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盖尔霍恩_―甘为人妻或战地记者_海明威在古巴

玛莎·盖尔霍恩_—甘为人妻或战地记者_海明威在古巴

在 1936 年，海明威走进斯洛派·乔和乔西·拉塞尔合开的酒吧，这与他的住处就相隔一条格林街。 一位可爱而谦和的青年女子，身着黑色服装，淡黄色的头发，细长的腿，在酒吧间就座。

她盘腿坐在一只很高的凳子上，向外看着街道。弗雷迪羡慕地看着她。他认为她是那年冬天在西礁岛上风韵最别致的异乡客。甚至比那位出名美丽的布拉德利夫人更标致动人。

———《富人与穷人》

这位异乡客就是玛莎·盖尔霍恩和布拉德利夫人简·曼森。 海明威自我介绍一番后，又买来饮料请玛莎·盖尔霍恩、她的母亲埃德娜和她的兄弟艾尔弗雷德喝，而当这个过程结束，他们恰好回到岛上。 正午时分，来自圣路易斯的一些旅行者站在斯洛派·乔的酒吧的外面，那里以租赁船舶的船长和没精打采的水手类型的一班常客的出入而闻名遐迩。 欧内斯特邀请盖尔霍恩一家乘坐他的汽车参观全镇，对于充当旅行者向导的作用，他是非常嫌恶的。

欧内斯特获悉，作为作家的玛莎已经有两部长篇小说付梓问世。 她新近刚从德国回来，在那里研究探讨她的第三本书，她对所关注的德国纳粹党的兴起作过详细的论述。 玛莎决定在她母亲和兄弟离开后，再逗留两三个星期。 她已经是一位海明威的赞赏者，想要去更好地了解他。 波琳对她的交往叙谈似乎并不感到太烦忧，尽管欧内斯特在过去已被其他一些女人所吸引和追逐。

据欧内斯特的弟弟莱斯特·海明威所说，玛莎·盖尔霍恩和欧内斯特·海明威之间的私通，开始于西礁岛，不过当玛莎跟随欧内斯特到西班牙去后，事情就变得更为严重。 玛莎·盖尔霍恩说，她曾经来到马德里，“紧跟在一批战地记者的后面，那些阅历丰富的人有很多严肃的工作要做”。 虽然她不打算加入他们的队伍，可是当她到达西班牙时，玛莎手头已带有一封发自《柯里尔》杂志的信，上面这样写着：“敬启者：此信持有人玛莎·盖尔霍恩为《柯里尔》杂志驻在西班牙的特派记者。 ”这信是来自该杂志编辑凯尔·克赖顿的授权，也可说是礼物，他是帮助她消除与任何当局交往中遇到的困境，并且想知道一位友好的女子在被战争蹂躏的城市中搞些什么工作。 的确，海明威已经安排好整个事情。这意味着上述所说的尽是客套敷衍———玛莎还没有和一家杂志或一家报纸有正式关系。

她与欧内斯特在格拉·维亚旅馆的地下室饭店偶尔碰见。

“喔，玛蒂①，你规定时间，我知道你会。 ”

“那是开玩笑，我自己倒并不这样确信。”她说。她吻他，并在桌子边靠近海明威和其他同行记者们的位子坐下。

“我们当前所必须做的事情是写作。 ”欧内斯特对一批人说，“只要那里有战争，也许你们总会想到你们会遇害———因此没有什么事情可忧虑的。 可是我们并没有死，因此我们必须写作。 ”

他又喝了一口威士忌酒，并且还加上一句：“生活比死亡要艰难得多，要是写作比生活更艰难的话，那就糟了。 ”

玛莎环顾整个房间，外国战地记者坐得满满的。 大多数人看上去已喝得有点醉醺醺的，有几个人则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金色头发，似乎她是一个前来专供他们欣赏的天使。 她伸手摸她的背包，拿出一些钱付饮料和房间费，而老爹已经为她垫付。

