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读只考英语和数学

8月，我接到教育局的通知，小儿子Donald要进行入学前的水平测试。他在中国念完初一相当于这里7年级，我帮他申请继续升学读8年级。我带着Donald去了市区内一个新生接待中心。新生入学前水平测试科目主要测验英语和数学两个科目内容。“为什么入读加拿大高中的新生教育局只是测试他们的英语和数学？”在新生水平测试中心，我遇见一帮“陪考”家长，来自山西的丁妈妈先抛出这个疑问？

在多伦多教育局的新生接待中心家长休息室，我遇到一帮同样送孩子来做测试的华人家长，他们有的是打算来陪读的，也有的是专程送孩子过来的。

二十多个孩子进了考室，我们这群中国家长围在一块，聊了起来。

“为什么入读加拿大高中的新生教育局只是测试他们的英语和数学？”来自山西的丁妈妈先抛出这个疑问。

湖南刘妈妈有同感，“在中国，初中升高中只有‘中考’，要考三天啦。”

北京朱妈妈似乎见识广些，她分析道，测试英语应该是根据考生的水平进行分班。“我们的孩子不是本土生的加拿大人，英语也不是他们的母语。”

我同意朱妈妈的说法。“我的儿子是加拿大人，但他不是一直在这上学，回到加拿大也算是‘新来的人’（new comer），他也要进行英语水平摸底测试。”

上海王爸爸加入我们的讨论，“听说多伦多教育局属下的上百所高中只有20多所接收国际留学生，他们被称为（International student）或者（Visa student），他们入读的学校有专门的英语辅助课程叫ESL（English as a second langue），这个特别的英语课程帮助我们的留学孩子逐步适应学校的英语教学并最终能够同本地以英语为母语的同学一起学习”。

贵州来的罗妈妈问：“你说的ESL是不是就等于我们小时候学古文《三国演义》，因为我们看不懂，所以就有简化的小学版和高中版的。”

“对，你很聪明的，能够明白ESL。”北京家长接着说：“孩子读公立学校是最幸运的，只要提供在校成绩单就可以。如果报读私立学校，还要面试。贵族名校还要有英语水平的门槛，要提供雅思和托福成绩。”

山西的家长继续问道：“我明白孩子来这边念书必须是要先过语言关才能学其他的课程，今天就是为ESL课程分班做测试的。但是，教育局为什么还要测试数学呢，是不是想看看我们的中国的孩子数学有多厉害？”

北京妈妈被问倒了，“这个我就不懂了”。她开始猜测，“可能也是为了分班吧？”

“测试数学除了根据水平进行分班以外，很重要的原因是加拿大高中毕业必须要有英语和数学的成绩。不过，我们的孩子应该不怕数学。”我插上一句，然后转身问：“大家请举手，都学过奥数吧？”结果全都举手。现在来加拿大读高中的孩子已经不再是以往那样在国内读不下去才送出来的，都是能读书的孩子。而且从这帮家长的口里知道，他们的孩子在国内都是读名校，孩子的学习成绩很好。

“看来今天的测试结果可能是两个极端：英语可能是我们孩子最差，但数学是我们中国学生最强的。”我开玩笑地说。

大家也笑了。英语是沟通的工具，数学是学习的基础，这一个道理，这些陪读家长们还是明白的。

说好要测试一个上午，但这些中国小留学生们不到一个小时纷纷交卷。

孩子一出来见到家长，马上汇报。

第一个出来的是来自北京的孩子，我听到她跟她妈妈说：“太简单了，妈妈，你知道他们怎么给我们测试吗？老师先问我过来读几年级，我跟他说我准备读10年级，他就给我一份数学卷子，我一看那是8年级数学题，我很快做完。然后，老师给我第二份，9年级数学题，我也没有问题。接着是10年级的，一直往上做题，到了11年级的题目我有些卡住了。老师告诉我，可以了，数学题测试结束。另外，英语测试分成口语和写作文两大部分，写作部分我觉得好像有点难，不过老师说我做得很好，既然他说很好我就交卷了。”

北京妈妈说：“你看其他的孩子都还没出来，你那么快出来干嘛呢？这么骄傲，要检查几次，因为学校是根据你成绩进行分班的。”

“妈，没关系，老师说我做得很好。出来之前我听别人说，在加拿大老师说你很好就是非常好的，哪像我们班上老师整天说我这不好那不好，其实我心里明白，我们那的老师不喜欢表扬学生。”

山西家长说：“是的，你孩子行。我估计我孩子就在里面憋来憋去，也不会憋出一个好成绩的。”

北京妈妈安慰他：“测试只是摸底，孩子申请来读10年级，应该还是安排读10年级的。”“是吗？他们不会为了挣我们多点钱用分数卡孩子，有意把我们的孩子往低年级放？”

不知那位家长有疑虑。

“不会吧，在我们那，有些学校可能会这样做，我有个朋友的孩子，明明成绩可以进精英班的，他们还是说不行要补习，结果老师推荐孩子去补习中心里面，补这个补那个，好不容易才进了重点班。”

我提醒家长们：“加拿大不像中国那样到处都有补习机构，尤其是公立学校，他们很不提倡补习。”

孩子们全都出来了。

数学测试以做试卷为主，内容从低到高由浅至深，测试学生相应知识和学术水平。因为之前中心已经有Donald的出生年月、在中国学校成绩报告的公证，所以，他们相应地给他8年级的试题。据他后来回忆说道，负责测试的职员检查发现Donald都做会8年级的试卷，然后给他另一份9年级的，Donald做完后，他们又给他更高年级的测试内容。不过，越往上做卷子Donald感觉英语理解上越来越困难。用他的话来形容，公式、概念表面上好像明白，但不知道怎样用英语来表述答案。

