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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混乱里找回重点

时间:2022-02-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虽然细节不同,但挑战却是一样的:在混乱里重新找回重点,并且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动。我拉一拉安全带,确认系紧后,便开始在脑里一一回顾离开美国前该办的事是否都已做完。就在这片混乱中,我看到了前方屏幕显示的飞行航线。她不但了解人生有种种成本,也彻底体会奋斗是人人都要面对的生活磨合;一如她从飞机上那一刻学到与忧虑共处的方法:“在混乱里重新找回重点,并且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动。”

当我感觉到自己被许多可能缠到动弹不得时,

我会记得在那趟飞机上所面临的选择。虽然细节不同,但挑战却是一样的:在混乱里重新找回重点,并且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动。

从旧金山出发的飞机正在跑道上急驶,聚足马力准备起飞。我拉一拉安全带,确认系紧后,便开始在脑里一一回顾离开美国前该办的事是否都已做完。以防万一,我在心里做了最后的检查。座椅下的地面继续震动着,我忽然开始怀疑,自己没有把Andrew的门锁好。

我的好友很慷慨地让我在拜访旧金山这一整个礼拜寄住在他的公寓。我离开的早上,他很早就得去工作。虽然如此,他让我待到离开时刻,只请我在走之前,要记得把门锁好。回想起来,我不太确定我上锁了。

慌乱中,我开始寻找搭出租车前往机场之前的回忆。我看到自己拉着两个巨大的行李走下楼梯。不,我需要更早一点的回忆:在Andrew的门口,我已经有点喘不过气,身体因为行李的重量而弯曲。我就站在那里,手在门把上。可是,我到底有没有锁上它?不管我怎么眯眼检查这些影像,就是看不到自己希望的细节。

我感到血液直冲头部,一连串的想法在脑里不断爆炸。如果……如果……

飞机已到了半空中。我想象小偷已经发现Andrew那未锁上的门。我们正穿越厚厚的云层,而那些小偷正扛着他的HD液晶屏幕下楼。上方的安全带灯已经熄灭。那群没良心的家伙,把黑色的苹果笔记本电脑也带走了。一位空中小姐推着一车的饮料,问我想喝什么。不!拜托不要拿他的音响!

我不可能忘记把门锁上吧,可能吗?

我百般折磨地不断问自己。

就假设最坏的事已经发生了吧。我开始计算是否有能力赔偿所有的损失。我一向羡慕Andrew收藏的高档电子用品;现在,我真希望他从没有过这些东西。我到底要工作多久才能赔偿这一切?问到这里,我又开始想到目前自己连收入都没有。所以我会需要借钱吗?在我有能力偿还之前,利息又会累积成多少?

当忧虑像滚雪球一样直奔长远的未来时,我看见自己的沮丧如骨牌般倒塌绵延而来。飞机忽然因一阵气流摇晃,我赶紧抓着一旁的把手,感觉好像快被慌张吞没了。这里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任何一个可以与Andrew沟通的方法。我连想打听事后的惨况都不能。

就在这片混乱中,我看到了前方屏幕显示的飞行航线。还要十二个小时,我才能再度与世界联结。这么多时间,我该如何是好?更好的问题是:我到底有什么事可做?

我面临了极端的情况,它使我得清楚地面对问题的选择。此刻,我能够毫无用处地在整段旅程里继续焦虑;或是,我可以要求自己把事情先放下,直到可以采取下一个行动时再将它扛起。这个选择涉及的,是我能不能够把每一个时刻都做最有益的分配。我的后几年到底会不会因为得赔偿Andrew的损失而需要更辛苦地工作,不是我在这个时刻可以改变的事情。但我可以好好飞完这趟旅程。这样也好,因为用接下来的十二个小时来谴责自己,不但不能救我脱离困境,反而可能使我在真正解决问题时所需要的体力,因此而全部耗尽。

我承认,焦虑会给人某一种程度的安抚,似乎我们在情绪里磨光力气,就觉得自己对事情有某种程度的尽力。但在一个完全封闭的此刻,我很清楚看见,担忧对于事情没有任何影响。那么,在其他同样的时刻,是否我也在无法改变的事实中浪费掉许多精力?

