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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变・叔嫂联手除重臣_关于慈禧的故事

时间:2022-04-01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政变·叔嫂联手除重臣_关于慈禧的故事恭亲王一行人到达热河之后,先去叩谒了大行皇帝的梓宫。慈安一见到奕訢,立刻就哭了起来,并且叙述了这段时间肃顺打压两宫的诸多事情。但是肃顺认为,一旦回京,祸福未卜,不可轻易服从。这些奏折送达热河行宫,慈禧太后欣喜若狂,而慈安却不明所以。两宫太后扣下董元醇的奏折不发,八大臣自然十分不满,对此反抗最为激烈的不是肃顺,而是怡亲王载垣。

政变·叔嫂联手除重臣_关于慈禧的故事

恭亲王一行人到达热河之后,先去叩谒了大行皇帝的梓宫。奕訢与皇兄之间虽然有过节,可是看到皇兄如今已经不在人世,只剩下这一个白花花的灵堂,面对这样的情景,奕訢还是十分伤心,他哭拜不止,哀泣之声响彻殿陛,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拜谒之后,两宫太后召见恭亲王,于是奕訢奉旨进入内宫拜见两宫太后。慈安一见到奕訢,立刻就哭了起来,并且叙述了这段时间肃顺打压两宫的诸多事情。恭亲王小心翼翼地说:“太后受委屈了。”

慈安更加激动了,她抽泣着说:“大行皇帝刚走,肃顺他们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慈禧却异常冷静,她说:“姐姐,现在是非常时期,哭是没有用的,不如和恭王一起商量一下对策。”(www.guayunfan.com)慈安一向不懂朝政之事,于是她泪眼迷蒙地说:“好,我听你们的。”

慈禧看了看慈安,又看了看奕訢,斩钉截铁地说:“八大臣之中的载垣、端华、肃顺,意不在辅政,意在谋反。为了保护幼主,应该清除此三人,不知恭王以为如何?”

恭亲王发现慈禧的想法居然与自己一致,真是特别高兴,他两眼放光,启奏说:“如欲除去此三人,请太后务必先回京!”

慈安打断问道:“现在回京,那大行皇帝的梓宫如何处理?”

奕訢答道:“自然是一并护送回京。南中将帅,一再疏请回銮。外国公使们也在京师,和局初步议定,如果圣驾不能迅速回京,和局恐怕会生变。”

慈禧接话说:“这个理由好。就以和局为由,即日回京。”

而慈安根本不晓得慈禧和恭王在说什么,只是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

慈禧又问:“守卫如何?”

奕訢回答:“太后放心,僧格林沁的军队已经移师热河,胜保将军也已经统兵前来,昨日在距京数百里的直隶威县行营上奏要求到热河行宫叩谒大行皇帝梓宫。可是肃顺六百里加急传谕胜保,不许他叩谒先帝梓宫。对此胜保很愤怒,他的大军也正在向行宫进发。”

慈禧很满意这个答复,她看着奕訢说:“很好,六弟,大行皇帝说得不错,你确实有治国才能。事成之后,我们两宫认为应该由你出任首辅,为大清和皇上效力。”

奕訢抱拳行礼:“多谢太后器重。肃顺的人盯得很紧,所以臣弟可能会很快回京,请太后宽恕臣弟不能向太后辞行。”

慈禧点头默许。接着,她秘密召见醇郡王福晋,也就是自己的妹妹,让她带话给醇王,让他拟旨,架空八大臣的实权,准备治罪。

肃顺一向自视甚高,他看不起慈禧这样的三尺小女人,也看不起恭亲王。他的刚愎自用和轻敌,最终把他送上了万劫不复的黄泉路。

没过几日,两宫太后的懿旨下达:回銮京师。

对于这道懿旨,肃顺集团没有任何准备,他们既感到惊愕又不知所措。但是肃顺认为,一旦回京,祸福未卜,不可轻易服从。于是他入内宫觐见两宫太后。他一路大势地闯进来,连侍卫都不敢拦他。

他闯进内宫,两宫皇太后端坐在紫檀木嵌花石宝座上,座前是一块精绣《松鹤长春》图案的白毯,毯上是锦缎坐垫和跪垫。

可是肃顺不跪也不拜,反而就像到了自己家里一样,随意欣赏和把玩着内宫中的各种奇珍异宝,一边把玩一边淡淡地发表意见:“臣认为,现在不是回京的时机,皇上还太小,还是贪玩的年纪,根本不堪面对京师诸事。”

慈安抢过话说:“回銮之后,我们会照顾皇上!”

