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至年的日本教科书问题

经过2003年秋季的众议院大选，日本在野各党的政治力量进一步弱化，社民党大败，18个议席减至6个，共产党原有20个议席选后仅剩下9个。2003年9月小泉第二次改组内阁，美化历史的右翼势力占据政权中枢。普通国民对侵略战争的认识也不容乐观。2005年日本战败60周年纪念日前夕，每日新闻社8月13日至14日实施民意调查。结果显示43%的受访者认为日本对美国、中国等进行的战争是“错误的战争”，认为是“不得已进行的战争”的比例占29%，回答“不知道”的人占26%；多达75%的日本国民认为，日本关于战争责任“讨论不充分”。[1]回答战争是“不得已”、“不知道”的人合计55%，比认识到“错误的战争”的人高出12%。这一数据反映出2005年教科书问题的社会环境更加严峻。

2002年7月31日，文科省教科书图书审定调查审议会公布“关于改善教科书制度的研究总结”。8月30日文科省发出通知，对教科书制度作出如下修改：（1）在一定范围内允许在教科书内写入超出《学习指导要领》规定的内容；（2）使教科书的表述更加公正和平衡；（3）严格控制申请审定的图书对外泄露，彻底封锁有关政府审定的消息，取消泄露消息者的审定资格；（4）确保安静的审定环境。文科省在总结2001年度右翼初中教科书再次引起外交风波的经验教训的基础上，通过修改制度避免媒体在审定阶段批评报道存在严重问题的教科书，严防“外国干涉”，确保暗箱操作的举措，在教科书表述“平衡”的名义下，继续要求编撰者删除加害他国的表述，或者用“两论并记”的方法使歪曲历史事实的内容写入教科书。修改后的教科书的审定、选用制度，更加有利于教育行政部门排斥市民团体反对篡改教科书的活动。

为了防止4年一度的教科书审定再次引起国际风波，2004年末，文科省与外务省商议，对外宣布日本政府审定教科书“透明化”。其具体措施与4年前相同：把审定前后的教科书分别公布于众，[2]让国际社会了解教科书送审前后的变化，证明日本政府没有指导教科书篡改历史事实。2005年4月，中韩两国指出在审定教科书过程中存在故意歪曲事实的问题，6月15日外务省发布消息称：在该省网页上开辟用日文和英文介绍教科书审定制度的专栏，刊载审定标准并介绍“公正”的审定制度，此外，还比较亚洲和欧美国家的教科书制度，证明日本的审定制度使“教科书表述客观公正，而且，有着妥当的教育上的考虑”，努力消除各国的“误解”。[3]

另一方面，编撰会在2001年抢占教科书阵地的第一回合中出师不利，为在2005年的教科书审定与选用中“复仇”积极备战。编撰会在要求文科省进一步修改审定和选用教科书制度的同时，收集民众签名制造“民众呼声”，为预防邻国交涉教科书篡改历史，与其他右翼团体联合开展“保卫教科书签名运动”，要求从教科书内删除南京大屠杀、慰安妇、强制劳工、三光作战、创氏改名等历史事实，至2004年3月末，耗时1年收集到约55.5万人的签名，于4月12日提交给文科相河村建夫。编撰会决心在2005年度的教科书选用（2006年4月开始使用）中，实现占领教科书市场10%、争取13万册订单的目标。为了缓和来自国内外的批判，顺利通过文科省审定实现上述目标，编撰会修订了扶桑社出版、2001年通过审定的《新历史教科书》（以下简称修订版），删除或部分调整受到批判较多的错误内容，增加了新“卖点”：（1）修订版历史教科书除修改南京大屠杀等史实表述外，在一定程度上淡化了“反共”色彩，删除了“共产主义残渣”是造成世界不稳定的原因，改用模糊表述。（2）“搭车”日本民族主义思潮，增加了一幅“被朝鲜绑架的归国者”的彩色照片及说明文字，作为修订版的新特色。（3）缩减了“建国”神话的内容，从全文照录《教育敕语》改为摘要记载。（4）为提高修订版的知名度，突出与“自虐史观”教科书针锋相对的反派形象，彰显编撰会与文科省的密切关系，特别在修订版的监修者名单中增加冈崎研究所长冈崎久彦，用两位前文科省教科书调查官，取代了公民教科书的另外两名监修者。（5）修订版不仅在表述文字上作了通俗化改进，而且让扶桑社把教科书的尺寸放大了许多，在外观上更像教科书。但是，依然存在淡化、美化日本侵略亚洲邻国罪行的严重错误。