过了几天，记者团离开城市去采访前线战事，她开始对她决定前来西班牙和欧内斯特在一起更感高兴。 玛莎写出了她在西班牙的见闻和感慨“：我相信，每一个人所做的有关战争的报道要拧成一股绳，显露出团结、被杀伤，或者侥幸而存活下来的姿态， 直至战争结束……我不知道你们会把我弄成这种情况———一名没有受伤害的战争的观光者。 ”

玛莎正在花很多时间学习西班牙语和访问伤病员。 欧内斯特建议，如果她要更好地为事业服务，她就应该写关于战争的报道。 为了帮助她更好地察看战场风光，他带着她骑马旅行，历时十天，途经大片崇山峻岭。 他还提出意见，她应该写马德里的情况，记述当地人民在战争冲突中的日常生活。 虽然玛莎以前从来没有报道过关于战争的事， 但是她接受他的鼓励， 并撰写她的第一篇文章。 她把该文提交给《柯里尔》杂志，但并不抱多大希望稿子会披露，而当《柯里尔》杂志发表该文，并把她的名字显赫地排在封面刊头旁时，她则惊讶不已：“我偶然获悉，一旦上封面并置于刊头旁，我显然是一位战地记者。 开始有点像那种身份了。 ”

到战争临近结束时，欧内斯特已经开始认识到另外极重大的实际情况。 他在给编辑的一封信中写道：“我们知道战争是不道德的。 然而有时候必须打仗。不过战争仍然是不道德的， 而说战争不是不道德的任何人则是一个骗子……战争一旦发生， 唯一最理想的事是要赢得战争的胜利———而那就是我们所没有做到的。 只要该死的战争存在一会儿，我就要写。 ”

在 1939 年，欧内斯特把西礁岛和一桩破裂的婚姻弃置脑后，返回古巴，开始伏案写作一本有关西班牙内战的新书。

在那年 4 月，玛莎与欧内斯特在哈瓦那相聚，畅叙幽情，并在“两个世界”旅馆住下。 不过当旅馆是短时间出游的绝佳住处时，玛莎倒要一个更为永久的家，并由她自己负责去寻找一所房子租下。

在“两个世界”旅馆楼下的酒吧间，她发现欧内斯特正在呷啤酒。“注意！这所房子有一个游泳池、网球场和几英亩的芒果树。 ”玛莎说道，挥动着报纸的分类广告页示意。

欧内斯特的脸上露出了喜色。“让我们一起去看一下，女儿”。

当汽车沿着大道蜿蜒经过大片香蕉树和椰子树的农庄时， 欧内斯特似乎对他们途经的路程很感厌烦。“你也知道，玛蒂，这完全是兜了一次风”。

“是的，不过这里很静，空气也很清新。 ”

他们经过沿着道路走的小学生，欧内斯特放慢步子，向一群学生挥手。 他用西班牙语问方向，那个稚嫩幼小的男孩微露笑容，漫无边际地向前指着。 当他们开车离开时，玛莎咯咯地笑着说“：喔，至少他们现在在外面是友好的。 ”

被多恩家所拥有的瞭望山庄，其含义是“远景一览无遗的农庄”，已经陷于年久失修状态，有破落之感。 他家的一位朋友在门口伫立相迎，打开了山庄的门锁。 当他们的汽车开上两旁种着树的道路时，玛莎立刻就爱上了这地方。 虽然欧内斯特喜欢许多遮荫的树木， 不过当汽车环绕着迂回的道路开到房子前面时，他的热情就下降了。 墙壁上一度是雪白的，不过目前正在剥落，还玷污上黑糊糊的东西。 虽然玛莎认为瞭望山庄是一块未经雕琢的钻石，可是欧内斯特则不受感动。

“你不可太热衷于这地方，” 欧内斯特走过这所空荡荡的旧房子时说，“这些房舍在这地方一个月要一百美元。 你看值不值啊，天哪。 ”