肃顺看了慈安一眼,哈哈大笑。慈安不明所以,被吓得再次哭了起来。看见慈安哭泣,肃顺放心了。他轻蔑地想,两宫太后,不过是两个年轻的寡妇,除了哭哭啼啼,根本没有别的本事。

等肃顺笑完了,慈禧温柔而又坚定地、一字一顿地说:“两宫旨意已下,一定回銮。”

肃顺并没有把慈禧的话放在心上,直到他发现,行宫内外真的在筹备回銮的行程了,方才发觉问题严重,于是带着端华、载垣等辅政大臣一起面见两宫太后,并毫不客气地质问说:“皇上年幼,京师空虚,杂事颇多,一旦出现意外,谁来负责?”

慈禧太后用冷冽的目光盯着诸大臣,然后一字一顿地说:“我们两宫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一定回銮。出了任何问题,我们两宫负责。”

肃顺被噎得哑口无言,只能任由他们继续准备。于是这一次,两宫太后又占了上风。肃顺本来以为,女人不能成大事,年轻美貌的女人就更是不能成大事,可是眼前的情形却让他惊讶,原来慈禧这个小女人,居然有如此果决的手段,说一不二,办事如此雷厉风行!

警示已经摆在眼前了,可是肃顺还是没有高度注意,他仍然觉得,两宫太后的本事就不过如此了,大不了就再让她们占一次先机,反正先皇帝的遗诏在自己手里,国家机器各个部门的重要职位,也都是他肃顺自己的人,所以谅这两个小女人也翻不起太大的风浪来。与其费心思与两宫太后周旋,肃顺更愿意以主人的身份,大宴群臣,每天忙着收礼。

而同样在这个时候,恭亲王却在缜密地筹划大事,他秘密联络众大臣,许多志同道合的官员由于惧怕肃顺等人,不敢公然拜会恭亲王,但他们还是都以不同的方式秘密地见了恭王,并绞尽脑汁献计献策,积极投身到这场政变的暗流之中来。刚愎自用的肃顺哪里会想到,在短短几天后,将会发生一件翻天覆地的大事。

当时在北京主持时局的是被肃顺得罪过的大学士周祖培,他听说了热河的动态,就开始大力煽动众大臣,说肃顺越权办事,图谋不轨。紧接着,周祖培的门生、御史董元醇也郑重地上了一道奏折,率先恭请两宫太后主理朝政。这道奏折,就是清朝历史上著名的《董元醇奏请皇太后权理朝政并另简亲王辅政折》。

同时,周祖培的另一位门生李慈铭,也秉承周祖培的授意,查阅了历代贤后临朝故事,选取汉、晋、辽、宋等8位贤后,撰写她们的临政事迹,写成《临朝备考录》一书,并同时上奏折附议,请求两宫太后垂帘听政。这些奏折送达热河行宫,慈禧太后欣喜若狂,而慈安却不明所以。但按照慈禧的意思,两宫太后扣下这两封奏折,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下一步的行动。

两宫太后扣下董元醇的奏折不发,八大臣自然十分不满,对此反抗最为激烈的不是肃顺,而是怡亲王载垣。他很直接地抗议,认为请两宫太后看奏折并没有实际意义。他说:“臣等奉遗命赞襄幼主,不能听命于皇太后。请皇太后看折,本来就多余!”

后来,两宫太后召见八大臣,发下董元醇的奏折,吩咐他们拟旨颁布。对于此事,八大臣自然早就达成了一致,他们阳奉阴违,不是拟旨宣布太后垂帘,而是拟旨驳斥董元醇等人胡言乱语,公然违背祖制,罪不可赦。

旨意拟好后,两宫太后当然很不满意,于是就留中不发。八大臣当然也不是善类,于是他们要求面见两宫太后,当场进谏。两宫太后只好同意召见,于是八大臣进入内宫,鼻孔朝天,根本没有把小皇帝和年轻的太后放在眼里。郑亲王端华率先发难,质问说:“臣等奉遗命,赞襄政务,辅弼幼主,这是臣等之职责。在本朝,从无垂帘听政之先例,先帝也并无此意,请太后恕臣等不能从命!”