当我想清楚了事情的真相,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拿出笔记本,一一写下降落后我要采取的所有行动。我要先开email看Andrew有没有给我来信,然后我要打电话给他。这些事都得等到达后才能办。接下来的飞行途中,每当我觉得一阵焦虑又袭击而来的时候,我就再拿出单子提醒自己,眼前所有能做的事,我都已经做了。

我时常回想当时的心情。在回到台湾的两个月里,我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搬进了自己的公寓、开创了新事业、整理文章给这本书,也同时一直在安排后几个月要实施的计划。有时,我的速度与我所想做的一切,会忽然使我觉得招架不住,但是,当我感觉到自己被许多可能缠到动弹不得时,我会记得在那趟飞机上所面临的选择。虽然细节不同,但挑战却是一样的:在混乱里重新找回重点,并且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动。

也许我该提到,Andrew的门的确好好锁上了。以故事情节的发展来说,这虽然有点虎头蛇尾,不过,我真的松了一口气。

妈妈的话

人生最大的功课,就是我们和困难的相处,而焦虑的情绪大概是每个人行囊里少不了的重负。我可以想象,Abby在离开旧金山那一刻,不只是想到那扇未锁的门、那可能需要的赔偿或对朋友信任的辜负,也许真正交织在其中的,是她对于自己不可知未来的重重忧虑。她离开大学,回到陌生无比的家乡要开始创业,可以想象忧虑、恐惧是远远多过兴奋与信心的;但那份需要克服的艰难对她来说也一定不陌生。

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一九九六年带她离开台湾转学去曼谷的心情。这个在美国念完大学的远行孩子再回到我的身边时,使我有了重为母亲的感觉。不同的是,我比十二年前宽心许多,知道虽然她赤手空拳要开始新的奋斗,但就人生的历练来说,她已受完某些成长的训练了。四年前,我们让她从经济开始练习的独立,此时对她来说变得格外有意义。她不但了解人生有种种成本,也彻底体会奋斗是人人都要面对的生活磨合;一如她从飞机上那一刻学到与忧虑共处的方法:“在混乱里重新找回重点,并且采取真正有效的行动。”

Pony曾经跟我说,对Abby而言,她回到台湾,就像搬去一个全新的国家一样陌生。她不认识台北,即使大家都说着她也能流利表达的中文,但当中的感觉与情调或许对她来说竟是生分的。我很谢谢Pony这样提醒过我,才使我常想起要跟从前一样,怀着满心的祝福与爱,看着她再出发。

我提醒自己只做“该”做的事就好,不要忘记爱有“相对”与“绝对”的位置。母女情深是我与她的“相对”位置,无论她多大、我多老,那爱都不曾改变,却不能永远以同样的形式、同样的嘘寒问暖来运行。“成人”是她在自己人生的绝对位置,我不能忘记这个事实。我不断提醒自己,不可荒废重为母亲时更为成熟的功课与自己心中曾有的许诺——母亲不是让你倚赖的人,而是使你无需倚赖的人。

Abby在文中说道:“我承认,焦虑会给人某一种程度的安抚,似乎我们在情绪里磨光力气,就觉得自己对事情有某种程度的尽力。”这是我们面对生活时最常有的心态。这几年里,我没有一一问她遇过什么挫折,受过什么委屈,因为,暴雨狂风跟晴光好日一样重要,我不想只当孩子的抚慰者,只愿自己不要忽略她值得欣赏的勇气。二十出头的Abby能有这样的自省,想必是跟自己有过美好的征战,知道人生的力气不能白白花费在不必要的地方。在当自己的敌人与好友之间,她显然已做了明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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