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对华文化事业”的开展与中国留学生的实习

三、1923年“对华文化事业”的开展与中国留学生的实习

从教育和文化交流的侧面考察中日关系时，1923年的关于“对华文化事业”的“特别会计法”的制定无疑是一个时代划分的分界点。日本计划按照以“庚子赔款”的一部分为基金的对华文化事业特别会计法对中国教育、学问、艺术、卫生等方面进行支援。其构想与其说是为了中国不如说是以日本本国的意图为中心，该文化事业在“九一八事变”和中日战争后，逐渐沦为日本对中国文化侵略的一个工具。⁽⁹⁾

在此处略掉“对华文化事业”的全体内容的介绍，但关于对中国留学生的学费补助和在中国国内日本方面的教育支援活动这一点不能不提及。其原因在于这个学费补助的规定里面，有关于继续支给在学校学习结束后想接着从事研究和实习活动的留学生学费的内容，而且很多留学生利用这个制度，积累了在日本各个产业实习的经验。

对华文化事业的学费补助大致可以分为一般补助留学生和选拔补助留学生两种。一般补助留学生指以庚子赔款的各省负担比例为基准来决定各省份留学生人数，再给予学费补助的，而选拔补助留学生是指由日本方面按成绩的优劣等来选拔留学生并给予学费的补助的（1926年始实施）。

但是，关于这种一般补助留学生的实习是如何进行的这一点在外务省外交史料馆收藏的《在本邦一般留学生补给实施关系杂件》里有详细记录。下面根据该资料的记载来介绍几个实例。⁽¹⁰⁾

首先，能够确认在1927年时，铁道省直辖的铁道教习所里有3名中国留学生在实习（参照表4）。还有，农业领域里的实习活动也很多。表5是1927年在农业领域里实习的留学生统计。

表4　铁道院的实习生（1927年）

表5　农业领域的实习生（1927年）

（续表）

1.实习的各种形式

图4　驻日留学生监督处公函

中国留学生完成学业后，想在各自的专业领域里实习的话，主要是通过日华学会和留学生监督处两种途径的介绍联系到实习单位的。实习期间能充分掌握技能的话，有的还可以延长实习时间。表5的农业实习生贺峻峰（热河特别区）就属于这种情况。贺峻峰于1929年3月结束2年的实习后，因实习成绩好又允许特别延长一年（参见图4）。

虽然关于中国留学生的实习活动并不限定在某个特定产业，已经扩展到铁道、电信、医疗、农业、纺织等领域这一点，前文已经提及过了，但没有涉及在陆军省管辖下的千住制绒所里实习的留学生。

1930年1月8日留学生监督处向日本陆军省传达了大阪合同毛织会社中津工厂里实习的吕本公（甘肃省）的要求，该生希望在东京南千住的陆军制绒所实习一个月。甘肃省出身的吕本公提出有效地利用西北地区盛产羊毛的计划，被陆军省允许从3月1日起到3月末实习一个月。结果该生实习长达两年，由此可以推测把握复杂的制绒所工程是非常困难的。⁽¹¹⁾另外，四川省出身的万鹏（1929年3月毕业于名古屋高等工业学校纺织科）也是在名古屋市内外纺织株式会社实习后，被允许到陆军省的千住工厂实习。这种和陆军省相关的史料写得特别详细，里面甚至有1930年3月18日下午2点千住工厂的总务人员清水的电话报告记录，从该记录中看到吕和万二人分别是3月2日和3月18日开始实习的（参见图5）。⁽¹²⁾

图5　电话要领

2.实习的停止与政治

由日本方面主导并实施的对华文化事业的一部分暨对中国留学生的学费补助和实习补助，当然是和政治密不可分的。当留学生牵扯到反日运动或和共产党有关联的事件时，学费补助会被中止。

1930年1月，在农事试验厂实习的汤雨霖因被怀疑和共产党事件有关联而导致学费补助也停止了就是一例。根据外务省的记录，“警视总监”丸山鹤吉以“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日本特别支部”为由对汤雨霖等8人下达了驱逐命令，随着处分措施的下达，对该生等的实习费支给也停止了（参见图6）。从日本警察当局方面来看，倡导“关于打倒帝国主义、完成世界革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的共产主义国家建设的纲领”的留学生因违反治安管理法，有给其他学生带来坏影响的危险，给予驱逐处分是理所应当的。

图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