军机大臣杜翰也抗议说:“顾命八大臣辅弼幼主,是先帝的遗愿,所以一切人等都必须遵守,太后不可以垂帘听政!”

肃顺也声音洪亮地大吼道:“董元醇等人目无祖制,胡言乱语,罪该万死,应该就地正法!”

八大臣在内宫吵成一团,把坐在宝座上的小皇帝吓得大哭起来。慈禧赶紧把皇帝抱在怀里,怒声说:“都是你们干的好事!把皇帝吓着了!”

肃顺他们才不管那些,争吵过了之后,拂袖而去。看着他们的背影,慈安再一次感到不知所措地轻轻抽泣着,对慈禧说:“妹妹,我们孤儿寡母,不是他们的对手,我们放弃吧。”

慈禧也抱着小皇帝流泪说:“放弃?那就意味着彻底成为俎上鱼肉,从此不会有人把我们两宫放在眼里,我们就要任人宰割!”

慈安问:“那还能怎么办?”

慈禧咬着牙说:“先帝留下御赏和同道堂两枚印章,就是要我们姐妹俩辅佐小皇帝!”

于是两宫太后与顾命八大臣形成对峙局面,八大臣拟定的旨意,两宫不满意,坚决不钤印,不钤印,也就无法发布执行。对此,八大臣的手段是罢理政务,两宫发下的奏章和文件,八大臣不理不睬,放在一边一眼都不看。

时局僵化了。慈安小心翼翼地劝告慈禧说:“妹妹,要不我们再忍一忍吧,先回京再说。”

慈禧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就坡下驴:“既然姐姐这么说了,就再忍他们一次,但是,我们决不能忘了他们是如何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就这样,僵持了两三天,两宫只好把焦佑瀛拟定的《谕内阁皇太后垂帘听政并另简亲王辅弼均不可行》之驳旨,发下照抄。

驳旨针对董氏之奏,一一批驳:

一是驳皇太后垂帘,认为我朝向无此例,此举是更易祖制,且八大臣奉遗命辅政,拟旨之后由太后阅看,绝非矫诏!

二是另选亲王辅政,有背先帝遗训,实属居心叵测!

三是皇帝已选定师傅,再增没有必要!

这一次,八大臣大获全胜,他们欢欣雀跃,这才恢复处理政务。

肃顺党人这样写道:夫已氏(西太后)声势大减,诸所钻求,不敢轻诺。

恭王党人这样写道:

千里草(董氏)上书,初十日未下。西边(慈禧)留阅。心台(怡亲王)冷笑。麻翁(焦佑瀛)另作,诸君大赞。良久未发,原件亦留。心台等不开视,决意搁车。日将中,上不得已,将折及拟旨发下照抄。始照常办事,言笑如初。如二四(肃六,或者指八大臣)者,可谓混蛋矣!

此时恭亲王已回到北京,但他继续保持低调行事,连一丝风声都不透露。很多支持恭亲王的人认为这样会挫伤北京集团的士气,可是奕訢只是微笑着摇头说:“挫伤士气也不要紧,只要肃顺他们高兴就行了。”

北京的时局传到肃顺等人耳中,他们十分满意。肃顺更是豪气冲天地说:“今在廷诸臣,自有公论!吾辈受先帝遗诏,辅弼幼主,天经地义,宁有他虞哉!”

肃顺得到了甜头,踌躇满志,也得寸进尺,他继续向两宫发难,要求严惩董元醇等人。两宫当然不允许,于是他们故伎重演,并且带着威胁的况味说:“若不罢董氏之职,我等就辞职:若此,则更遗命,革黜臣等,而进用元醇可!”