“我是……我对它是一见钟情。 ”玛莎说。 那时他们走过一条两旁有树木的幽径，向一个大的池塘走去，池塘里满是绿色的海藻和枯枝败叶。 欧内斯特转过身去，拥抱玛莎。“你为什么把我说成……我真的认为这地方需要花很大的劲儿”。

“我倒并不认为这样。 ”她说道。

“它离哈瓦那这么远———离湾流也很远。 ”

“它是极好的。 相信我吧。 ”她说，并吻了他一下。

“你必须比那搞得更好。 ”他说，并又满怀激情地吻她。

欧内斯特和玛莎回到“两个世界”旅馆，在那里欧内斯特继续他的小说《丧钟为谁而鸣》的写作，这是一部将最后呈献给她的书。 女主人公玛丽亚分享了许多玛莎身体上的特征，譬如金黄色的头发，像在“风中麦田”里飘拂着，然而故事开头她的头发修剪后却垂在背后：

“什么事？ ”罗伯特·乔丹说，伸过手来，并用手按住她的头顶。 他整天一直想这样做，现在总算如愿以偿，他顿感有一种兴奋的感觉。她动了一下由他的手按住的头，对他嫣然一笑，他感到剪发后浓密而柔滑的毛茸茸的头发，在他手指间微呈波状，有一种毛刺刺的感觉。接着他的一只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稍后才把手放下。

“再来一次。 ”她说道，“我要你整天那样柔情蜜意地抚弄我。 ”

———《丧钟为谁而鸣》

当欧内斯特在一次钓鱼行程中， 玛莎利用这段时间雇用一小批修理那所房子的油漆工、管子工、电工、园林工人和女仆。 几个星期之后，欧内斯特返回瞭望山庄，对环境的大为改观欣喜非凡，以至于他们果断决定马上搬进去住。他旋即给他的编辑写信，告诉他“瞭望山庄”经修葺后焕然一新的面貌，并且他希望那将会成为他和玛莎将来居住的地方。

亲爱的马克斯：……在这里的乡间，户外天气晴朗，这地方有许多鹌鹑和不少野鸽。帕特里克和格雷戈里都在这边度假，他们玩得很痛快。 我希望你能够看到这一场景。 我期待六月间会续订租约。

我并不担心现在去参战。我很想要住上一段时间，以及在这本书完稿后有点很开心的时间，再写些故事、小说之类的东西。 我也十分喜欢小孩，我们在一起很好玩。 我也很想要有一个女儿。 我猜测男子有五个孩子听起来是滑稽可笑的，不过我却非常希望有一个孩子。

然而，玛莎似乎不是非常着急想有孩子。 在欧内斯特与波琳最后定下来离婚前，她已经和欧内斯特一起生活了 3 年。 直至 11 月底，她和欧内斯特结婚，而不久以后欧内斯特听一位朋友问玛莎，她结婚后是否打算署名“玛莎·海明威”马上写作。 他为她的答复大为惊讶：“绝对不写。 ”

欧内斯特利用颇有成就的新作《丧钟为谁而鸣》 所取得的报酬， 花费18，500 古巴比索购置一所庄园，作为给玛莎和他本人一份圣诞节的礼物。 不过在他们新居中新婚和谐时期极为短暂，可谓昙花一现。《柯里尔》杂志直接发来一份电报，同意玛莎的要求，委托她去报道中国的战事。

“真了不起，我妻子蜜月期间的得意忘形的想法将弥漫在缅甸公路上。 ”海明威跟拉尔夫·英格索尔开玩笑时这样说。 此人是《诗刊》①的出版者。

“你为什么不加入到她的队伍中呢？ ”英格索尔提议说，“你们都能为我们写作，老海。 ”

