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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义兵武装的具体分析介绍

时间:2022-09-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四地方义兵武装的分析在简要梳理了处州路义兵武装的发展走向之后,结合其他地区的情况,我们可以对义兵武装在元末乱世中扮演的角色进行一下分析。矛盾斗争的尖锐性,使得地方儒士必须要组织地方武装来保护自身及宗族、乡里的安全。对地方政府来说,得到义兵武装的支持十分重要。(二)地方义兵武装的作用助官。

四 地方义兵武装的分析

在简要梳理了处州路义兵武装的发展走向之后,结合其他地区的情况,我们可以对义兵武装在元末乱世中扮演的角色进行一下分析。

(一)地方义兵兴起的动因

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的交织是导致元末农民起义的重要原因,就江南地区来看,“元代江南地主阶级与农民阶级的矛盾无疑是当时社会的主要矛盾。民族矛盾当然是存在的,但不能加以不适当的夸大”[168]。变乱一旦发生,其内部会产生诸多不可控制因素,譬如农民起义军内部成分十分复杂,各色人等掺杂其中,目的各异,因此武装斗争在局部范围内具有盲目性和破坏性。许多材料中提到有“杀戮到鸡犬”,“焚官舍,污人女妇,剽卤至鸡犬”[169],“强家大姓,歼于群寇者,相去不翅万万”[170]的情况发生。尽管这种描述带有诬蔑、夸张的色彩,但也是对当时复杂形势的一种反映。矛盾斗争的尖锐性,使得地方儒士必须要组织地方武装来保护自身及宗族、乡里的安全。处州路的义兵武装,实际上就是控制在以王毅为代表的精英集团手里,因为如章溢、胡深等人都是其门人,又同籍于龙泉一地,师生关系,同乡关系,利益休戚相关,故而能够相互联结支援。又如吉安路太和州人胡济川,“适至正壬辰兵乱……募骁勇,植砦栅,相率固守。如此者十有余年,卒能全其宗族,诗礼丝麻如承平时”[171]。又如“至正壬辰,四方兵事竞起,群盗合党攻陷城邑,婺源诸县乡井遭蹂躏”,徽州路婺源州人俞士英“乃率子侄,结乡曲,募义勇,屯于马岭”,“特以忠义愤发,欲杀贼以保障其乡里”[172]。地方精英身上承载着诸如家庭、宗族、乡邻、师生同门等血缘、亲缘乃至其他方面的多重关系,仅仅基于对这些关系的维护,也足可以成为兴举义兵的充分理由了。有了义兵武装,不仅可以保护自己,也可以保障这些与自身利益休戚相关之人。

如果说义兵武装的兴起仅仅是为了保卫自身及宗族乡里的安全,恐怕是不够全面的,安邦救国亦是地方义兵兴起的现实目标所在,所谓“邑大夫士且忿而起,慨然兴义兵,为国家出死力”[173],亦可作为元末地方精英“忠君爱国”的真实写照。徽州路歙县人罗旦,时值“至正辛卯,蕲盗起,蔓延至歙。府君谓诸子曰:‘国家养育汝曹久矣!今大盗攻城邑,正赤心报上时也。汝曹毋以老身为念,当思为破盗计。’于是诸子募健儿数百人,整其队伍,部领诣辕门,请自效。”[174]龙泉王毅,虽然“生平不食君禄,其尊主庇民之念,梦寐不忘”[175],最终也以身死实践了自己的忠义信念。徽州路俞士英,组织义兵,力抗起义军而身死[176]。婺州路永康人胡嘉,遭逢元末变乱,组织乡里健儿为义兵,“府君勒成部队,教以攻战之法,颇可用。一旦,寇大至,府君列阵于占田,众寡不敌,遂死之”[177]。这些身死于元末变乱之士,其举动契合儒家宣扬的“忠义”道德理念,因而受到士大夫阶层的称道与赞许:“人孰不死?君死于义,可以无恨矣。”[178]