显然这一次比上一次的集体罢工更厉害。这次他们竟然以集体辞官来威胁两宫太后。可是经历了上一次的风波,两宫太后已经沉着多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们一直没有中断与北京恭王集团的联系,心里有底,所以眼下暂且隐忍着,一切留待秋后算账。

在这次事件上,慈禧表现出了令人意外的好态度。她流泪示弱,并且平静地说:“非有他意,只是以建言罪人,有违治道,不合情理。至于垂帘听政,非我祖制,就听你们的。元醇之奏,不妨驳斥。皇上新即位,似乎不宜遽治言官之罪,阻塞言路。”

这番话毫无漏洞,再加上太后已经哭了,八大臣不禁觉得,如果再紧紧相逼就太没有分寸了,于是也就默许了慈禧的解释。并且顺从地准备回銮的事宜。

八月十三日,以皇帝的名义发布上谕:定于十月初九日甲子卯时,在北京举行新帝登基大典。

八月十四日,再颁上谕:择定九月二十三日辰时,大行皇帝梓宫由热河行宫回京。

八月十八日,议定大行皇帝梓宫离开热河行宫之详细礼节,并确定:两宫皇太后、皇上届时恭送大行皇帝梓宫上道,然后由间道先行回京筹备。

九月二十三日,奉大行咸丰皇帝的梓宫,启程回京。

同样是这个时期,恭亲王正在京城秘密谋划大事,而肃顺集团却已经把眼睛望到了天上,什么人都不放在眼里。尤其是肃顺,此时仿佛自己已经君临天下了,在回銮之前,两宫太后下旨,让内廷主位们(嫔妃们)先行一步,嫔妃们在与太后辞行的时候,慈禧太后流着泪说:“你们善自珍重吧,我们孤儿寡母前途未卜,不知命在何方!更不知数日后能否在京中再次相见!”

对于慈禧太后这样的举动,肃顺在感到非常满意之余,举止也更加放肆了。他常常不经通报,就大摇大摆走入内宫,向两位年轻貌美的皇太后表示关切和爱慕之情。相比于端庄持重的慈安,他更喜欢风情万种、颇具女人味的慈禧,对于这种大胆无礼的行为,慈禧则半推半就,还时不时流泪示弱。这让肃顺感到心旷神怡,仿佛自己已经是这天下的主人,连大行皇帝的女人都想纳入怀中了。

事态发展得如此顺利,让肃顺集团感到飘飘然,更加不把两宫太后放在眼里了。再加上两宫和恭亲王授意朝野上下的百官都要去安抚和奉承八大臣,肃顺等人觉得,所有的大臣官员都在巴结他们,他们已经得到了天下的一致拥戴,八大臣之间禁不住踌躇满志,弹冠相庆。

而此刻在北京,恭亲王正在悄悄地布局,紧锣密鼓地调动军队:他以两宫皇太后的名义,命令步军统领仁寿、前锋护军统领存诚、神机营都统德木楚克札布等京师禁军,布防京城和皇宫,全城戒严。命令胜保统兵布防京畿,领卫兵精锐前往迎驾。

九月二十三日早晨,正式回銮,行启灵礼。皇帝载淳、两宫皇太后到梓宫前奠酒。辰正时刻,两宫太后和皇帝目送先帝梓宫出热河行宫,启程回京。

回京的队伍分为两路:一是两宫太后和皇帝,由八大臣中的载垣、端华、穆荫、景寿等大臣扈从,先送大行皇帝梓宫上路,然后由小路先行回京。另一路是先帝梓宫一行,从大路走,由醇郡王、肃顺、仁寿、陈孚恩等大臣扈从。其实,按照祖制,是应该由皇帝亲自护送梓宫的,因为要每天祭拜,可是慈禧太后认为皇帝还太小,既不宜离开额娘,也不宜这样来回折腾,所以要求让皇帝也先行回京。对此,肃顺等人并没有觉得不妥,于是就同意了。

可这正是决定了他们失败的最大因素。首先奕訢已经在北京紧锣密鼓地布置了,两宫若再先行回京,哪怕只早到一天,他们也将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政变的细节,虽然有载垣、端华等人与两宫同行,但是此二人做事一向没有主见,一向只是听命于肃顺,所以他们对政变根本构不成威胁。这种种细节,早已经在暗处昭示了肃顺集团的绝对失败,可惜当时肃顺还浑然不觉,继续做着统御天下的春秋大梦。

