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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报公司是个“黄埔军校”,把每一次机会变成机遇

时间:2022-03-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对我来说,电报公司的操作室是一所优秀的学校。当时有个惯例,匹兹堡的每家报纸都会派出一名记者,到电报公司去采集新闻进行报道。靠这种方式,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东西部经由匹兹堡的电报通信得以维持。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父亲的内心深处神圣无比,任何言语的表达都是一种亵渎与侵犯。离开电报公司是我生命中的又一次转变,但一开始并不那么让人愉快。
电报公司是个“黄埔军校”,把每一次机会变成机遇_卡内基自传


对我来说,电报公司的操作室是一所优秀的学校。在那里,我对英国和欧洲的一些了解很快就派上了用场。知识总是有用的,它总会告诉你些什么。当时我们要利用莱斯角的电报线路,连续接收“汽船新闻”,及时了解国外信息,那是我们最荣耀的工作之一,我也最喜爱这项任务,不久这项任务便分派给了我。

那时的电报线路并不稳定,一遇到暴风雨,就可能导致单词接收不全。遇到这种情况,我总是表现出惊人的猜测能力,把单词补充完整。对国外新闻来说,这没什么,操作员时常都会因为粗心而弄错一两个单词,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我对国际事务的了解逐渐丰富起来,特别是英国的事情,哪怕只有开头一两个单词,我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当时有个惯例,匹兹堡的每家报纸都会派出一名记者,到电报公司去采集新闻进行报道。后来,所有的报纸共同委派一个人,此人便请我把接收的每条新闻都做5个副本,报酬是每周1美元。这是我为新闻界做的第一份工作,说实话是冲着那微薄的报酬去的。此时,我的月薪达到30美元,家里的情况也好转起来。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提,我和同事成为了“韦伯斯特文学会”的会员。在此之前,我们同事之间就已经有固定的聚会了,这对我们帮助很大。我们的聚会类似于辩论,经常会为某一个问题讨论许久,比如“法官是否应由人民选举产生”?韦伯斯特文学会比我们的小圈子有名气多了,再没有比加入这样一个俱乐部更能使年轻人受益的了。成为韦伯斯特的成员后,我发现过去的阅读对我参与辩论大有裨益,它们使我想法明确、思路清晰。在韦伯斯特文学会积累的这些经验,使我在公众面前演讲时能够沉着冷静。我对自己的演讲有两条原则:面对听众不要过于拘谨,自然地与他们交流,而不是说教;按照自己的方式交流,非到必要时绝不“滔滔不绝”。


言归正传,我成为了一名听声音就能作业的电报员,这让我变得引人注目,人们总想到电报公司一饱眼福。恰逢一场洪水摧毁了斯托本维尔与惠灵之间长达25英里的电报线路,我便被派往受灾前线,小镇斯托本维尔,负责东西部信息的传递。差不多每隔两个小时,我就派出小船把消息发往惠灵,小船返回时又带来大量信息。靠这种方式,在长达一周的时间里,东西部经由匹兹堡的电报通信得以维持。

在斯托本维尔,我听说父亲要前往惠灵和辛辛那提兜售桌布,便等着父亲。到了半夜,我才等到父亲,才知道他为了省钱,一直待在甲板上,此时又不让我重新买船票。我感到悲伤,但随即安慰父亲道:“好,爸爸,我不买,但你和妈妈很快就有自己的马车了。”

父亲是典型的苏格兰人,腼腆、内向、敏感,很少表扬孩子,怕孩子会骄傲;而一旦受到感动,却又难以控制自己。正如此时,父亲抓住我的手,看着我,喃喃地说道:“安德鲁,我为你骄傲!”

父亲的声音颤抖着,仿佛自己说得太多。他擦去眼中的泪水,看着我,说了声“晚安”,要我回自己的办公室去。多年以来,父亲的话始终在我耳边回响,温暖着我的心。这位寡言的苏格兰人啊,他感情那么丰富却不善于表达。但此时无声胜有声,父亲的内心深处神圣无比,任何言语的表达都是一种亵渎与侵犯。父亲是我见过最博爱的人,他信奉宗教,但对任何宗教派别都毫无偏见。是的,他是世上众多平凡的人之一,只是,唉,子欲养而亲不待,从西部回去后不久,他就去世了!而我已经有能力给他一个休闲舒适的生活了。

斯托本维尔的工作使我声名大噪,回匹兹堡不久,我就结识了托马斯·A.斯科特。他是宾夕法尼亚铁路的总监,因为身在匹兹堡,又要与他的上级——阿尔图那地区总裁罗姆巴特先生联系频繁,所以时常到电报公司来。我先是认识了他的助理,一天晚上,助理告诉我,斯科特先生曾经提起我是否能担任他的专职电报操作员。助理还告诉了我他的回答:“恐怕不可能了,他已经是一个操作员了。”