另外,求取功名利禄亦是元末义兵兴起不能忽视的动机之一。元人叶应槐,字文举,世为台州之临海人。“临海叶氏自丞相信国公梦鼎显于宋季,比闾族党以诗书相尚。君之伯叔亦并以儒术起家为郡文学”,“曾大父某,大父某,皆不仕。父谦夫,仕至嘉兴路照磨兼承发架阁,卒于官”[179]。史载叶应槐读书过目成诵,书翰有晋人笔法。身长七尺,倜傥有气概且儇捷过人,善骑射。“至正初,海上寇起,朝廷发兵殄之,未捷。君奋袂起曰:‘此吾取功名时也。’因结集乡兵图之,未举而情露,寇将覆其家,潜挈家遁。过浙,会朝廷置水军都万户府,行省丞相达识特帖睦迩承制,募君补水军千户。君以所部乡兵就募,驻杭州。君素谙海上利害,条陈殄寇之策,如指诸掌。丞相韪之。寻升水军万户。行省方议大出舟师,而海寇款伏,君切齿不已。行省犹以防海为务,调君出镇海宁州之园花镇。会天兵渡江南,御史台失守,移治绍兴。御史大夫强通选属帅守御台城,君以所部往应命,三年外兵无敢犯境者。朝廷实授明威将军平江等处水军都万户府副万户。”可见,叶应槐兴起乡兵于乱世的主要目的即是为功名利禄。对于义兵武装,元统治者给予官方认可并利用封赏官爵利诱之,希望借助其力量来镇压农民起义,元末设立的众多义兵万户、千户等衔位,便是这种政策的直接体现[180],如顺帝至正十三年十一月,元廷“立义兵千户、水军千户所于江西,事平愿还为民者听”[181]。元廷还曾规定,“听富民愿出丁壮义兵五千名者为万户,五百名者为千户,一百名者为百户,仍降宣?牌面”[182]。对地方政府来说,得到义兵武装的支持十分重要。本来,元代法律是不允许民间私用兵器,“但有姓的汉儿、蛮子,弓箭、军器禁了者,籋的人依在前体例要罪过者”[183],甚至诸如铁禾叉等劳动工具,因被起义者所持,统治者也想禁止其使用,担心“若不禁治,切恐因而别生事端”[184]。至于民间武装的存在就更加无法容忍了。但是在动乱时期,统治者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考虑而改变了态度,不仅允许义兵武装的存在,而且给予积极支持和鼓励。“已而红巾变起……民方相扇为乱,有司檄下,起义兵”[185],“广设义兵千户,所以联其民习武以备用”[186]。在元廷政策的刺激和利诱下,一些地方义兵武装因应而起,成为对抗农民起义军的重要力量,如徽州路婺源州汪氏义兵,依山谷保聚捍卫乡里,汪同“分署部众,后乘五岭,前倚溪谷,寇不敢犯”,汪轈“走官军,所陈策以决进取”,汪氏义兵“破贼栅,歼渠首,开五岭道路,献馘辕门”,配合官军收复婺源州,“捷闻,平章遣使赍白金盂色段、新楮二万券赏之,署义兵千户”[187]

(二)地方义兵武装的作用

助官。正是凭借着有众多地方义兵武装的支持,元廷腐朽的统治才得以在元末农民大起义的冲击下不至于迅速垮塌,仍然苟延残喘了一段时间。从上文叙述的处州路义兵武装的情况中,我们能够很清楚地看到其给予元廷以极大支持。元政府利用地方义兵镇压起义军,在一段时期内局部地缓解了被动局面,使形势有所改观。利用义兵武装有许多便利之处,一方面许多义兵战斗力较强,部分义兵的规模较大,配合官军作战,胜绩较多。饶州路安仁县人张理兄弟,组织义兵武装,号为“兴安义兵”[188],众至四千余人。兴安义兵战斗力较强,作战勇猛,甚至当元兵“欲退”之时,反而“执麾前驱”,引领元军取得战斗胜利。依靠这支武装,张理兄弟镇压了起义军,并协助元军收复安仁、饶州等城池。温州路平阳州人郭璞,率义兵协从官军“出img7击李师金、翁瑞于黄浦江,其冬又败吴邦大之众于镜川,往谕下西溪诸寇。……然戮力殄贼,不懈益奋。明年,败寇葛兆,擒寇吴天雷。又明年……击定瑞安诸山砦,直?括之青田、闽之福宁”[189],一路下来,战功卓著。前文所及的章溢义兵,初不过数百人,经过元末战火的不断考验,及其子章存道随朱元璋军平闽之时,所统属的乡兵已经达到一万五千余人,无疑是一支强大的地方武装。