先行回京的两宫太后在五天后的二十八日抵达京郊石槽。未等进城,慈禧便召见了在此等候多时的奕訢并详细商谈政变的具体程序。二十九日午后,两顶黑布轿子抵达了北京德胜门,前面一顶是慈安太后带着小皇帝载淳,后面一顶则是慈禧太后单乘。在奕訢的安排下,北京留守的王公大臣们都在道旁跪迎,而两宫太后则按原定计划,声泪俱下地向留京的众大臣控诉了肃顺等人欺侮她们孤儿寡母的恶劣行径。

本来女人的柔弱和眼泪就容易博得男人们的怜惜和支持,再加上过去被肃顺得罪过的、对肃顺等人恨之入骨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很快,几乎所有的官员大臣都对两宫太后倒戈相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宫和大臣们逐条列数了肃顺等人的诸项罪责。

翁同龢在日记中这样写:

闻周相(周祖培)昨日召对时,两宫历数载垣、端华、肃顺三人种种欺罔跋扈状,真堪发指!

在恭亲王的暗示下,周祖培率先启奏,问:“既然如此,两宫太后为何不治他们的罪?”

慈禧太后假装不解地问:“他们是先帝遗诏确定的辅政大臣,我们可以直接治罪吗?”

周祖培献计说:“太后手中有先帝留下的印玺,您大可以先解除了他们的官职,再另行治罪。”

慈禧太后赞同说:“好,好,就这么办。”

接着奕訢奉上早已拟好的治罪诏书,请两宫太后钤印,然后颁布执行。载垣和端华闻讯赶来,见两宫端坐于上,奕訢和诸大臣们都在现场,十分意外,质问说:“你们这些外臣,怎么敢擅自闯入太后的内宫?”

奕訢冷冷地看着他们说:“皇上有诏谕。”

两人不解,问道:“我辈未入,诏从何来?”

奕訢厉声训斥道:“只有你们能发诏谕吗?尔等奉先帝遗命辅政,竟敢对两宫太后不敬,你们眼中可有先帝?可有皇上?”

接着,奕訢挥了挥手,吩咐侍卫把二人拿下。载垣和端华退后了一步,怒问道:“谁敢动手?”

话音未落,早已经被侍卫扳住手脚,五花大绑起来。侍卫们只知道奉旨行事,才不管奉谁的旨呢。在被押送出宫门的时候,载垣和端华还眼巴巴地指望着自己的随从能在此等候,届时还有获救的机会;不料到门口一看,随从们连一点影子都没有了。原来,这些人早已被奕訢派人给驱散了。

紧接着,慈禧就以皇帝的语气下发了捉拿肃顺的谕旨:

咸丰十一年九月三十日,奉旨:

著派睿亲王仁寿、醇郡王奕譞将肃顺即行拿问。酌派妥员,押解来京,交宗人府听候议罪。钦此。

当天晚上,肃顺护送咸丰帝的梓宫停驻在密云休息,晚上,肃顺在房中与自己的两个小妾浪荡调笑的时候,醇郡王奕譞和睿亲王仁寿带着大队亲兵赶来,先解除了肃顺随从部队的武装,随后一脚踹开肃顺的卧室大门,将这位做了几个月美梦的肃顺从床上拉下来押解入京。就这样,一日之内,“三奸”全部被擒拿归案。

后来肃顺在宗人府的大牢里见到了载垣和端华,三人唏嘘感叹,后悔没有早日除掉慈禧。可实际上,慈禧和奕訢导演整个政变,从计划到实施,不过用了三天时间,可谓迅雷不及掩耳。政变实施的时候,天空上乌云密布,不见日光,直到肃顺等人被捉拿归案之后,太阳方才透过云彩照射开来。大抵天意如此。

咸丰十一年(1861年)九月十八日,内阁奉上谕:

谕王公百官等,上年海疆不靖,京师戒严,总由在事之王、大臣等,筹划乖方所致。载垣等复不能尽心和议,徒以诱获英国使臣以塞己责,以致失信于各国。淀园被扰,我皇考巡幸热河,实圣心万不得已之苦衷也。

嗣经总理各国事务衙门王、大臣等,将各国应办事宜,妥为经理,都城内外安谧如常。皇考屡召王、大臣议回銮之旨,而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总以外国情形反覆,力排众论。皇考宵旰焦劳,更兼口外严寒,以致圣体违和,竟于本年七月十七日,龙驭上殡。朕抢地呼天,五内如焚。追思载垣等从前蒙蔽之罪,非朕一人痛恨,实天下臣民所痛恨者也!朕御极之初,即欲重治其罪。惟思伊等系顾命之臣,故暂行宽免,以观后效。