2005年是文科省审定教科书及学校选用教科书的重要年份，在有利的政治和社会环境下，主管教科书的内阁成员不再忌讳公开支持编撰会有悖于“公平”原则。2004年6月14日，河村文科相亲自出席了编撰会的动员大会。9月，编撰会召开“推进教科书事业”大会，收到自民党干事长安倍晋三、副干事长下村博文、经济产业相中川昭一等政要人物发来的致辞和贺电，自民党及民主党的右翼力量也表示将鼎力支持。8月，东京都教委作出决定，从2005年开始，都立初中高中6年一贯制学校选用修订版《新历史教科书》，编撰会在选用战未打响之前，已经在首都地区占领了一个桥头堡。迄今为止，没有1册教科书受到东京都如此青睐。在2005年的审定过程中，文科省贯彻教科书必须反映“政府见解”的审定原则，要求一律按官方立场表述历史和领土问题，向伊拉克派遣自卫队、日本政府开发援助（ODA）、夫妇不同姓等问题也不例外。例如，派遣自卫队到伊拉克“战地”，必须纠正为“非战斗地区”等等，这种做法被东京大学名誉教授大田尧批评为“与日本战前国定教科书有一脉相通之处”。[4]

2005年4月5日，文科省公布了初中教科书的审定结果，从审定合格的教科书来看，主要存在两方面的问题：其一，表述随军慰安妇、南京大屠杀等日本加害邻国的历史罪行全面倒退；其二，教科书问题从历史认识问题，演化为日本与邻国之间的领土争议的一部分。首先，分析历史教科书。与此前通过审定的历史教科书（1995年有6种教科书、2000年有1种教科书使用慰安妇一词表述）相比，2005年送审的8种历史教科书统统删除了“慰安妇”，只有帝国书院的教科书表述“被送进慰安设施的妇女”，另有3种教科书对这一史实进行模糊处理。《产经新闻》发表社论称赞说：这次没有10年前一齐登场的“随军慰安妇”，关于慰安妇的表述也谨慎了，随军慰安妇是战后创造的新词，日本官宪“强行绑架”的说法也被否定了。慰安妇问题是战场上的性的问题。将来未必写入初中教科书。表述南京事件死者人数为20万、30万这样夸大数字的只有1家出版社的教科书。如果局限于特定史实，教科书的内容正在一点点好起来。不过，“把日本的过去恶意地说成一团漆黑的自虐史观还残留着”。[5]《朝日新闻》指出，1995年通过审定的所有历史教科书都表述了从中国和朝鲜半岛等“强行绑架”劳工的史实，现在仅剩下2种教科书继续表述。[6]

尽管编撰会为了打赢教科书选用战增加销量，在修订版中做了一些改进，文科省对修订版提出了124项审定意见，在所有送审历史教科书中问题最多，对编撰会的公民教科书（扶桑社出版）也提出了75项审定意见，编写者也进行了相应的淡化处理和润色，但是，仍然没有改变修订版历史教科书赞美日本军国主义发动对外扩张战争的实质。主要谬误列举如下。

（1）关于帝国主义之间的战争日俄战争，修订版表述说：“日俄战争是日本一赌生存的战争。日俄战争的胜利，确立了本国的安全保障。新兴不久的近代国家、有色人种国家日本，竟然战胜了当时世界最大的白人陆军帝国，这给许多被殖民的民族以独立的希望。”[7]修订版仍在美化日本与沙皇俄国争夺亚洲殖民地的战争实质，丝毫没有反省这场战争给中国带来的灾难。

