹,本来可以不听石重贵的话,但他看中了桑维翰的财产,就把桑维翰缢死,假称桑维翰是畏罪自杀。耶律德光非常惋惜,专门让人调查桑维翰的死因,最后发现确实是缢死的,也就不再追究了。

王夫之说桑维翰是“秦桧之嚆矢”,确实是十分形象的。桑维翰一心主和像秦桧,专权纳贿也像秦桧,但他在契丹大军压境、开封城内一片混乱时,坚决不肯逃走,与社稷共存亡的表现,确实是有大臣风范的。这人在历史上的功过是非,确实是一言难尽。

王朴献策

传说宋太祖赵匡胤有一天路过后周时代建立的功臣阁时,恰好狂风吹过,阁门半开,露出了王朴的画像。赵匡胤见状,急忙后退几步,整理衣服,恭恭敬敬地向王朴鞠躬施礼。身边人诧异地说:“陛下贵为天子,王朴只是前朝一个臣子而已,用得着这样行礼吗?”赵匡胤用手指指自己的龙袍,说:“王朴如果还活着,我哪能穿上这件袍子?”

王朴(905—959),字文伯,东平(今属山东)人。他从小聪明好学,善写文章,但直到四十几岁才中进士。当时是后汉时代,他在朝廷任校书郎,依附于枢密使杨邠,平时就住在杨邠的家里。王朴是个机警有智谋的人,他看到朝政混乱,大臣不和,心想杨邠这个靠山并不可靠,就找了个理由辞职回乡。他走后不久,后汉隐帝刘承祐就在舅舅李业等人的密谋下,诛灭了杨邠、王章、史弘肇三位大臣的家族。平时依附于三大臣的中下层官员也死了不少,王朴算是靠自己的聪明逃过了一场大难。

后周建立以后,王朴重新出来做官,被任命为澶州节度使柴荣的掌书记,这个官职近似现在的秘书,和领导的关系是十分密切的。柴荣调任开封尹,王朴也跟着进京,做了右拾遗、开封府推官,仍然是柴荣的亲信部下。柴荣做皇帝以后,又任王朴为比部郎中,这个官职并不高,但柴荣给他赐了紫袍,十分荣耀。

955年,柴荣广开言路,召集了二十几名在朝任职的学士才子,布置下《为君难为臣不易论》《平边策》两道题目,要求大家认真撰写文章,为国家贡献宝贵建议。这些才子们摸不清皇帝的思路,只能泛泛而谈,从儒家传统理论出发,讲一些仁政的道理。王朴长期在柴荣身边工作,知道柴荣是胸有大志的人,是要治国平天下开创盛世的,他就很认真地写了一篇《平边策》,提出了很具体的意见。

王朴认为,后唐失去吴蜀,后晋失去幽并,都是因为“君暗政乱,兵骄民困”。现在要讲“平边”,只要把后唐后晋几代朝廷的错误改正就行。他建议提拔重用贤能的人才,用恩信号令来团结人心,用赏功罚罪来使人尽所能,另外还应当提倡节约,发展经济,使国强民富,政通人和。如果搞好了内政,树立起形象,周边割据地区的民心就会被吸引过来,统一就成了民心所向,大势所趋。

他又提出了“先易后难”的大战略,认为应该先进攻南唐的江北地区,攻下江北之后,再依次征服南方的其他政权。南方平定之后,国家实力增强,再北伐进攻契丹的幽州地区。只有北汉政权是后周的死敌,不可能招降,只能用强兵进攻,但北汉实力不强,可以最后再解决。在进攻南唐的方案上,王朴还提出了更具体的措施,南唐和后周的边境线长达两千里,可以派出少量部队骚扰其防守薄弱的地区,还可以多处骚扰,反复骚扰。通过骚扰可以了解南唐的虚实,并逼迫南唐反复调动主力部队,浪费南唐的财力物力,一旦南唐疲于应付,后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夺取江北诸州。

这篇著名的文章不仅成就了后周,也成就了后来的北宋,柴荣和赵匡胤都是利用这种“先易后难”“先南后北”的思路,才取得了一系列的胜利。王朴本人也因为这篇文章受到柴荣的空前器重,官职不断提升,最后做到了枢密使和检校太保,成了柴荣最重要的助手之一。柴荣每次出征,王朴都是留守开封的大臣。

柴荣时代曾经大规模扩建开封城,这项具体工作就是由王朴做的。王朴除了是大学者、大专家外,还是一个有魄力的行政领导,在他匠心独运的辛勤努力下,开封城后来成了著名的大都市。他还懂天文历法和声律,其撰写的《大周钦天历》《律准》等书都通行于世。他也精通水利,959年,在汴河上修建斗门,控制河水流量,大大方便了漕运。他也精通算卦,曾经卜算柴荣能做三十年皇帝,柴荣兴冲冲地设想了一幅为期三十年的宏伟蓝图。当然,这个卦没有算准。

王朴几乎是一位天才人物,和三国时的诸葛亮似乎不相上下。但王朴的缺点是脾气太硬,盛气凌人。在扩建开封城时,他见一位乡校工作怠慢,就毫不客气地把他拉到大街上鞭打了几十下。这位乡校心里不服,对人说:“我是个宣补乡虞侯,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随便责打呢?”王朴听到后,又把他拉过来活活打死。柴荣知道后,不但不责怪,反而嘲笑那位乡校糊涂,竟敢和王朴“叫板”。赵匡胤也碰过王朴的钉子,有一回他的马队被另一位将军冲撞,他去告状,要讨回公道,王朴把赵匡胤叫去批评了几句,赵匡胤只得乖乖地听话。

脾气太硬了,不但容易伤人,也容易伤及自己。959年3月,王朴刚刚建好汴河的斗门回到都城,就又不顾劳累地跑去找李谷聊天,正坐着说话的时候,突然发病倒在地上,抬回家就去世了,终年五十四岁。周世宗柴荣闻讯后心疼坏了,在王朴的灵柩前用玉钺捣地,痛哭了好久,之后又给予王朴很高的追赠。几个月后柴荣也病死了,这一对能干的君臣真是太短命了。

王朴因为《平边策》而名留青史,但因为后周和北宋都没有能顺利收回幽云十六州,反而让契丹、女真、蒙古依次入侵中原,“先易后难”的策略在后世也引起过争议。假如不是“先易后难”,而是“先难后易”,那历史会是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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