孰意八月十一日,朕召见载垣等八人,因御史董元醇敬陈管见一折,内称请皇太后暂时权理朝政,俟数年后朕能亲裁庶务,再行归政;又请于亲王中简派一二人,令其辅弼;又请在大臣中简派一二人充朕师傅之任。以上三端,深合朕意。虽我朝向无皇太后垂帘之仪,朕受皇考大行皇帝付托之重,惟以国计民生为念,岂能拘守常例?此所谓事贵从权。特面谕载垣等,著照所请传旨。该王、大臣奏对时,哓哓置辩,已无人臣之礼!拟旨时,又阳奉阴违,擅自改写,作为朕旨颁行,是诚何心?且载垣等每以不敢专擅为词,此非专擅之实迹乎?总因朕冲龄,皇太后不能深悉国事,任伊等欺蒙,能尽欺天下乎?

此皆伊等辜负皇考深恩!朕若再事姑容,何以仰对在天之灵?又何以服天下公论?载垣、端华、肃顺,著即解任;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著退出军机处。派恭亲王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将伊等应得之咎,分别轻重,按律秉公具奏。至皇太后应如何垂帘之仪,著一并会议具奏。特谕。钦此。

不得不说,恭亲王奕訢真正是一个人才。在恭亲王的帮助之下,政变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而肃顺等人则已经被关进了宗人府大牢。但是慈禧明白,现在绝不是放松的时候,现在最为紧迫的事情就是要稳定人心,让臣子们拥戴自己垂帘听政。

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嘉奖恭亲王。十月初一日,两宫皇太后连续发布两道谕旨,正式委任恭亲王为议政王,兼军机大臣,明确指示他参决国家大事,负责军机处事务,军机大臣由他自己挑选。奕訢在组好了军机大臣的班子之后,昭告天下:肃顺为首的所谓赞襄八大臣已经被逮捕,废除赞襄政务大臣期间的一切决定。今后所有廷寄奏章,一律使用“议政王军机大臣”字样。同时,通知英、法等国在京公使,告知新政府改组情形以取得各国的公认。

十月初二日,慈禧太后又连发两道上谕,补授恭亲王为总管内务府大臣和宗人府宗令,全权管理负责皇宫内外事务的内务府一切事务;并授权他,全权管理宗人府银库。这样,奕訢集内外一切权力于一身了:首席军机大臣,负责国家军政事务;宗令,负责皇族事务;内务府大臣,负责皇宫事务,包括宫廷内外礼仪、财务、人事、禁卫、工程、日用、奖惩等等大小事务和满洲上三旗军政事务、皇室内外财务。

此时肃顺等人还被关在宗人府大牢里,慈安太后心慈手软,与慈禧太后商量说:“妹妹,我们既然已经惩罚了他们,不如就此收手吧,肃顺他们三个怎么说也都是宗亲,是自家人!”

对此,慈禧很是不能苟同,她问慈安说:“难道姐姐忘了,热河的几个月,这些佞臣是如何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慈安小心翼翼地问:“那妹妹以为,应当如何?”

慈禧用手上的鎏金护甲狠狠地抠进手边的桌子,冷冷地说:“杀!”

慈安被慈禧吓住了,没敢再说话。

最后,慈禧决定从严处置。她采纳了詹事许彭寿的奏议,决定:第一门禁宜严,第二查抄宜速,第三查办党援宜严密,第四狱中囚犯宜省释。

十月二日、三日,大臣西拉布奉上谕前往北京肃顺府邸查抄家产,大臣春佑也奉诏前往热河查没肃顺私寓。十月初五开始,两宫太后与大臣议政王们开始讨论如何处置肃顺等人。

也是肃顺实在得罪了太多的人,所以基本没有大臣愿意为他们说话,大家都赞同从严处置,刑部尚书赵光更是愤慨地说,肃顺反贼胆敢反对两宫太后垂帘听政,是大不敬,是谋逆之心,应该凌迟处死!