欧内斯特开始对英格索尔的邀请产生兴趣， 欧内斯特和玛莎不久后就动身前往中国。 他们最初一个月逗留在香港，欧内斯特写给家里的信上这样说：“士气昂扬，而伦理道德低落。 ”英国直属殖民地充斥着许多年轻而丰韵嫣然的烟花女子，这种社会实际情况使玛莎渴望早日离开这里，前往设在韶关的第七战区司令部。

虽然她起初并不抱怨战争的冷酷性或者动乱，但是她被他们住宿的旅店竖立的一块告示牌吓破了胆， 牌子上要求旅客不要扑打墙上的臭虫， 因为除臭虫将会损坏墙纸。

“欧内斯特，” 她恳求道，“你必须让我离开这个国家。 ”

不过 他们 并没 有 离开，恰恰相反，他们俩都去报道了更多关于战争的情况，他们的踪迹走遍被战争摧毁的国土，还遇见从老百姓、士兵到司令员的各种人。 随后来到在仰光丛林中的一座庙宇的金色尖塔下，当时气温高达华氏 103 度，这对新婚夫妇开始他们第一次的大争吵。 欧内斯特决定现在是返回香港的时候了，把他手头的几篇文章匆匆写完，然后打道回府。 可是玛莎却要跟着新闻报道的线索走，那将会把她带进雅加达。 看起来欧内斯特是清楚的，玛莎职业上的抱负是当一个战地记者，随军报道前线的消息，远比她当一位作家妻子的职责更重要得多，因此欧内斯特先行离开香港，等待玛莎来纽约与他相聚。 当她终于真的到达时，他们一起向南而去，曾一度在华盛顿逗留，然后到达西礁岛，他们在那里惊悉乔·拉塞尔的噩耗。

欧内斯特想要再次在瞭望山庄过安定的生活，并专心致力于写作。 他已经看惯了人间的死亡，既有陌生人，也有朋友。 他希望他自己和妻子写上几部出色的长篇小说， 并在一起过上愉快的家庭生活， 玛莎起初似乎很满足这一计划。 她已经和欧内斯特的几个儿子———杰克（邦比）、帕特里克和格雷戈里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当他们并不外出与父亲一起钓鱼时，他们惯常和她作伴在附近的水池里游泳，或在一起打网球。

有一天， 几个来自当地圣弗朗西斯科·德·波拉的男孩子走到栅栏旁去采摘成熟的芒果。 这座庄园的前主人曾养了几只大的狗，那几个男孩子虽然不敢进去，可是当时他们很快捡起石块扔向芒果树，企图击落橘黄色果实中最鲜艳的部分。 欧内斯特看到那几个男孩，就很快沿着小径走过去。

“嗨，住手。 ”他用西班牙语大声嚷道，“别碰那些受伤的树。 你能够获得果子的———不过不要弄伤这些果树。 ”

就在那时，一个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老成的古巴男孩，肤色黝黑，名叫奥斯卡·布拉斯奎士，猛掷一块石头打中目标———那只最大而最熟的芒果，远离树身有七十英尺。

“烦死了，你已经把有的树枝带下来了，孩子。 ”欧内斯特说道。 随后，他举起手阻止其他任何人再乱掷石块， 他还加上一句：“你们这些孩子应该有自己的棒球队啊！ ”

那句话引起他们的注意。 欧内斯特接着把他的儿子格雷戈里介绍给当地的孩子们，到第二天他们就组成一个棒球队，拥有崭新的手套、棒球和球拍。 老爹叫这个队为“吉吉全明星队”，以他儿子“G regory”（格雷戈里）的名字命名的。 到夏末时节，他们已经同大多数来自附近城镇的孩子们比赛过。 在欧内斯特的眼里，夏天对他们全家人是适宜的。

甚至连邦比都远从巴黎过来，跟他的父亲和兄弟们相聚在一起。 欧内斯特对于一个稳固家庭的愿望深刻地影响着书中人物托马斯·赫德森的精神：

虽然他总是喜爱他的孩子们，儿女绕膝，但是他从没有认识到他爱他们有多么深，也没有认识到他不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是不道德的。他希望他永远和他们在一起，并且但愿与汤姆的母亲结婚。