（2）关于九一八事变的表述突出两个侧面：一是把日本侵占中国东北的军事行动歪曲为“日本人在‘满洲’受到的不法迫害不能解决”，二是强调日本民众热烈支持事变行动。“尽管‘满洲’事变与日本政府的方针无关……但是，在对政党政治愈发不信任、对政府的胆怯外交越来越不满的国民当中，也出现了热烈支持关东军行动的人。陆军收到了220万支援款。[8]修订版凸显事变的原因是中方“不法迫害”日本人，关东军发动九一八事变顺应民意，得到部分国民的“热烈支持”和大笔捐款。

（3）修订版美化日本对中国东北的侵略：“‘满洲’国在五族协和、建设王道乐土的口号下，由于日本重工业的进入实现了经济发展，中国人等人口流入明显增加。可是，实际上关东军掌握着‘满洲’国的实权，也发生了抗日运动。”[9]修订版继续沿用旧版表述，为日本血腥统治歌功颂德。

（4）修订版通过缩放、替换、删除照片，颇费心机地美化“大东亚战争”，对旧版中的4张照片作了较大改动：一是放大“大东亚会议”的全体合影；二是缩小了日本占领统治下菲律宾儿童学习日语的照片；三是用羌德拉·鲍斯的照片并附加说明（“羌德拉·鲍斯作为自由印度临时政府的代表出席大东亚会议”），替换了“与印度独立联盟的领导人拍摄纪念照的日本陆军军官”的合影；四是删除了“苏加诺在麦克风前宣布印度尼西亚共和国独立”的照片，改用“把日本作为解放军迎接的印度尼西亚人”的照片，并用小字体添加了大段解说词；五是新增马来西亚独立运动家、原上议院议员著作中的一段内容，标题是“日本的行动振奋了亚洲人”；六是修订版表述说：“日本向南方进出，原先是为了获得资源，却成为加速亚洲各国已经开始的独立的契机之一”。修订版的上述改动部分，无论变更照片还是添加文字解说，万变不离其宗，并未改变编撰会等右翼分子的一贯主张———“大东亚战争”是“解放”战争。

（5）彰显“大东亚共荣圈”促进部分东南亚国家“民族独立”。修订版用2页篇幅表述“大东亚会议与亚洲各国”，在“在亚洲扩展独立的希望”的标题下写道：“日本首战胜利，孕育了许多东南亚和印度人向往独立的梦想和勇气。日军在东南亚势如破竹的进攻，只有在当地人的协助下才有可能。被日军俘虏的英军中的印度士兵成立了印度国民军，与日军合作向印度进攻。印度尼西亚和缅甸也在日军的指导下组成了军队。”关于“大东亚会议”的表述是：“日本向这些亚洲地区寻求合作，同时，为了表示团结，1943年11月在东京召开了大东亚会议。会议发表了与同盟国大西洋宪章对抗的大东亚共同宣言，宣扬各国自主独立、相互提携一起发展经济，废除种族歧视。会后，日本将建立排除欧美势力的、亚洲人的大东亚共荣圈作为更明确的战争名目。”“1943年，日本使缅甸、菲律宾独立，承认了自由印度临时政府。”修订版还建议学生“从参加大东亚会议的国家中选出一个国家，调查独立运动与日本的关系吧！”[10]修订版编写者赤裸裸地用大东亚战争“解放”东南亚的观点误导学生，谎称日本通过侵略战争使部分国家“独立”。