我问我的小儿子：“你的英语测试题难吗？你做得怎么样？”

英语水平测试除了单独做卷子外，还加入考官学生一对一、考官与学生小组面试内容。Donald觉得自己听说能力比起写作能力更强些。儿子描述道：“一开始有两个老师跟我聊，问些基本问题，可能是看看我口语，我有些紧张，不过他们一直微笑看着我。开始时，他们问我什么我就用最简单最省略的Yes或者No做回答，结果其中一个老师说，你可以尝试用完整的句子来回答。他们说，我要学会用长一点的句子来说，这样几个句子就变成一个段落了，几个段落再长一点，就变成一篇文章了。接着还真的要写文章，没有字数的限制。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自己写得好不好。测试最后一部分，是四个同学为一组，回答一个老师的提问，然后再换另外一个老师提问。有些同学很厉害，老师只讲一次她都能回答，有些同学他好像根本听不懂，一问三不知……”

“你说根本听不懂的是不是这个孩子？”山西家长把孩子推过来。原来，她一直在旁边听我们的对话。

“嗯。”我儿子不好意思点点头。

她说：“你看，这回惨了。”

“走吧，别说了，一起去吃午饭吧！”湖南妈妈邀请道。

家长们各自带着孩子往外走。

下午，公布测试成绩，家长和孩子按次序逐一分别地被叫到办公室里面。

果然不出所料，所有中国留学生都要进ESL班。公立学校ESL英语由低到高分成ABCDE五个等级，我们这帮刚认识朋友的孩子当中要数来自北京的小红成绩最好，读E级，下学期可以直升入普通英语班，同当地人一起上英语课，而从山西来的小罗只能简单会一两句对话，他要从A开始读起。孩子数学成绩都没有问题，达到他们报读的年级数学要求。

我和小儿子是最后一个被叫进去的。中心的老师叫上我和孩子们一起看Donald做过的所有试卷和考官们的评语。Donald通过了8年级和9年级水平测试。不过最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我家14岁的小儿子竟然是“跳级”升班了。原来，加拿大教育是按年龄分级的。我儿子虽然在中国完成了相当于加拿大7年级的初一，我们以为他会升读8年级的，这里按年龄来分年级，2000年前出生不管是1月1日还是12月31号出生的孩子按理都会是九年级学生。新生水平测试中心的负责人跟我们解释道，多伦多的孩子从5岁（12月31日之前）入读幼儿园大班（Senior Kindergarten），然后升读1～8年级的Elementary School，最后入读中学（High School）。通常理解，幼儿园大班至12年级讲的就是5—18岁接受义务教育的年龄段。按照这样计算，千禧年出生的Donald直接入读9年级。

之前我们已经在口碑不错的森林山（Forest Hill）高中安顿下来，打算让孩子在附近初中读一年的8年级，9年级才入读这所高中。加拿大读中学是按住址分配的，我们预早选择了“学区房”。但是，中心递给我们入学档案袋封面上，不是附近一所初中学校，而是我们打算一年后才申请入读的森林山高中。我担心孩子的学业是否跟得上。教育局的职员把孩子的成绩表给我看，解释道，你儿子学习能力没问题，他做数学9年级的试卷全都通过，他的英语属于中等水平，建议学校安排在ESL的C班级。

那帮的家长围了上来，恭喜你，这是好消息，你的孩子可以跳级，比我们的孩子少读一年，看来做加拿大人还是划算些！

其实最开心的还是我的孩子。我们还没离开多伦多教育局的新生接待中心，他就迫不及待给妈妈打电话，大声地说：“妈妈，你知道吗？我跳级了，他们说我不用读8年级，我可以直接读9年级！”

测试结束。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回到家里，我登上多伦多教育局网站，在关于孩子上学年龄级别问题上，我也找到了答案。

划分年级的标准是根据年级水平测试的。加拿大公立教育局网页上的英文解释如下：

Q：“How is grade placement determined？

A：Grade placement is generally determined by your age and academic background.The TDSB reserves the right to determine final grade placement.

It is understood that the grade level of your course selections in our school system depends on the results of the assessment tests that you are going to write after you arrive.It may take you two or more years to graduate with an Ontario Secondary School Diploma and to meet the requirements for admissions to university or college in Canada.”

教育局会根据孩子的年龄、受教育的背景、新生入学水平测试等诸因素考虑，然后由教育局老师与学校沟通做出决定的。难怪在此之前，我带着Donald到多伦多教育局申请入读当地8年级，新生接待中心老师告诉我们，如果测试合格，Donald可以跳级升读9年级。教育局的三项要求Donald都满足了。

身为加国纳税人，我们的孩子是享受免费教育的，所以，孩子跳级一年，无形中他帮加拿大政府节省了一年的学习资源。当然，我家孩子这种情况同中国来念中学的自费留学生是不一样的。

后来，我有机会陪同新生去多伦多几个教育局和私立学校报到。我发现，对于新生入学报到的程序和手续，留学生和新移民学生，大致是一样的。只是每个教育局、私立学校具体做法上略有不同。例如，多伦多天主教公立教育局的新生测试，他们的做法比多伦多教育局简单些，测试时间短，学生只做测试卷，测试成绩由监考老师直接电邮给入读学校，学生不能立刻知道测试成绩。私立学校的做法也各有差异，但透明度更高些，学校会同家长、学生一起讨论测试结果的。

新生入读只考英语和数学，因为这是加拿大高中二门最基本的课程。孩子入读学校会根据测试的英语水平安排孩子选修相应的课程。