———《激流中的岛屿》

欧内斯特想尽办法在哈瓦那建立一种正常的家庭生活， 他曾经雇用一个厨师、一个女仆、一个花匠和一个司机，他们围绕着瞭望山庄各司其职，出力相助。 当房子里充满着孩子们玩耍时发出的欢声笑语时，他是最喜欢的。 而每当夏天结束，孩子们离开时，海明威总感到无限孤独，依依不舍。 瞭望山庄唯一可诅咒和褒扬的是它的偏僻和与外界隔绝。 老爹把对待孤寂当成他的日常工作，他发现在清晨的清凉时刻，他可能去回忆以前他曾经到过的许多地方，他曾经看见过的不少事物，以及那些有轶事奇闻值得传诵的人们：

现在他所关心的是几个男孩子从远方来， 以及他们应该过上一个愉快的夏天。 然后他们将回去读书。

他几乎可以接替任何事情，只有两方面的事除外，其一是带孩子们做作业， 其二是他已经建立在岛上的各种固定的正常劳动生活……现在当他孤单寂寥想到巴黎时，他常常回忆当时的巴黎，而不是到那里去。

———《激流中的岛屿》

在 1942 年， 年轻的格雷戈里由于他目力敏锐的射击术而获得一枚金质奖章。奖章是雕刻的。“对吉吉来说，这是一件他的射手同伴们钦佩不已的纪念品，他们都属于山里猎人俱乐部。 ”欧内斯特满怀欣喜地告诉朋友们他的儿子的精湛的技能。 他有两位客串队员，他们是自愿离开的巴斯克人，一度曾经为“忠诚派”①打仗，现在他们在哈瓦那“欢乐”回力球场振作精神充当职业回力球运动员。“请想一想吉吉，”他开始用西班牙语对帕克斯奇和戴恩说“，在九点钟，吉吉已经胜过二十四个古巴最出色的射手。 ”欧内斯特大笑“，我告诉你们———假如我们曾经受到该死的纳粹分子侵犯的话，我和孩子们就能很好地阻止他们。 ”

纳粹分子沿着古巴海岸线的威胁已经变得十分逼真。 许多货物运输船和同盟国的船只已经在佛罗里达沿岸沉没， 直至有五艘德国潜水艇在加勒比海沿岸不远的各个港口定点停靠。

欧内斯特甚至把他的嫡亲弟弟莱斯特介绍给英国人托尼·詹金森， 一位《伦敦每日快报》的记者，他带来一项英国海军情报机构的紧急任务。 詹金森前来问欧内斯特，他是否知道有人会驾驶船只，并想搞点惊心动魄的工作。“当然我知道，” 欧内斯特说道，“我们家中最好的水手，我的小弟弟莱斯②。 ”当然，莱斯特是家属成员中唯一谈得上有真的驾驭帆船经历的人，曾经建造过一只他自己所有的十八英尺长的单桅小帆船，航行穿过墨西哥湾，往来于莫比尔湾和西礁岛之间，不用引擎和短桨。 当懂得航行未必使莱斯真的有资格当上一个潜水艇的搜索者时，这无疑是老爹所能帮助的最佳办法了。

三个月以后，莱斯和詹金森返回哈瓦那，随身带回一些德国潜艇加油站的摄影的证据。 而当英国人对这些发现物欣喜雀跃时，华盛顿的高级军官却并不接受它们。 欧内斯特决定把问题抓在自己手中，想出他自己的行动计划，他将会完全控制着这一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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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这是对玛莎的昵称。

①《诗刊》杂志一般通用英文名的简写形式P.M.，当时在美国芝加哥出版。

① 指西班牙内战时期忠于共和政府，并反对佛朗哥叛乱的人。

②莱斯（Les）是对莱斯特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