听到这里,我立刻说道:“还没有,他还可以聘用我,我想要办公室的生活,请回去这样转告他。”

最终,在1853年元旦那天,我成了斯科特先生的专职电报操作员,月薪35美元。月薪从25美元涨到35美元,是我所知道的最大涨幅了。公用电报线被临时接进了斯科特先生的办公室,直到他们在建的电报线路完工。

离开电报公司是我生命中的又一次转变,但一开始并不那么让人愉快。我刚过完18岁生日,也知道人不可能靠幻想来生活,但我敢说,直到那时我都不曾说过或听过一个脏字。我对所有不道德的、卑劣的事一无所知。

可现在我陡然掉进一个满是粗人的世界,办公室是临时搭建的,机车长、扳道工以及消防员的指挥部都设在这里,包括斯科特先生在内,我们要挤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这种巨大的环境反差,让我很不适应。自然而然,我在这里第一次尝到善恶树的果子。不过,家里的环境依然甜蜜温馨,没有粗俗与危险侵入;此外,我的同伴年轻有为,在为提升自身素质、早日受人尊重而奋斗不息。但与粗人交往也有些益处,即让我对抽烟、诅咒或说粗话感到反感,这激励我一生洁身自好。

当然,我不是说那些人本性不堪、丑陋堕落,只是那时骂人、讲粗话、抽烟以及抽鼻涕太普遍,人们往往无意中就做了。但他们中也有尽职尽责的年轻人,备受别人尊重。他们都对我非常好,有些人至今健在,这使我心中充满感恩。一段时间后,我和斯科特先生终于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不久,斯科特先生派我前往阿尔图那去取当月的工资单和支票。当时穿过阿勒格尼山的铁路尚未竣工,我不得不翻过一座座山坡,因而印象特别深刻。那时的阿尔图那只有公司建的几座房子,连商店都没有,看不到一点大城市的样子。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铁路界的大人物,公司总裁罗姆巴特先生。他的秘书是罗伯特·皮特凯恩,是我把他举荐过去的,因此“戴维”、“鲍勃”和“安迪”又在一起共事——我们都离开了为铁路公司服务的电报公司。

罗姆巴特先生与斯科特先生不同,不善交际,但为人直率。公事谈完后,他说道:“今晚你必须来和我们一道喝茶。”我支支吾吾地答应了,不安地等待着。那次邀请让我颇觉荣幸。罗姆巴特太太非常友善,罗姆巴特先生向她介绍我时说:“这是斯科特先生的安迪。”把我看成斯科特先生的部下,确实让我感到自豪。

但回程却发生了一件足以断送我前程的事情。在赶回匹兹堡的路上,因为口袋太小,我就把工资单和支票放到怀里,坐上了前往霍里德斯堡的火车。一路上火车头颠簸得厉害,半路上我忽然摸不到装工资单的袋子了:袋子丢了!

我不敢想太多,但毫无疑问这会把我毁了!我本应当小心翼翼、紧紧护持的!我请求司机原路返回,或许能够找回袋子,但不知道司机会怎么说。这位好心人,他答应了。我就留心铁轨周围,在离一条小溪只有几英尺的岸边,我看到了那个袋子。我几乎惊喜地叫了起来,赶忙下车把它抓住。它完好无缺。接下来的行程,我一刻都不敢松开袋子,直到安全抵达匹兹堡。这件事只有那位司机和一个消防员知道,他们都承诺不会说出去。

我也是很久之后才有勇气说出这件事。假如那个袋子落得再远些,或许就被冲走了,那我得踏踏实实工作多少年才能弥补那个过失啊!再严重些,我恐怕不会再赢得上司的信任,恐怕会自此失去自信心,恐怕不会再取得任何成功。自那以后,偶有年轻人犯了一两个致命的错误,我也从不过分苛责。我曾试图想象过其他的可能性结果,那场虚惊确实教会了我很多事情。直到今天,我仍能准确地走到那个地点,而后庆幸找回了那只躺在溪边的浅棕色袋子。它仿佛在召唤我:“不用担心,我的孩子!好运与你同在,但下不为例啊!”

没多久,铁路公司就有了自己的电报线路,电报业务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快到我们无法及时提供相关服务。更多的电报局急需建立。1859年3月11日,戴维·麦卡戈担任电报公司的主管,我们就尝试在铁路运营行业雇一些女孩担任电报操作员。她们在接受培训后,按所需安排到不同的办公区。第一批女学员中有我的表妹玛丽娅·霍根,匹兹堡货运站台的操作员。她后来也陆续带了许多徒弟,自己的办公室几乎成了一所学校。由此,女性开始占据所有新职业,但在电报操作员之外,我不知道还有哪些职位适合她们。

斯科特先生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好领导,我发自内心地敬仰他。在他的影响下,我逐渐履行一些严格来说不属于我的职责。因此,我又得到一次决定性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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