（6）减少否定南京大屠杀史实的篇幅，用模糊事件性质与被害人数的方法加强否定。修订版将旧版的分散表述集中起来，在正文表述说：“12月，占领了南京”，旁边用小字体写道：“日军造成了中国军民多数伤亡（南京事件）。此外，该事件的牺牲人数资料受到质疑，并且有许多不同见解，至今仍在争论之中。”[11]修订版虽然减少了若干文字，但却进一步否定了事件的性质：第一，用“日军造成了中国军民多数伤亡”，替换旧版“日军1937年在日中战争中占领南京时杀害了多数中国民众”的表述，混淆日军占领南京以后大规模屠杀平民的犯罪性质，援用“战斗中不可能避免伤害平民”的观点开脱罪责。第二，将旧版“关于这个事件的实际状态，也提出了资料上的疑点”，修改为“该事件的牺牲人数资料受到质疑，并且有许多不同见解，至今仍在争论之中”，重点否定大屠杀的人数。

此外，修订版将“中国的排日运动”说成诱发和刺激日本军国主义体制形成的直接原因，旧版中许多推卸日本侵略战争责任的表述几乎没有改动。[12]可以说，修订版篡改历史的手法更加狡猾和隐蔽，用貌似记载学术观点分歧的手法，篡改已经被远东国际军事法庭、历史学界、日本最高法院及国际社会认定的历史事实。

2005年4月5日，日本政府公布教科书审定结果后，中国外交部副部长乔宗淮召见日本驻华大使阿南惟茂，强烈抗议审定合格的8种教科书中，包括否定和美化侵略的右翼历史教科书，对此表示愤慨。同日，中国驻日大使王毅也前往日本外务省，向外务事务次官谷内正太郎抗议新历史教科书编撰会的中学历史教科书“篡改历史事实”，“伤害了包括中国在内的受害国的国民感情，给日本的国际形象也带来负面影响。”谷内重申日本政府奉行1995年的“村山讲话”，历史认识没有任何改变。[13]韩国政府也作出了激烈反应（后述）。4月18日，印尼外交部发言人马蒂会见记者时说：最近中日两国间的争端是因为日本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的野蛮历史，“任何国家，包括日本，都需要正视历史事实”，敦促日本正视历史，以免与中国之间的关系继续恶化。[14]日本民间团体联合起来，决心再次挫败右翼势力篡改历史教科书的攻势。4月5日，“儿童与教科书全国网络21”等15个市民团体联合举行记者招待会，呼吁坚决阻止选用编撰会的《新历史教科书》和公民教科书。俵义文表示：这本教科书不仅没有触及慰安妇等加害行为，而且几乎没有记载东京大空袭、长崎投放原子弹等日方的受害实况，完全是从赞美战争的角度编写的。[15]另一方面，日本外相、曾经两次担任文科相的町村信孝，在一个有120名各国驻日大使参加的会议上声称：日本“没有一本赞美军国主义的教科书”。[16]文科相中山成彬的表态，是对历史教科书出现整体恶化的最好说明：6月11日，中山在静冈县回应今春审定合格的初中历史教科书内“为何不见随军慰安妇”的提问时说：“原本就没有随军慰安妇这个词。把迄今没有的说成有，这才是问题。”[17]

从2005年开始，教科书问题从历史认识问题演化为日本与邻国之间的领土争议的一部分。80年代以来日本歪曲历史美化侵略罪行遭到受害各国的反对，引发外交争议的“日本教科书问题”，从历史教科书中的史实表述错误，扩大到公民和地理科教科书对领土争议的表述问题，引起新的外交争端。日本激化与相关国家之间的领土争议，起因于文科省在审定教科书的过程中进行了“指导”。