十月初六日,诸王公大臣联名上疏,进呈两宫皇太后和皇上,拟定肃顺等人六条大罪:

一是不善交涉,失信于各国,导致先帝北狩,圆明园被焚。

二是阻止回銮,致使先帝圣体违和,病情恶化,逝于行在。

三是假传圣旨,矫诏赞襄政务,大权独揽,诸事为所欲为。

四是挑拨离间,扬言皇太后不应见亲王,极力贬损皇太后。

五是擅坐宝座,自由出入宫禁内廷,擅用御物,违旨不进。

六是抗旨拒捕,咆哮狂悖;奉旨护送先帝梓宫,携眷同行。

议定的结果是,首恶肃顺,当凌迟处死;载垣、端华,因为是宗室亲王,还是应该区别处分,善留全尸;其他顾命大臣,为虎作伥,但罪过不重,应该分别处理。

最后两宫太后议定,肃顺,斩立决;载垣、端华,赐自尽;御前大臣景寿,因为是公主额驸,革职,保留公爵和额驸身份;兵部尚书穆荫,革职并流放军台效力赎罪;户部左侍郎匡源、署礼部右侍郎杜翰、太仆寺卿焦佑瀛,革职,免于发遣。

咸丰十一年(1861年)十月初六日,内阁奉上谕:

宗人府会同大学士、六部、九卿、翰、詹、科、道等,定拟载垣等罪名,请将载垣、端华、肃顺照大逆律凌迟处死等因一折。

载垣、端华、肃顺,朋比为奸,专擅跋扈,种种情形,均经明降谕旨,示知中外。至载垣、端华、肃顺于七月十七日皇考升遐,即以赞襄政务王大臣自居,实则我皇考弥留之际但面谕载垣等,立朕为皇太子,并无令其赞襄政务之谕。载垣等乃造作赞襄名目,诸事并不请旨,擅自主张;即两宫皇太后面谕之事,亦敢违阻不行。御史董元醇条奏皇太后垂帘等事宜,载垣等非独擅改谕旨,并于召对时,有伊等系赞襄朕躬、不能听命于皇太后,伊等请皇太后看折亦系多余之语!当面咆哮,目无君上情形,不一而足。且每言亲王等不可召见,意存离间。此载垣、端华、肃顺之罪状也。

肃顺擅坐御位,于进内廷当差时,出入自由,目无法纪;擅用行宫内御用器物,于传取应用物件,抗违不遵;并自请分见两宫皇太后,于召对时,词气之间,互有抑扬,意在构衅。此又肃顺之罪状也。

一切罪状,均经母后皇太后、圣母皇太后面谕议政王、军机大臣,逐款开列,传知会议王、大臣等知悉。兹据该王、大臣等按律拟罪,请将载垣、端华、肃顺,凌迟处死。当即召见议政王奕訢,军机大臣、户部左侍郎文祥,右侍郎宝鋆,鸿胪寺少卿曹毓英,惠亲王奕祥,肃亲王华丰,醇郡王奕譞,钟郡王奕詥,孚郡王奕譓,睿亲王仁寿,大学士贾桢、周祖培,刑部尚书绵森,面询以载垣等罪名,有无一线可原。据该王、大臣等佥称,载垣、端华、肃顺跋扈不臣,均属罪大恶极,于国法无可宽宥,并无异词。朕念载垣等均属宗支,遽以身罹重罪,悉应弃市,能无泪下?惟载垣等前后一切专擅跋扈情形,实属谋危社稷,是皆列祖列宗之罪人,非独欺凌朕躬为有罪也。

在载垣等未尝不自恃为顾命大臣,纵使作恶多端,定邀宽宥。岂知赞襄政务,皇考并无此谕,若不重治其罪,何以仰付皇考付托之重?亦何以饬法纪而示万世?即照该王、大臣等所拟,均即凌迟处死,实属情真罪当。惟国家本有议亲议贵之条,尚可量从末等。姑于万无可贷之中,免其肆市。载垣、端华,均著加恩赐令自尽,即派肃亲王华丰、刑部尚书绵森,迅即前往宗人府,空室传旨,令其自尽。此为国体起见,非朕之有私于载垣、端华也。