此外,义兵多为民间自发组织,其后勤给养多由自身筹集而不需官府提供。元末兵乱,松江府吕良佐响应官府号召,散私财,“收死士三千余人”,“自集白甲保障其境”,“不勤官徒一镞”。利用这支武装,吕良佐得以剿灭起义军,“群从尽戢”,也因为有义兵武装,乡里“赖以安者数千家”[190]。婺州路永康县人胡嘉,元季变乱,起义军至永康境,“杀掠以逞。嘉/然曰:‘乡邻有急,可坐视之乎?’走县白令,愿助官殄寇。令问:‘安所得兵乎?’对曰:‘募武健之士。’又问:‘安所取钱乎?’对曰:‘请输家财。’令曰:‘善!’即归散家财,募武健之士得千余人而什伍之,大署其旗为义兵。寇至,辄迎击。由是寇夺气,遣其徒党来降”[191]。许多时候,元军还要仰仗义兵武装提供后勤补给。元末战乱,太和州胡济川,“输楮币数万于公家”[192]。太和州胡祖舜,其所居早禾市抵龙、泉二界,地理位置较为重要。遭值变乱,有司下檄倡起义兵,“同受檄者十七人,皆束缩畏难。君独奋曰:使乱作,家且不保,何以财为?遂发赀粟,募勇敢,给乡民,助有司,同守御,乡邑赖以不摇”。“时官乏军储”,值监州官“知君可以义感,遂使来劝君。既入粟千斛,又征楮币数亦如之,趋令赴急”[193]。饶州路安仁张氏兄弟,举“兴安义兵”以助元军,时值“军士乏食,且重以疫疠,府君率县大姓输粮一万二千斛散之。时寇盗充斥,南通闽,北适燕,唯安仁为便,使者乘传而来,络绎不绝,皆仰给府君,家为之贫”[194]

护民。义兵武装不仅为朝廷所依靠,对于其活动的地方乡里,意义更为重要。大量义兵武装的存在,保障了变乱时期乡里民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维护了地方社会的秩序稳定。温州路平阳州,“自至正甲午残于闽括之寇,四封之内不被其毒惟南乡一隅”,其原因就是其乡人郭璞“倡其民自相团结,阻江固守,寇至则出死力以抗之也”。郭璞不仅组织义兵保卫地方安全,而且能够将起义萌芽压服在乡里,防止其发展壮大,“方闽括寇之滋也,其里之桀骜者将效尤,而巽懦者欲窜匿。君毅然晓以逆顺祸福,率先丁壮以战以守,众赖以安,亦不污贼”。起义未能在乡里萌生的原因绝不仅仅是郭璞晓以祸福的劝导,恐怕“丁壮”武装的威慑才是关键所在,故而“其老者语其少者曰:吾乡之不毁,郭公之力也。吾属之不助变,郭公之教也”[195]

处州路龙泉初遭变乱,元廷命处州府判官以兵来龙泉,官军“欲尽诛平民诖误者”。章溢拜见当时总兵政的元将石抹宜孙,劝说曰:“‘将军知贼之由乎?’曰:‘不知也。’公曰:‘贫民迫于冻馁,故相挺而从盗。诚得一循吏招辑之,民即乎民耳今。今不出此而肆行剪屠,是殆扬汤而止沸也,不识可乎?’石抹将军曰:‘善,微先生言,事几败。’即檄判官,毋擅杀。”[196]章溢凭借个人影响力,劝使元军毋兴擅杀,保全了诸多百姓生命,意义是积极的。当章溢助石抹宜孙于台州路镇压农民起义军时,遭逢“宁海大饥,豪氏吴甲、蒋乙积粟不粜。公言于石抹将军,将军因属公行县赈之。公至县,即抵二豪罪,发其粟赈饿夫,其尤困者,俾僧作糜食之。公还龙泉,龙泉亦岁俭,大家有粟高其直,且不发。公先以私田易粟贷里人,乃行劝分之政,民受其惠为多”[197]。在局势相对安定的情况下,部分义兵武装的领导者亦能施行一些惠民措施,客观上具有一定的积极意义。饶州路安仁县张理领导“兴安义兵”,不仅帮助元廷镇压起义,同时也尽力恢复和维持地方社会的运转。战乱时期,农民或参加起义,或逃避兵乱,正常的农业生产势必受到直接冲击,进而导致粮食供应不足,以致于“里岁俭,人多相食”[198]的情形屡有发生。此时,张理则以赈济灾荒为己任,“移粟以赈”,尽量降低灾伤损失;同时,“禁山谷氓勿出钞道”,保障商品买卖得以正常进行,“商贾懋迁如承平时”。这些措施有助于暂时缓解兵乱造成的困难局面,恢复民众正常的生活秩序。由于张理的努力,“四方辟地者三百余家,皆依府君以为安。五年之间号为小康”。虽然这是文人记述时的刻意渲染,但精英为维护基层社会秩序稳定做了许多努力应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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