文科省在2005年审定初中教科书的过程中，重点指导编撰者加强对日本与邻国之间的争议领土的表述，把存在国际争议的领土统统表述为日本拥有“领有权”的“固有领土”，将实际控制争议领土的国家表述为“非法占据”。文科省通过审定意见，再三指导扶桑社的初中公民教科书按照“政府见解”表述，为其他送审教科书树立样板。最初，扶桑社在公民教科书的卷首刊载了“竹岛”的照片，附加说明文字：“竹岛，韩国与我国围绕领有权对立”。文科省审查官认为“有误解之虞”，于是，扶桑社反复修改，最终在卷首刊载“尖阁列岛”和“竹岛”照片，附加说明文字：“虽然是我国的固有领土，但是，中国主张领有尖阁列岛，韩国非法占据竹岛”。另外，教科书还在正文中记载：“关于北方领土国后岛、择捉岛、色丹岛、齿午岛、日本海上的竹岛、东海上的尖阁列岛，俄国、韩国、中国各自主张领有这些岛屿，统治着一部分。但是，这些领土在历史上、国际法上都是我国的固有领土。”[18]帝国书院出版社的地理教科书表述说：“日本有竹岛和尖阁诸岛等离岛”。在文科省审定合格的初中教科书内，总共6种地理科教科书中有2种、8种公民教科书中有3种，表述韩国非法占领“日本固有领土竹岛”。[19]迄今，文科省编撰教科书的纲领性文件《学习指导纲要》仅要求地理教科书应涉及“北方领土”，对公民教科书并无规定。[20]文科省通过审定教科书激化与邻国之间的领土矛盾，引发外交风波后，其他几家出版社也准备向文科省申请“自主订正”，向扶桑社看齐。[21]中山文科相表示：扶桑社教科书关于竹岛的内容，“是执笔者按照政府见解改变了表述。”[22]“日本领土到哪为止是基本知识，当然要进行充分的教育”。[23]

2005年文科省审定高中教科书之际，同样严格要求编写者必须按照政府见解明确表述“日本的固有领土”，即使与学校现用教科书的内容基本一致也要改写。包括地理、现代社会、政治经济教科书在内，申请审定的高中教科书大多表述了领土问题。教研出版社提交的《现代社会》表述说，日本与韩国、中国“正在交涉竹岛和尖阁诸岛”。但文科省仍然认为“难以理解是我国领土”，要求再次修改。[24]在出版《现代社会》和《政治经济》教科书的16家出版社中，共有13家出版社按照审定意见修改了领土问题的表述，返工修改率是4年前审定的2倍。[25]2006年3月29日，文科省结束2005年度高中教科书的审定工作，共审定了6门学科的306种教科书，所有教科书都已合格，其中大多数是从2007年春开始使用的高中一年级课本。在审定历史和地理教科书的过程中，文科省共要求编写者修改了40处涉及中日之间争议领土的表述，把中国钓鱼岛及其附属岛屿称为“日本领土”，还要求修改了26处涉及日韩争议领土的内容。[26]3月31日，中国外交部亚洲司副司长邱国洪，奉命约见日本驻华使馆公使堀之内秀久，就日本政府审定通过的新一批高中教科书将中国领土钓鱼岛称为日本领土问题向日方提出强烈抗议，指出日本文科省在教科书审定意见中，将钓鱼岛称为日本领土是对中国领土主权的公然侵犯，也给双方今后谈判解决问题设置了新的障碍，强调日方在钓鱼岛问题上采取任何单方面行动都是非法和无效的，中方一贯主张在尊重事实的基础上，通过谈判解决分歧。[27]3月30日，韩国外交通商部发表声明谴责说：日本文科省要求高中教科书中表述“独岛是日本领土”，是“不当和无法容忍的主张”，是在掩盖、歪曲和美化历史，日本政府应该立即撤回这一要求。韩国将“从保卫领土的角度出发，在独岛问题上采取坚决态度”。俄罗斯外交部也于同日发表声明重申：“南千岛群岛是俄联邦不可分割的部分，日本要求归还南千岛群岛是企图改变二战结果”。[28]事实表明，日本教科书问题，已经从能否如实表述日本加害其他国家的事实的历史范畴的问题，发展为通过教科书宣示日本领有国际争议领土的现实外交问题，这为日本与邻国之间的外交增添了新变数，进一步破坏了日本与中朝俄韩之间的战略互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