至肃顺之悖逆狂谬,较载垣等尤甚,极应凌迟处死,以伸国法而快人心。惟朕心究有所未忍。肃顺著加恩改为斩立决,即派睿亲王仁寿、刑部右侍郎载龄,前往监视行刑,以为大逆不道者戒。

至景寿身为国戚,缄默不言,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与载垣等窃夺政柄,不能力争,均属辜恩溺职。穆荫在军机大臣上行走最久,班次在前,情节尤重。该王、大臣等拟请将景寿、穆荫、匡源、杜翰、焦佑瀛革职,发往新疆效力赎罪,均属咎有应得。惟以载垣等凶焰方张,受其钳制,均有难与争衡之势,其不能振作,尚有可原。御前大臣景寿,著即革职,加恩仍留公爵并额驸品级,免其发遣;兵部尚书穆荫,著即革职,加恩改为发往军台效力赎罪。吏部左侍郎匡源、署礼部右侍郎杜翰、太仆寺卿焦佑瀛,均著即行革职,加恩免其发遣。钦此。

上谕颁布后,肃亲王华丰和刑部尚书绵森立即前往宗人府,宣布圣谕,令载垣、端华自尽。二人奉旨,面北跪伏,流泪谢恩,然后自缢而死。

载垣、端华赐死后,肃顺随即被押往菜市口斩立决。一路上,围观的群众挤得水泄不通,恨肃顺的人太多了,一路上骂声不绝。那些痛恨肃顺的人们,不停手地把石头、瓦块、臭鸡蛋和烂菜叶砸向他,肃顺脸上一片黏腻模糊,连五官都分不清楚。

小孩子们更是一蹦三尺高地大喊:“肃顺,奸贼!肃顺,奸贼!”

可以想见肃顺平日的为人是何等的刻薄,让所有人都恨死了他。在生死存亡的关头,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为肃顺说哪怕一句好话。

到了这步田地,肃顺还不老实,坐在囚车里的他也破口大骂,悖逆之声,淫秽之音,不堪入耳。

到达菜市口刑场,肃顺被押解下来,他看见监刑的是睿亲王仁寿和刑部右侍郎载龄,便继续破口大骂。围观的人们都听不下去了,群情激奋,他们挥手大喊着:“杀!杀!”

刽子手让他跪下,他坚决不跪。刽子手举起大铁刀,用刀柄猛击肃顺的膝盖,胫骨立断,他跪了下来。刽子手顺势手起刀落,肃顺人头落地。

接下来是处理肃顺的同党。在抄家的时候,大臣搜出一本肃顺与朝中各大臣的书信往来记录,这本记录交到慈禧手中之后,慈禧大怒,扬言说要将与肃顺反贼勾结的人们一并处死。那些大臣们惶惶不可终日,整日在家中痛哭,有的还想自己识趣一点,自尽算了,总好过在菜市口被砍头。

可是慈禧太后十分冷静,她明白,自己绝对不能像肃顺那样为人处事。十月二十九日,慈禧太后再降谕旨,申明当众烧毁众大臣与肃顺来往的信件和账目。内阁奉上谕:

因思载垣、端华、肃顺权势熏灼,肃顺管理处所尤多,凡内外大小臣工,赠答书函,均恐难于拒绝。当兹政令维新,务从宽大。自今以后,诸臣其各涤虑洗心,为国宣力。朕自当开诚相待,一秉大公,断不咎其既往,稍有猜疑。所有此次查抄肃顺家产内账目、书信各件,著议政王、军机大臣,即在军机处公所,公同监视焚毁,毋庸呈览,以示宽厚和平、礼待臣工至意。

大臣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安心睡觉了。他们从此对两宫太后感恩戴德。

想当年,肃顺办理科场案的时候,手腕凌厉,毫不讲人情,顶多革职的罪状,他就把当事人斩首,家人全部牵连。小小一个科场案,连坐数百家,无数人妻离子散,倾家荡产,亲人间夫妻间,从此阴阳永隔。而如今这么大一场政变,总共才处死三人,加罪十六人。这个对比,不仅体现了慈禧的宽宏,还表现了这个小女人独特的政治手腕。

此次政变,史称祺祥政变,但因为那一年是辛酉年,所以也称为辛酉政变。

有诗为证:

北狩经年跸路长,鼎湖弓剑望滦阳。

两宫夜半披封事,玉玺亲钤同道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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