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史前后的矛盾

11.晋史前后的矛盾

原文

《晋书》载：惠帝闻蛙鸣，问为官蛙私蛙；见饿者，云“何不食肉糜？”由此言之，愚昧甚矣。www.guayunfan.com及荡阴之败，兵人引嵇绍斩之，帝曰：“忠臣也，勿杀！”绍血溅帝衣，左右欲浣衣，帝曰：“嵇侍中血，勿浣也。”由此言之，英明甚矣。一惠帝也，相去数年，何其乍愚乍明如此？史之言，或虚或实，必居一于此矣。　　　　　——《晋史矛盾》

这一段主要说《晋书》在记载晋惠帝上前后矛盾的事情。

晋惠帝，晋武帝司马炎的儿子，是历史上有名的白痴皇帝。奠定他这一经典地位的主要是三件事。

在做太子时，武帝司马炎便觉得自己这个儿子不太聪明，不是当皇帝的料，便想把他废掉。不过，在这之前，他决定看看儿子笨到什么程度。他出了三道题目给太子，限他三天内作出回答。太子一看，连题目都啃不太明白，更别说作出回答了。不过，太子虽然白痴，他的太子妃贾南风却是历史上出了名的聪明彪悍。事关太子地位，也就是她太子妃的地位，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管。于是，她命人找来一个才智一般的人，让他把答案做出来，再让太子抄出来，呈给晋武帝。晋武帝一看，答案没什么过人之处，不过也不是太白痴，觉得还凑合，也就将就了。于是，太子的地位保住了。

武帝死后，太子即位，便是晋惠帝。据说，一次他在后花园闲逛，听到池子里青蛙乱鸣，觉得很奇怪，便问旁边的侍从，这青蛙是属公家的呢，还是属于私家的？侍从灵机一动，回答他说，如果在公家叫呢，就是公家的；在私家叫，就是私家的。

另一次，天下大荒，百姓没有粮食吃，饿死了很多人。官员把这个情况汇报给晋惠帝，他大惑不解，问群臣，百姓是怎么回事啊，既然没有粮食吃，怎么不喝肉粥呢？

正因为他的资质如此，才使得朝廷大权到了皇后贾南风的手上。贾南风工于心计，心狠手辣，虽然长得奇丑，却把晋惠帝玩弄于股掌之中。她在朝中翻云覆雨，结党营私，排除异己，还废掉太子，打压宗室诸王，搞得大家都很不满意。到最后，赵王司马伦首先发难，他伪造诏书杀掉贾南风，又杀了一批依附贾南风的大臣，自己当了相国，直接引发了八王之乱。

晋惠帝没有了贾南风，在八王之乱中就好像雨打浮萍风吹飘絮，被诸王随意摆布，完全没有自立的办法。他也作过一次徒劳的反抗，那是304年，成都王司马颖在京都发动叛变，惠帝率兵讨伐。双方在荡阴展开一场大战，晋惠帝大败，他被射中了三箭，脸也受了伤，还成了司马颖的俘虏，被挟持到洛阳。后来，他又被河间王司马颙抢了过去，挟持到长安，两年后被司马颙毒死。

这便是晋惠帝的一生。然而，张燧告诉我们，晋惠帝并不完全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他还有另外一面。在荡阴之战中，嵇康的儿子嵇绍一直跟随在晋惠帝的左右，同样被司马颖俘虏。司马颖的部下把嵇绍抓到惠帝面前，扬言要杀他。惠帝阻拦道，这是忠臣不能杀。然而，对于叛军而言，要杀的正是忠臣，嵇绍还是被杀了。他的血溅了晋惠帝一身，有旁边亲近的小臣建议皇帝换衣服浆洗干净，他回答说，这是嵇侍中的血，不能洗。从这段描述中，我们可以看出晋惠帝还是很明白事理的，甚至可以说是有点英明。

于是，张燧提出他的疑问，为什么同样是晋惠帝，才相隔几年的时间，他的表现这么悬殊？所以，历史学家们记述下来的东西，有真有假，有虚有实，很难说谁对谁错，但谁又能够分辨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