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走在媚俗和玄虚之间_秦国的历史故事

跋　游走在媚俗和玄虚之间

秦是一个被写滥了的年代，不仅被搬上了荧幕，而且里面的很多人物，比如秦始皇、李斯、吕不韦更是热得炙手。重新写秦，重新提及两千多年前的这段历史，似乎需要更多的勇气。

但我始终倔强地认为，秦的兴亡是一个哲学问题，是一个文化问题，其次才是一个政权问题。

可惜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经”和“史”之间开始出现了泾渭分明的界限。“经”成了所谓的哲学和国学，而“史”成了所谓的史学。“经”和“史”的分家让本来就无法分开的“言”和“事”开始分道扬镳了。“道术将为天下裂”，写历史的不涉及文化，而是在一些历史故事中徘徊，不管情节如何曲折，语言如何幽默，都不能改变其就事论事的底色。而研究国学的更糟糕，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皓首穷经，书斋里的革命，使得文化褪掉了血肉。这种研究再高深，再貌似真理，仍然是更高层面的弄虚作假。于是，有些人不甘寂寞，拼命行其媚俗之能事，甚至不惜歪曲经典，扭曲义理，以迎合大众的快餐需要。

《尚书》中说：“左手记言，右手记事。”观念史和实际发生的历史何曾脱离过关系？历史中有观念的渗透，观念中也有历史的侵染。都说“六经皆史”，但“史皆六经”照样能够成立。其实观念史和实际发生的历史都是互相渗透、互相影响的。只谈观念史、思想史，难免空洞而玄虚，但仅谈历史而不谈思想史，又是那么琐碎和单薄。唯有相互牵引，让两者相互对话，才能体现出历史文化本身的饱满和具体。(www.guayunfan.com)如果去读一读《史记》、《资治通鉴》，哪怕是近人如张荫麟、钱穆等人的著作，我们就会发现，孔子、老子、董仲舒这些人物，在历史书中也是要讲的。可惜，如果我们翻开今天的历史书，找不到这些人物了，他们统统被归入了哲学书，成了中国哲学史上的人物。同样，像商鞅、吴起、孙武这些人物，统统被归入了历史书，哲学书中已不见踪迹。于是乎，学科的分化，门类的分别，让研究历史的只会讲故事，让研究文化的只会“之乎者也”，成了不可通约的两极。

历史从来就不是流水账式的记事，还要微言大义，以微见著，以小见大。即使是冷静的记事，有头脑的人仍然可以从叙述之中隐约看到后面的“史观”，正是靠“史观”，我们才知道了自己的历史，自己的民族和自己的文化。最厉害的高手总是让真理自己站出来说话，而不是横加议论。司马迁就是这样的高手，他看似什么也没有说，其实说了很多。“太史公曰”得实在太少，我们才能想得更多。

也许，历史不仅可以写得精彩，写得好看，更能写得厚重，写得耐人寻味。而历史书，不仅可以读个热闹，还能让人读后有所思考。而这，正是本书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是为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